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21

chapter21

樊志然似是沒想到塗林會說這些話，愣在原地。

霎時，樊志然笑了出來，他臉上的皺紋簇在一起，可是看上去卻很和藹。

他在這個圈子這麽久了，也磨得圓滑了不少，但塗林這樣的人倒是少見。

“我是不否認聯系你是有季總的原因，但是也是為了我自己。”樊志然拖着箱子繼續向前。看着塗林的模樣讓他想起了自己在海外留學的女兒。

“你也知道這個片子我是為了拿獎去的，這麽艱苦的條件又沒有感情戲，像你這種剛出來的哪個願意拍。”

“起初留給你的不是這部，但是我還是想試試，萬一呢？”樊志然會心一笑，“結果我試成功了。”

塗林聽到他的解釋，一直緊在喉嚨的石子終于咽了下去：“樊制片放心，我也是沖着拿獎去的，一定全力以赴。”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樊志然卻很安心，她能來，就已經勝過很多人了。

“你沒帶助理來？這邊條件可不比繁京。”

“她後天到，我走的突然，沒告訴她。”塗林眼底難掩失落。

樊志然也知道最近發生的事，卻不多問，網上的是是非非誰又能說得清呢？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拍戲而言，塗林是難得的既有天賦又肯吃苦的好苗子。

“好，劇組租了個阿奶的院子，我讓人簡單收拾了下，你先将就一晚。”兩人坐上三輪子車，“你也別叫樊制片了，不然跟着我的老夥計們又要嘲笑我了。”

塗林聽着他的冷幽默笑出了聲，相處下來倒是和那晚在月山高樓認識的樊志然不太一樣。

晚間山裏的風帶着清涼，吹着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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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的話叫我樊叔吧，等明天你給我簽個名，我給我女兒寄過去。”

塗林笑着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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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李勝安收到了王銅之打來的電話，突然就同意了季氏的收購計劃。

塗胥華得知季氏和RE的事情後，馬上約了銅與材料，讓他們壓價也要搶下這個項目。

王銅之早就對塗胥華積怨已久，這次竟然還要求他們壓價！

這個合同一旦談成，塗胥華倒是賺得盆滿鍋滿，可是他的銅與卻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

既然季氏已經抛出了橄榄枝，他為何還要死守塗氏地産？

這麽多年他早就把塗胥華的恩情還完了！

李勝安沒有表現出高興的語氣，只是中規中矩的告訴他需要向上級彙報。

王銅之心裏打鼓，難道季氏已經找到比他們更好的選擇了？

也不奇怪，畢竟有的是人願意和季氏合作。

季修商就在李勝安身旁，示意他挂斷電話。

果不其然，約莫過了半小時，王銅之再次迫不及待地打來電話，說價格好說。

淩晨程樓帶着人到了，季修商開完小會，約了銅與的人在陸氏酒店會議室等着。

拖了将近一個小時，季修商才帶着人進了會議室。

王銅之立馬迎了上來，他也是第一次見季修商。

卻不用懷疑，有些人在人群中就是能一眼被認出。

這是來自上位者自然而然的氣勢。

季修商和他簡單握了手，示意他坐。

李勝安将文件遞給王銅之和銅與的財務：“王總，價格我們照原價給，這是我們的誠意。”

王銅之并沒有因此開心，等着他的下文。

他可不會被季修商的外表迷惑，無論看起來再雲淡風輕，可是他是商人。

還是處于金字塔頂端的商人。

“希望王總能終止和塗氏的所有合作。”

言盡于此，王銅之才終于反應過來。

季氏一放消息，塗胥華就逼他壓價，他昨晚才給李勝安打了電話，今早就在滬城見到了季修商。

王銅之面露難意，他是不願意被塗胥華繼續控制，可是也不至于趕盡殺絕。

塗氏現在一多半的項目可都是靠着銅與的材料撐着。

季修商用手指将桌上的合同拖回來。

“王總犯難，我們也不強求。”他的神情未變，仿佛銅與在他眼裏不過是一片可有可無的浮雲。

王銅之急忙按住被拖回的合同，他是犯難，卻不是犯傻。

這是他最好的機會了。

“季總說笑了，季氏這樣的誠意，我怎麽敢不領情吶！”

雙方的法務都在，進展十分順利。

季修商看着王銅之帶人離開，面色凝重。

他并不想動塗氏，總有一天它會回到塗林手裏，季修商不想到時候的塗氏面目全非。

可是他等不了了，是塗胥華非要往墳墓裏跳。

“給臨墨說一聲，讓李蒙蒙跟着塗林去東野山。”

“好。”

季修商不知道李蒙蒙本身就願意去，那邊環境不好，他怕她一個人會不習慣。

于是等李蒙蒙開始收拾行李的時候，收到了公司要給加工資的通知。

還有這種好事！她開心的打碼發了個朋友圈。

第一個點贊的就是陸南城，上次他在塗林家送她回家後，兩人就加上了微信。

只是一直沒什麽聯系，李蒙蒙還以為他們這種大老板都忙得沒空看微信呢。

等蒙蒙到東野山見到塗林的時候，差點驚掉下巴。

眼前的人沒有像以往一樣用墨鏡口罩遮住臉。

只見她穿了一身白藍相間的布衣，一雙繡花鞋，帶着當地人的銀色頭飾。

要不是她的五官和膚色太過出衆，李蒙蒙都差點沒認出來。

“林姐！這兒呢！”

塗林和她招手，等着她出站。

看着她驚喜打量的眼神，塗林有些不好意思：“好看嗎？阿奶說我穿上好看的很，硬是送了我一套。”

“好看！林姐你給導演組說當地服飾就參考着這套來！”李蒙蒙誇的真心實意，扭過頭問，“阿奶是誰？”

“就是導演組他們租院子的房東，是這當地的一個奶奶，大家跟着本地人都叫她阿奶。”

“阿奶有牙沒？我這兒正好帶了點特産。”塗林笑着摟住她的肩膀。

這裏民風淳樸，人煙也稀少，難得這麽自在的在外行走。

等李蒙蒙到了村子裏才知道塗林在微信上說的三無開局是個什麽情況。

阿奶的院子算是村裏最大的幾戶了。

可是水電網都很困難。

電線是導演組到了之後現拉的，還放了幾臺發電機，因為老是跳閘。

至于水嘛，就是得人工從井裏往上挑。

一天能連上網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不過對于現在的塗林倒是沒什麽影響，網上的東西眼不見心為淨。

說起來還挺可悲。

李蒙蒙一來，她甚至都沒有什麽需要聯系的人了。

已經到了的演員裏沒什麽流量咖，臉熟的幾個也都是老戲骨了。

今早之前塗林算是裏面最小的一個，倒也好稱呼，都是老師老師的叫着。

“姐姐！樊叔叔讓我叫你們先過來吃飯！”傳進門來的聲音還稚氣未脫。

李蒙蒙探頭，是個圓臉的小姑娘，看個子估計七八歲的樣子。

“來啦！你先去吃，姐姐馬上過來！”

中間有些距離，兩人都是喊着說話。

“誰把女兒帶來啦？”

“不是，是演妹妹的那個，人小姑娘叫蘇梓童。”

“哦哦，正好我給她拿點小零食。”

吃飯的地方在外面的院子裏，這裏都是現做，樊志然聘了個當地廚師，說是廚師，其實就是村裏人都誇手藝好的大娘。

阿奶也在，組裏的人都很好，短短幾天就和村子裏打成一片了。

蘇梓童見塗林來了，拍拍身旁的板凳兒。

可是只有一個。

李蒙蒙笑着給她拿些零食，小姑娘還有些不好意思，蹬蹬蹬地跑去又搬來了個小板凳。

塗林被蘇梓童小機靈鬼的模樣逗笑了，給組裏前輩和阿奶介紹了蒙蒙，大家開始其樂融融的吃晚飯。

晚上塗林陪着蒙蒙到院子裏晾衣服，正巧碰到樊志然。

“樊叔，梓童家裏人不來陪着嗎？她一個人住害不害怕？”李蒙蒙是個自來熟，跟着塗林叫起了樊叔。

“她爸媽去的早，舅舅送來拍戲的。”

兩人明了，這是把孩子當成印錢機器了呗。

塗林有些心疼，像她這麽大的時候，都是被家裏哄着寵着，梓童卻要一個人來不熟悉的地方待上這麽久。

等回到裏屋的時候，才看到蘇梓童站在門口。

“蒙蒙姐，送給你。”蘇梓童拿着一個粗糙的小花環遞給李蒙蒙，感謝她送的那些好吃的。

倒是李蒙蒙感動的稀裏糊塗的。

“童童，想不想今晚和姐姐們住，你蒙蒙姐帶了好玩的。”

小姑娘自然願意得很，像個小鴿子頻頻點頭。

李蒙蒙聽塗林說這裏沒網，便害怕無聊裝上了家裏還齊全的幾盒游戲。

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一盒世界地圖大富翁讓三人熬了個大夜，最後是蘇梓童實在困得睜不開眼了，她們才睡下。

扣扣扣——

塗林睡眠淺，被淺淺的敲門聲吵醒。

外面已經亮開了，強烈的光照讓塗林清醒了些，只不過昨天睡得太晚，身旁的一大一小都沒醒。

她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床去開門。

“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