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小白虎
薄時衍本想在休沐時, 帶湯幼寧去馬場,臨行前卻改變了主意。
安排好的車馬直出城門,走了小半日, 抵達保陽圻石的一個農莊。
這個農莊占地廣闊,落座于祁影山的山腳處,有大片的草地與山坡适合跑馬,還能進入林子狩獵。
祁影山人煙罕至, 附近除了農莊的佃戶們, 再無旁的村落。
湯幼寧在馬車上待了半天,眼見着沿途風景變幻,視野越來越開闊, 不由高興起來。
“這就是保陽縣?”她聽樂蘿說過,保陽有個蓮花塘很好玩?
不過中秋過後,蓮花估計已經陸續謝了。
圻石是保陽境內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地廣人稀。
覆蓋了茵茵綠草的山坡,看着似乎很柔軟,陽光傾灑, 叫人恨不能上去打滾才好。
湯幼寧已經迫不及待了, 随行的湘巧卻在犯愁, “未料到出來這麽遠,都沒帶厚實衣物。”
平時出門會帶一兩件日常衣裙,防止淋濕髒污時更換, 除此之外, 沒有其他的了。
十瀾回道:“無妨,讓莊子取兩件披風過來。”
湘巧看了看天色, 道:“別看這會兒日頭大, 天一黑就該冷了。”
秋日本就晝夜兩個季節, 山裏尤其如此。
一行人進入農莊後,管事的立即迎上來拜見。
湯幼寧随着薄時衍住在主院,這裏不曾來過小娘子,果然沒有什麽衣裙備用。
不過管事的細心,連忙叫自家婦人,去找了幾套未沾水的厚實新衣過來。
至于其它物件,自然一應俱全。
薄時衍帶着湯幼寧去了馬廄。
隔壁居然培育了不少名貴品種的馬匹,前頭看着是平平無奇的農莊,種植些瓜果蔬菜,後面卻另有乾坤。
難怪邊上有那樣廣袤一片草地。
湯幼寧不懂馬,是薄時衍替她挑選的。
他看她這樣嬌小的身形,打算選一匹溫順的小馬駒,誰知——
湯幼寧瞅着這群大小馬兒,明顯的體型差異,搖頭道:“我喜歡大的。”
薄時衍這才想起,瞧着嬌滴滴的小娘子,實則不怕大黑狗,膽子不小。
他便給她挑了一匹高大的棗紅色母馬。
今日時辰不早,不會帶她上馬背,不過是先跟自己的坐騎打個照面,認識一番。
“我可以給它取名字嘛?”湯幼寧問道。
薄時衍拒絕了,“不可以,有能耐騎上去了,才擁有命名權。否則,它不屬于你。”
湯幼寧輕撫着棗紅色大馬,嘴裏念念有詞:“我應該可以吧……我的身手可不錯呢……”
“确實不錯,”薄時衍淡淡接話,“本王記得初次見你時,你便翻了牆。”
湯幼寧沒想到他還記着,小聲道:“此事不能叫奶娘知曉。”
“本王知曉就無事了麽?”他輕飄飄斜一眼過來。
她聞言,記起來在光鑒明亮的琉璃鏡跟前,他是怎麽身體力行教她記住教訓的。
縮着脖子搖搖頭,保證道:“我下次不敢輕舉妄動,王爺別割我肉肉……”
薄時衍眸光微沉,望着她不語。
湯幼寧兩手抱在身前,轉過身去,企圖把自己鼓鼓囊囊的雪團藏起來。
這小呆子……
薄時衍有時候幾乎懷疑她是故意的,在一個成年男子面前,這般……
“走了。”他低聲道一句,轉身離開。
步伐大得湯幼寧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王爺帶着娘子去馬廄那邊,幾個丫鬟很有眼色,沒跟上前去。
兩人回去時,他們已經把主院都收拾好了。
苒松這回沒敢自作主張讓王爺與湯姨娘同屋,他只管收拾好主子的床榻。
湘巧她們把湯幼寧的房間安排在隔壁屋。
晚餐吃得是農莊裏産出的食材,圻石的氣溫要低一些,瓜果蔬菜經過夜露甘霖的滋潤,更為沁甜。
尤其是那道白菜,湯幼寧光顧它許多回。
山裏的溪水也冷,魚兒養得肥美,一頓飯下來,她本就不小的飯量,比平時又多添了半碗。
薄時衍瞥一眼她偷偷揉小肚子的動作,“吃撐了?”
湯幼寧抿着紅潤潤的唇瓣,道:“等會兒我吃梅子茶。”
一旁的湘巧掩唇笑道:“梅子茶已經備好了。”
剛才她看娘子胃口不錯,就怕她夜裏積食,順嘴吩咐了廚房。
薄時衍讓湘巧去把梅子茶呈上來,“喝完帶你出去轉一圈。”
竟是晚上出去?湯幼寧樂着一點頭:“好哇。”
湘巧聞言,連忙去把梅子茶端上來,也給王爺送上一杯,酸甜可口,正好消食。
湘宜去了隔壁屋,帶一件披風和好走路的軟鞋過來,給湯幼寧換了外出。
薄時衍瞧着她們忙活,道:“十瀾跟着就好。”
不需要帶太多人。
他吩咐苒松拿上捕獸夾,準備帶湯幼寧去附近的林子溜達。
(時代不同環境不同,大家不要捕獵殺生,不吃野生動物)
湯幼寧自己提了個燈籠,十瀾在身側跟着。
出去外頭一看,中秋過去沒幾日,月色倒也還行。
不過漫步到了樹林跟前,裏頭的能見度霎時降低一大半。
樹影婆娑。
湯幼寧裹着披風,一手提燈籠,一手提裙擺。
在薄時衍看來,她走得太慢了。
便伸手拿過了燈籠,挑眉道:“該不會要牽着走夜路?”
湯幼寧也不客氣,眨巴着大眼睛,朝他伸長了小手:“要牽。”
“……”他只是随口一說。
薄時衍面無表情,終是擡手,大掌握住她綿軟的小爪子。
兩人的身高差距頗大,骨架也完全不一樣。
薄時衍習武,一雙大手帶有薄繭,指節分明,強勁有力。
而湯幼寧,雖說是庶女,但自小在父親的庇護下,算是嬌養長大。
十指不沾陽春水,甚至她穿衣梳頭都難以自理,充滿福相的肉手背,又白又軟。
薄時衍不知其它女子的手感如何,只知現在這個,恐怕稍用力一點,就能把她給折了。
有人牽着,在林子裏走路确實輕松不少。
湯幼寧才有空,把頭擡起來四處打量。
她看着薄時衍挑選地方,放置捕獸夾,像是一個經驗老到的獵人一樣。
“你以前弄過這個麽?”她難掩好奇。
薄時衍頭也沒擡,回道:“幼時玩過。”
他的小時候?是在南堯吧。
湯幼寧問道:“是誰帶你玩的?”
“我大哥。”薄時衍布置好引線,拍拍手站起身,道:“明早可以過來看看。”
“哦。”湯幼寧點頭。
才知道他有個大哥,她不由擡眸瞄他兩眼,“你這麽兇,大哥敢管教你麽?”
怕是壓不住哦。
薄時衍一眼看透了她這小呆瓜裏的想法,勾唇輕嗤一聲:“想看本王被管教?”
“……沒、沒有……”她磕磕巴巴說謊否認。
他被人管教時是個什麽畫面呢?
他們沒有在林中逗留多久,放好捕獸夾,再慢慢走着返回農莊。
晚間薄時衍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保陽距離京城也就半天車程,茂岚快馬送折子,一個時辰便能抵達。
恰好近日秋闱落幕,朝中并無大事,才能偷得兩日閑。
若是有事,也可以丢給小皇帝去練練手,他病愈幾日,太過荒廢了。
******
第二天,湯幼寧惦記着自己的棗紅色大馬,醒得比平時還要稍早一些。
推開窗便見薄時衍已經在院子裏晨練。
依舊是那柄長劍,揮舞着她看不懂的劍法,淩厲而灑脫。
比戲臺上那些人演的劍客還要像劍客。
湯幼寧眼尖得很,瞧見了長劍的手柄處,懸綴着她編的穗子。
那次看王爺反應淡淡,還以為他偷偷把她送的禮物給角落了呢。
看來并沒有。
薄時衍練完一套劍法,收勢後,看了過來。
湯幼寧在屋裏朝他招手,問道:“王爺,金馬鞍帶了麽?”
穗子用上了,可別把馬鞍忘了呀。
薄時衍聞言,微一抿唇,道:“走得匆忙,沒帶,以後再用。”
“那好吧……”湯幼寧多少有些遺憾。
兩人用了朝食,便去往馬廄。
馬兒們都喂養過了,此時皮光油亮,精神飽滿。
甚至它們有幾分迫不及待想要出來‘放風’奔跑。
上午,薄時衍教湯幼寧騎馬,也不需要人跟着伺候,給幾個丫鬟都放了假,自己到農莊別處玩去。
湯幼寧學起來比薄時衍預想的還要快一些,她肢體協調,悟性極高。
不期然想起那次宮宴上,古梁國的舞姬說她是練舞的好苗子。
說不準還真是這樣?
不過,學得再快,也沒有半天就會跑的。
薄時衍教了她一個時辰,自己翻身上馬,帶着她跑一圈。
湯幼寧被牽上馬背,坐在前頭,整個人被薄時衍圈在懷中。
她嘴裏還有要求:“王爺,可以跑很快很快嘛?”
她想要快一點!
方才學騎馬,是被牽着走的,初學者不宜跑馬,萬一不慎摔落,就是一場事故。
這會兒有人帶着,她渾身是膽,就想貪快。
薄時衍成全了她。
名貴血統的馬兒,可日行千裏。
天生在速度等各方面占據優勢,再加上馬背上的人控馬有術,草地上馳騁起來,山風都趕不及他們。
湯幼寧起初有點小緊張,小心髒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細白的手指頭下意識摳住了薄時衍的護袖。
後來,山風迎面而來,實在是太舒服了,她忍不住朝着側旁張開手掌,感受風的流速。
馬背上颠簸,倘若只她一人,必然會有點害怕。
但是身後的男子摟着她,給足了安全感。
湯幼寧半眯着眼睛,軟嫩的臉頰上,笑意收斂不住。
穿着窄袖騎裝的小姑娘,亭亭玉立,透着一股子英氣,那一掌寬的腰封,把她整截小腰纏束。
缃雲紡的繡娘們沒有讓薄時衍失望,她們很清楚湯幼寧需要束胸,不至于在馬背上晃動太過,有礙觀瞻。
薄時衍減緩了速度,低頭看她一眼,問道:“很開心?”
此時已經行至森林邊緣處,與農莊旁邊那個小林子不同,這裏頭是有猛獸的。
馬鞍上挂着箭袋,薄時衍一夾馬腹,縱入叢林。
湯幼寧笑着點頭,“騎馬很好玩,你要打獵麽,王爺?”
薄時衍并非沖着打獵來的,回道:“随處看看。”
馬兒在林間慢行,進去後沒多久,就看見了一只肥碩的山雞。
原本先帝在時,會舉行秋狩儀式,以此鼓勵年輕武将與小輩,君臣同樂。
現在的小皇帝顯然不行,他身子骨并未多好,且學業繁重。
不僅跟随幾位太傅做功課,朝堂上要他親手經歷的政務更多。
他哪有什麽閑情逸致去舉辦秋狩。
薄時衍身為攝政王,包攬了不少事情,有些事卻不會代勞。
本是教湯幼寧騎馬,這會兒順手獵幾只獵物回去,倒也不錯。
他探身取下箭袋,挎在自己背上,長長一把彎弓,分量十足,在手上一搭。
湯幼寧睜着圓眼睛看薄時衍,他瞄準的時間很短,出箭特別快。
‘咻’的一聲飛了出去,來不及眨眼,已經把林間那只山雞釘死了。
她忍不住輕呼一聲。
如此近距離目睹他射箭,感覺好厲害啊……
薄時衍打馬過去,都不必下馬,彎腰一探,就把獵物順着長箭提起來,挂在馬背上。
“會害怕麽?”他問。
怕什麽?湯幼寧看一眼那鮮紅的雞血,慢吞吞搖頭:“我不怕。”
物競天擇,弱肉強食,貓吃魚狗吃肉罷了。
薄時衍這才正視了她的膽量,嬌生慣養的小娘子比不得江湖兒女或是鄉間農女,未曾見過血腥,總有許多不忍。
她倒是沒這些毛病。
他道:“既然不怕血,那就多獵幾只挂着。”
于是,馬兒馱着兩人深入密林,薄時衍展示了他超強的準頭。
湯幼寧就跟看街頭賣藝一樣,一驚一乍,恨不能當場鼓掌才好。
往日只見過他練劍,原來騎射也這樣擅長。
湯幼寧不由想起湘宜說過的,攝政王當年在戰場上的英姿,便是用一把弓,萬軍從中取敵将首級。
忽然,薄時衍勒停了坐騎,側耳傾聽。
坐在前頭的湯幼寧不解,回頭去看他,一扭頭就撞到了他堅毅的下巴。
“怎麽了?”她小聲問道。
薄時衍翻身下馬,拿着他的弓箭,徒步向前數丈。
撥開一叢茂密的藤蔓,裏頭一只濕乎乎毛茸茸的小白虎,正在拱着枯葉堆。
在它的不遠處,躺倒了一只大白虎,已經氣絕身亡。
圻石出猛虎,有人遇見過。
不想今日竟然在外林就撞上了。
薄時衍謹慎上前查看。
大白虎咬死了一條黑色毒蛇,它自己也被毒身亡,上手一探,身軀都涼了。
而這個小白虎,估計是臨死前生下的,母虎肚子裏圓鼓鼓的,還有其它未來得及出生的兄弟姐妹,已經憋死在裏頭。
唯一的幸存者小白虎,還不會走路,到處挪蹭,眼睛也沒睜開。
它顯然餓了,嘴裏哼哼叫着。
湯幼寧自己爬下馬,也湊過來圍觀,“大貓貓。”
“是小老虎。”薄時衍提溜起小白虎,就小奶狗那麽大,單手就能捧住。
若是放任它在這密林中,顯然必死無疑。
薄時衍把白虎崽子往湯幼寧跟前一塞,“本王答應你的小寵。”就是它了。
等到長大些要咬人了,就送回山裏去。
湯幼寧愣愣的伸手接過,小家夥奶聲奶氣的,白色絨毛細軟,半幹半濕。
鼻尖一直往前蹭着,想喝奶。
薄時衍見狀,在它蹭到她胸上之前,又将它給拎了回來。
“本王替你先兜着。”
“哦……”湯幼寧遲疑:“我真的可以養它麽?它吃什麽?”
薄時衍把她一手扶上馬背,道:“狗吃什麽,它就吃什麽。”
“嘤~”小白虎的小奶音從他懷裏傳了出來。
******
兩人這一趟出來,跑了挺遠的,收獲還不少。
薄時衍原路快馬趕回,帶着一只小虎崽子,到了就丢給苒松,讓他去找些羊奶過來喂着。
再吩咐帶幾個人去那密林裏,把母虎龐大的身軀給挖坑埋了。
湯幼寧去時很歡快,回程明顯安靜許多,扶着下馬後,走路姿态怪異。
薄時衍一挑眉,到底是嬌嫩的身子骨,即便膽子大,馬背上颠簸一上午,身體吃不消。
這就是騎馬後遺症。
湯幼寧暫時顧不上自己,興沖沖的要去看苒松怎麽喂小白虎。
農莊裏飼養牛羊,羊奶多得是,再不行,還有馬奶。
小白虎站都站不穩,聞着奶香味,立即趴過去,埋首在碗裏蹭着,卻還不懂得舔食。
苒松找來幫忙飼養白虎的人名叫林春生,先前在馬廄那裏做事,接生小馬等都知道。
自己家裏還養狗了,有豐富的‘育兒’經驗。
他一手托着虎崽子,用瓷勺一口一口慢慢喂。
那母虎的屍體都涼了,死了至少有一兩個時辰,小白虎餓壞了。
張着尚未長牙的粉色嘴巴,極為配合,沒一會兒就噸噸吃了一大碗,還意猶未盡。
林春生不敢給白虎崽子吃太飽,怕它自己不知道飽,給撐到吐奶。
吃完後,再用溫水沾濕了帕子,把它的毛發一點一點擦洗幹淨。
午後的陽光曬一曬,立即蓬松柔軟。
小白虎渾身舒坦了,蜷縮着幼小的身軀呼呼大睡。
林春生拿來一個竹籃子,往裏卧了棉布,把小虎崽子放進去,提着給湯幼寧。
他笑道:“湯娘子摸摸它可以,就是別喂食,太小了,吃不了其它的呢。”
湯幼寧乖乖點頭,“不喂。”
她接過籃子,帶回自己屋裏去,怎麽看都不夠。
小白虎眼睛眯成一條縫,臉上身上的黑色紋路尚未形成,這會兒瞧着像是雪白中夾雜了黑色小斑點。
一對毛茸茸的圓耳朵,摸上去細膩柔軟,能把人的心給融化掉。
“真像貓崽子。”湘巧打水過來,笑着說了一句。
她牽起湯幼寧,道:“娘子也別光顧着她,擦擦臉,入內更衣才是。”
在外面玩了一上午,現在已經超過往日用午膳的時辰。
稍晚一點吃飯也沒事,只是不好叫王爺久等。
湯幼寧聽了,乖乖擦了臉和手,不過進去換衣服時,把湘巧趕了出去。
“我自己能行。”
湘巧被她拒絕服侍,不由納悶,“這是怎麽了?”
湘宜聞言走了過來,捂嘴笑道:“莫不是娘子害羞了?”
她沐浴時就不愛丫鬟伺候,都是自己洗了出來,因此兩人也沒多想。
湯幼寧在裏頭待了還挺久,久到薄時衍從隔壁過來了。
他背着手,眉頭微蹙,本以為她光顧着看小白虎,不用吃飯了,誰知門一開,她眼眶微紅着從裏頭出來。
“你在做什麽?”薄時衍問道。
湯幼寧搖頭,“王爺,我餓了……”
“還知道餓。”他冷哼一聲,扭身走向隔壁飯廳。
湯幼寧連忙跟上。
她倒是裝作沒事人一樣,不過到了餐桌旁,落座的一剎那,軟糯的小臉蛋,還是露出了異樣。
薄時衍擡起眼皮盯着她:“你不舒服?”
湯幼寧擺手否認:“沒有沒有,沒有……”
“學會跟本王撒謊了?”他一眼看透了這拙劣的演技。
薄時衍看向湘巧湘宜,兩個丫鬟心頭微慌,“娘子不讓我們服侍更衣……”
所以她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我沒有受傷!”湯幼寧很努力的在否認。
“受傷?”薄時衍雙眸微眯,“因為騎馬?”
湯幼寧沒想到那麽快露餡了,整個人傻傻愣住。
薄時衍一揮手:“帶她進去看看。”
他早該想到,初次騎馬之人,不适應馬背上的起伏節奏,長時間騎行,怕是雙腿和屁股要吃些苦頭。
湯幼寧被湘巧湘宜給攙扶了下去,剝光了檢查。
情況比想象的還要嚴重些,腿i根處的皮肉細嫩無比,都給磨破了皮,滲出不少血珠,将亵褲粘在上頭。
哪有不疼的,強忍着罷了。
湯幼寧揪着小眉頭,不忘忍痛道:“別告訴王爺,他不帶我騎馬了……”
“娘子受傷了,這如何能瞞得住?”湘宜最愛打扮了,實在見不得這樣好的皮肉帶了傷,吸氣道:“可不能留疤了!”
湯幼寧聞言,道:“你們不說就瞞住了,他又看不見……”
“誰說本王看不見。”
沒成想薄時衍就在外間,他掀起珠簾進來了。
手裏還拿着一瓶傷藥。
“出去。”
這句話是對兩個丫鬟說的。
湘巧湘宜對視一眼,立即退了出去。
湯幼寧傻眼了,拉過薄被遮掩自己,望着朝她走來的高大男子,道:“你不能看我,男女授受不親。”
她都明白的道理,他為什麽不懂?
“你學會對本王說謊了,這不是個好兆頭。”薄時衍并不回答她的問題。
“我、我……”湯幼寧理虧又心虛,她一直很乖的嗚嗚……
但是這次,為了能夠繼續騎馬,她确實說謊了。
薄時衍站在床邊,把她在錦被半遮掩下的一雙細白小腿盡收眼底。
“覺得我不能看,所以可以糊弄?”他躬身朝她傾斜,伸手輕輕揪住她的臉頰。
“圓圓,我不僅可以看,還要你全無保留,你待如何?”
他不喜底下人企圖隐瞞他的舉動,尤其是她。
稍一設想,已然滿腔不悅。
湯幼寧似懂非懂,“你想要怎麽樣?”
薄時衍斂眸,低聲道:“替你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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