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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姬未湫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 當然第一個反應還是去看……

好奇,真的好奇,姬溯到底行不行就在此一舉了!

……

呃……看不見, 被桌布擋着了。他沒膽子掀桌布,萬一他們老母親就站在姬溯身邊, 突然看見桌子下面冒出個他來, 到時候怎麽解釋?怎麽解釋都解釋不通他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去鑽姬溯的桌底吧!

姬未湫有些煩躁不安,無意識地在姬溯的大腿上劃拉了兩下, 忽地姬溯一足微動, 向一旁側了側,避開了姬未湫作亂的手。姬未湫大怒,什麽玩意兒,草又不給草,摸還不讓摸了?!他就要摸!

他握住姬溯的小腿, 另一手在上面狠狠摸了幾把, 此時太後的聲音傳來:“皇帝,你怎麽了?”

姬未湫頓時僵住了,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再動。

“無事。”姬溯頓了頓:“謝母後關心。”

“無事就好。”太後殷殷叮囑道:“若有不适, 不能諱疾忌醫, 平日裏太醫的平安脈還是要請的,你瞧瞧你……你弟弟的平安脈一日不落, 你自個兒的呢?”

姬溯微微垂首道:“母後教訓的是。”

太後說到這裏,也覺得差不多了, 她看了看碧紗櫥, 又叮囑了甜湯要喝,便離去了。随着她腳步聲的遠去, 姬未湫的心也緩緩落了回去,他伏在姬溯膝上,輕輕地喘着氣。

“退下。”姬溯的聲音通過肉-體傳到了他的耳中,比平日更清晰一些,貼在姬溯腿上的耳朵甚至能感受到微妙的震動,下一瞬間,桌布被挑了開來,光線沖破了這一片晦暗的空間,姬未湫微微眯了眯眼睛,擡眼望去,便見姬溯垂眸看着他,眼眸沉黑。

姬溯伸出一手,姬未湫想了想,搭了上去,任由姬溯将他帶了出來,他靠在姬溯的禦案上,伸手拍了拍身上似乎并不存在的灰塵,還未如何,就被姬溯扯住了衣領被迫俯下-身去,姬溯親吻着他的嘴唇,甚至有些粗魯,卻又在一瞬後放開了他。

姬未湫目光很自然的下沉,卻見姬溯交疊着雙腿,啥也看不見,姬溯道:“去更衣。”

姬未湫眉目一動,就着姿勢在姬溯側臉親了一口,道:“皇兄不去?”

他衣服是髒了,但姬溯也沒好到哪裏去,姬溯阖了阖眼,平靜地說:“自然要去。”

姬未湫是真的很期待看一看,雖說以前他什麽沒見過,但是正大光明的看和偷瞄一眼還是很有區別的——他現在要是直接上手,姬溯該不會把他扔出去吧?

姬未湫眼尾餘光看見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突然清醒了。

這個概率還是蠻大的。

姬未湫一手微動,姬溯下一瞬間就按住了他的手,姬未湫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又從手腕一直滑到了他的掌心中,拉着他去碧紗櫥更衣,甚至很自覺地回避了一下。

算啦。

逼他逼得太緊也不好。

換了一身衣服,此前的殘留下的半分情-欲也被抹除得一幹二淨,重新坐回正殿,姬未湫開始找他的通天代上號做作業了:“皇兄,臣弟到底要不要去見烏爾王?顧相的意思是何妨一見。”

姬溯端着茶盞,一手揭開茶碗,輕描淡寫地拂了拂茶葉,低頭飲了一口方道:“你怎麽想?”

姬未湫道:“臣弟的意思是壓一壓,去得太快有些掉價。”

姬溯平緩地說:“随你,不過兩件事。”

“其一,與你達成合作,借你之手促成兩國貿易。”

“其二,策反。”姬溯停頓了一瞬,目光落在了姬未湫身上,似笑非笑地說:“瑞王,你怎麽選?”

姬未湫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是最近政鬥看多了歷練出來了,還是其他。

其實第二條,已經被人反複執行過無數次了,成功的也有幾次,任何一個帝王都是多疑的,這是避免不了的通病,姬溯更是其中魁首。不管他這個瑞王到底有沒有被策反,私下與外國使臣相見,本就是一個不太好的訊息,但凡他今天私下去見了,不論烏爾王說了什麽,都是在姬溯心中留下一道裂痕。

正所謂草蛇灰線,伏脈千裏,很多時候他們要的不是一個明确的結果,而是一個堤壩上的小小蟻穴,等到積攢的事情足夠多,堤壩就将徹底龜裂。這個結果可能出現在幾年後、十幾年後,他們有耐心去等,用這個結果營造一個他們等待了許久的良機。

姬未湫道:“将計就計……粉白墨黑,十鼠争穴,焉知非福?”

姬溯眼中浮現了一點笑意,他沒有否決,而是道:“與虎謀皮。”

姬未湫也笑,他看着姬溯,揚眉:“與皇兄謀皮,确實危險。”

姬溯輕嗤了一聲,道:“想做就做。”

他在他身後,縱然錯了,也無傷大雅。

姬未湫颔首,好的,作業和背書他都拿到了,當即起身打算施行,忽地他道:“皇兄,這回我能出宮了嗎?”

姬溯平淡地說:“不許留宿宮外。”

姬未湫應了下來:“若我沒回宮,皇兄出宮逮我吧!”

說罷,他就轉身離去了,臨走前還拎走了太後送來的甜湯,姬溯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意思,任由他提走了。

慶喜公公見姬未湫出來,又聽他要出宮,有些詫異,卻也未曾詢問緣何出宮,只是道:“殿下,叫小卓跟着您吧!”

姬未湫點了點頭,笑道:“好呀。”

做這樣的事情,不放一個姬溯的人在身邊,回來姬溯還不知道要跟他怎麽鬧呢……省點事兒,他身邊總要跟人的,跟誰不是跟?

姬未湫出宮回府,醒波與眠鯉都在府中候着,眠鯉調侃道:“奴還當王爺要長住宮中了呢,東西都替您收拾好了。”

今日朝會上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雖說未有明旨,但姬未湫如今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了,按理說,該住在宮中了。

姬未湫已經俯下-身把咪咪給扛了起來,抱在懷裏猛吸了一口,他颔首道:“也不用再放回去了,是打算要長住宮中,将我慣用的一些東西都收拾起來,送入宮中吧。”

“你與小卓一同辦。”姬未湫說罷,猛猛在咪咪身上蹭了蹭,小卓公公與眠鯉也算是老相識了,每次姬未湫入宮長住都是眠鯉和小卓公公兩個人負責将東西搬來搬去,小卓公公也沒問姬未湫這些東西搬到哪裏去——聖上吩咐過了,王爺慣常用的就放在清寧殿,次一級就放在長宸宮。

長宸宮啊!那可是東宮!

小卓公公想想就激動,這寶是押對了!

他與眠鯉齊齊一禮,趕忙去辦了。

小黑豹兩只爪子搭在姬未湫肩膀上,親昵地用臉頰蹭着他的頸項,惹得姬未湫失笑,他一手搭在小黑豹的頸項上緩緩揉着,一邊問道:“醒波,你是不是和突厥那邊做了生意?”

醒波一頓,擡眼看向了姬未湫。上座的青年眉目含笑,一雙眼睛卻是帶着幽幽的冷意,審視着他的一舉一動,仿佛早已看清他的一舉一動,他俯身應道:“殿下,是。”

“挺好的。”他所預料中的責難并未降臨,姬未湫道:“賬上還有多少銀兩?”

醒波脫口而出:“賬上可動用的銀兩約有一百萬兩。”

“這麽多?”姬未湫有些訝異,醒波解釋道:“半年前聖上賜下的皇莊盈餘不少,約有十萬兩。”

當初賜甘泉別苑給他的時候,連帶那一片附近的皇莊也一并給了他,此外還有錢之為賄賂他的那一大片田地,連在一起确實不少。但這中間還有幾十萬兩的空缺,姬未湫道:“鄒賦流?”

醒波颔首,從早已備好的賬冊中抽出一本,呈送于姬未湫。姬未湫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

此前查抄王家的時候鄒賦流就提出要給他點好處,但被他拒絕了,說是走流程,鄒賦流聽懂了他的意思,确實管住了上上下下沒多伸手,他之前是戶部侍郎,要提前弄些好的産業那還不容易?

鄒賦流做事做的漂亮,又承了姬未湫的情,姬溯将他提拔起來,他自然也知道該拜誰的碼頭,他不光提前将一些地段好的田産鋪面的攔截下來送給了姬未湫,裏頭的東西也一應送了,此外又送了三十萬兩銀票。

鄒家乃是淮南望族,不差這點錢。

姬未湫似笑非笑地說:“剩下的呢?”

醒波道:“卓公公送來賞賜,有二十萬兩銀票夾在其中,說是聖上的意思。”

姬未湫确定以及肯定醒波絕沒有跟他說過這個事情,鄒賦流送來的情有可原,可能是這兩天的事情,他沒出宮,醒波也不好通傳,那姬溯的呢?

他笑問道:“這麽大的事情也不與本王提一句?”

醒波躬身道:“……臣失職。”

姬未湫有點清楚這事兒也不能全怪醒波。宮中有賞賜的事情他一般不問,因為每個月都有賞賜,換句話說就是他哥和他老娘給他送點吃的喝的、零花錢還要問嗎?有什麽特殊的提一嘴也就罷了,蘿蔔白菜的難道也要他一一過目嗎?

可鄒賦流的事情有些踩到他的底線了——雖說大概率告訴他,他也是會收的,畢竟鄒賦流因他扶搖直上,兩人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他不收,反而會讓鄒賦流惴惴不安。

姬溯難道是随意安排一個曾經的戶部侍郎上他的船嗎?吏部和戶部都是不差錢的地方,讓鄒賦流與他交好,就是要給他點灰色收入的意思。

當然,也不妨礙姬溯有給他制造點把柄的意味在裏頭。如今姬溯不知道為了什麽事情哄着他,算是他聖眷正濃,這時自然是千好萬好,拿點冰敬炭敬姬溯默許,日後哪一日姬溯的事情辦完了,要處置他了,這點銀兩就成了勒死他的繩索,這一點姬未湫心知肚明。

哪怕他喜歡姬溯又如何?不妨礙他把姬溯往最刻薄無情的地方想,因為姬溯本身就是這麽一個人。

不要對一個當皇帝的有太多幻想。

雖然事實很殘酷,但就是如此,如果他能活成一個對姬溯有用的人,他說不定就可以一直活下去,如果哪一天沒有用了,他也不過是死于皇權下無數冤魂之一。

姬未湫突然笑了笑:“那你是一點沒賺?光花了?”

醒波一怔,随即道:“回殿下,所賺取的銀兩換了聖上與太後的節禮。”

姬未湫頓時想到了那顆寶石蛋和那把溯回劍,頓時肉疼了起來,他道:“将交易線整理一下,與他們做一筆大買賣。”

醒波沉默了一瞬,問道:“殿下想要什麽?”

姬未湫揚眉,目光灼灼,像是一團燃燒到了極致的火焰,他道:“本王要他們的軍馬。”

醒波垂眸:“回殿下,突厥對軍馬管控極其嚴格,非寶石香料可比。”

“不急。”姬未湫緩緩道:“自有人會送到本王面前。”

姬未湫的指節叩了叩桌面,他一手撫着小黑豹,輕聲說:“醒波,此事就交予你了。”

醒波躬身:“是。”

醒波告退,姬未湫側臉親了親小黑豹,他覺得醒波有問題,可他的問題不是很大——他應當是姬溯的人。

因為只有姬溯的人,他才敢不聲不響的收下姬溯賞賜的二十萬兩銀票,才敢收了鄒賦流送來的地契以及三十萬兩銀票,這樣随意一問就能問出來的事情,沒有那麽好隐瞞的——不請示他,那麽請示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從哪個方面,姬溯怎麽可能容下醒波這樣的人?

除非他就是姬溯的人……畢竟此前讓姬溯派人來查賬,最後不也說沒問題嗎?

姬未湫甚至沒有任何一點難過的感覺,情理之中,意料之中。他在姬溯手上的把柄太多了,多到了他不在乎再多一個醒波了。

是夜,姬未湫沒有回宮,他有些惡趣味的想着他要是真的不回,姬溯會不會真的派人來抓他回宮?他享受着王府新修的溫泉,百無賴聊地喝着新貢上的飛白釀。

不是宮中所釀的,宮中釀的酒太容易醉人了,姬未湫甚至懷疑裏面原材料是不是就是安眠藥,否則哪有這麽容易醉的。

其實也有些後悔,太無聊了,留在王府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幹,要是回宮的話他一定已經抱着姬溯美美的睡着了吧?

但是他光抱着不給碰啊!

姬未湫想想就來氣。

争點氣,別回去,就看他怎麽辦。

姬未湫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朦胧之中似乎有人把他從池子裏抱了出來,放回了床上,他只當是府中的侍人,也沒放在心上。

翌日醒來時,姬未湫看着陌生的床幔,還有點茫然自己在哪裏,躺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昨天睡在王府了,他下意識回身看了看,床上空無一人,也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慶幸,再看天色——躺什麽躺,起來準備要去上班了!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都是人上人!

“下官見過王爺。”

“末将參見王爺。”

“微臣參見王爺……”姬未湫一路上得到了要比平時更多的問候,姬未湫不怎麽放在心上,也沒開口,目光淡淡的——來的路上吃早點吃多了,他怕他一開口就會吐出來。

他坐在了那張蟠龍紋圈椅上,忍不住以手掩口小小的打了個嗝。

有一說一,他以後再也不騎馬吃早飯了,以前可能是吃的少還好一些,今天吃得多了一點,那馬颠得他快吐了,胃裏一片翻騰,感覺吃下去的東西都頂在喉嚨口了。

宮人送上了甜湯和點心,姬未湫示意給三位閣老送去,沒一會兒小卓公公從茶房快步進了來,手中還揣着一個食盒,姬未湫正想拒絕,就見小卓公公送上了一碗清透微紅的消食湯。

姬未湫趕忙接了過來,連喝了好幾口,這才感覺好了許多。這消食湯的味道酸甜可口,當飲料喝也完全沒問題,姬未湫幹脆就不叫撤了,低聲吩咐了幾句,小卓公公聽了滿眼詫異,又連忙去辦了。

很快姬未湫就得到了一盞看似是普通茶水其實是消食湯的茶。

不多時朝會正式開始,姬溯自後殿緩步而來,姬未湫随着朝臣們一并起身,躬身行禮。行完禮後他就正大光明的坐了下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昨天還在想寧願站兩時辰也不要坐着,今天姬未湫就改觀了,感謝姬溯,感謝有一把能坐着的椅子,管他以後怎麽,有得坐就是好——況且坐不坐對姬溯而言有什麽差別嗎?

別說沒過明旨,就是下了聖旨辦過了大典祭祀了祖廟封他為太子,姬溯還健在呢,不說虛的,一只手能按死至少三個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至于昨天嘛……大家都是男人,懂的都懂,有什麽好值得特意說的呢?神依形生,精依氣盈,姬溯常年習武,自然血氣旺盛,跟他有什麽關系?換個人大致也是一樣的。

姬未湫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擡頭望去,笑眯眯地與姬溯打了個無聲的招呼,姬溯的目光有些幽深,姬未湫主打一個視若無睹,坦坦蕩蕩地反望回去。

‘椅子很舒服。’姬未湫用口型說:‘坐着真好,謝謝皇兄。’

不知道姬溯讀懂了沒有,姬未湫卻有些忍俊不禁,這要是沒看懂,姬溯這個朝會該不會是滿心都在想他在說什麽是不是在挑釁他吧?

畢竟昨天沒回宮,應該是在姬溯的底線上蹦迪了。

今日朝會無甚要事,很快就下了朝,姬未湫跟着三位閣老一道出了太和殿回文淵閣,其實他心中一直在等姬溯召他去發作,結果一直忙碌到了中午,甚至他還在英華殿午歇了一個多時辰,都不見姬溯的旨意到來。

下午的時候,鴻胪寺卿來報,說是使館那邊又鬧着要見他,還險些與守門的甲衛起了沖突,讓姬未湫拿個主意。

姬未湫想了想說:“就說不見。”

後天他讓醒波找個機會悄悄去見,差不多了,再釣下去他怕把人釣得心灰意冷,那他黑吃黑的計劃就歇犢子了。

鄒賦流昨日才上任,今日自然是要顯出點能耐來,姬未湫樂得輕松,将自己負責的那一堆奏章分了他一大半,開開心心地拿出纨绔王爺的款來,給文淵閣上下加了一頓點心。

他有些想見姬溯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以前兩年見幾回,從來不帶想的,如今不過是幾個時辰沒見,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

姬未湫心想:我真賤。

沒辦法,誰叫他饞姬溯的身子呢?

誰饞誰下賤,此乃真理,亘古不變。

慶喜公公守在清寧殿殿門前,見姬未湫來,露出一種如蒙大赦的表情,随即又擔憂了下來,低聲問道:“殿下有何要事麽?”

這已經是在勸阻姬未湫了,示意他沒有要事就不要請見姬溯了。

姬未湫笑道:“無甚要事,昨天搶了皇兄的甜湯,今日特意來補給皇兄,公公通傳吧!”

慶喜公公聞言頓了頓,心道聖上心情不佳,有王爺在也能疏朗疏朗,他颔首應是,随即通傳,姬未湫看着緩緩敞開的殿門,踏了進去。

***

姬溯看到姬未湫的身影,目光有些暗沉。

昨夜,他到瑞王府時,看着睡得正香的姬未湫,他在宮中久等他不至,聽了消息才知道他還在王府中。

他去時心中暴戾,他自覺已經退步至此,偏偏這小孩兒不知好歹,養不熟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逃離,心想一定要好好地管教他,叫他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

可看見姬未湫的時候,又生出了一種由衷的無奈。

還能如何呢?

縱然他想了無數懲治他、叫他聽話的法子,但他下不去手。

不過是出宮得了半天自由,就在浴池中借酒消愁,若真是懲治了他,日後豈不是要驚懼得不知如何是好?總不舍得他惶惶不安,最重要的已經到了手上,其他的就容他幾分吧。

是他強求,他想要姬未湫一步步接近他,而非将他越推越遠。

想到午間小孩兒叫人将常用的東西都搬至宮中,許是他心中也認了吧?

他終究沒有把姬未湫帶回宮中,也沒有留在姬未湫府中,容他一個人安歇。

不能将他逼得太緊了。

***

姬未湫笑道:“參見皇兄。”

姬溯平靜地說:“免禮。”

“昨日搶了皇兄的甜湯,今日特意來補上一份。”姬未湫将甜湯從食盒中取了出來,呈到了姬溯面前:“皇兄就原諒我一回?”

姬溯未接。

姬未湫坐在了姬溯身邊,碗也遞到了姬溯的手旁,他笑意盈然于眉:“皇兄,用一些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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