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Parade Angelico

Parade Angelico

安伯萊麗雅訪後當日詩妲庫娃一夜未歸,塔提亞甚疑心她是否因不可說之原因被帶進大牢,端起水盆老實将客廳女神像老實擦了幾遍,又拜了兩拜,《奉經》節選各念一行。塔提亞一生甚少翻書,年輕時因教會管食宿,每日必有晨晚禱,《殿經》也渾水摸魚,可全篇背誦。然後來‘遇人不淑’,淪為亡國賊臣,寄人籬下,《奉經》是不得不在某虔信老叔強求下聲情并茂,滾瓜爛熟,至今不忘。偶願糾正隊上小兵的舉止,腦中便憶起一中年男子聲音,道:“塔提亞,經文上怎麽說的?”“塔提亞,背第四節第六段。看看你錯了哪。”遂胃犯惡心,念句‘女神至福’,就此作罷。如今世教不分,去教會的人也少,年輕人以女神教為複古珍奇,塔提亞偶在敲鐘時祈禱,小年輕還驚訝:喔唷!你還信教喲!塔提亞眉毛一抽,忽似能看見依稀的欣慰笑容。她一見這男人笑,就渾身難受,表情痛苦,捉住人就講:真當我叔了。

故詩妲庫娃也有說了:拉斯提庫斯待你和昆莉亞用心,比親生女兒還多。言下很認可,塔提亞擡手:這親女給你你當不當?詩妲庫娃閉目不談。

翌日清晨詩妲庫娃大醉而歸,渾身酒氣,大着舌頭在底下敲碗,塔提亞提劍下來,冷臉道:“怎麽啦?被抄家了?夷三族了?”她擺手,看詩妲庫娃藍眼睜開,渾濁似霧,嘴唇打戰,撫額頭。塔提亞聳肩:“沒事。我不在你三族之內。十族都沒我。一百族都不行。”

詩妲庫娃搖頭,醉酒,身冒熱氣,顯幾分困惑,不知為酒醺還是內有郁結。她兩腿一張癱沙發上,揉太陽穴,擡手道,很誇張:“不是——就。安伯萊麗雅昨早上沒來。下午來了,派個法官念了張條,”她拍手,拍出個無中生有,衆人迷茫:“然後老六就成皇太子了。”

“老六,你懂?”她跟她比劃:兩手畫出個麻花辮,還駝背。“老六矯正了,但體态現在還不行,都硬撐。”她歪着嘴,訴心中迷罔:“老六——往那一站,”她拉長聲音,手落大腿上:“不活生生一德不配位,羊入虎口嗎?”

塔提亞面色平靜,尚帶睡意,打呵欠。詩妲庫娃連連搖頭:“這喀朗闵尼斯是一天也也待不得了。安伯萊麗雅難侍奉,她現在脾性太怪了。”講完了,她才騰地擡頭,看塔提亞仍矗在那,做個表情:給反應。塔提亞點頭:“希杜勒斯是吧?”不驚訝。

她下樓跟詩妲庫娃一起吃早餐,詩妲庫娃喝多了,清早猛灌茶,手邊還塞了本書。“看啥哦?”塔提亞打了個蛋,随便卷兩片後院的菜葉吃;她年紀大了後不如年輕時吃得多,也不愛吃澱粉,遠看甚帶些修身養性的意味,着實憶不起少年青年為官所養時每頓海吃的猛樣。她戳詩妲庫娃手臂,老貴族戴了新磨的老花鏡,很嫌惡地推開她的手:“起開。”說罷又把書拿遠了,那書封上還包了硬殼,半不透光。塔提亞略思索一下,嚼菜葉,道:“其實昨兒安伯萊麗雅來了趟家裏。”

詩妲庫娃扶眼鏡,臉色狐疑:“來幹何?”話音未落塔提亞伸臂一攬,那書就被掃向她那邊。“反了你!”詩妲庫娃怒道,顯出屋主的尊嚴,挑起桌上刀叉就開始攻擊她。兩人你來我往,打了三四個回合,末了四手落在那書上,詩妲庫娃認了輸,道:“放手,這書還是秘版,不外傳的,貴。我給你看。”她說罷翻開書頁,塔提亞挑眉,見上一行印上的古體黑字,仔細辨認了,寫的是:

“《孛林史》。名字挺大。”她看一眼作者,表情都扭曲了:“這不我妹夫嗎?”

也可能是姐夫。她其實一直都不知道兩人誰大些,這婚姻也老早名存實亡。标題下,金墨水,顯然是作者親筆,寫着:‘維格斯坦第’。又及:獻給沃特林及諾德之王,安伯萊麗雅陛下。詩妲庫娃看她吃癟,表情享受,又扶正眼鏡,塔提亞這才後知後覺先前為何她老不自主盯詩妲庫娃臉上的玻璃片,其原因峰回路轉,已浮于紙上:她想起的正是青年時作了她好些年東家的妹夫。維格斯坦第戴起單片鏡的時候,孛林的光鏡匠還屈指可數,價值不菲,他又權傾朝野,都道他鼻梁上有黃金。如今已經這東西量化生産,轉眼也是半世之隔。

“安伯萊麗雅真來了?”詩妲庫娃問。塔提亞點頭,眼還瞅這書。“來幹嗎?”她很警覺,塔提亞一律糊弄,道:“沒事。看看安多米揚。她不每年都來兩次嗎?”她答完了,擡頭問:“這書哪兒來的?”

詩妲庫娃做個表情:嘴唇下拉,眉毛上挑。塔提亞認識這表情,意思是:重磅消息,擺好姿态。塔提亞擺頭:“快點。”

“今年‘女神祭’,皇帝辦生辰大宴,廣開糧布存庫——”“行行行。”塔提亞抱手臂,心裏莫名緊張。“大赦天下——”“好。”她翻白眼。“宴請南北貴族,”詩妲庫娃抱臂,滿臉皺紋開張,不說了,把話頭交到她手上:“你也該懂了。”塔提亞猛坐下,頹在原地,盯着那本書,喃喃道:“來真的?”詩妲庫娃坐她身邊,擡手扒住她的肩膀,跟她規劃未來宏圖,擲地有聲:

“安伯萊麗雅宴請了她大哥,這書昨天剛被信使送到,便是回應。八月第一日,克倫索恩就會攜維格斯坦第來喀朗闵尼斯,這可是三十年來第一遭。”她手作爪狀,塔提亞心口不暢:“到時候他們走時,我順勢就跟着回去,美事一樁。孛林和喀朗闵尼斯關系緩和,你我也可在湖畔安度晚年,最美不過夕陽紅,是不是?”她抹了下嘴唇:“我其實已等不及想回湖邊游泳釣魚了。那水可是好水,銀枝如今也必是茂密如昨了。”

這‘昨’,實則是八十年前。詩妲庫娃語無惆悵,面色也甚紅潤有色。塔提亞打量她,忽想恐真是‘夕陽紅’之故——她畢竟也已老得快死,曾喪曾失的歲月還有何遺憾?極快地,許比人能想更快,她就要跌進一個得與不得都再無差別的境地裏。她垂頭看自個手上起斑的皮膚,合了那本書,起身,也笑了笑,道:“也好,死前再見一面!”塔提亞離了席,将碗碟收回水池,身後詩妲庫娃忽開口叫住她,道:“塔提亞。”

她回頭,看那老婆坐在那,黑發已盡數白了,依稀卻從臉上透出曾經那極年輕的模樣來。塔提亞張開嘴,因見那年輕的面影一變再變,終成一更健碩,沉默而溫和的形狀。她的嘴唇動了動。

“昨天皇帝來究竟是為什麽?”詩妲庫娃皺眉。塔提亞感暈眩,暗掐了自個一下手掌,作怪相,道:“真沒什麽。”說罷腳底抹油似地走了。

已是七月二十日了,剩餘十日便同流水般去,如在眨眼之間。大約人老了後,時間流過周遭萬物的形式也會變,她偶執勤時,站廣場上見人群往來,只覺諸人面上線條更比從前模糊,喀朗闵尼斯陽光澆下不似那火燒烈酒,手撫着,只感有片片餘溫。這生者世界正消散,衰亡确實已來,她琢磨。興許對一個不事鞏固對抗生老病死的混子而言更加如此——這七月的最後十日,簡言之,轉瞬便過,如個倒空了也不見半個銅板的錢包,乏善可陳,直到了‘女神祭’前夜,她去告假換班,管事稀罕她手上那東西,她才依稀記起,她這十天也非是什麽也不幹,枯坐而過。她清晨難道不是天尚不亮便從那無夢,再無夢可言的睡眠中醒來,看夏季短暫熾熱的黑夜過去,穿衣提籃,到田野,河邊,樹下,如只傷了角的雄鹿似去尋找舊日散落在地,尋回也無用的鹿茸?

“喲,塔提亞。”管事眯眼打量:“請假?你一年請假,比人家十年都多。”塔提亞靠牆上笑笑:“我年紀大,你們禮讓下我不成?”管事笑,利落地批了張條:“成。”塔提亞伸手接住,管事努嘴,向她手上:“這麽多亂七八糟的花,哪弄的?”塔提亞将假條揣懷裏,道:“自己采的。”管事轉筆:“幹嘛呢?”

塔提亞轉身就走。“掃墓。”她道。

她在:河邊尋到了那水生的藤花,樹下撿起稚嫩白菊,薅了鄰牆上的丁香。她跑到花壇裏去尋甜蜜,等那蜜蜂走了摘‘虹種’,還是被咬了口。‘虹種’的花蜜太甜了;然而使她這束沾土抹泥已漸枯的無賣相的花人人側目的不是它的組合,而是它的數量。她的皺紋中滲着困意,眼下浮現青黑,似捧着具由花做成的屍體,大搖大擺地進了這近祭典的游行裏,衆人欣賞她在這破敗不佳可稱野蠻粗暴作品中澆灌又遺忘的時間。

一切都是這麽像,人看她,她看人,想:但一切都變了。她仰頭看天,驕陽回應,照在身上卻是極冷的。人身上裝飾的鐵鱗在她眼中似被陽光炙烤正融化,如此望去,可見人群年輕豐滿的身姿,臉上的笑容,喀朗闵尼斯重煥生機,被它居民佩戴的妝造簇擁。塔提亞騎在馬上,可見四周都是些乳臭未幹的年輕男女,戴着龍頭飾,龍胸甲,頭上配着‘龍花’,腰旁還綴條龍尾。好些的,鐵捏出來,不好的,純是紙糊,她這匹老馬其中昏昏欲睡,全無敬畏。她那敬花跌了簇泥在身旁一男子頭飾上,引他大叫:“你賠我這頭飾?”

塔提亞一鞭抽回去:“我把龍血當水喝時你還在爬。歇氣罷。”那鞭落到他身上,力道反消了;塔提亞擡頭,看周圍不倫不類的變裝,忽覺沒趣。行得遠了,道遠端的雕塑騰地而其,赫然是個戴王冠的偉岸身軀,持劍在手,身披龍鱗,背生羽翼,又踩一肉塊在腳下,雕刻得光輝燦爛,四周有石環懸浮,輕如蟬翼,實乃神乎其技,照耀大道。這雕塑名喚‘天使’,而這游行,便叫做‘天使游行’。些許古老聲音響在塔提亞腦內,說的是:類人之物皆非天使。

龍便是天使。她瞧那雕塑:塑像無臉。雕刻家原先望模皇帝那豐神俊朗的容貌上去,然安伯萊麗雅揮手否決了,道:“朕只是這龍心的第一個持有者。朕之後,還有無數龍女皇孫,便讓這雕塑無面,好照耀萬代,千古常新。”雕塑家為這光輝思想佩服得五體投地,塔提亞後來想,恐是安伯萊麗雅覺得她那張臉和生父太像了些,而她向來堅定認為其父的任何痕跡,都不該留在她能管轄的領土上。

馬過其下,山後仍有山——塑像後,又升起座更大,通身潔白的雕塑,頭披面紗,雙手垂落,手下倒卧七座巨型石碑,皆是前些年出征‘明石千宮’時破城帶回之戰利品,無不是冰海之石,純淨歲月不可計數。皇帝親自攜諸石碑回來,立在這墓園內,鎮其中英靈亡魂;喀朗闵尼斯攻城戰亡軍陵墓,亦從此改名‘還天陵’。

還收了門票。塔提亞到墓園門口,下馬拾掇花束。門口賣花商見她這霸道而猙獰的手作産品驟生出股争奇鬥豔的競争精神,紛紛吆喝,她一蹬鼻子,邁着八字走到門童身旁,扔出假條和軍徽,傲然道:“我免費。”門童喘着粗氣讓她進去了:這墓園七座明石折光似巨鏡,使周遭熱不可抵。放在北地是福音,到南部則是噩夢了,往來十餘年,陵墓四方樹木都曬死不少。

她往內走。這墓園占地驚人,龐大似其不懈追求:石碑大,方型園林大,那雕塑更龐大無匹,如個謙卑忠誠的守墓人,以身作蓬為這七座石碑遮風避雨,自造成直至打磨崩裂之日。人向其靠近,可知其造法雖是寫意之流,然細處不輸門口的‘天使’王像,其腕上傷痕鐐铐,頸間燒傷罪痕,乃至為淚所濕的面紗,無不細致龐然,罪上加罪,悲中更悲。

這雕塑是有臉的,還有幾分神似:走得近了,人便能看見這女人的臉,雙目緊閉,溫婉和美。好事者曾有說:這塑像是對着皇帝的母親,阿奈爾雷什文的攝政王女,小‘厄文’,厄德裏俄斯所模造。當年喀朗闵尼斯攻城戰,死在她倒戈下的兵士不計其數,讓她作‘贖罪女神’像之原身,永祭亡魂,再适合不過。‘君王殿’不曾來回應,然而此人不久後被投入采石場服徭役,最後生生累死,此話便再不被提及。

塔提亞想到報應;手上花束黏土帶水沉重,這雕塑龐大至此,于人而言,恐怖多于敬畏。她見雕塑面容,思及那埋在海底三十餘年的屍首,唯有因果輪回一詞輕快回蕩。思及拉斯提庫斯的情緣,豈有比‘孽障’更好的形容?此君一生最愛的兩個女人,第一個是他的母親,第二個是他的女兒,全不得善終。女神贖罪,亡魂守墓,厄德裏俄斯這名字,終于永遠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安伯萊麗雅對母父二人态度截然不同。對父親,是除之而後快,死亦不足的抹銷,對母親,她倒态度寬和,留了她的名字,給她封了聖。閑言碎語雖有說:皇帝的母親可是害了人民,怎還封聖了呢?皇帝輕描淡寫:她雖做了錯事,但已悔過了。贖罪之心最為珍貴。衆人迷茫:人都死了,您怎知道的?皇帝仍平淡,造出這‘贖罪女神’像,用龍身,親自給它開了光,巨像如跪在她身前,神悲情哀。皇帝伸手,在那雕塑額間點了一點,此事便完了,俨然一副:我說悔過了,就是悔過了的姿态。衆遂罷。

然此舉日後顯得是明智且高超的——皇帝封母,意在政教和解。教會千年的假史雖過去了,‘女神教’已融入生活,故皇帝使那站像變為跪像,普照之姿态變謙卑之悔恨,衆生之解轉為衆生之困惑,教會仍做保留,‘女神教’卻成了在她之下一溫良機構,淳化民衆,聯結區域。錯了——悔過便是。這‘贖罪女神’像便是新教的标志,其核心教義即為‘自省’,承上啓下,人畜無害。積極參教,也可理解。怠慢,卻更時髦。

塔提亞閉目搖頭,不再看塑像,而向前看。

她眯起眼:越過光禿幾近荒蕪的綠化,七座石碑便在盡頭。明石暴露光下數久,已成潔白之色,卻有一更純淨耀目的白,站在那石碑下。風起白發,純如絲綢。她皺着眉,向前走,風吹落她手上的花束。

那人回了頭。

兩人俱是一驚:塔提亞驚訝,乃是眼前光亮所致。她心想:怪不得世人都對青年人又愛又恨,又妒又蔑,因年輕無老的臉上确有種生命的光亮,奪目使人發狂。身在其中不知,一旦失去才知其閃亮。

她面前這男人戴着那單面鏡,銀發似初冬新雪,面容光潔。塔提亞料想這厮原先定算好了要說什麽,何時回頭,如何表情都已計算好,要使她吃癟,但太驚訝,全忘了。

“你是沒變一點。”她對維格斯坦第道;對方只能苦笑了。他伸手撫摸一束尚鮮活的花瓣;她見那花束的綠葉在他撫摸下顫動,如煥新生。他沉默良久,擡頭看她的臉。“吓到了?”她笑。他點了點頭。

“塔提亞。”他伸出手,這話始終沒說出口:你怎麽老了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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