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他的放縱

第20章 他的放縱

這一頓吵可把程易給罵懵了,他反應了好一會兒,舌頭打結,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就挂了電話。

程易打過去,眉頭直跳:“沈俞明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烏鴉嘴?你總得先說是什麽事情吧!”

他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挨了一頓罵。

那邊頓了一會兒,語調惡聲惡氣,說到生氣處聲音都揚了起來。

好半天,程易這才捋順清楚。

再過幾天便是邵青洲生日了,沈俞明這幾天連花店都沒怎麽照看,全心全意做着他的手工禮物,活像個純情少男,他做這些事情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看着視頻教學不熟練的進行,漂亮如玉的手指遭了不少罪,尤其是食指,他性子着急,動作間少不了要挨幾下那針頭的戳弄,後來他便幹脆在容易戳傷的地方纏了膠帶和創可貼,一邊呲牙咧嘴的做,一邊按捺下想出去玩的心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

因着這個,他和邵青洲已經好幾天沒再見面,怕他看見手上的傷痕,若是細問出來,那驚喜也就不再是驚喜了。

一直到今天,沈俞明訂的那款新表到了,針織的東西也到了尾聲,他心情難免愉悅了幾分。

要說起來,他可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堅持到最後,就等收個尾巴了。他心情好,便忍不住和邵青洲打了電話。

原本只是想聽一聽他的聲音的。

那頭男孩的聲音還猶自道:“你好,有人嗎?”

沈俞明幾乎是立刻就聽出了這是許祝的聲音。他心裏一瞬間艱澀,明明,不是說好不會再見面了嗎?

怎麽辦?他這個人就是氣量小,他不能接受邵青洲繼續若無其事的和許祝見面。

如果不是許祝那張臉,如果不是他和邵青洲都知曉許祝的仰慕。

對着這樣一張臉,對着這樣隐晦又了然的愛慕,時日長了,邵青洲還能這樣無動于衷嗎?他會不會,也可以喜歡上許祝,哪怕是一丁點的喜歡沈俞明都不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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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的脾性,能接受邵青洲的那個“白月光”已是內心勸了自己八百遍的結果。

據說這個白月光和邵青洲是發小,打小便認識,兩個人相識多年,前些年才出國留學進修,出現的比他更早,陪伴邵青洲的時間更長久,他甘願接受這個緣分。

可是許祝呢?

明明是自己先來的,他可以勸自己放下邵青洲貌似深情又風流的過往,卻不能接受他在和自己确認關系後仍舊我行我素。

他便冷了聲音,臉上的笑也無了:“邵青洲呢?他讓你接的電話?”

其實他心底大抵是可以猜到的,邵青洲讓人動他手機的可能性并不太大。

許祝在那頭看了眼半開的包廂門,仍舊就是輕聲細語:“邵先生他去外邊醒酒去了,一時半會兒大約回不來,要是有什麽緊要的事情,我可以代為轉達。”

沈俞明心裏騰起了一些火氣:“不需要。”他和邵青洲打電話,什麽時候需要另外一個人來傳話了?

因着早先積攢的怒氣,沈俞明說話便也相當不客氣:“為什麽要私自接我的電話?你不知道這樣很不禮貌嗎?”

那頭輕輕的呀了一聲,似乎被他不留情的話說得難堪,聲音低了幾分,話裏卻沒有什麽後悔的意思,小聲解釋說:“我看響了很久了,以為是有什麽要緊事情,怕來不及,便想着一會兒等邵先生回來可以代為轉達……”

沈俞明握着手機的手緊了幾分:“別找借口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上面顯示的有名字。”

許祝微笑着,像是并不在意他的戳破,僅僅說:“抱歉,讓沈先生誤會了,但是我确實不是有意的,如果你介意,我現在便挂掉。”

現在挂掉有什麽用?沈俞明的好心情已經消失殆盡。

“你們現在在哪裏?”

“我以為沈先生知道的,怕是邵先生今日出來忘記報備了……”那邊似乎只是在開玩笑。

但是沈俞明知道不是,對方便是故意要他難堪,身為邵青洲的男友,還要從旁的人那裏得知他的最新消息。

不過沈俞明并未似他想的那樣被激怒,以至于說出什麽離譜惱怒的話,許祝微微可惜,明明看起來是個心思單純沖動的,只是樣貌過分漂亮了一些。

可是太盛的容貌又如何,許祝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張照片,心裏微微有了些底氣。

“我本來就是要打電話問他在哪裏,如果不是你接了的話,既然接了,問你也是一樣的。”沈俞明淡淡道。

許祝朝包廂門口望了一眼,邵先生還未回來,視線轉回來,裏面其他人已經摟着人醉醺醺的,看起來并沒有人注意到這一處。

他報了地址,那邊又問:“邵青洲帶你來的?”

許祝猶豫了一下:“怎麽了?”

他倒是想胡謅幾句,可惜這個謊言太容易被戳破了,沈俞明只消是問上幾句便可。

“你只管說是還是不是。”

許祝眼神飄了下:“不是。”他咬了下唇,又覺得實在不甘心,故作輕快說:“原本邵先生說我不必出去兼職的,但我想着可以培養下自己的能力,所以這才……”

沈俞明懶得聽他多言,準備挂了電話過去,那邊又接着說:“不過邵先生一向很善良,上次來院裏見我的時候還專門帶了一屜糕點,好像是叫什麽李記的……”他怕沈俞明不清楚,特意提醒說:“那家很難排的,邵先生真的費心了,我真的是不知道要怎麽……”

剩下的話沈俞明沒聽見,他挂了電話。

面色如常,如果忽略那輕微的、幾不可見的微顫的手。

說的是罵程易烏鴉嘴,其實根本就不關程易的事情,沈俞明腦子清醒了一些,“抱歉,我剛剛太生氣了,沒控制好。其實你說得對,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花費心思,白白浪費我的時間。”

許祝固然可惡。可是如若不是邵青洲的放縱,也不會是這個局面。

說到底,邵青洲才是那個根源。

如若不改,此後只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無數個許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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