7 章

第 7 章

楚淮暈倒後，最先出聲且行動的是季一然。

他一邊扶着大哥一邊對楚落說：“你別着急，我先把大哥背回房間，你給醫生打電話好嗎？”

語氣柔和，眼中似有關心。

又變了。

像演的。

楚落了然地點頭然後将大哥扶到季一然背上再為其帶路，說：“跟上我。”

兩天的時間楚落已經得到足夠的成長，眼下大哥已經暈倒，糾結埋怨也改變不了事實。

自己已經有過兩次暈倒的經歷，就如系統所說，這是一種保護機制，沒必要憂心忡忡。所以眼下有個方便且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她都覺得自己冷靜的可怕。

由于楚落的表現過于平靜，引得季一然不禁喊了她一聲：“楚落？”

“……”不想理。

“楚落！”

“我沒聾！”

“你…”季一然一時語塞，停頓了兩秒然後小聲說：“你…沒事吧？”

已經來到房門口的楚落嘴一撇，非常不屑地偏過頭說：“你少演，趕緊把我哥背進去，我說你做廢話少說。”

“手輕一點，把我哥鞋放好，不然他醒來看到會生氣，有強迫症的人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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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個毯子他不喜歡，用旁邊那條。”

“勞煩把我哥翻個面，誰家好人睡覺這麽趴着呢。”

工具人季一然就這麽聽話地執行每一條指令，安頓好不省人事的楚淮後他實在沒忍住插話問道：“醫生？”

楚落搖頭：“那不用，我哥只是睡着了，謝謝季老師，您可以回家吃飯了。”

“……”季一然直起身，輕呼一口氣，不緊不慢帶着一絲商量的語氣說：“我覺得淮哥不像是睡着，再看看？”

楚落給對方一個“你是誰啊比我還懂我哥”的眼神，不客氣地說：“我覺得你比較需要醫生。”

被這麽說的季一然非但沒有生氣的跡象，反而露出淡淡的笑意，回應道：“好，聽你的。”

“噫。”楚落哆嗦了一下，渾身不自在地雙手抱了下自己。

此刻她有一種打了狗一拳，狗卻快樂地舔了她一口的不适感。

不是，季一然現在絕對不是在演，上一次見對方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還是老爺子70大壽的時候，即使只是遠遠地看見，還在她跟家人出現時戛然而止。

楚落越想越覺得不對，今天季一然一會一個态度，不會是人格分裂了吧？

“你正常一點。”

不知楚落的心理活動，季一然聽到她的話笑意不減，回答道：“其實現在才是正常的我，我先走了，我們下周片場見。”

說完，留下瞳孔地震的楚落。

季一然他！不僅她面前笑！還主動說了下次見！

這兩個放在一起簡直比自己能拿到影後還要不可思議。

此時她的腦子有點亂亂的，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關鍵點。

就在她快要想到什麽時，系統出現連播兩條。

[叮——人物：楚修遠，當前怒氣值：1，偏執率：1%，心态已穩定，恭喜。]

[叮——人物：楚淮，當前怒氣值：10，偏執率：9%，會按時醒來呦。]

平躺在床上的大哥還适時地翻了個身，嘴裏還嘟囔着一個名字。

“橙橙。”

楚落：“……”

逆天改命之路，任重道遠啊。

之後的午飯時間大哥遲遲不出現引得所有人關注，但是大家都不信楚落的“大哥睡着了”的說法，着急忙慌的阿姨還是喊來了醫生，結果也确如楚落所說。

“孩子的工作壓力是不是有些大了？一個兩個都突然睡這麽沉。”謝舒思索。

楚修遠給老婆夾菜，堅定地回答道：“不會的，如果走我們鋪好的路都壓力大，那就太廢了。”

飯桌上的楚落：“……”有被內涵到。

傍晚，醒來的大哥第一時刻便拉着楚落談心，首先對昨天沒有完全信任她表示抱歉，然後就她和季一然兩人是如何不合适展開深度追查，最後，也讓楚落知道想不起來的關鍵點是什麽了。

“一直以來關于他的好都只是聽你的一面之詞，因為相信你才選擇接受他，沒想到他這麽不堪。你以前是眼瞎，但現在已經恢複正常，所以我不會怪你。”

楚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回應最後一句話：“怪我咯？”

“也不完全怪你，主要怪季一然，還好你清醒，跟他分了手。”

“所以你和林橙橙？”

大哥立刻一筆帶過，說：“那是兩回事，現在想來是不對，每次見到你倆都不是和睦狀态，不像情侶像仇敵。”

“怎麽就兩回事兒……嗯？”楚落突然瞪大眼睛。

大哥每次見到他們都在鬧矛盾？每次？大哥都在場？

楚落快速回憶起來，過去的一些畫面一一閃過。

她跟季一然生氣争吵時大哥确實都在現場，真的是每一次。

這個巧合讓她細思極恐，她快速想到幾點。

大哥是小說男主，作為配角出現在主線劇情中時是否具有被強制劇情的可能呢。

而且女主林橙橙穿書時間與自己覺醒綁定系統基本吻合，而季一然人格分裂的時間點也是這之後才表現出來。

“有時候我說的話其實并非我本意，我也感到奇怪，但我暫時沒法解釋清楚。”

“其實現在才是正常的我。”

季一然剛才說的這些話是否表明他也像她一樣有了自我意識？只是不同于她這般清醒的徹底？

想到這些疑問，楚落再次嫌棄起自己的系統，怎麽就不能把原著所有內容都告訴她呢，這樣她也能分清敵友啊。

好在下周要跟季一然一起拍戲，到時候可以好好觀察一下。

大哥看到楚落走神，拍拍她肩膀安慰道：“總之，下個會更好。”

楚落若有所思：“我下周開始要跟季一然拍戲，到時候我會喊你探班，你一定要來。”

來印證一個猜想。

大哥不問原因果斷答應道：“可以，工作是工作，你不能違約。”

“放心，我有職業素養。”

“嗯，有素養的職業花瓶。”

楚落莞爾一笑，單方面宣布結束這場讨論。

……

難得清閑沒有任何幺蛾子地休息一天後，楚落來不及許願未來幾天也将如此美好惬意，小胡便出現在她眼前。

“昨天淮大哥特地吩咐我和老胡不要打擾你，但今天你必須上班。”

“什麽？”楚落的大腦還未啓動，她下意識詢問。

“你有沒有點職業素養？難道幾次都沒拍完的簡單又普通的雜志封面你不想拍了？”小胡控訴。

“……沒，忘這事了。”

對哦！她跟季一然的雙人封面還沒拍完呢！

“跟季哥…季一然那邊已經溝通過了，對方下午有倆小時的時間，雜志方也有空閑棚，攝影師團隊不變。”小胡緊急改口，說完便有些心虛地看向楚落。

楚落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随意地點了下頭後起身走向衣帽間。

小胡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拿起手機在對話框裏敲下一行字點擊了發送。

一小時後，準備出發的楚落看到停在門口商務車沉默了。

車門緩緩打開，一條纖長的腿邁出，緊接着就出現了那張讓她喜歡很久的臉。

季一然身上的西裝修身且禁欲，頭發被精致打理更襯出臉的完美。

一天不見，他的病是不是更重了？

她們是要去拍封面！不是去走秀的！用不着提前做妝造啊！

素面朝天的楚落偏頭問小胡：“解釋一下？”

小胡演技拙略地猛猛眨眼然後“啊？”了一聲，試圖讓楚落明白她的意思。

好的知道了，是老胡的指令。

楚落秒懂小胡的意思，正過頭時季一然已經站在他面前。

“一起去。”不變的簡潔話語。

“你怎麽在這？”

她現在跟季一然的開場白好像都是這句話。

季一然實話實說道：“聯系了老胡。”

“ok，走吧。”楚落淡然地上了對方的車。

兩天前她确實很抵觸與季一然有額外接觸，但現在，她想知道對方是否也存在特殊現象。

如果對方是有自我意識但是會被主角劇情所支配的純工具人，那自己要遠離他，免得被牽連進那些無聊的耽誤事的前後不通順的劇情中。

如果對方不是猜測的那樣，只是單純的有病，那她更要跑遠遠的。

季一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貼上“有腦子但不完全的工具人”“有病”等标簽，他與楚落并排而坐，像變魔術一樣拿出一杯冰美式遞給對方。

“謝謝季老師。”

楚落上工前都會喝咖啡，提神又消腫，所以她不客氣地接過冰美式喝起來。

“那個男員工已經被調離。”

“嗯？”

“不會出現在你眼前。”季一然語氣冷冷的。

“……”牛頭不對馬嘴的在說什麽啊？

楚落眉頭微微皺起，坐在前排的小胡立刻解釋道：“那個背後曲曲你的工作人員已經被調離崗位了，聽說被很多同事舉報能力不足，所以他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咯。”

就那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無關緊要的長舌男？

楚落回想起這麽個人，然後嚴肅點道：“你是我的助理。”

不是季一然的嘴替！顯着你了！

有些話她并不需要聽懂！

小胡立刻縮起頭不敢說話，身旁的季一然又打破她認知地開口道:

“我只是給邢主編提供了一些資料，是E尚雜志內部調查後的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