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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千茴呆滞：“什麽……”

他沒想到南廷觐會突然提起這事, 距離上一次提及“男朋友”這個話題，已經過去幾天了。

南廷觐目光沉沉：“不想說？”

千茴垂下眼睫，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語氣有些別扭：“我沒有男朋友。”

這是上一次，兩人沒能繼續下去的對話, 如果南廷觐想聽的是這個。

“沒有？”

“我第一次見你時，是你過來抱我，”南廷觐眼眸漆黑，“告訴我，我們是戀人。”

他提醒千茴, 一直以來, 說是或者不是的, 都是千茴自己。

千茴支支吾吾：“我、我不是說了嗎, 我做了夢……”

但南廷觐還沒有想起半點從前的經歷, 對現在的他而言，的确是千茴先主動撩撥。

後來他第二次把南廷觐從基地帶走, 一覺睡醒就否認了兩人的關系。

可是千茴也覺得委屈，他那時突然恢複了部分記憶, 根本沒想那麽多。

結果惹南廷觐不高興，不相信自己喜歡他。

南廷觐還捏着千茴的下巴尖, 安靜注視片刻, 再次湊近想親。

千茴伸手去推他的臉，偏頭躲開, 小聲說了一句：“你又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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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廷觐攥住千茴的手腕，耐着性子哄道：“好, 我信。”

他語氣溫和了些，動作依然強勢, 結結實實吻上千茴的臉頰。

“我信，”南廷觐重複了一遍，話音微頓，“但以前的事，不必再管。”

千茴看向他，神色又呆呆的。

南廷觐繼續親他，一邊道：“我就是你的男朋友。”

“那你……”千茴思考了一會兒，遲疑道，“要和我談戀愛嗎？”

找回部分記憶後，在他的潛意識裏，兩人從前并沒有确認關系，所以後來的一切成了誤會，也就不算數了。

要再成為戀人，得問清楚了，以免又發生什麽誤會。

南廷觐笑了一下，牽着千茴的手心輕輕撫摸，回答：“是。”

他忍不住再親上來，千茴沒有躲，卻說：“我……要考慮一下。”

千茴覺得不能答應太快了，從前就是南廷觐在他失憶的時候哄騙他。

而且幾天前，他希望南廷觐不要離開，南廷觐也說要考慮考慮。

最起碼……等到明天一早再答應。

南廷觐盯着千茴，慢條斯理道：“好。”

他神色未變，似乎當真願意讓千茴認真考慮，也松了手。

千茴趕緊退開一些，坐在半步遠的位置，從草地裏摸出一顆迷你包菜燈。

借着燈光，他這會兒終于有時間打量身處的“小木屋”，起身走到排列的樹幹邊緣。

千茴擡手小心翼翼觸碰，聽見外面有動靜。

“嗚？”好像是發財樹和小蘋果的聲音，它們看見這裏的異常，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向日葵說千茴沒事，但好幾只植物還是有些擔憂，小多肉圍着樹幹跑來跑去，想找個縫隙鑽進去看看。

新植物們也聚集在外面，綠蘿攀上樹幹，爬到一半就會被無形的力量攔住。

四葉草想把連在一起的樹強行分開，嘗試了好久都沒成功。

千茴蹲下來，手裏的包菜燈靠近樹幹縫隙，安撫道：“小葵在嗎？別怕，我沒事……”

随後，向日葵的光芒照了一絲進來。

聽到他的聲音，植物們安心了許多，依然守在樹屋外。

沒過多久，一群榴蓮也來了。

它們原本在湖邊玩得太過投入，還跳進湖裏游泳，吓跑了兩只悄悄來喝水的矮樹。

胡蘿蔔想追過去，把兩只矮樹帶回來交給千茴，它不知道游戲和圖鑒是什麽，只知道千茴現在需要更多新植物。

結果它一轉頭，發現千茴“不見了”。

胡蘿蔔趕緊帶着榴蓮們回來，看看怎麽回事。

擔心千茴獨自待在南廷觐身邊會受欺負，堅果和卷心菜心急一些，直接開撞。

但它們現在是“榴蓮”，用了僞裝藥水後，本體的技能受到很大限制，也沒辦法用榴蓮的技能。

胡蘿蔔拍了好幾次腦門，眼前出現的都是奇形怪狀的黃色迷你蘿蔔，它氣惱不已，順手給了榴蓮一拳。

榴蓮一點不疼，此刻還沉浸在擁有一支“榴蓮軍隊”的快樂當中。

它蹭蹭胡蘿蔔，将體型變大，也沖着樹屋撞過去。

千茴退開一步環顧四周，只聽“砰砰”好幾聲，整個樹屋微微震動，卻在異能的操控下無比堅固。

“別撞了，”千茴連忙阻止，“不用擔心我。”

他轉過頭，詢問後方的南廷觐：“這裏不能打開了嗎？”

千茴記得在黑脊山基地的時候，南廷觐的異能可以讓移動過的樹恢複原位。

“可以。”

南廷觐站起身，緩步朝千茴走來。

他逐漸逼近，千茴莫名有些緊張，想躲到一旁，被攥住手腕扯過去。

南廷觐一邊說道：“什麽時候答應，什麽時候打開。”

千茴一愣，反應過來：“你……”

他輕微掙紮，手裏的包菜燈差點掉了，被南廷觐接住。

南廷觐垂眸，将包菜燈遞給他：“我怎麽？”

千茴一把拿走發光的小燈，他說不出什麽詞來，只用一雙漂亮的紅瞳瞪着南廷觐。

要是他一直不答應……南廷觐就要一直困着自己嗎？

外面，榴蓮們的撞擊已經停止了，守在附近暗中觀察。

它們沒有繼續玩，榴蓮卻比之前還要興奮，藏在厚厚的草叢裏露出小半截腦袋，問胡蘿蔔什麽時候繼續發動襲擊。

樹屋內，千茴掙脫不開南廷觐的束縛，被他緊緊抱在懷裏。

南廷觐彎下腰，親吻他的耳尖：“答應了就打開。”

千茴的臉頰也被親了幾下，這一晚上南廷觐親他的次數，加起來恐怕比之前半個月還要多。

他反抗不了，又原本就是想要答應的，只好妥協。

“好吧……我答應了！”千茴的聲音提高幾分，“你快點打開！”

南廷觐呼吸一滞，吐息驟然變沉。

他還沒有放開千茴，半哄着說道：“再親一下。”

既然确認了關系，千茴乖巧許多，而且先前也親過很多次了。

他安撫一般，主動親了親南廷觐的臉側。

南廷觐卻似乎并不滿足，指腹輕輕摸着千茴的下巴尖：“會接吻嗎？”

千茴懵懂擡頭，回答：“不會……”

早在末日來臨之前，千茴的年紀就與南廷觐有些差距，從前大概是沒有談過戀愛的。

他恢複的記憶也不多，又受到身體喪屍化的影響，依然像一張白紙。

而且他銀發紅瞳，怎麽看也不屬于人類，千茴記得最早在植物小院的時候，因為怕自己不小心咬到南廷觐，所以每次都是只親臉。

千茴還在努力思考，南廷觐低頭吻上來。

他力道不算輕，多半也沒有什麽經驗，像是單純的親吻而已。

但僅僅只是簡單觸碰，還不曾深入，千茴的臉頰迅速泛起紅暈。

這種程度的親昵以前從未有過，兩人離得太近了，他幾乎感到呼吸困難，心跳得也很快。

南廷觐又親了一下，千茴忍不住伸手推拒。

他神色迷茫：“我、我好像不舒服……”

察覺到千茴的緊張與不安，南廷觐按捺着沒有繼續，低聲道：“好，不親了。”

他溫柔撫過千茴的銀發，過了一會兒，又親了親泛紅的眼尾，問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不知道……我忘記了，”千茴把臉埋進他懷裏，擡起頭小聲說：“可以出去了嗎？”

南廷觐沉默片刻，又應了聲“好”。

終于，整座樹屋開始移動，樹木依次挪開，被損壞的草地也勉強恢複原貌。

僞裝藥水的時間還沒過，見到千茴出現，一大群榴蓮沖了過來。

千茴完全認不出誰是誰，随手抱起兩只：“好了……沒事了。”

他臉上還殘留着淡淡的紅暈，體溫也升高了些，胡蘿蔔趕緊湊近打量，摸摸千茴的手心，确認他安然無恙。

這時，南廷觐從後方的陰影中走出來，胡蘿蔔狠狠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自己和卷心菜它們都變成榴蓮了，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哪能讓南廷觐這麽嚣張……

千茴坐在草地上，放下懷裏的榴蓮，又抱起另外兩只。

通過一些動作和聲音，他分辨出了榴蓮之間的細微差別，摸着其中一只：“是土豆嗎？”

土豆味榴蓮雙眼一亮，不停點頭。

旁邊的辣椒味榴蓮也趕緊湊過來，指指自己：“嗚？”

千茴聽出了聲音，篤定道：“是小椒。”

辣椒也開心了，又被另一只榴蓮擠開。

榴蓮們似乎發現了新樂趣，挨個讓千茴抱起來猜一猜是誰。

試了好幾次，千茴都沒有認錯。

最後，玉米故意叉着腰，學土豆平時的樣子：“嗚？”

千茴面露遲疑：“是……”

土豆就站在旁邊，見狀不太高興，一拳揍過去，兩只榴蓮立馬在草地裏打鬧起來。

直到兩小時過後，僞裝藥水失效，植物們依次變了回來。

胡蘿蔔摸出一根蘿蔔刺看了看，小竹筍跑去樹下撿回自己的竹片刀。

小包菜體型變小，又有點頭暈，走起路來迷迷瞪瞪。

榴蓮還有些意猶未盡，蹭到千茴身邊抱住他的手。

雖然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榴蓮，它依然十分滿足，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是一群榴蓮玩耍的畫面。

玩了這麽久，植物們也餓了，又吃了些宵夜。

時候不早，向日葵已經帶着新植物們休息，包菜殼的空間可能不太夠，于是新植物們直接睡在草叢裏。

千茴悄悄過去看了一眼，食人花恰好回來和胡蘿蔔換班，與千茴親近片刻，守在向日葵身旁躺下。

不遠處，小包菜把包菜殼打開，植物們都進去了，就等着千茴。

卷心菜探頭向千茴揮手，卻見到他去了南廷觐那邊。

千茴來到南廷觐身邊，猶豫了一會兒抱住他，含糊說道：“小觐，我去睡了……晚安。”

南廷觐低頭，親吻他的眉心：“好，晚安。”

千茴松開他，快步返回包菜殼。

胡蘿蔔半夜可能會回來睡覺，附近很安全，包菜殼的門沒有關緊，留了一條縫，也沒有進入隐身狀态。

小包菜還貼心地打開一個包菜碗，裏面鋪着軟毛巾，要是新來的植物半夜醒了覺得冷，也可以睡在包菜碗裏。

做完這一切，它拍了拍身體，熄滅樹林間的所有包菜燈，最後一個鑽進包菜殼裏。

四周恢複寂靜，樹葉偶爾被微風吹拂。

草地裏的茄子翻了個身，抱住身旁的郁金香，嘀咕說了兩句夢話。

與此同時，天空基地內。

已經是深夜了，閣樓當中依然燈火通明。

數十名衛兵守在外側，不斷有下屬匆忙經過。

頂樓，聞訣坐在沙發上，面露疲憊之色。

他白天午時剛從迷失狀态中蘇醒，就得知一個噩耗。

——低危3區的基地分支被攻破，裏面關押的異植全部消失。

并且不知為何，基地的最後一道自毀計劃沒能順利實施，周邊本該前來支援的隊伍遲了一步，不僅救援失敗，還在基地中發現了一些文件。

隊伍立即将文件帶回，并第一時間上報給雲川基地。

很快，其餘幾個規模較大的基地也得知了，多位負責人聯合起來質問此事。

當初聞訣可是說過，任何研究都不會在人類身上做試驗，更何況是移植異能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唯一慶幸的是，尋找到的資料裏表明，這項研究進展困難，參與其中的人類很少，僅有個位數。

但這也讓天空基地找到了辯解的機會，主基地的管理之一回複，參與的人完全是自願，并且研究本來就打算終止。

至于那些被關押起來的異植，因為分支基地的資金不夠，沒能提供更好的環境。

這些話沒有讓其他人信服，雲川基地立即安排一支隊伍前來，想親自見一見聞訣。

恰好此時，聞訣醒了。

聽完下屬的彙報，他陰沉着臉，下了兩道命令。

一是讓人前去将被攻陷的基地炸毀，理由随意編一個就行。

二是告知所有基地，近來自己身體多有不适，工廠那邊的工作人員又不小心搞砸了兩次，往後的三個月，各類藥劑的生産速度緩慢，可能會庫存不足。

而天空基地售出的藥劑，有90％都是用于抑制、緩解人類異能者的迷失狀态。

這個聲明無異于變相威脅，如果他們抓着這事不放，惹怒了聞訣，很可能一粒藥都買不到。

要是沒有緩解的藥物，三個月的時間，估計将會有四分之一的異能者狀态低迷，綜合實力下降，無法随時守好基地，阻止任何意外發生。

其餘基地也确實忌憚這一點，得到消息立刻安靜下來。

但雲川基地來的人已經在路上，帶隊的人是祁越。

他依然選擇進入基地，要求見聞訣。

衛兵前去通報後，把祁越單獨帶到閣樓內。

祁越到時已經天黑，聞訣還在房間裏與其他管理開會，他等待了很久，終于見到聞訣出來。

聞訣閉上眼，擡手按着眉心：“都搜過了？有沒有找到你想要的。”

祁越卻道：“我沒有搜。”

他知道天空基地一定會有所防備，提前把東西藏起來。

況且……聞訣已經開始用藥劑來威脅，更不怕被搜出什麽證據之類的來。

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聞訣，祁越心情複雜。

他身為雲川基地的主隊長之一，與天空基地的關系向來不錯，聞訣也曾是他十分敬重的人。

然而此時此刻，祁越卻突然覺得聞訣有些陌生。

用所有基地需要的物資來威脅、企圖迅速平息此事，也許是聞訣不願多費口舌，又或者他本就不在乎其他人。

但其餘的幾個基地對此措手不及，還未商讨出應對方法，擔心聞訣當真不賣藥給他們，只能暫且忍耐。

加上那些異植的行動越發頻繁，天空基地似乎的确是受害方。

其餘基地也難保不會遭遇異植的襲擊，這樣的狀況下，各個基地一起聯合起來對抗異植，看似才是最應該做的。

祁越眉頭緊鎖，反複回想異植這兩次連續弄出的動靜。

聞訣嘆了口氣，睜開眼。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突然問道：“你上次……見過南廷觐身邊的人？”

祁越斟酌着說道：“是見過，但接觸極少。”

他記得千茴，那名蒙着雙眼的少年與南廷觐的關系親近。

印象裏，千茴柔柔弱弱，氣質溫和無害，黑脊山基地的事故發生前，祁越怎麽都無法将他與異植聯系在一起。

他一開始甚至覺得是謠傳，但千茴的發色特殊，應該很難認錯。

聞訣掃了祁越一眼，又道：“我近來的确身體不适，異能受到影響……這人不知為何能夠驅使大量異植，恐怕往後……”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越來越輕，沒有繼續說下去，隐約顯露出幾分疲憊與濃濃的擔憂。

祁越猜到聞訣的意思，如果不盡快解決掉那些千茴和那些異植，所有基地都會陷入危險當中。

他沒有接話，而是謹慎道：“您多加休息，一定保重身體。”

聞訣點頭，擡手示意下屬領祁越離開。

就在祁越轉身之際，聞訣再次出聲：“對了。”

“先前的委派中，”他說道，“加了一個人。”

“南廷觐。”

就在不久前，聞訣的兩道指令發出，前去炸毀基地分支的下屬，順便問出了周邊基地隊伍未能及時支援的原因。

他們去得實在太晚，任何解釋都很蒼白，于是說出遭遇南廷觐的經過。

那時南廷觐獨自一人，不像被異植脅迫。

并且他消失許久，形跡可疑，被視為基地分支淪陷的罪魁禍首之一，一并加入委派的名單當中。

到現在，南廷觐與千茴兩人，以及數只特征明确的異植，都變成了天空基地的首要目标。

有誰發現他們的行蹤并及時上報，所有願意接受委派的基地，都可參與圍剿。

祁越安靜了片刻，應道：“我知道了。”

他随即轉身，跟随下屬離開。

聞訣看着他的背影，淡淡收回視線，拿起茶幾上的一幅畫像。

畫像裏是一只卷心菜，這只未能成功抓捕的特級異植，似乎也加入了食人花所在的協作隊伍。

食人花……

聞訣在心中默念，回憶起它的長相。

他其實早猜到食人花要找機會向基地複仇，當初有一只蘑菇，也是特級異植，時常與食人花形影不離，關系應該非常好，在異植當中極為少見。

可惜蘑菇後來被抓住，不小心被研究室的人弄死了，連能力是什麽都沒搞清楚。

聞訣随手放下畫像，重新合上眼。

野草生生不息，特級異植卻能夠被殺死……那便沒什麽好畏懼的，只需尋找到突破點即可。

—

千茴前一天夜裏睡得晚，快上午十點才起床。

植物們早就醒了，小包菜和卷心菜已經負責投喂過一輪，免得大家挨餓。

千茴醒來時，胡蘿蔔正巧從外面回來，還抓了附近的兩只矮樹。

兩只矮樹長得一模一樣，個頭比灌木叢高一點，蹲在地上瑟瑟發抖，被胡蘿蔔一只手抓一個，興奮提起來給千茴看。

千茴坐在包菜殼門口，他呆了呆，趕緊道：“蘿蔔快放開，你吓到它們了。”

胡蘿蔔立馬松手，兩只矮樹蹲在原地還不敢動。

千茴上前試圖安撫，拿出一些食物，向日葵也湊了過來。

兩只矮樹感受到溫和的氣息，漸漸放松了些，接受了千茴的投喂，緊接着快速溜走了。

千茴再看向胡蘿蔔，叮囑道：“以後不能這樣，要溫柔一點。”

但千茴身邊的特級異植太多了，還有好幾只氣息強悍的戰鬥型異植，現在陌生的變異植物根本不會靠近，聞着味就趕緊溜了。

要是不直接抓……想被千茴看見，估計有點困難。

胡蘿蔔想了想，還是勉強點了頭。

算了，遇到了再說，它們又不像人類那樣擁有基地……還沒有方法讓植物們知道這裏是安全的。

見胡蘿蔔乖巧，千茴摸了摸它頭頂的葉子，去湖邊洗漱。

南廷觐在後方的樹下等候，千茴收拾好快步上前，接下他遞過來的食物和水。

他順手打開游戲圖鑒，想看一看新植物們的忠誠度。

土豆和大櫻桃就在不遠處玩耍，大櫻桃貪睡，也醒得最晚。

它還沒來得及吃上早飯，在草地上跳來跳去，張口接住土豆丢出的炸彈。

南瓜腦門上貼着含羞草，安靜坐在向日葵身邊，還有幾只新植物也在。

它們與含羞草的關系最好，這會兒正借着向日葵的光芒傳遞，聽含羞草繼續講述自己被人類帶離基地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其實最初見到千茴的時候，新植物們都還不太了解他，也不清楚他與植物小隊的關系，曾以為幾只特級異植才是發號施令的。

但一整天的相處下來，它們發現隊伍的主導，應該是千茴，含羞草也提到了這點。

是千茴救下含羞草，将所有植物留在身邊，也救了基地的所有植物。

南瓜一邊聽着，眼眶開始濕潤。

它心疼含羞草連續不停為人類工作，又慶幸含羞草最後遇上的是千茴。

“嗚嗚……”南瓜伸手摸了摸含羞草，歪頭看向千茴，滿眼崇拜。

這時，千茴收到了任務完成的消息。

他微微愣神，冷靜将獎勵的2000陣營值兌換成4萬餘額，然後買了一枚複活豆。

餘額一共34萬，游戲依然提示是否确認購買，但沒有上次那樣的警告。

這一次，千茴選了“是”。

餘額驟然減少了整整三十萬，游戲背包裏多出一枚小小的綠色豆子，顯示“複活豆—待使用”。

千茴急切環顧四周，尋找食人花的身影。

“小紫！”他激動喊道，“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