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對手是青葉城西高校

第14章 對手是青葉城西高校

“關于夏季賽的時間已經出來了。”隊長揮舞着手中的資料，興高采烈地跟我們說。

這還是高一的我第一次參加這種正式比賽，說不緊張都是假的。

然而下一秒，隊長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潑在我們身上，把全隊剛剛激動亢奮的心情澆了一個透心涼。

“那個……你們不要太緊張，雖然我們第一場的對手就是青葉城西高中，但我們也不是弱小得可以輕易放棄的那種隊伍，起碼也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的努力吧！”

努力，真的有用嗎？

扪心自問，像我們這樣的弱隊真的能跟青葉城西高校這樣的強隊打嗎，他們肯定能零封我們。

這種比賽都沒有什麽看頭，我們甚至連絆腳石都算不上。

這種想法真的非常影響士氣，排球部門都萦繞着一種低迷頹廢的氣氛，誰過來都要被吓一跳。

連我都說不出來什麽話，排球生涯的第一場比賽還沒開始就可以預見它的結局，這種情況就算是再怎麽積極的人心态也會崩塌吧。

“嘭——嘭——”甚至連發球、扣球的力道都萎靡不振，像是沒吃飯一樣。

隊長終于忍受不了，發怒了：“難道我們就這樣什麽也不做，乖乖等着輸掉，什麽也不反抗嗎？你們這樣做和膽小鬼有什麽區別，這是懦夫的表現，你們還來打什麽排球！幹脆投降好了。”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到隊長暴怒的模樣，所有人都震在原地沒說話。

可能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語氣過重，他深呼吸一口氣：“抱歉，我的話說得有點過分了。”

“但是，我們總不能真的什麽也不做就認輸了。哪怕最後的結局是輸，我們也要堂堂正正地比賽，拿出我們的意志和決心。也許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我們獲得了勝利呢。也讓他們看看，我們弱隊并不是一無是處吧！”

隊長不知道去哪裏進修了一遍，突然就深谙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的手段，把部門的人哄得團團轉，大家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士氣蓬勃。

我轉念一想，覺得隊長說得也沒錯。

排球這樣比賽，勝利當然是一件好事，如果輸了的話，其實也沒關系，只要能問心無愧，自己有所收獲就好了。

這樣想的我就像是撥開了眼前的雲霧，心情比一開始好多了。

晚上回去之後，跟尋常聊天一樣，我向及川徹分享了這件事。

悠：【夏季賽我們的對手是一個老牌強隊，第一場就得輸掉了然後回學校了，嗚嗚嗚。】

悠：【真是不甘心呢。】

我訓練結束的時間和及川徹差不多，最近幾天他都在看比賽的視頻，比我努力得多。

及川徹：【就算是老牌強隊也有疏忽大意的時候，多看看他們的比賽視頻，找準他們的突破口，沒準就能獲得勝利哦。】

我知道他說的方法是目前的最優解了，可是基礎方面就是一大硬傷，豪門強隊不論是經驗、實力都比我們高出一截，弱隊和強隊之間的距離并不是一點兩點失誤和小聰明就能拉近的。

但是我很感謝他給我出主意。

悠：【我知道了，不管怎麽說，我都會盡全力的。我不會寄希望于他們犯錯，我只希望我們這邊的失誤更少一點，我在賽場上的發揮也要拿出比以前好的能力。】

我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上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輕輕地垂着，腳一下一下敲着床腳。

青葉城西高校的視頻啊，那我豈不是要看到很多遍關于及川徹帥氣潇灑的比賽視頻了？

想到他平時欠揍的模樣，我就一陣牙癢癢。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準備，結果他的消息在下一秒就發了過來。

及川徹：【上次關于我說的，在夏季賽見面這件事，悠考慮得怎麽樣。】

我希望和他線下面基是指有準備，有提前想好隐瞞我性別方法的情況——比如說我可以提前一天說自己嗓子受傷了，怎麽都沒辦法開口。

到時候化好了妝的我也不至于被認出來是男生，而不是要應對滿心滿眼都想着比賽，根本無暇于化妝、撒謊的狀況。

何況真到了線下見面的那個時候，我應該就會只跟及川徹見上最後一面，然後慢慢疏遠對方——我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網戀對象其實是男孩子，他是個好人，我不能再繼續禍害他。

我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了好久，最後才組織出我想要的語言。

悠：【徹…假如我輸了的話，可能會因為心情不好而不來見你，也可能會偷偷藏在觀衆席上面看你一面。假如我贏了的話，也許會跟隊友去參加慶功宴，也許我會溜出來見你，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徹，不要太期待了。】

對面磨磨蹭蹭了好久，我看見正在輸入中這些字眼，看得出現及川徹也有很多考量，他不會強迫我做不願意的事情。

消息發過來後，我看了一眼，心情百感交集。

及川徹：【那好吧，就算是為了在悠改變主意，突然想去夏季賽的男子排球比賽處觀看我勝利的身影，我也要一直堅.挺到最後才行。】

我知道他這話不是大言不慚，而是有足夠的實力和毅力做到說過的話。

可是我并不為此感到欣慰，沉重的陰霾慢慢壓在我的心頭，讓我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誰讓他們第一場的對手是我們呢。

及川徹他們隊伍原本就實力不俗，現在還士氣旺盛，不正是在将我們往絕路上推嗎？

我沒了要聊天的欲望，随口敷衍了及川徹兩句，裝作看不見他發了哇哇大哭後，還添上了我很明事理，不打攪主人的乖狗狗表情包，轉而打開了青葉城西高校比賽的視頻。

電腦屏幕的畫面映在我的眼睛裏，排球比賽裏的精彩對決讓我無法挪開眼，如果這不是我們夏季賽的對手，我會以一種欣賞的眼光來看待這個視頻，看待及川徹身為二傳手的強大指揮能力以及……發揮出主攻手最大用處的能力。

及川徹在私底下是一個喜歡嘻嘻哈哈、彎着眸子有說有笑的人，可是一旦到了球場，他就是面色冷酷，有絕對控制力的隊長。

如果将排球隊比作是軍隊，及川徹就是負責指揮的将軍，不但知人善任，而且會讓下屬發揮出自己都難以想象的潛力。

我和他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條小河，而是難以跨越的天塹。

遖峯　但是這又怎麽樣呢，難道我就要像是隊長說得那樣投降，讓敵人不戰而勝嗎。

我怎能甘心，豈能甘心。

視頻一直播放着，我又拉回來重頭看，慢倍速、一幀一幀，錄像在我的眼中跳躍，分析從我的大腦中裏轉化具體的策略。

他們這次肯定會把高一年級派上場，那些人的經驗跟高二高三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突破口就在他們身上，不停針對弱者，在高二高三年紀輪換到前排時，要注意防守，利用他們本身存在、我深入觀察後發現的缺陷打他們一個措不及防。

當然，現在這些都還只是我的一個想法，只有真正到了賽場上時，才能見到分曉。

不過我運用及川教我的知道來對付他們，也不知道以後他曉得了這件事該怎麽想。

我猛地搖頭，把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腦袋裏驅趕出去。

怎麽可能會讓及川徹發現這些，必然不可能！

夏季賽當天。

在去體育館之前，手機裏面已經出現了許多來自朋友之間的鼓勵。

日向翔陽看起來很興奮也很緊張，這應該算是他第一次參加這樣正式的比賽吧。

初中的時候翔陽參加的那次比賽應該不算，身邊的隊友都不是排球部門的，根本沒辦法發揮出他的實力來，現在才是他走向舞臺的開端。

我也給他發了互相加油的短信。

再然後是弘一的……所有朋友都回複完了之後，我才點開和及川徹的聊天界面，眉毛都擰巴在了一起。

不是我非要拖到最後才回複他，而是我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

他倒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發了許多“旗開得勝”“首戰告捷”“所向披靡”的表情包，盡管我心裏很清楚，就算及川徹知道我是他第一場的對手，他也不會介意發出這些祝賀的表情包，只會在事後假裝很小氣地說早知道就不發出來鼓舞敵人的士氣。

可我要怎麽說呢。

徹一定會打敗對手獲得勝利的？

加油啊，他們肯定不是徹的對手？

怎麽想都是在打壓我們自己的士氣，就算沒人知道，我心裏也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但是男朋友馬上就要去比賽了，我要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也很奇怪吧，再說了，LINE的聊天氣泡旁邊肯定顯示了已讀，不回複的話就跟不符合常理了。

于是我磨磨蹭蹭，心情複雜地給他發了一句話。

悠：【保持最好的狀态，加油吧。】

這句話既是說給及川徹聽，也是說給我自己，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

我擡起頭，望着體育館上方如同棉花糖一樣的白雲，深呼吸一口氣。

——檢驗這段日子我們努力成果的時候就要到了。

作者有話說：

滴——上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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