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Chapter02. 登門索物
辜尨懶懶地走到玄關處, 打開了門。
微涼的山間晨風攜卷着幾縷雨絲飄進門來。門廊下, 雨簾前,筆直地站着個女子。
眉目英氣, 通身濕透。
正是邱萍萍。
書玉有些微怔。
在她的印象中,邱萍萍該是個恣意飛揚的女公子, 不拘禮法,不問世故。
如今這般瑟瑟地站在他人籬下的邱萍萍,她倒是第一次見。
邱萍萍似乎與賀子池争吵後便一路小跑到了小樓的門廊處。此時,她胸口起伏, 連說話的聲音也帶了幾分喘。
“先生。”她問,“請問您有沒有在三樓西側撿到一個方形的紅色小盒子?”
辜尨忽然就笑了:“你也知道你們砸了我的窗?”
明明是極淡的語氣,卻令邱萍萍冷不丁打了個顫。她下意識地低了腦袋,咬了咬嘴唇:“對不起,先生。真的很對不起。”
辜尨不說話。
邱萍萍滿臉通紅, 大抵是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這樣無視, 可偏偏她又找不出什麽對方有何不妥。
這棟小樓的主人,用最彬彬有禮的姿态給了她最大的難堪。
站在玄關背陰處的書玉有些汗顏。看這兩人的樣子,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辜尨在欺負小孩子。
賀子池口中無法無天的夜叉邱萍萍, 此刻就像只無措的小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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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玉輕咳一聲,走了過來,攬了辜尨的胳膊,轉頭對邱萍萍溫言道:“沒關系。不過下一次你們小情人吵架, 可不要再殃及無辜啦。”
邱萍萍看到書玉的剎那明顯愣了愣。她凝眸了好半天, 忽然道:“美人姐姐诶, 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下輪到書玉茫然了。她笑了笑:“那麽我應該在哪裏?”譚家的私人避暑山莊,她不該在這裏又該在哪裏?
邱萍萍啞了啞,道:“至少不該和這位先生在一起。”
書玉訝然。她不該和她丈夫在一起?
耳邊,辜尨輕輕地笑出了聲:“邱副市長家的女公子,果然有趣。我的夫人不該和我在一起?”最後一句話透着森森冷意。
邱萍萍早已意識到說了錯話,此刻冷汗涔涔:“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游輪進港後,我看到美人姐姐和一位先生離開了。大概我看錯了,不不不,肯定是我看錯了。”
眼看邱萍萍就要在辜尨的威壓下哭出來了,書玉萬分無奈。她瞅瞅辜尨,又看看邱萍萍,最後嘆了口氣:“雨大了,邱小姐要是不嫌棄,進屋坐坐吧。”
辜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裝作沒看見,依舊淺笑着看向邱萍萍。
邱萍萍的臉色瞬間糾結了起來:“我……這多不好意思,我的朋友還在等我……我……”
書玉仿佛沒有聽見:“想喝什麽?熱牛奶、檸檬水、花茶,還是來一碗銀耳湯?”
邱萍萍舔了舔嘴唇。
“在天機閣時我沒能讓你和夜貓賭上一局,今天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一下吧?”書玉眨了眨眼。
邱萍萍早就動搖,最後掙紮了一小下:“可我的朋友……”
書玉笑得溫婉:“男朋友麽?叫他一起過來吧。”
邱萍萍呆了呆。
“女孩子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書玉善解人意地拉住邱萍萍的手,“要不我讓人請他過來吧。”
話音剛落,鬼影般的守衛已提着一臉疑惑的賀子池出現在了小樓門廊下。
賀子池正納悶自己前一秒還在對着滿目山水感嘆人生悲苦命運多舛,下一秒居然瞬間位移到了一幢精致的小樓前。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老友。
書玉依舊如他記憶中那般集智慧與美麗于一身。她亭亭玉立在門內,脈脈地看着他。
所以,他這是在發夢?
夢裏,書玉開口了:“這就是邱小姐的男朋友吧。”
賀子池如夢初醒,一對招子瞪得老大:“邱萍萍你這個母夜——”
接下來的話全部咽了回去。他扯了扯嘴角,哭喪着一張臉笑道:“辜先生……好久不見。”
辜尨掀了掀眼皮,笑了:“不算久,我們不久前不還在游輪上見過麽?”
******
小廳內,檀木小案,案上四盅銀耳枸杞湯。
賀子池和邱萍萍并排坐在一張長沙發上,兩人間的距離足以再塞下兩個人。
書玉輕輕啜了一口銀耳湯,道:“二位感情這麽好,我能問問你們是怎麽相識的嗎?”
邱萍萍和賀子池聞言轉頭鄙夷地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繼而同時扭開腦袋,從鼻腔裏重重地哼了一聲。
書玉:“……”
書玉笑容得體:“二位真有默契。”
辜尨熱了一杯小酒,一點一點呷着,聞言不禁勾唇:“也很般配。”
賀子池炸毛:“誰和她般……”
邱萍萍長眉一挑,嗤笑:“你們弄錯了,他可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買來的。”
書玉嗆了一口。
辜尨依舊悠然地啜着小酒。
賀子池忍無可忍:“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叫人把我藥倒了拖到你房間去的……”
“啧,說的好像我很稀罕你似的。”
“第一天晚上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我說什麽了?”
“你說了什麽你自己不知道?!”
“我怎麽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原本企圖随便詐一詐,沒有想到爆料的內容超出了預期。震驚之餘,書玉脫口而出:“所以賀子池你被人睡了?”
“胡說!老子怎麽可能被這只母夜叉睡?”
“啧,本姑娘怎麽可能和這種弱雞上床?”
異口同聲。
書玉神色詭秘,好半天才道:“你們果然很有默契。”
辜尨輕咳一聲,緩緩道:“邱小姐來找我們,是為了拿回掉落在我們窗臺上的東西?”
邱萍萍終于不再和賀子池擡杠。她坐直了身子,答:“是的,先生能把它還給我嗎?”
“當然,”辜尨挑眉,“我拿着它也沒用。”一邊說着,一邊把一件物什放在了小案上。
邱萍萍低頭一看,卻呆了:“這是……”
小案上,躺着一塊水漬未幹的黑色石塊。
正是第一次砸中窗棂的那塊石頭。
邱萍萍艱難地開口道:“不是這個,是一個紅色的方形小盒子,上面繡着一株花。”
辜尨顯得有些驚訝:“可是砸中我們窗框的确實是這塊石頭。”
這确是句大實話,邱萍萍心心念念的方形針線盒砸中的是辜尨的腦袋。
邱萍萍咬咬唇:“先生,能再找一找嗎?我記得是往這個方向丢了……”
辜尨挑眉:“怎麽,難道你們不僅拿石頭砸了我們的窗,還蓄意拿別的東西砸?”眼神似有若無地從賀子池身上飄過。
賀子池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哆嗦。
邱萍萍難堪極了:“對不起先生,其實……”
“其實什麽?”辜尨似笑非笑,“我也很好奇,邱小姐和你的這位……朋友,是如何進到我們的私人避暑莊園的。”
私闖民宅、砸人窗戶。這帽子越扣越大。邱萍萍不禁抹了抹額角冒出的冷汗。
書玉剛想開口,卻聽辜尨又道:“雨停了。”
邱萍萍和賀子池皆不明所以。
辜尨微微皺了皺眉:“所以,二位想留下來用午飯麽?”
“好呀……啊——”賀子池想也沒想,愉快地答道。然尾音還未落就被邱萍萍狠狠踩了腳。
邱萍萍滿臉通紅,拽着賀子池一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打擾先生了真不好意思,我們馬上就走……馬上……”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先生真的沒有看見一個方形的……”
“邱小姐要找的東西很重要?”辜尨打斷她的話。
邱萍萍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拼命點頭:“是的是的……”
辜尨滿目歉然:“但是很遺憾,我并沒有看到有什麽方形盒子砸到了窗子。”
邱萍萍沮喪地塌了肩。
“另外,”辜尨慢悠悠道,“既然是重要的東西,邱小姐怎麽好随便亂丢呢?”
邱萍萍:“……”
送走了兩只落湯雞,甫一回房間,書玉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笑什麽?”辜尨瞥了她一眼,脫掉外套坐到了床上。
“笑你欺負小姑娘。”她笑得更歡快了。
“砸我腦袋的小姑娘?”他挑眉。
“砸你的是賀子池,”她糾正,“而且人家小姑娘都道歉了。”
他恍然大悟:“哦,還有一個賀子池。”
她趴在床上把玩着胭脂紅的老式針線盒:“這莫不是邱家的祖傳之物?”邱萍萍實在不像是會鼓搗針線的姑娘。若真是祖上傳下來的,改日還是該還給邱萍萍。
他把她撈到懷裏,漫不經心地答:“或者是賀子池送的定情信物?”
她微嗆了一口:“賀子池真和邱家姑娘好上了?”
他笑了:“你不信?”
她想了想,答:“還真不信。”
“哦,”他說,“那我們且看着吧。”
他随手一抛,胭脂紅的針線盒便掉在了梳妝臺上。
窗外,雨停,雲散。蓬霁園疏朗的晴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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