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中午咱殺羊吃
中午咱殺羊吃
第二十七章 中午咱殺羊吃
朱令儀朝剃頭張再次拱手行禮,“我知曉了,多謝張二哥。”
這事兒得今日過後跟梁大哥和姜村長以及在場的幾個“地頭蛇”打聽打聽才行。
先前聽梁六哥說起衙門,總覺得這些官府不是啥正經好人。要不張二哥也不會特地說“有說得上話的”,她可是當過多年特戰隊小隊長的人,當然知道有些事找關系和沒找關系不一樣啊。
別以為曜日星都快自我崩潰了就沒有江湖了,其實都一樣,基地裏照樣是勢力盤踞,形勢複雜,她十幾歲就當上了特戰隊的小隊長,那可是各方勢力争搶的對象。只是她實力強悍,又有特戰大隊罩着,才能一直冷眼旁觀各方勢力傾軋。
當然,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朝她伸手的,咳咳,只不過都被她剁了“手”,還大張旗鼓地丢到人家門口而已,這份嚣張配合實力,讓人不忍也得忍!
用他們特戰隊大隊長的話說,必要的嚣張也是一種保護,前提是你有那個實力給自己兜底。
這又想遠了。
朱令儀非常感謝梁大哥給她發掘出來這個人才。她一手拉着梁大哥,一手拉着剃頭張,嘴裏還招呼着另外幾個幫忙的,“等今兒個忙活完,大家都別走哈,到時候梁大哥幫我找個地方,我請大家吃頓好的,必要好好謝謝各位。”
她說話做事向來是特戰隊小隊長的做派,從沒像個真正十五歲的小娘子樣,加上一身的氣勢,不用特地散發就讓人不由自主地受到影響,本能地把她這個少俠當成成年人看待了。
此時聽她說請客,也沒人覺得不合适的,紛紛給面子的應下。
鑒于張二哥的“寶藏”潛力,朱小少俠當然要知人善任,不會讓人家白耽誤自己的生意來成全她,經由梁大哥來往“磋商”,朱令儀以每天10文錢的日薪,請了張二哥,專程在買賣牲畜這幾天幫她。
按說,對有專業技術的人才而言,這個日薪有點少了,倒不是朱令儀摳門,而是大家都明白,這個日薪其實就是個誤工費,張二哥真正的收益應該來源于日後這些牲畜的修蹄、打鐵掌甚至簡單看個毛病啥的。
不說多,如果朱令儀這三十來頭牲畜都賣掉,哪怕一天輪一頭,張二哥一個月都不帶閑着的。
那才是大頭呢。
而且,顯然朱令儀這買賣不是一錘子的。
像楊木匠,他圖啥呢?
在鄉下人家,一般也就是喂豬的人家才要弄個食槽子,但他們往往用石頭槽子,那東西耐用,還能傳幾輩人使。牛也好,騾子驢也好,就食槽、水槽那點而活計能有幾個錢?
但那是幾個錢的事兒嗎?
凡有點長遠眼光的人都明白,朱令儀這個牛馬販子帶來的不僅僅是牲畜,還是可能給鎮集和周邊這些村子甚至是縣城裏,帶來一場大變化的事兒。
一下子多了三十來頭大牲畜,日常消耗就不用提,單說秋收是不是加快速度了?早日完成了收秋,這些牲畜能白閑着嗎?
那拉車、拉腳兒的活兒是不是會有人幹?
拉車也好,拉啥也罷,不得先打車架子啊?那可都得是正經的大車,車輪子都得特制的,車軸更不必說,那都是特別的好木料才成。
而且,牲畜駕轅子的套和架子不得單獨做?
沒專門的手藝能做這個?
這上頭說的哪一樣不比打個窗戶、門還是桌子、凳子的貴價?用楊木匠的話說,打一輛大車就頂得上他們先前忙活大半年的,不多說,哪怕接上三五輛大車的活,他們鋪子就都一年不用接小活兒了。就沒時間做。
眼下他雖然在這支應着,他老爹已經去尋打大車的好木料去了。
除了拉車,那牛肯定得拉鐵犁耕地吧?牲畜拉就得配套的架子和套子,那不都得現做現打造?
都有牛耕地了,鐵犁頭換不換個深的?
早晚的事兒。
別看那縣城裏的萬盛和鐵匠鋪沒來人,但一大早的梁老大就趕去縣裏了,指不定這會兒那趙鐵匠正四處找人拉關系多整點鐵礦原料啥的呢。縣裏頭原本也就幾頭老牛和驢子,也沒個騾子馬的,哪會兒有現成的鐵掌子?以後這不論大小,都是活計。
再說潘屠戶,他一個殺豬的跟着忙活啥?
殺羊啊!
他們整個東明縣城就兩個屠戶。本來鄉下人家日子苦,人都勉強養活,能養豬的人家更少,況且,天天打草喂豬,能養出多厚的肥膘來?勉強喂一年,到了秋冬沒豬草了,再喂豬掉膘不說,成本也合不上,就趕年前買個好價錢。
平時收豬隔三差五地能收上一頭,也是十裏八鄉地去跑,總有人家實在缺錢使,把豬提前賣了的,斷流兒是常有的事兒。
現在有羊殺,當然得趕上來。
而且,就算是不為了殺羊,這種影響大的事兒,也得在一邊看着啊。這就是個圈子,不管能不能得到點啥,你得先參合進來,先出把力,等有了機會沾到益處,自然就有你的份,不然你連信兒都不知道就被人分光了。
你說那譚家一個燒窯的圖個啥?馮剪刀一個裁縫鋪子又圖啥?
那是你不懂,燒窯的人家得和泥吧?泥水多沉一般人沒體會過不知道,自己可以回家去和泥試試,不是小兒撒尿和泥那種。
正經燒窯的,每天和泥的量,全靠人力那是跟下礦差不多累人的。但是,老燒窯人都知道,有牛的話可以用牛踩和泥。把泥土和水拌上,讓牛蹄子來回踩,直踩到泥不沾牛蹄子了,就行了。比人力和的又多又勻乎不說,還省力啊。
以往是沒有牛,現在有了,不說別人,譚家鐵定賣個一兩頭使。
羊都有人殺了,人家馮剪刀還不能圖個羊皮了?
窮苦人冬天全靠一身硬氣,家裏稍微有點閑錢的,冬天也還穿得起羊皮襖子的。山羊皮保暖是不如綿羊皮,但冬天穿了也比不穿暖和,窮人有句話,叫做:白天穿,晚上蓋,下雨的時候毛朝外,還能當個雨衣賴一賴。
倒不是說馮剪刀就立馬指望這幾張還沒影兒的羊皮襖,人家是要摻進這個圈子裏來,有棗沒棗打一杆子,至少沒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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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令儀是管不了別人的心裏活動,但是,眼下幫忙是真真切切的,所以,她對人家的感激也是真心實意的。
她這邊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招呼人進場來看牲畜。
這時候,剃頭張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現如今大牲畜少見,能這麽近距離親手挑選的時候更是頭一回,賣一頭差不多就是家裏掏了家底了,自然都是很慎重的。剃頭張好歹是本鎮集上多少年的攤子了,信任度是在的。有相中哪頭的,都先跟剃頭張說說,打算用牲畜幹什麽,重點是耕地還是拉車,家裏有啥條件給它等等。
剃頭張連剛出月子的小嬰兒都能安撫好把胎毛給剃了,服務起這些個村民自然不在話下。很快就有人出手選好了一匹大青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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