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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祝滿這會腦子還是亂的，下意識伸手擡手拍了賀天昀的背，拍了幾下後才漸漸回神，問道：“怎麽了？”

賀天昀沒有回答，只是反反複複地重複“王妃”兩個字。

祝滿只好把目光轉到他身後，正好看見祝天賜從池塘裏爬出來，全身濕漉漉的，臉色陰沉得像個水鬼。

這時，祝知行跟祝曼也趕了過來，看見這一幕也很懵逼。

祝滿知道祝天賜可能會把問題推到賀天昀身上，于是先将目光轉向潘福：“怎麽回事？”

潘福行了一禮，答道：“這小子嘴裏不幹淨，惹惱了王爺，王爺不過略施小懲。”

祝滿蹙起眉：“他罵王爺了？”

潘福道：“他哪敢呢。”語氣是帶着笑的，但用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說出來後便多了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三公子說王妃是……掃把星。”

祝滿了然，他爹經常這麽罵他們，所以其他幾個小的有樣學樣，也經常把這話挂在嘴邊，祝天賜不敢說賀天昀，就說他。

祝滿看向賀天昀，笑道：“在幫我出氣？”

賀天昀眨眨眼，伸手拉他，說：“他壞。”

祝滿聞言笑了：“謝謝，有沒有受傷？”

賀天昀只是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容，說：“我們去玩。”

祝滿沒有答應，而是拉過他仔細看了看，就看見他手上還真有幾道抓痕，大概是祝天賜被推下去的時候吓到了，下意識抓東西結果不小心撓到的，已經破皮了。

賀天昀也跟着看了過去，用手指戳了一下，傷口立刻滲出一點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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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滿頓時皺眉：“別玩，乖，等我一下。”

他說放開賀天昀，大步走到祝天賜面前。

祝天賜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祝滿看他這動作，嗤了一聲，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擡手用力一推，直接“撲通”一聲又把人推回水裏去了，這才回來拉上賀天昀的手往自己住的院子走。

祝曼連忙跟上，有些好奇又害怕的打量她這位“夫君”。

“他很好相處，別怕。”祝滿安撫了她一句，等回到院子後打發她去拿藥。

潘福見狀連忙說讓他來，祝滿卻是搖了搖頭：“你先下去吧。”

“這怎麽行。”潘福蹙眉，“奴婢得跟着王爺。”

“有我在這，你擔心什麽？”祝滿瞥了他一眼，“要是一會王爺又想玩，你陪他？”

潘福表情一僵，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祝曼很快拿了藥過來，身後還跟着祝滿的小厮驚心，看見他，眼睛都亮了：“少……”

祝滿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驚心立刻改口了：“小姐。”

祝滿點點頭，從祝曼手裏接過藥來，給賀天昀處理傷口，順便聽驚心跟他說這幾天的事。

祝曼聽他的話，一直住在郊外的莊子，是今天早晨才回來的，他爹也跟他猜的那樣，并沒有找他，所以也沒出什麽事。

祝滿松了口氣，幫賀天昀處理好傷口後又仔細地叮囑他：“不準亂碰。”

賀天昀還想去戳。

祝滿立刻捉住他的手，語氣嚴肅道：“不可以。”

賀天昀“哦”了一聲，也沒再動，而是左顧右盼起來，似乎是對這院子很感興趣。

祝滿便道：“你可以在這裏玩，但是不能走遠。”

賀天昀卻沒動，而是繼續四處看。

祝曼見他似乎真的沒那麽恐怖，便打着手語問祝滿：“王府怎麽樣？”

“還行，比我想象的好，也壞。”祝滿拉着祝曼坐下來，解釋道，“王爺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不難相處，管事的嬷嬷人也很好，但他這個情況，府裏的下人……”

他話沒說完，但後面的話祝曼卻比誰都要清楚，頓時眼神一暗。

“所以你不能去。”祝滿無奈道，“我在那邊不會受委屈，你就不一樣了。”

祝曼比劃道：“那皇上怎麽辦？”

祝滿答道：“既然他們沒說什麽，至少說明暫時不想追究這件事，先混着吧。”

祝曼皺起眉，比劃道：“不行，很危險。”

祝滿搖了搖頭。

祝滿不解。

祝滿朝她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其實如果不是你，我會留在王府。”

祝曼一愣。

祝滿看了旁邊撿起一片枯葉在撕着玩的賀天昀一眼，說：“起碼跟他相處很簡單。”

祝曼聞言也看了過去。

她這位“夫君”長得很是好看，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笑起來眼睛有點彎，傻裏傻氣的也掩蓋不住天生好相貌帶來的風流。

而她是最清楚她哥的毛病的。

她朝祝滿比劃道：“你喜歡他的臉。”

祝滿立刻尴尬地幹咳了一聲：“瞎說什麽呢？”

祝曼一臉懷疑。

祝滿道：“我就不能是看上昭王妃這潑天的富貴嗎？我剛剛讓人送來的東西看了嗎？除了先前宮裏賞下來添的嫁妝外，還有貴妃娘娘送來的東西的，按箱送的，留在王府吃香喝辣的不說，還能時不時收點禮，多好的事。”

祝曼皺起眉，依舊有些不贊同。

祝滿見狀笑了，伸手摸摸她的頭發，說：“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祝曼眼眶一紅。

祝滿把帕子遞給她：“我在王府真的過得很好，要不是你不會說話，我都想把你換回去了。”

祝曼比劃道：“那我回去。”

祝滿本來就是随口一說，剛想開口拒絕，坐在旁邊的賀天昀就拉了他一下。

祝滿看過去。

賀天昀立刻伸手抱住他：“王妃。”

祝滿好笑地應了一聲，說：“不會換的。”

賀天昀沒有放手，重複道：“王妃。”

祝滿便不打算搭理他了，準備繼續跟祝曼商量以後的事，賀天昀卻不安分起來，擡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了。

他疑惑地看向賀天昀，就見他笑呵呵地也捂住自己的嘴，也不知道在樂什麽。

祝滿只好放棄開口，用手跟祝曼比劃，示意自己要帶驚心走。

兩人無聲地交流着，賀天昀盯着看了一會便松開了手。

祝滿這才放棄了手語，說：“讓驚心穿花濺的衣服就好。”

驚心會的手語不多，驟然聽見這話，頓時瞪圓了眼：“什麽？”

“不然怎麽跟着我？”祝滿好笑地看他，“去換衣服。”

驚心頓時想哭：“為什麽是我？明明花濺更适合！”

“她适合跟着曼曼，不适合跟着我。”祝滿無奈道，“你比她機靈。”

雖然被誇獎了，但驚心一點也不開心，他知道這事沒什麽商量餘地，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去換衣服了。

等他走了，祝曼才又比劃着問祝滿準備什麽時候走。

“找到機會再說。”祝滿道，“你乖乖呆在莊子別亂跑，等我去找你。”

祝曼有些不情願地點點頭，看了在旁邊一直用手撥祝滿頭上步搖的昭王一眼。

昭王便也看向她，朝她露出一個笑。

祝曼一愣。

緊接着他就看到昭王忽然用尾指碰了碰下唇，旋即擡手，輕輕捏了一下耳朵。

她立刻拉住祝滿的手，力道有些大，把正說話的祝滿吓了一跳，問道：“怎麽了？”

祝曼着急地比劃道：“他叫我妹妹。”

祝滿一愣：“賀天昀？”

祝曼連連點頭。

祝滿便也看過去，就見賀天昀的手還在比劃，看着像是在亂比劃，但再仔細觀察一會，祝滿便看出端倪來了：“他在學我們剛剛說的。”

但只是幾個動作，大概是記住什麽就比劃什麽，所以幾乎拼湊不出內容。

祝曼這才松了口氣。

祝滿看他這樣，好笑道：“膽小鬼。”

祝曼撇撇嘴，又看了一眼昭王的方向，昭王依舊朝他傻兮兮地笑，手上亂七八糟地比劃着看不懂的東西。

再仔細想想，他剛剛的動作也不算準确，大概真是她想多了。

祝滿今天回門主要是想看看妹妹，現在确定他沒事便也沒打算多留，跟她說好之後的事便叫人備車，順便把他帶來的那些東西一起搬上去，準備跟她一起走，省得之後他爹找麻煩。

他本來還擔心這趟出來沒怎麽玩到賀天昀會不開心，但出乎他意料的，聽說要回家了，賀天昀二話沒說就起身跟他出去了，上車的時候還非常熱情地跟祝曼道別：“王妃再見。”

祝滿哭笑不得地把他推上車。

賀天昀上了車，還把腦袋伸到窗外去，看上去似乎想繼續跟人道別。

祝滿只好把他揪回來，好笑道：“他是王妃，那我是誰？”

賀天昀立刻抱住他，開心道：“王妃。”

祝滿無奈：“我看你根本分不清，只是知道長這張臉的就是你的王妃是不是？”

賀天昀聞言放開他，重複他的話：“分不清，王妃。”

“對，你分不清。”祝滿笑道，“在你看來，我跟哥哥長得一樣，所以都是你的王妃是吧？”

賀天昀眨眨眼，指着他，重複他的話：“哥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