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偷吃

第28章 偷吃

等大家夥兒都睡下, 小北屋的陸翠翠悄悄爬起來，溜到西邊去摘桃子，拿個手巾擦擦就洩憤般啃得咔嚓咔嚓的, 不熟不甜的就狠狠丢到北牆外去。

等她回去, 沒一會兒東邊陸大嫂也偷摸去給男人摸桃子，回屋洗洗塞給陸大哥, “我白天就看好的，生怕老三家的摘呢，最甜的三個都給你摘來了。”

陸大哥還嫌棄呢：“毛兒洗幹淨了嗎？”

咔嚓一口, “嗯，真甜，你也吃一個。”

偷吃的格外甜！

翌日一早, 林姝起來把昨晚上泡的黃豆撈出來, 用幹淨的包袱兜着鋪在笸籮裏，再澆上一點水發豆芽。

今兒公爹還去大隊盤賬, 還能拿回來兩斤黃豆, 所以林姝昨晚就把兩斤都泡了。

不年不節的家裏不殺豬, 也沒肉票去公社買肉吃，平時能吃個雞蛋炖鹹菜就是好的，人人營養不良是常态。

林姝就想變着花樣給家裏人補補, 黃豆富含植物蛋白, 而且含鈣量高，很适合做力氣活的人吃。

可惜家裏沒有小石磨，否則可以磨豆腐, 到時候做豆漿、豆腐腦、麻婆豆腐、小蔥拌豆腐……

原本陸家是有大碾子碾坊、大石磨磨坊, 還有家庭小石磨，用來磨豆腐、漿子之類的。

不過那都在青磚大瓦房裏, 這邊可沒有。

她從鹹菜壇裏撈了幾個鹹鴨蛋洗幹淨煮上，家裏的鴨蛋基本都放在鹹菜壇裏腌着當鹹菜。

這年頭也不講究什麽出油，更沒什麽條件要花椒大料水再加白酒的，有的吃就是極其美味的，很多人家都舍不得吃，雞蛋鴨蛋要拿去供銷社換鹽火柴什麽的。

方荻花看見忍不住提醒她：“老三家的，不用把飯做得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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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兒媳的廚藝越來越好，方荻花有點擔心，做得太好吃容易讓人胃口大開，不但菜吃得多飯吃得也多。

口糧就那些，你這頓吃多了下頓吃啥？

別像大嫂做的那麽難吃，也不需要好吃出花兒來，免得狗東西更饞了。

林姝：“娘，沒事的，等咱菜園的菜起來了，我多做菜就省口糧了。”

方荻花便沒再說什麽，出去忙活菜園了，順便看看即将成熟的三棵桃樹，回頭摘點早熟的給孩子們甜嘴兒。

林姝看孩子們抓的知了猴有一大海碗，就撈出來洗洗瀝幹水分，拿少許油給煎了煎。

陸平哥倆挺能幹的，一晚上能找十幾個知了猴，四天就能吃一次解饞。

這可是肉啊！

在買不到豬肉的年代，知了猴兒、螞蚱、河魚、青蛙、豆蟲、田鼠、蛇乃至黃鼠狼都是肉。

一共六十來只知了猴，出來就是一大碗呢。

大人吃個嘗嘗滋味兒，剩下的陸平給弟弟妹妹們平分，他喜歡甜甜盼盼，會多給他倆兩個。

林姝做完飯就去院子裏給婆婆和大嫂幫忙。

陸大哥從自留地回來，洗手進屋吃飯，看到桌上一大碗知了猴兒先夾了一個吃掉，“嗯，噴香，弟妹這廚藝越來越好。”

他又夾了一個吃掉，這就把陸大嫂那個也吃掉了。

太好吃了，他沒忍住，又吃了一個、兩個……

等陸平哥倆進來的時候發現那一碗知了猴兒竟然就剩下……不幾個了！

陸平：“爹！”

陸安直接哇哇哭着往外跑找方荻花告狀，“奶，奶，我爹把我們知了猴兒都偷吃了，嗚嗚……”

方荻花：“！！！”

這個欠揍玩意兒！

她剛才檢查桃樹，發現之前看好的即将成熟的桃子不見了！

她猜肯定是老大和老二家的偷吃，溜達一圈就在老大家牆外發現幾個桃核，不過西邊的桃核沒找到，估計老二家的心眼多，埋起來了。

她正生氣呢，這會兒聽見孫子告狀就想揍老大。

陸大嫂瞪了小兒子一眼，“哭啥呢，你爹幹活兒那麽辛苦，吃個知了猴兒咋了？你們做兒子的要孝順你爹，以後多找幾個不就行了？”

林姝：“……”

陸二嫂腫着眼睛，擰噠着出來，似笑非笑的，“哈哈，老三家的，是不是你做飯的時候偷吃了賴大哥呀？”她緊接着又笑道：“我開玩笑啊，你別當真。”

不等林姝怼她，方荻花瞪了她一眼，“再開玩笑你甭吃飯了，喜歡偷吃的人都懷疑別人也偷吃。”

陸二嫂臉上的笑容登時稀碎，委屈得要哭了。

我不就吃翠翠的細面卷子？我什麽時候還偷吃了？

方荻花大步進屋訓兒子去了，陸大哥三十多歲還被老娘打着罵着，也是夠沒面子的，可他……習慣了。

陸二嫂堵着林姝，咬牙：“老三家的，你給娘灌什麽迷魂湯了？”

林姝大眼彎了彎，笑容明媚甜美，“二嫂，你想喝嗎？”

陸大嫂：“老二家的你先嘗嘗，好喝給我留點。”

她豎起耳朵聽着，一旦婆婆打自己男人就要趕緊過去護着。

屋裏方荻花給陸大哥訓了一頓，還拿筷子抽了兩下，他也不當回事，依然嬉皮笑臉的。

陸大嫂急忙進來：“娘，他爹幹活兒那麽累，吃孩子幾個知了猴兒也沒啥。”

方荻花：“……”

這憨貨，哎，自己相來的媳婦，自己眼疼。

林姝看陸平和陸安拿着幹糧拎着書包往外跑，忙追出門，“陸平，等等。”

陸安不高興，不想理她，他懷疑三嬸也偷吃了。

陸平拽着他，“三嬸，什麽事兒？”

林姝：“這一次是我大意了，下次我做好給你們收着，等你們起來再拿出來，絕對不會這樣了。”

陸平忙道：“三嬸，是我爹偷吃的又不是你的錯！沒事的，反正我們天天都去抓呢。”

見他這麽懂事，林姝就暗暗保證以後都不會讓大哥偷吃掉。

哥倆上學的路上，陸安還哭唧唧呢，知了猴兒多半都是他倆找的，回去還得跟其他人分。

那個陸翠翠最奸猾，一個不找，還要平分他們的勞動果實！

憑啥啊！

還有三嬸，他們都和甜甜盼盼平分，哥哥還多給他們倆，結果還偷吃。

他和陸二嫂一樣，認定林姝做飯肯定偷吃的。

陸平：“你看你，嘴巴都要耷拉到肚子上了，磕不磕碜啊。三嬸兒做飯好不好吃？別人家誰能油煎知了猴兒？你不感謝三嬸還對她擺臉色，是不是欠揍？”

陸安有點不好意思，支吾道：“那翠翠不幹活兒不找知了猴兒，還吃我們的。”

陸平：“她不是女孩子麽，你一個大男人和她攀比？出息呢？”

陸安嘟囔：“我不要出息，我要吃肉。”

陸平：“這樣吧，我們放學去苗圃灌田鼠和蛇，田鼠在外面燒着吃，蛇拿回來炖蛇羹。”

三嬸兒那麽膽小是不可能做田鼠的，蛇的話他處理好切塊，她看不出來應該沒事兒。

這裏的蛇都沒有毒，而且當地人不會吃蛇，只有少數人才吃這玩意兒。

林姝回家吃飯，甜甜和盼盼已經吃完雞蛋羹，正在鴨圈那裏看小鴨子。

方荻花還在數落陸大哥，因為陸大哥搶着夾別人流油兒的鹹鴨蛋黃又被她敲了幾筷子，手背通紅。

陸大嫂心疼得要命，趕緊說自己這份兒給他吃。

方荻花擡頭看到林姝，“以後做飯單獨給他分出來！”

怎麽養了這麽個饞貨，真要是分了家他不得把老婆孩子都吃了？

糟心玩意兒。

陸大哥到底還知道點羞恥，笑着說不用的，自己沒那麽貪吃。

林姝之前在方荻花訓陸大哥的時候還避着點，怕陸大哥不好意思，今兒不但沒避着反而笑得有點陰陽怪氣，甚至翻了個白眼。

陸大哥看見了，老三家的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方荻花揚聲道：“我今天把三棵桃樹的桃子都查了一遍，老三家的盯着點兒，還沒熟誰敢偷吃我打斷他的腿！”

說完狠狠瞪了陸大哥一眼，吓得他趕緊拉着陸二哥跑了。

陸大嫂雖然給男人撐腰理直氣壯，可回頭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偷吃桃子又吃知了猴兒覺得愧對婆婆和林姝。

她小心給林姝賠不是呢，“老三家的，你別和你大哥生氣啊。”

林姝納悶道：“大嫂，我生什麽氣啊？生不着，你也不該哄我，你該哄哄陸平哥倆。”

陸大嫂不以為然，“男孩子有啥好哄的。”

林姝：“大哥不是男的？”

陸大嫂愣了一下，随即道：“那……不一樣？”

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孩子，女孩子得哄，男孩子哄啥？

她倆孩子都是爺奶帶大的，她還真沒自己帶過孩子，都是等孩子大了才回到他們北屋睡的。

林姝有些無語道：“大嫂，男人不能總慣着。”

陸大嫂嘟囔道：“那咱娘就慣着爹呢。”

林姝：“咱爹好不好？不值當慣嗎？再說咱爹也慣着娘啊，大哥慣着你了嗎？”

陸大嫂低頭，摳指甲，聲音變小，“那我……不是醜。”

林姝翻了個白眼，逆着陸大哥的勁兒給她洗腦，“大嫂，你哪裏醜了？你這是健美！健康、美麗！你看畫報上的運動員，三八紅旗手，哪個不是你這樣的？你別整天奔着大哥使勁，你這麽多力氣，幹活兒那麽多，工分賺那麽多，還是去競争紅旗手吧。等你拿了幾個紅旗手，看大哥還說你醜的。”

火了我變身誇誇群主你信不信！

誇得你不知道東西南北，非得把滿腦子的油倒出來不可，到時候讓他給你當舔狗！

陸大嫂眼睛一亮，“真的？紅旗手就俊了？”

林姝冷笑，繼續給她倒油，“你是紅旗手，上表揚大會的，他要是還敢說你醜就是說紅旗手醜，那你就揍他！”

陸大嫂忙擺手，“那不用不用，不用揍。”

揍了還得自己心疼呢。

“你大哥對我可好呢。”

林姝：“……”行叭，你開心就好。

等陸大嫂二嫂走後，陸翠翠才姍姍來遲。

比起平時，她今兒有點晚。

她匆匆跑過來，伸手就從飯笸籮裏抓細面卷子。

林姝看她手黑乎乎的明顯沒洗過，忙提醒道：“翠翠，先洗手。”

陸翠翠扭頭瞪着她，眼神滿是戒備和敵意，“幹嘛，不讓我吃啊？”

她知道自己的細面卷子已經被娘吃掉，下意識以為林姝不許她吃。

林姝微微蹙眉，耐着性子道：“沒有，我是說飯前要洗手，免得肚子疼。”

陸翠翠兇巴巴道：“不用你多管閑事兒！”

她拿着細面卷子就往外跑，恰好盼盼和甜甜在門口洗完手要進屋，前面的甜甜一下子被她撞到，甜甜往後倒，盼盼立刻伸手撐她，倆人一個屁股墩兒坐地上。

陸翠翠也不管，抓着書包啃着卷子就飛跑出去了。

林姝搶上前扶起倆孩子，心疼得不行，直給他們揉小屁屁，“疼不疼啊？”

回頭一定得跟二嫂說說，讓她好好教育一下閨女。

甜甜搖頭笑道：“我坐盼盼身上了，不疼。”

林姝就給盼盼揉，“我可憐的崽兒，屁股摔兩瓣兒了吧？”

盼盼也咯咯笑，自己用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娘，屁股本來就兩瓣兒呀。”

甜甜：“娘，你不用心疼他，男孩子皮糙肉厚的，吃那麽多飯、長那麽多肉，摔一下不疼的。”

農村孩子天天在外面野，摔跟頭什麽的是家常便飯，沒人當回事。

林姝卻心疼，小時候奶奶可疼她呢，她也想像奶奶那樣疼自家的崽崽。

她把倆孩子領進屋給他們沖麥乳精喝。

甜甜和盼盼立刻讓她先喝。

林姝也沒客氣，用碗喝了一口，又給他們勺子自己喝。

看着倆崽兒鼓着臉頰滋溜滋溜喝麥乳精，雪白嬌嫩的臉蛋，烏溜溜的大眼睛，怎麽看怎麽可愛。

林姝覺得自己命真挺好的，死後能穿越還碰上這麽好的崽兒和公婆，又沒有男人煩心。

呀，屬實有點氣運的。

不知原主去了哪裏，希望也能去一個讓她覺得不壓抑的環境吧，從此快樂度日。

林姝琢磨這個陸翠翠是怎麽回事，明明在其他人面前很正常，怎麽在自己和孩子面前就這麽兇？

平時原主對她挺好的，有時候二嫂打她原主還安慰她給她弄點好吃的，結果就換來這？

她一個9歲的小姑娘，不至于因為原主好欺負就也撲上來踩她吧？

要這樣……林姝蹙眉，對倆孩子道：“平時離你們翠翠姐遠點呀。”

倆崽崽猛點頭，甜甜：“娘，我們不和姐姐玩的，我們就和哥哥玩，還和……”她瞥了盼盼一眼，“花花紅紅娟娟麗麗圓圓……”

盼盼就嘎嘎笑。

林姝也笑起來，給倆崽兒武裝好，送他們出門。

小孩子沒必要總拘在家裏，讓他們去街上玩耍吧。

倆崽兒基本就在自家門前東西街口玩兒，不亂跑，還有邱婆子等老太太看着，大人都挺放心的。

“娘，拜拜。”倆孩子朝林姝擺手，這是昨天剛跟林姝學的。

林姝送上老母親的飛吻，“拜拜，寶貝，玩得開心。”

盼盼：“拜拜，寶貝。”

甜甜白了他一眼，“娘叫你寶貝，你要說娘拜拜。”

盼盼：“娘寶貝拜拜！”

林姝被逗得笑起來，揮手，“玩去吧。”

很快小娘子軍們就在陸家門外集合，前呼後擁地把姐弟倆圍走。

林姝看得直樂，有個萬人迷小兒子，也真是甜蜜的負擔啊。

希望以後不會影響崽兒的擇偶觀。

回到家，林姝先練了一套八段錦活動活動筋骨，出出汗真是痛快。

仰頭瞅瞅湛藍的天空，大朵大朵棉花糖似的白雲，還有悠然自得的鳥兒，林姝的心情就越發愉悅輕松。

這幾天她過得真挺舒心的。

婆婆對她好，大嫂對她好，崽兒們對她更好。

被人偏愛保護的感覺可真幸福呀！

前世奶奶去世以後她就沒被人這麽疼過了呢。

她洗了手巾擦汗，又站在中央看看這一大片菜園，院子裏的菜畦大體成形，原本淩亂的菜畦已經被糾正過來，還有幾處細節不到位的需要修整，另外魚池還沒挖，這個也不急。

她也轉圈看看院子裏的果樹。

鄉下人是不會花錢買水果吃的，一般都是家裏空地栽上一兩棵，你栽桃樹我栽杏樹，他家石榴李子蘋果什麽的，成熟的時候鄰裏分一分，大家換着吃也能甜甜嘴。

陸家原本兩個大院子裏栽滿各種果樹，陸老爹會侍弄，不幾年水果多的自家吃不完還要分給親戚朋友呢。

陸老爺子去世那年，石榴樹、桃樹、杏樹的一下子死了十來棵。

分家後這是陸老爹重新栽過的。

這會兒家裏門樓和影壁牆中間一棵大柿子樹，草棚子和廁所中間有棵鴨梨，豬圈旁邊一棵大棗樹，雞鴨圈那邊有杏樹，西邊有棵紅花灼灼的老石榴樹，陸二哥家西山牆外有一棵大香椿和一棵蘋果樹一棵桃樹，陸大哥家東山牆外還有一棵老桃樹。

這時候農藥不普及，果樹很容易生蟲子，普通害蟲有天牛幼蟲，蠹蟲，還有一種白色的幼蟲，這些專門鑽進樹幹裏吃樹心，會把果樹咬死。

林姝找了跟鐵釺子，把樹幹上的蛀蟲窟窿摳一摳，戳死不少害蟲，但是裏面的實在沒辦法，只能回頭弄點農藥滴灌了。

她從桃樹上摘了一些桃膠，回頭可以炖來吃吃。

麥收時候剛吃過蜜甜的杏兒，現在桃子個頭也差不多長成，再紅一紅就能吃了。

林姝繞着看一圈，昨天她看好的幾個染紅的竟然沒了？！

家裏有果樹經常這樣，只要方荻花不發火基本不等成熟就一天少幾個，最後除了夠不到的，下面這些最大最紅的都等不及成熟期。

其實好好打理，一棵果樹結的果子足夠一家人吃陣子的。

她先去把自己棉襖縫完，又納一會兒鞋底，然後開始做午飯。

今兒炖南瓜，她活了細面加棒子面糊糊，手上沾着鹽水往鍋邊上烀鍋貼。

“老三家的！”隔壁趙美鳳快步走進來。

呀，難道縫紉機真的被她要回來了？

林姝有些小期待，歪着身子招呼她，“大嫂，你……你這是……被我大哥打了？”

嚯，才一天不見怎麽如隔三秋了呢？

只見趙美鳳的臉都……腫了，還浮着幾個已經發紫發青的巴掌印子，脖子上還有兩道……抓痕？

除了陸紹材，還有人敢打趙美鳳？

趙美鳳知道自己手蓋不住，索性就拿下來不再遮着，真是又丢人又氣惱，語氣又委屈又埋怨道：“嗨，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林姝：“這話怎麽說的？”

我讓你去沖鋒陷陣了？宋春芳在後面嚼舌頭，也沒見你為我打架啊？

趙美鳳：“我不是去孫家莊給你要縫紉機了嗎？”

喲，極品大堂嫂大戰極品弟媳娘家！

有瓜！

林姝一雙水靈的美目盯着她，興奮異常，眼神示意她趕緊繼續切瓜……講事情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