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翻舊賬和車禍

第95章 翻舊賬和車禍

三人只有上次訂婚的一面之緣，但互相都有好感，不過現下幾人攏共也沒有說幾句話，這對未婚夫妻臨時回國有急事，能抽開身說兩句話已經是卡着時間了。

兩人正要走，那邊邵青洲就推了門進來，只是驚訝了一瞬便泰然自若的打了招呼，李舟和周知宜也沒有多說，擺了擺手：“這次回來有急事，先不多說了，等到下次遇見請你們吃飯。”

邵青洲随意的點點頭，然後看向還在發呆的沈俞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含笑說：“看什麽呢？還沒回神。”

“沒事。”

沈俞明收回目光。

餐廳是一早就定好的，邵青洲原本約的中午，可惜沈俞明要給許溫直慶生，只好把時間改到了晚上。

邵青洲有些酸溜溜的：“你今天一天都陪他們了。”

現在和以前不同，以前沈俞明很閑，可以天天在家無限期的等他有空，但是現在，沈俞明比他這個集團總裁還要忙，有時候一連幾天連個休息的空檔都沒有，更別提其他談情說愛的時間，簡直約等于無。

這個戀愛談的，跟沒戀人也無甚區別。

邵青洲的語氣是掩蓋不住的幽怨。

沈俞明連眼皮都不擡：“他今天生日。一年只有一次。”

言下之意是很重要。

邵青洲總不能連朋友慶生都要限制他，只能認命：“過得怎麽樣？”

“還成。”沈俞明說：“就是半路徐野來了，有點掃興。”

“你沒事吧？”邵青洲皺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這個人性格沖動，指不定下次就會波及你，還是請個保镖好。”這樣他也能放心一點。

“不要。”

“安全起見。”

“真的不需要。”沈俞明道：“我身邊現在就有。”一般參加活動的時候會讓人跟着，但是沈俞明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間。

“說起生日的事情。”沈俞明把話題繞回去：“我倒是忽然想起來，我給你織的圍巾呢？我記得被你扔掉了。”

“誰說的？”邵青洲心虛的咳嗽了一聲。

沈俞明手撐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我記得你當着我的面就已經扔了。”

死活不還給他，還說什麽我的東西，我來扔掉比較合适，當時沈俞明氣得想轉身就走。

他現在提起來頗有一種翻舊賬的意味，頂着他的目光，邵青洲壓力倍增，以往的教訓已經告訴他，嘴硬只能逞一時爽快，之後便會後悔莫及。

因此，即便是有些尴尬，邵青洲也沒有瞞着他，低聲道：“沒有丢。”

“什麽沒有丢？”沈俞明以為自己聽錯了。

邵青洲重複了一遍：“圍巾沒有丢，還在我那裏。”

沈俞明總算是聽明白了：“你不是扔了？”他可是親眼看到的：“真扔了我也不生氣。”

他笑嘻嘻地彎了彎唇，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邵青洲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對上沈俞明戲谑的目光，眼底多了幾分無奈的寵溺：“沒有扔。我當時...當時是太沖動了。等你走了就拿出來了。”

當時也不知道傲嬌個什麽勁，兩個人都氣個半死，又誰都不肯低頭。

沈俞明撇撇嘴：“你說是就是吧。”

邵青洲不想沈俞明誤會，如果是其他什麽人，想怎麽想，愛怎麽想，都與他無關，他也不在意其他人對他有沒有什麽誤會，但是沈俞明不行。

他不想和沈俞明之間有任何不愉快的經歷和誤會，尤其還是關于這種感情的事情。

“真的。圍巾現在還在卧室放着呢，下次你來了給你看。”他急着解釋，一咕嚕就說了出來。

其實這件事情他早就想解釋了，但是這個話題怎麽提起來也不好，盡管心裏排練過無數遍也說不出口，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一想到沈俞明可能會誤會他，進而兩個人之間産生隔閡，邵青洲就覺得話也沒有這麽難說了。說出來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窘迫尴尬，反而是松了一口氣，像是壓在心底的石頭卸了下來。

說到底，從前他們兩個都是不願意低頭的那種人，愛情像一段博弈，好像誰低頭了就要輸掉這場比賽，但愛一個人不是博弈，也不是一場有輸贏之分的比賽。

從前邵青洲不懂感情，無論是當時喜歡李舟還是和沈俞明在一起，他都沒有真正在乎過這些，也不屑去了解。

但是現在兩個人經歷了這麽多事情，邵青洲覺得，其實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兩個人互相坦誠，表達自己的感情也不是什麽丢臉的事情。

相比較在沈俞明面前丢臉，低個頭，他更不願意兩個人分開。

千好萬好，不如人在自己身邊好。

邵青洲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面對沈俞明，他的底線也一退再退。

想了想，邵青洲補充說，“我跟那個人也沒有關系，他是我雇來的。”

既然解釋了，就剛好趁這個機會解釋清楚，兩個人認識之前的那些莺莺燕燕，自然是沒得抵賴，但是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之後，邵青洲可以發誓，自己一點都沒有再沾染這些。

絕對的幹幹淨淨！

他可不想被沈俞明誤會自己是個浪子。

沈俞明反應了一會兒，想起來他去的那天确實有個男孩在，似笑非笑：“雇來幹什麽，用來氣我？”

想到這裏，他還有些牙癢癢，畢竟是真情實感喜歡過的，那時候他對邵青洲的感情現在回憶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大概因為是初戀，又有着回憶濾鏡，他總是忍不住一退再退，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兩個人才走不下去。

雖然他那時分手也算果斷，也在心底打定了主意不會再回頭，但是真的看到那一幕，邵青洲身邊真的有人別人，他還是難免心梗。

哪怕再晚一點也好，雖然他知道對方對自己沒多少感情，也知道他先前的那些事跡，但是真的發生到自己身上，還是無法接受。

現在知道是假的，心裏也沒多少釋然感，以前的他會介意，至于現在，聽了也沒多大的波瀾，要難受早就難受過了，現在在解釋這些也沒有多大意義。

唯一讓他好受點的可能就是，也許當時的邵青洲也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絕情。

他沒有上帝視角，也不懂邵青洲的用意，即便是他真的知道，也不會因此回頭。

他比邵青洲想象中的更加倔強無情。

如果沒有後來邵青洲的死纏爛打，兩個人早就錯過了。

邵青洲不敢接這個話，甚至後悔他為什麽要提起許溫直生日這個話題，現在好了，火全燒到自己身上了。

他讨好地把切好的牛排推過去：“先吃飯。剩下的事情吃完飯再說。”

邵青洲低聲下氣，眉眼溫和，一幅自知理虧的模樣。

沈俞明哼了一聲，到底沒再繼續問下去。

邵青洲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以前他做過不少錯事，自然也糊塗過，拿沈俞明束手無策，不過好在現在還能彌補，人還在身邊，這樣邵青洲就已經很滿足了。

至于別的也無所求。

最重要的人已經在身旁。

吃完飯兩個人尋了個僻靜的地方散步，周邊人很少，天暗下來，沈俞明戴着口罩，也不怕被認出來。

這是周圍最近的海，等到人多了，兩個人便找了塊石頭坐下來靠着，晚上的海風吹過來，惬意随性。

沈俞明有些昏昏欲睡，心底想着下次出去旅游要定一間海景房。

邵青洲的聲音從頭頂上面傳過來：“你今天怎麽不問我？”

“問你什麽？”  沈俞明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你現在說話怎麽老是這麽含糊。”

邵青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你不介意李舟...”

這件事情同樣也卡在他心底很久，兩個人從前吵架鬧矛盾，很多都是因為這件事情，沈俞明曾經不是沒有耿耿于懷過。

如今和好了，有些芥蒂卻從來都沒有說清楚，邵青洲不想兩個人之間不清不楚的在一起，他能夠感受到，相比較以前，沈俞明不再那麽信賴他，喜歡他。

邵青洲不知道要怎麽做沈俞明才能像以前那樣滿眼都是他，如果是因為從前的種種事情，他希望兩個人可以解決好，一根一根拔掉。

沈俞明睜開眼睛：“你還喜歡他？”

“沒有！”邵青洲否認的很快：“我早就不喜歡了。”

事實上，說是喜歡可能都有點擡高，那點微不足道的好感，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從前邵青洲沒有喜歡過什麽人，所以這點喜歡和好感放在他身上便彌足珍貴，只是這點好感和喜歡又太淺薄，淺薄到沒人看出來，淺薄到在利益衡量面前不值一提，連想争取的心思都沒有。

“那不就得了。”沈俞明站起來，臉上看起來并沒有多在意，扭過頭問他：“要回去嗎？”

這個反應和邵青洲預料中的不一樣，在他記憶裏，沈俞明絕對不是那種對感情心胸寬廣的那一類人，或者說，沒人能對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心胸寬廣。

就連許祝這樣的人，沈俞明都不止吃了一回醋，回回都要跟他鬧，嚴令禁止兩個人接觸，幾乎每次都要發很大的脾氣，臉色臭的不行。

但是現在就算他主動提起另外一個人，還是曾經的“白月光”，沈俞明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淡定的不像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對他也毫無影響。

如果是從前兩個人早就因此大吵一架，沈俞明會氣得眼睛紅，說不定還要嚷嚷着分手，但是現在——

沈俞明似乎對這個話題并不感興趣，連提起的欲望都沒有。

邵青洲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是不是沈俞明不喜歡他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底就是一澀，胸口像是被人伸手狠狠錘了一把，又悶又痛。

可是似乎也只有這樣才是最接近真相的，正是因為不喜歡了，所以才不會吃醋生氣，對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麽反應，可是不喜歡他了，為什麽又會答應他呢，或許是因為對自己的死纏爛打覺得厭煩，任誰被這樣追求了一年多大概都會覺得煩躁，又或者是心底的憐憫罷了.....

他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亂想一些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但是無論如何就是控制不住。

以前沈俞明吃醋他覺得心煩，現在沈俞明不吃醋了，他更覺得受不了。

沈俞明抱臂站在那裏，看着男人面上臉色變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他輕輕踢了邵青洲一腳：“走不走。”

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沈俞明打了個哈欠，打算回去補覺。

邵青洲回過神，看着面前的少年，再回想起剛剛自己心底的推測，簡直悲從中來：他到底是為什麽沒有好好珍惜沈俞明從前那麽愛他的時候。

但是這種事情怪來怪去，又怪不到沈俞明身上，說到底也是他自己犯賤，沈俞明對他千好萬好，愛他愛的要死要活的時候，他不懂得珍惜，只懂得拿捏人，結果一不小心把人弄丢了，又後悔莫及。

理智上他清楚的明白這一切不關沈俞明的事，造成這樣後果的是因為從前的自己，沒什麽好埋怨的。

但是情感上又無法排解這種懊惱感。

“我送你回去。”

邵青洲舒了一口氣，盡可能的平複自己的心境。

反正這一年多，他也早已适應了這樣的落差，早就适應了沈俞明不愛他這個事實，或者說沒那麽愛他。

“剛剛想什麽呢。”沈俞明戴着口罩，語氣有些悶悶，擡眼看他：“看起來那麽不高興。”

盡管現在已經工作了，但是沈俞明還是沒多少改變，性子直，懶得彎彎繞繞，更何況對方還是邵青洲，沈俞明更不會猜來猜去，幹脆直接開口問。

怎麽說邵青洲現在也是他男朋友，總不能對對方的情緒視而不見。那他也太不合格了。

“我在想。”邵青洲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沈俞明聽了他的話一頓：“從哪兒得出來的結論？”

“你看你一點都不吃醋。”

沈俞明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怎麽也沒想到他會這麽幼稚：“……吃什麽醋？”

對上邵青洲哀怨的眼睛，沈俞明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你就這麽希望我吃醋？”

難道這還是什麽好事嗎？恕他不能理解邵青洲的腦回路。

再說了，不是不吃醋的好嗎？以前他沒少因為這種事情生氣，邵青洲煩的很，兩個人往往大吵一架，不歡而散，現在複合了，對方反而在這裏可憐巴巴的要求他吃醋。

沈俞明真有點鬧不明白。

邵青洲倒也不是說希望沈俞明一定要吃醋，而是他這樣平平淡淡的樣子，總有一種對他的事情毫不在乎的感覺，心底總歸是有些落差的。

“沒有，是我多想了，你不用在意。”邵青洲說。

沈俞明瞥他一眼：“真不在意？”

邵青洲咬牙：“不在意。”

只有他自己，在意齊非玉，在意方寒，在意楊越……甚至連沈俞明從小到大的朋友也會覺得吃醋。

最離譜的是，連從前的自己他都會覺得嫉妒，那個時候的他，擁有沈俞明最澎湃的愛意，盡管那些愛不夠純真，摻雜着誤會，但他仍舊嫉妒，并且無法自控。

他羨慕從前的自己，卻永遠也無法回到過去。

兩個人的手在下面緊緊牽着，盡管有晚風吹來，熱意也在蔓延，沈俞明想松開手，可惜邵青洲的力氣太大了，怎麽掙紮都脫不開。

沈俞明搖了搖他的手，想了想，道：“因為這沒什麽好吃醋的，李舟又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他，這不是很簡單的關系嗎？根本就沒有必要吃醋。”

沈俞明自覺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

邵青洲的臉色有點複雜：“我以為你會很讨厭他……而且，如果是之前，你一定會跟我鬧脾氣。”

從前的時候他覺得沈俞明脾氣太嬌縱，像養了只名貴的貓主子，一有不順心的就要伸爪子撓人，雖然不痛，但卻很頻繁，時間長了，總歸是有點煩的。

現在他倒是希望沈俞明能夠嬌縱一點，發發脾氣也是好的。

他希望沈俞明能夠像從前那樣，對他有占有欲，會吃醋，會生氣，他一定不會像從前那樣忽略，更不會吵架，但是現在沈俞明不給他這個機會。

沈俞明：“你搞錯一件事情了，以前的時候我也不讨厭他。”沈俞明瞅他一眼：“我讨厭的是你。”

邵青洲：“……”

沈俞明：“你喜歡的有人，不去追那個人，還來招惹我，我讨厭你不是很正常嗎？問題出在你身上，不在其他人身上，你搞明白這個邏輯關系了嗎？”

雖然已經告誡過自己一定要理智，兩個人現在也已經複合了，以往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提了，不要回頭看，要往前走，但是真的再說到以前的事情，沈俞明還是有點氣不順：“現在想想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兩個要複合，明明我之前……”

那是打定了主意，是絕不複合的，絕對不會吃回頭草！

結果現在啪啪打臉，說明怎麽回事，人就不能立flag，因為說了也壓根沒用。

邵青洲把人拉到懷裏，捏了捏他瓷白的臉，有些讨好的笑了笑：“讨厭我也是應該的，我也讨厭以前的自己。”

沈俞明漂亮的眼睛斜他一眼，邵青洲心裏反而莫名的一動。

如果不是沈俞明戴着口罩，邵青洲想直接親上去。

“行了，懶得跟你提這麽多了。”沈俞明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你自己先說這個話題，我才不會跟你翻這些舊賬。”

他自己說過，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既然兩個人複合了，那以後就要朝前看，總是提過去的事情也沒意思。

邵青洲有些委屈，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怕你介意這些事情，因為從前——我确實幹過很多混賬事情，我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你還能跟我複合，我真的特別高興，總想着彌補你，卻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李舟和許祝的事情，你以前總是很介意，我也沒有處理好這個關系，現在複合了，我不知道你心裏是不是還藏着事情，又害怕自己哪裏不好惹了你不高興，所以想說清楚。”

他一口氣說完，然後看着沈俞明的眼睛：“所以如果我有哪裏做的不好，你一定要告訴我，我都會改的。”

沈俞明勾唇：“你還知道你以前幹過那麽多混賬事？我以為你不明白呢。”

邵青洲不敢不回答：“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沈俞明：“少在這裝模作樣，我最不信男的發誓。”

連他自己都沒做到，怎麽會信邵青洲。

邵青洲表示很冤枉：“我是真心的。”

“行了，知道你是真心的。”沈俞明淡淡道。

“那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也沒什麽好提的了，如果我真的介意，那我們現在也不會和好了。”沈俞明說：“我總不會委屈我自己。”

邵青洲曾經有句話也是對的，即便他再重新找一個人，也許也不會比邵青洲更好了，未經磨合的兩個人總是會出現更多的不合，靈魂伴侶可遇不可求，像他和邵青洲這樣，也不知道算哪個級別，但總歸會比從前好一點。

以前他不懂感情，邵青州也不懂，現在再如何也好之從前。

“我就是怕你介意才想着要說清楚。”邵青洲道：“想着剛好趁這個機會。”

“喜不喜歡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剛才不也說了，現在不喜歡了，還是說你對許祝還留念頭？”

沈俞明知道不可能，不過是拿來調侃邵青洲罷了。

邵青洲卻皺着眉頭，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他，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沈俞明聽到他這麽無情的話，忍不住撇了撇嘴：“現在說的冠冕堂皇的，以前的時候勾勾搭搭，牽扯不清，沒少對着人家獻殷勤。”

邵青洲這次真覺得冤枉了：“我什麽時候跟他勾勾搭搭，牽扯不清，獻過殷勤？”

沈俞明記得很清楚：“我們最開始約會的時候，半路你還邀請他去游樂園玩。”

邵青洲回憶了一下：“好像是他本身就要去吧，跟我沒關系。”

“不是他去，你會去嗎？”沈俞明翻白眼：“別以為我記不得了，要不是你一直吊着他，給他希望，他怎麽會纏着你不放？”

至于沈俞明為什麽能記得這麽清楚，很簡單，那天許祝的弟弟蠻不講理的踢了他一腳，識人不清的邵青洲還讓他不和小孩子計較，把他氣的能升天，甚至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胸口有一股氣。

“我什麽時候吊過他？”邵青洲無語，所以說有些事情就該說清楚，不然的話在沈俞明心裏面，他就是一個心裏有着白月光，外面吊着人，還要一邊和他談戀愛的絕世大渣男。

甚至在他說出以後，沈俞明反問：“你不就是這樣的人？”

想了想，他補充說：“至少那個時候是。”

應該還得再加一條，還想瞞着他訂婚，幸好被他發現了，不然莫名其妙做小三，想想就握緊了拳頭。

邵青洲：“他有什麽值得我吊的？”

就算是那個時候，許祝也不可能和沈俞明比。

“那誰知道。”沈俞明：“要不是你主動資助，跟人家示好，又給人送糕點，哪來這麽多事？”

“全都成我的錯了。”

“不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嗎？”

邵青洲：“我的錯。”

“本來就是。”沈俞明：“你要是解釋以前的事情，那就說個清楚，李舟的事情沒什麽好說的，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在喜歡別人的時候還來和我在一起，甚至在我問你的時候還瞞着我。”

這一點邵青洲沒法反駁，盡管他對李舟并沒有什麽實際上的行動，但是這件事情确實讓沈俞明難受過，也是對他的不尊重。

“哦，對了，還有一條。”沈俞明道：“你還拿我當替身，說真的，你不覺得很離譜嗎？我們兩個有哪一點像？”

這一點沈俞明是真的很困惑，非常懇切的看着邵青洲。

邵青洲看他半天：“哪裏都不像。以前是我眼瞎。”

他沒講假話，以前也沒覺得兩個人長得像，只是那種感覺給了他點相似。

至于現在，就更不覺得兩個人有哪裏像，一旦了解沈俞明，就知道兩個人的性格天壤之別。

李舟圓滑世故一些，沈俞明更喜歡直言直語，根本沒什麽相似點。

邵青洲想了半天，只覺得是以前的自己眼瞎。沈俞明在他眼裏，獨一無二，也不知道為什麽從前的自己竟然會覺得他和李舟有點像。

“還有許祝，完全就是你的爛桃花，如果不是你的縱容，也不會有那麽多事情。”

“我的錯。”邵青洲非常誠懇：“我保證這種事情都不會再有。”

沈俞明本來還想說紀嘉，但是轉念一想，自從上次被邵青洲撞到，好像對方确實是沒有再出現在他面前，也不知道邵青洲使了什麽法子。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邵青洲的話，他說不會，那就是真的再也不會了。

沈俞明談戀愛，就是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讓自己舒心快樂，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那就實在沒有什麽好談的了，還不如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他也沒興趣跟情敵鬥來鬥去，最好邵青洲自己就能解決這一切。

在沈俞明心裏，從前的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但是在邵青洲看來，這才算是解釋清楚，雖然看起來也并沒有好多少。

但是相比較從前，邵青洲還是覺得輕松了一些。

不過他看沈俞明的樣子确實是對這個話題不甚很感興趣，便識趣的轉移了話題：“我們看看附近有什麽好玩的，要不過去轉轉？”

“不要。”

“明天有工作？”邵青洲記得沈俞明這兩天的行程表上是沒有安排的。

“沒有。”沈俞明有些恹恹的：“但我現在想睡覺，明天我要歇一整天，你不要來煩我。”

邵青洲：“噢。”

這聲噢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他剛剛已經觸了黴頭，也不敢再開口提要求了。

盡管邵青洲很想見面，日日都膩歪在一起，但是也要考慮沈俞明的感受，對方相比較兩個人出去玩，更想老實呆在家休息。

回去的路上沈俞明一路都在打哈欠，本來他都是要打算今天休息的，但是許溫直生日一年一次，這個是一定要參加的，晚上又陪着邵青洲吃了飯，現在精力已經徹底消耗完了。

“阿俞……”

邵青洲忽然喊了他一聲，有些意味不明，語氣沉郁，仔細聽似乎能注意到其中的一絲緊張。

“又怎麽了？”

沈俞明懶懶地擡起眼睛：“我都說了，我很……”

後面的瞌睡兩個字沒來得及說出來。

他被人攬住抱在了懷裏，頭抵着邵青洲的胸口，最後的記憶，他沒什麽畫面，依稀記得遠遠直射過來的刺眼的白光和破碎的、具有沖擊力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