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沖動

第18章 沖動

白檀坐如針氈，他本想陪若屹回來大鬧一場替他出氣的，但是現在這個氣氛讓他不太敢說話。

別墅像結了一層薄冰，氣氛正凝固的時白檀口袋裏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動，他尴尬的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奶奶，趕緊摁了綠色的接聽鍵。

若屹沒聽清電話裏的人說了什麽，但白檀吓得趕緊站了起來，急忙的說：“奶奶你別怕，我現在就回去。”

白檀挂了電話就要走，嘴裏焦急的說着：“家裏着火了，我得回去看看。”

若屹皺起眉頭，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白檀輕聲在若屹耳邊道，“你留着聽道歉，我自己回去就行。”

現在這種情況，被一家人盯着，把若屹帶走不太合适。

白檀剛擡腳，盯見了揚姨，想起剛進門時她說的話，怕若屹被勸動不回去了，便悄悄在他耳邊留了一句：“晚點我來接你。”

他朝若良平和靓謙點了個頭，禮貌道：“不好意思阿姨叔叔，家裏有點事，我得先走了。”

靓謙趕緊道：“嗷，那小檀你有事就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白檀匆匆離開了。

若寒從一開始就饒有興致的看着白檀，白檀走後他收回眼神，嘴劃過一絲弧度，又問：“哥，他是你男朋友嗎？”

若屹眸子閃過一絲寒光，道：“不是。”

靓謙松下一口氣，若寒跟男人瞎搞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一直怕自己的兒子被潛移默化的帶偏。

“哦，那就是普通朋友啊。”若寒歪着腦袋，用通知的語氣道，“我要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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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屹臉色變得奇怪，他呆坐着，腳有點發麻。

他不是沒想過若寒會對白檀感興趣，但實在沒預料到他居然敢當着父母的面講出來。

若寒沒理會若屹已經猙獰的臉，他看着若良平，笑了笑：“爸，你答應送我的車我不要了。”

“哥，你把你那朋友的微信推給我，我給你道歉，跪着道都行。”

若屹強壓着怒氣，他沒有生氣的理由，只能壓低嗓音道：“他喜歡女生。”

若寒一臉單純的看着若屹，無辜的像個孩子：“哥，我又沒讓他喜歡我，我只是覺得他長的好看，我見過那麽多男的，還沒遇到這麽喜歡的，想...嘗嘗他的味道。”

若屹震驚的擡眸，火氣飙升到了極點，嘗嘗他的味道.....他做夢都不敢這麽想，居然被若寒輕描淡寫的說出口，他站起身子，怒不可遏的一拳打到若寒臉上，打得他歪倒到沙發上：“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靓謙吓了一跳，她從沒見過若屹這種神情，驚的趕緊起身擋在若寒面前，攔道：“阿屹，你幹什麽！這是你弟弟！”

若良平額頭冒起青筋，本就不慈祥的臉閃過一絲兇狠：“若屹！你到底想怎麽樣？你倆在學校打架把你自己打開除就算了，現在當着我的面還如此放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靓謙見不妙，輕聲哄着若屹：“你幹什麽要為一個不相幹的人打你弟弟。”

這話不僅沒哄住若屹，反而讓若屹更火大，他把聲音提了一倍：“他才不是什麽不相幹的人！”

若寒把嘴角的血用手背擦幹淨，瞧着若良平臉黑的可怕，收起了剛剛那副嘴臉：“哥，你別生氣，我跟你道歉，我胡說八道，我欠打，你要是打我解氣，你就接着打。”

若屹從牙縫裏擠出：“滾。”

若寒早知道若屹不會給他好臉色，将目标轉到若良平身上：“爸，你別生哥的氣。是我魯莽，我不該.....”

他話還沒說完，若良平眉頭一蹙，低吼道：“我怎麽會生出你這種兒子！你弟弟都要給你道歉了，你還要幹什麽？！你是要反了這個家嗎？！”

若屹平視着若良平，後退了兩步，定定看着他，輕蔑道：“那你就趁年輕，和外面那些女人，多生幾個。”

“你！！！”若良平擡起手就要打上去，若寒一驚，用身子攔着：“爸！！別，我哥就是口嗨，您別跟他生氣！”

靓謙也慌忙的吼着若屹：“阿屹，你怎麽跟你爸說話的，快跟你爸道歉！”

“……”

若屹滿眼的怒火逐漸轉化為平淡，他身子緊繃住，淡淡道：“您以後，就當沒我這個兒子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身後兩個聲音嘶吼：

“哥！！”

“阿屹！”

若屹剛踏出院子，若寒就急忙追了上來，他焦急的抓着若屹的胳膊，道：“哥！你別生氣了，爸他是在氣頭上，你走這麽長時間，大家都很想你。”

若屹甩開臂膀，道：“你以後要是再管不好你這張嘴，我撕爛了它。”

他不再給若寒眼神，跨着長腿離開了這個家。

·

若屹下了出租，一眼看到白檀站在別墅門口，周圍還圍了幾個消防員，他去看情況的時候，消防做完筆錄就離開了。

若屹問：“怎麽樣了，怎麽回事？”

白檀籲出一口長氣：“沒什麽事，烤箱炸了，火不大，但是報警器響了。”

若屹這才放下心：“沒事就好。”

白檀道：“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好我去接你嗎？”

若屹說：“我有點擔心，就先回來看看。”

白檀嗷了一聲，問：“那他有沒有給你道歉？要是沒有，我們現在再回去一趟。”

若屹望着白檀認真的表情，陰霾的心情一下子晴空萬裏，他深深陷了進去，毫不掩飾眼中的情緒，暫時忘記回答白檀的問題。

白檀被看的一頭霧水，手在若屹面前晃了兩下：“想什麽呢，到底道歉沒？”

若屹被招回了神，嗯了一聲，慢悠悠走到院子裏的秋千靠椅上坐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白檀。

白檀領會，挽着胳膊坐到了若屹身側。

他坐穩後，若屹就将秋千晃了起來，周圍的風伴着他倆，全身舒适。

若屹不想再多提若寒，生硬的轉移話題：“你下午準備幹什麽？”

白檀想了一會，搖搖頭道：“不知道。”

若屹嗯了一聲，又說：“那我給你兩個選擇好不好？”

白檀挑眉：“你說。”

若屹道：“第一個，跟我在家裏複習。”

白檀說：“我選第二個。”

“我都還沒說。”

“那我也選第二個，誰想複習啊。”

若屹眸子低了低，他問：“你不準備高考？”

白檀不在意道：“我的成績能考上大學。”

若屹想起上次跟白檀提起他的成績是有進步空間的時候，白檀挺不高興的，想說的話就頓在了嗓子眼。

他靜默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你的底子不差，真的可以往上升。”

白檀黑色的瞳目裏閃過一分黯淡，只要一提起成績，他就是這幅表情：“不需要。”

“......…”

“所以第二個選擇是什麽啊？”

話題轉的太快，若屹愣了一會道：“我帶你去游樂園。”

“那這還需要選嗎，就第二個。”

白檀的長腿踩到地上，将秋千逼停後緩緩起身，偏着頭向若屹伸出手：“走，哥帶你做飯。”

若屹毫無預兆的仰望白檀伸出的手，全身突然發軟，他嘴角輕扯，擡起手，拉住了白檀。

·

廚房着了小火，案板上黑黢一片，白檀本想等收拾好了再讓若屹進來一起做飯，但若屹沒聽他的，跟他一起把廚房收拾了。

白檀瞧着若屹忙碌的脊背，覺得很夢幻。

公家給奶奶的這套別墅地區火熱，距離學校還近，除了畢業季租的人少，其餘季節來租房的人都是紮堆來的。

所以白檀見過很多租客。

他跟每一個租客的關系處的都不錯，但沒有一個像若屹這樣的。

沒有租客會主動幫白檀幹任何事情，他們來了走，走了就再也不見。

離去的時候白檀也總是笑着出去送。

白檀在原地亂想，如果若屹要走，他會笑着去送嗎。

将廚房收拾好後，白檀找了個圍裙帶到若屹脖子上，他拿起圍裙兩端的繩子，環住若屹的腰，在他身後打了個結。

“…….”

若屹心口狠狠的顫動了一下，他的雙手僵在空中，低頭看着白檀的頭頂，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白檀在給他系圍裙，他卻耳朵發熱，腦子一片空白。

白檀系完後撒開若屹，後退了一步，打量着若屹的全身，他一米八六，圍裙在他身上顯的有點短，但又有一種和諧的帥氣。

白檀滿意的欣賞着自己的傑作，點了點頭，給自己也套上一個，若屹剛準備學着白檀那樣給他系，但白檀沒給他這個機會，他熟練的将繩子往身後一拽，幾秒就打好了一個蝴蝶結。

若屹：“……..”

白檀沒注意到若屹的小動作，他放了盆水，丢進去幾根紅蘿蔔，沖若屹道：“你先洗，我來切。”

“好。”

若屹應着，直接把手伸進洗菜盆裏，剛觸碰到水的手就彈了出來，他疑惑的看着白檀，問：“怎麽是涼的？”

天氣雖然不太冷，但是把手伸進冰涼的水裏，是會有點受不了。白檀忍俊不禁，果然就不能指望大少爺，他開玩笑道：“大哥，洗菜你還要用熱水洗啊？真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