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想念

第38章 想念

歸凡臣就坐在白檀旁邊，他長臂一撈，把白檀攬在懷裏，側臉看他：“怎麽不能誇男生好看了？好看就是好看，我說真的，白檀是我長這麽大見過最好看的男生了。”

“……”

白檀從歸凡臣臂彎掙脫出來，除了若屹，誰的親密接觸不管是男是女，他都覺得膈應，他模模糊糊暗示性的問：“歸凡臣....你是喜歡女生的吧？”

歸凡臣呆萌的愣了一下，好像沒聽懂這話的意思，道：“是啊....我不喜歡女生我喜歡什麽...？”

白檀松口氣：“沒什麽...不好意思。”

海鮮一盤盤上齊，琳琅滿目，白檀沒什麽胃口，就沒吃幾口，但也沒剩下的，畢竟海鮮這種東西也就嘗個鮮，吃撐也有點不切實際。

歸凡臣和張程有點太鬧騰了，吵吵嚷嚷，把人家這高端的海鮮店吃成了大排檔既視感，引得別桌都轉過來看。白檀坐在歸凡臣旁邊耳朵都快聾了，他揉揉眉心，道：“不早了，要不我們走吧？”

紀賀特別贊同，他臉皮薄，被看的耳朵都紅了。

歸凡臣擡手看腕表，是不早了。

他把服務員叫過來買單，張程和紀賀好奇，扒着去看多少錢。

賬單上清晰的寫着：9998

“……”

兩人瞬間傻眼。

張程尖叫道：“九千九百九十八？”

服務員以為出了什麽問題，把賬單拿過去核實：“有問題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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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程小聲在歸凡臣耳邊道：“兄弟，咱們都是第一天見面，讓你一個人請吃飯不太好，我本來是想跟你A的，但尼瑪這麽貴，恕我無能為力。”

歸凡臣從他帶的運動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不在意道：“就這點錢，用的着你A嗎？”

“先生，您的卡似乎被凍結了，交易失敗呢。”

“……”

“……”

“……”

除了白檀神色無異，三個人瞪大了眼睛。

歸凡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微微笑的服務員。

他大叫：“怎麽可能？？”

服務員将手裏的機子拿給他看，上面确實顯示着交易失敗。

“……”

這種尴尬的事讓紀賀再次紅了臉。

他唯唯諾諾道：“歸凡臣……你不會沒錢吧？”

“怎麽可能！”歸凡臣厲聲道，“顯示的是交易失敗，又不餘額不足。”

他将服務員打發走，去到不遠處不知道給誰打了電話，回來的時候臉都綠了。

張程抽搐着嘴角問道：“哥們，什麽情況啊？”

歸凡臣尴尬的舔舔嘴角，道：“我爸媽說我花錢太大手，把我的銀行卡凍結了……”

“什麽？？”張程和紀賀異口同聲道，“那現在怎麽辦？？？”

歸凡臣道：“我下個月的生活費被降到了幾千塊……要不，咱們幾個湊湊先離開這裏再說……等我爸媽心情好了，我撒個嬌，卡解凍了……我就把錢還給你們？？”

“不是啊哥們，”張程瞠目，“這可不是一百兩百的事，這是幾千啊……我們也就是普通家庭，去哪裏給你湊？？”

店裏嘈雜，音樂聲都擋不住別桌的人小聲私語，紀賀的臉已經從半紅變成全紅了，他嗫嚅：“咱們要是沒錢……會不會被弄到後廚洗盤子啊……”

張程心死道：“人家這種高端店，會缺洗盤子的？？而且就算洗盤子，要洗多久？幾年啊！！！”

白檀一語不發，看着他們的樣子有點想笑。

他起身，道：“別糾結了，走了，我結賬。”

“？？？”

三個人的眼神又亮了。

白檀此刻像被渡了一層光暈，幾個人看着他潇灑的拿出一張卡去結了賬。

“愣着幹什麽，結完了，走吧。”

回宿舍的路上，他們瘋狂對白檀道謝，特別是歸凡臣，把白檀裏裏外外誇了個遍。

“……”

白檀覺得心虛，他垂下眸子。

如果不是若屹留下的錢，他也會不知所措。

明明人都不在了，卻好似伴在身邊一樣，幫他解決難堪。

一想到若屹就停不住，情緒湧上白檀的大腦，讓他眉眼也變得柔和。

可兩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白檀覺得自己要分裂了，想起回憶，滿是飄着光緒的美好記憶，想起以後，血液好似在體內倒流，如同奔過了千萬只螞蟻。

張程沖歸凡臣嘀嘀咕咕：“哎兄弟，你下次可別搞這種事了，要是我們在座的幾個都沒錢該怎麽辦啊？”

紀賀跟着應，外面小風吹着，把他臉上的紅暈漸漸吹散了：“真是，還好白檀有錢。”

歸凡臣難堪道：“絕對不可能有下次了！！吃一虧長一智，我以後肯定檢查好錢再出門！！”他望向白檀，“白檀，這錢，我肯定會還你的，說好我請客就是我請客，時間的問題。”

白檀搖搖頭，道：“不用了，當我請你們的。你要有錢了，下次請回來就好，我們都是一個寝室的，不用分的那麽清。”

歸凡臣感激的看着白檀，眼眶都快流出眼淚了。

張程攬住白檀的肩膀，道：“白檀，沒想到你這麽有錢啊，可真是夠低調的。”

白檀搖搖頭：“這……也不是我的錢。”

他此刻好想将若屹介紹給他們，想大聲的說，若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可用什麽身份？

白檀抿着唇角，他好想若屹。

紀賀道：“我們都還沒工作，肯定不是自己的錢啊，只是沒想到你是個富二代，你說你，長得帥家境好學習好，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系吧。”

長得帥家境好學習好？

這形容的不是若屹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檀太想見到若屹，一瞬，他看花了眼睛。馬路對面一個背影，寬大，有安全感，像極了他。

白檀眼眶瞬間紅了，他瞪大了眼睛飛奔過去。

三個人莫名其妙的盯着白檀起飛的背影。

張程和紀賀沒反應過來，歸凡臣快步追上去：“白檀，怎麽了？”

見那人到拐角快消失了，白檀扯着嗓子喊：“若屹！！你站住！......若屹....”

街上的人聞聲看向白檀，那個背影緩緩轉過身，白檀雙目含淚，看清那個人的臉後，心沉到了海底。

漆黑的夜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中顯不出黑暗，天空不見一絲星雲，月亮落下一地夢幻的銀光，白檀全身緊繃，心跳停了一拍，唇齒不受控制地發抖，眼淚在臉上殷出一道道粼粼的水痕。

若屹，我好想見你。

你如此一個樣樣都厲害的人，能不能此刻，現在，出現在我面前。

我求你。

·

蘇菲洛國際學院中國人蠻多的，若屹宿舍四個人兩都個是中國人，若屹的長相本身就深邃大氣，法國女生特別喜歡他這一款，所以他的外櫃經常被塞情書和小零食，剛開始是女的塞，後來若屹嫌煩，直接告訴她們他是gay。

然後，外櫃的門直接爆了。

若屹沒意識到，法國的gay更多。

下午沒課，寝室安靜無比，若屹打開法語書，練習語法。

“Miss……”

想念……想念什麽，想念誰？

思想立刻抛錨，若屹忍不住去想白檀。

他現在幹什麽，知道他離開，會傷心嗎，會難過嗎，會有一點點不舍嗎。

他其實沒有想不辭而別的，他想去跟白檀道個別的。

可他在門外站了好久，白檀都沒有回來。

在上封星辰的車之前，劉夢溪就在白檀旁邊。

白檀不回家，女友在身邊。

能幹什麽？去做了什麽？

烏黑的眸子一暗，若屹繃緊的嘴角。

“Je t'aime toujours.”

李自清剛下課回來，剛開門，聽到從沒笑過的室友嘴裏嘀嘀咕咕。

他疑惑道：“Je t'aime toujours？這不是法語書上的內容吧。”

若屹擡起眸子望過去，深黑的瞳色，像漫長無垠的夜：“嗯，随便說的。”

“這種話……我自言自語可說不出口。”李自清挑眉道，“若屹，你真是gay嗎？”

若屹回道：“有事？”

李自清打趣道：“你不是喜歡男的嗎？怎麽對我這麽冷淡。”

“……”

若屹無語的掃他一眼，接着看書了。

李自清習慣了若屹這副态度，并未不高興，他接着說：“你這個樣子我真的不相信你喜歡男的。”

“……”

若屹把書蓋上，漫不經心道：“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李自清笑道：“誰也沒覺得你對我有興趣啊，我只是好奇，你是不是為了拒絕那些女生才這麽說的？”

若屹道：“不是，我确實喜歡男人。”

李自清問：“你是怎麽确認自己喜歡的是男生？難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

若屹徹底不理他了。

李自清毫無自覺，接着道：“Je t'aime toujours.愛誰？”

若屹皺起鼻子，問：“你叫什麽來着？”

“……”

李自清挫敗道：“咱們都做了這麽久的室友了，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麽？”

“嗯。”

“那你記好了，我叫李自清。”

“嗯。”若屹道，“李自清，你很吵。”

“……”

“？？？？？？？”

李自清無語：“你問我叫什麽，就是想念着我的大名說我很吵？”

又是一聲嗯。

“……”

李自清并沒有因為若屹的不耐煩停止說話，他換了個話題，接着唠：“你知道為什麽蘇菲洛這麽多中國人嗎？”

若屹配合的問：“為什麽？”

李自清看着若屹，好似什麽都懂：“為了逃避。”

“……”

“這裏與世隔絕，避難的好場所啊，有人逃避愛情，有人逃避親情，有人逃避自己。你是哪種？”

“……”

若屹問：“我就不能是為了學習嗎？”

“你這話你自己信嗎？”李自清道，“你分數那麽高，國內的學校哪個不能學，你不會企圖讓我相信……你跑到法國就為了學習？”

若屹噤聲。

頃刻，李自清自言自語道：“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四個月後，該面對的，依舊要面對。”

若屹：“……”

·

封星辰今天上午有課，他洗漱完好長時間了，若寒的屋子還沒一點反應。

他拿了個雞毛撣子，暴力的把門跺開。

若寒沒穿衣服，身上只有一條緊身的黑色內褲，鼓囊囊的，他年齡不大，發育的是真好，健碩的胸膛，條紋清楚剛硬。封星辰身為一個地地道道的gay，不可避免的吞了吞口水。

他拍了拍自己犯花癡的頭顱，拿着雞毛撣子在若寒的臉上掃了兩下，若寒晃着腦袋，眼睛都沒睜，罵了聲：“操，讓不讓睡了？”

封星辰把雞毛撣子扔到地上，揪住若寒的耳朵，吼道：“哪有丫鬟比公主起的還晚？快他媽起來陪我去上課！”

若寒發愣的揉揉眼，對啊，現在寄人籬下呢....

他不情願的起身去洗漱。

路上，封星辰大兜小兜的東西在若寒身上挂着，他悠閑地在前面吃着早餐：“阿寒，你快點。”

若寒猙獰着臉，加快走了兩步。

封星辰扯了扯嘴角：“沒想到你會有這麽一天吧？”

若寒道：“還真沒想過。”

封星辰得意的仰着下巴，往嘴裏塞了一塊餅幹。

若寒餓的要死，以前他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現在看見封星辰手裏的小餅幹居然都饞的想流口水，他道：“公主，能賞我一塊餅幹嗎？”

“想吃啊？”

封星辰拿着香噴噴的餅幹在若寒嘴邊晃悠，若寒嘴都張開了，餅幹卻進了封星辰嘴裏。

若寒咬牙道：“封星辰，真沒意思啊。”

封星辰皺起眉毛：“你叫我什麽？”

“封星辰啊。”

封星辰啧啧道：“你見過直呼公主名諱的丫鬟嗎？”

若寒嗯了一聲：“要不我叫你兒子？”

“……”

封星辰看若寒實在是沒有一點仰人鼻息的自覺，心裏默默将他今日的午飯扣除。

本想罵他兩句，遠處一輛吉普車摁着喇叭，速度極快的穿過人群，似乎還響起了警鈴，嘴邊的話頓住，封星辰跟若寒被這動靜引起了注意，惦着腳尖望過去。

吉普車歪歪扭扭，透過玻璃窗，能看到司機呲着大牙，好像還挺享受，周圍人群響起了此起彼伏躲閃的尖叫聲。

這種場景在法國街道上還是挺常見的，封星辰剛要拉着若寒躲躲，那輛車就直奔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