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林橙橙見楚落一副被噎到的樣子，眨眨眼問：“這個不能說嗎？”

楚落扶額：“你說都說了，好歹我也是他親妹，你還真不客氣。”

不過說的也沒錯，一個“傻”字也是精準概括了現在的大哥。

之前系統頻繁監測大哥，最近播報頻率少了，說明大哥脾氣确實有在變好，而且一改往日霸道作風，逐漸向“妻管嚴”領域發展。

都說傻人有傻福，不知道大哥是否能靠着這份傻氣繼續讓林橙橙對他改觀，當然，最好還是別愛，耽誤事的東西。

楚落覺得強者就該像自己一樣，不被愛情束縛，去發展更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然而十幾分鐘後，季一然出現在眼前時，她老實了。

對方墨黑長發被束成高高的馬尾，一襲錦衣，眉目冷清，身姿挺拔，即使與其他演員站在一起，也是突出到楚落一眼便看見。

幾天沒見，這小子還是那麽好看。

“怎麽感覺季老師瘦了，但好像更帥了。”小胡說出了楚落的心聲。

林橙橙同意道：“畢竟是男主，要跟女主有相匹配的顏值才對。”

兩人都知道楚落既然能繼續跟季一然一起工作，就不會因為以前的關系扭扭捏捏，即是圈內人又是和平分手，根本不用避之不談。

楚落鄙視的眼神看看兩人，違心道：“我的評價是正常水平，看的多了毫無驚豔感。”

說完話的下一秒，正在跟別人說話的季一然就像聽見了什麽一般突然看向他。

楚落沒出息的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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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遠都能聽見她在評價他嗎？

如此荒唐的想法還來不及自嘲，季一然便朝她走過來。

“我去跟新同事打招呼。”林橙橙假裝很忙的樣子飛快離開。

小胡則像以前一樣，自動退後幾步，處于假裝聽不見的位置。

楚落：“……”怎麽？怕聽到太多被對方謀殺？

不過季一然确實自帶冷氣，像現在這樣，眼神凜冽地走到她面前，說：“早上好。”

語氣像AI一般極其不自然，且極其讓人無語。

您親自，獨自走這麽長一截路就是為了冷冰冰地來一句“早上好”的嗎？

楚落內心吐槽，表面還是和氣道：“嗯，早上好。”

然後兩人就這麽相互看着，沒話了。

要繼續說什麽呢，楚落絞盡腦汁。

問他這幾天怎麽樣？不妥，都分手了還關心人家挺茶的。

問他季爺爺身體安好吧？不好，不小心就會回到前幾天的話題。

“你這身服裝做工真精致。”楚落急中生智，看到自己的灰色棉麻衣服，于是選擇從工作上下手。

她不指望季一然這啞巴找話題，再相互僵持下去讓劇組其他人過分解讀導致他們不自在可不好。

“嗯。”季一然标準式回答。

“剛才路過你的服飾區，全是好料子。”

“嗯。”

楚落有些不耐煩了，說話這麽費勁，還非要來找她幹什麽，她為了雙方的體面絞盡腦汁，對方照舊一個萬能“嗯”字。

系統也監測出她此刻複雜的心情。

[叮——人物：楚落，當前腦力值：2，煩躁值：23，氣惱值：14，手癢值：11，合計：50，偏執率計算不出，翻白眼率：71％。]

楚落：？這樣預判的？

她被迫忍住，然後想向林橙橙一樣跟大部隊彙合。

而深度研究過楚落表情學的季一然眼看對方不想跟自己說話了，立刻開口道：

“楚落，這幾天我想清楚了很多。”

“？”好奇心驅使楚落留在原地。

“之前我們的關系，表面上看你是主導，其實你都是因為我的态度，是我主導了你，像你說的，成為朋友或許更好。”

楚落沒管他前面說了什麽，就最後一句回應道：“你這麽想真是太好了。”

現場也沒有大哥在場，季一然此刻應該是有覺醒人格存在的，覺醒的他能這麽想對她來說是好消息。

季一然莞爾：“一切從朋友開始，楚落。”

對方一笑，周圍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新，楚落感受到滿滿的真誠，所以沒注意到對方話裏有話，還樂呵地說：“嗯嗯，沒問題，這就對了嘛，主同事，副朋友，天天開心。”

見楚落心情大好，季一然糾正道：“主朋友，副同事。”

楚落瞪了他一眼：“得寸進尺啊你。”

季一然笑意更大了。

見機行事的戰地小記者小胡緩緩地放下手機，看到自己随手一拍便是人生照片的圖，癡笑一聲後發給老胡。

照片裏，季一然微微低頭笑得一臉寵溺，而他對面是僅有側臉的楚落，一臉傲嬌但嘴角微微揚起，兩人将美好兩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小胡：爸，今日份工作完成。

老胡：我是要宣傳用的劇照，為什麽給我發她倆的複合照？

小胡：你在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你想想，兩人分手後一起工作還能有這麽美好的笑容，說明什麽？

老胡：說明什麽？

小胡：釋懷，釋懷啊，這一定能堵住網上的悠悠衆口。

老胡：怎麽感覺不靠譜？

小胡：年輕人懂年輕人，沖浪人懂沖浪人，包好使的。

老胡：OK

小胡滿意地收起手機，一擡頭，楚落和季一然已經和其他演員準備開機儀式。

開機儀式千篇一律，一個小時後便開始拍本劇的第一場戲。

這場戲是楚落的，導演鄭文是名女導演，她親自查看好所有機位後跟楚落說：“先來一遍看看，別緊張。”

楚落乖巧點頭：“好的，鄭導。”

楚落飾演的柳錦曦母親早逝，寄人籬下生活在舅舅家裏，知道自己身份的她為了不張揚選擇藏拙，每天在舅舅家裏幹活混口飯吃。

某天出門遇見歹徒正在殺人，路過的她被發現後不得已使用跟母親學的功夫保護自己，然後順手救了有口氣在的男主。

“action。”

青田鎮某院落內，柳錦曦喂完家裏的兩只豬，又去雞窩裏徒手掏出七八顆顆雞蛋兜在衣服裏，然後小心翼翼地拿回廚房的櫃子裏放好，正準備燒水做飯，門外歸來的舅舅舅媽念叨個不停。

“小曦，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給豬的吃食多摻點水，你怎麽就聽不懂呢。”

“小曦啊，我這身衣服也要洗。”

“死丫頭哪去了？”

柳錦曦甩甩手上淘米的水，從廚房走出，答應道：“好的，我馬上去加水，舅舅你的衣服放在那裏就行，飯一會就好。”

說完，提着一桶水快步來到豬圈。

“好，咔——”

兩只豬的味道實在不好聞，楚落放下木桶後輕輕用手碰了碰不舒服的鼻子。

“楚落表現不錯，”鄭導又看了一遍回放，說：“過了，準備下一鏡。”

“好的。”

這段一鏡到底的內容楚落是親身實踐過的。

喂豬，雞窩掏蛋等完全是她沒接觸過的事情，得知要演這個情節時，老胡立刻安排她下鄉了兩天。

楚落清楚記得當時自己質疑老胡這是沒苦硬吃。

老胡卻不跟他講道理，打包送走她不說，還要她寫觀察日記。

現在的她非常慶幸參與了那場變形記，不然第一場戲就要浪費好多時間。

在一旁等待出場的季一然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将一切看在眼裏，見楚落出入雞圈坦然自若的樣子，心有疑惑。

他來到站在不遠處的小胡身邊，問：“她不是怕尖嘴動物？”

小胡猛點頭，又搖頭道：“以前怕，現在不怕了。”

林橙橙詫異：“為什麽不怕了？”

小胡：“她用魔法打敗魔法，一口氣吃了五只烤雞，就不怕雞的尖嘴了。”

林橙橙：“那不是應該看到又害怕又想吐嗎？”

小胡擡手捂着嘴，以防口水流出來一般，然後說道：“因為實在美味，真的太好吃了。”

季一然：“......”

林橙橙：“......”

周圍了解楚落的工作人員也都在暗暗驚訝她的表現，這哪還有大小姐的樣子，幹起活來就像是真農婦一般。

其實作為一個演員，了解并表演出各類職業，各個階層的生活狀态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如果這個人是楚落，那就是比較奇怪的事情了。

當事人楚落此時已經繼續演起來，在破舊的土制大竈臺上燒水，做飯，一套操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拍完講背景的室內戲份，接下來就是柳錦曦暴打歹徒，順手救了男主李堯澤的室外戲。

舅舅讓柳錦曦出去賣家中吃不完的雞蛋，她提着一籃雞蛋前往集市，為了省時間選擇走人煙稀少的林間小路。

人前低眉順眼，沒人時柳錦曦的眼神瞬間變的堅毅起來。

走到一半，她突然聽見遠處有動靜，靈敏地躲在一顆大樹後面，将手中雞蛋籃放在地上，微微側身偷看過去，只見遠處躺着一個人。

柳錦曦警覺地等待許久，也觀察了許久，未見其他人出現，才選擇靠近。

男子肚子上有血，精致的臉龐，華麗的衣服都标志着此人身份不簡單。

糾結片刻，她蹲下查看鼻息，确定有氣後順手拍了拍對方的臉。

“醒醒。”

話音剛落，地面上有一道陰影，身後的人舉起刀向她劈來。

柳錦曦一個側身躲過，然後與之纏鬥，對方蒙着面，似乎也有傷，幾招貴後遍打不過她，然後選擇轉身逃跑。

她看着地上的人，選擇救人。

“咔——”

導演已經喊停，而季一然似乎沒聽見還靠在楚落肩上閉着眼，直到有探究的目光投來，楚落才反應過來松手挪走。

“辛苦季老師。”楚落客氣道。

季一然笑：“楚老師也辛苦。”

楚落：“？”現在專業起來了？那剛才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