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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嬸娘，嬸娘，你快看看，燕子她...她暈過去了，怎麽辦啊！”張富貴吓得整個人都傻了，抱着燕子的雙手在不停發抖，他一個大男人也是黃花閨女上嬌頭一回，而這頭一回就遇到這種情況，怎麽可能不擔心害怕呢？

“看到了，莫慌，産婦暈過去是常有的事兒，你去廚房幫我倒杯熱水再去沖兩個雞蛋花過來！”王秀花仔細檢查了一下燕子的産道，可能是因她個子小，所以産道也比一般人要小很多，再者恥骨分離嚴重，盆骨條件太差，如果強行順産的話，恐怕會有性命之憂，這種情況已經是非常危險了，但目前除了順也沒有其他辦法。

很快張富貴就端來了熱水以及雞蛋花，休息了片刻的燕子經王秀花掐了好幾次人中後終于醒來，見到她醒來張富貴先是給她喝了小半杯水，然後又喂她吃了好幾口雞蛋花，正所謂動口三分力，吃了點東西後的燕子就像是回城補了血一樣奇跡般複活，她想繼續使力繼續生，卻被王秀花制止，“你先別急，保存體力，等下我喊你用力的時候，你再用力，聽明白了吧？”

“嗯，我聽明白了！”燕子乖巧點頭，她躺在張富貴的懷裏，緊緊抓住張富貴的手，這一刻好像什麽都不怕了，渾身都是勁兒。

王秀花一只手按在燕子的小腹上，慢慢地往下壓，而另外一只手，伸進産道，她觀察着一切，随後朝燕子喊道，“先吸一口氣，來一二三，使勁！”

在王秀花的引導下，燕子先是吸了一口大氣，然後随着節奏又慢慢吐了出來，最後恨恨地使勁，就像拉大便一樣，感覺肚子裏有什麽東西往下溜了一下，那種感覺很神奇。

“很好，快看到小孩的頭了，休息一下再跟剛才一樣，使一把勁兒，等頭出來就快了！”王秀花繼續鼓勵道，雖然剛剛的方法很有成效，但燕子的産道真的是非常小，要順利生下來還是有不少風險存在。在這期間她一直都是緊繃着神經，生怕出一點點差池，這一但出問題，可是一屍兩命的結果，更是絲毫都不敢松懈，再者王秀花的年紀大了，這種高強度高壓的工作，會讓她覺得很疲倦，沒多久她的雙腿就開始麻了，但還是得跪着給燕子接生。

不過好在沒多久，黃會員就過來了，黃會員連忙把王秀花扶到一旁休息，而接下來的工作則由自己暫代，她的手比王秀花的要胖，手才剛伸進産道燕子就痛得大叫一聲，聽到叫聲後丁香花就在門外大罵，“王秀花，你這個老不死的，要是我兒媳婦被你弄死了，我跟你沒完，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王秀花累得不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也懶得搭理這種瘋婆子，黃會員要不是正在接生，恐怕早就沖出去給這瘋婆子兩耳刮子了，“我說阿貴啊，你這個阿娘真的要說說她啊，不能太無法無天了，我跟我阿娘要是晚來一步，你這個媳婦跟孩子可就保不住了，讓你阿娘嘴下積點德吧！”

張富貴聽到這幾句話，刷的一下臉全白了，他沖着門口大喊，“阿娘，你沒事就去休息吧，別在外頭滿嘴胡言，麻煩你嘴下積點德吧！”

原本是想讓張富貴能吼住他這個無理取鬧的阿娘，也讓大夥兒都能集中精神，可誰知張富貴這麽一吼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竟拿着木槌一直敲着門。

“阿娘，你能不能別鬧了！”張富貴真是拿他這個阿娘一點辦法都沒有，打不得罵不得，畢竟這是把他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阿娘，他是如何都不得反抗，可是這一刻他的心頭真的跟火燒一樣，真恨不得拿個扁擔給丁香花一扁擔把她敲暈去。

“你這兔崽子自己的阿娘不信，非要信別人，你就不怕她們害你媳婦害你兒子嘛？你要知道王秀花最疼愛的就是張強盛，這個張強盛可是一直都沒有兒子，你就不怕人家妒忌，把你兒子弄死了？”

正在接生的黃會員實在是聽不進去了，若是她們有心害人，就不會來跑這一趟，冒着風險給人家接生，還這般吃力不讨好。不過好在張富貴不跟他那個不懂事的阿娘一樣無理取鬧，要不是看在張富貴的面兒上，她早就撒下不管了。

看來唯一讓自己耳根子清淨的法子就是趕緊接生完從這離開，因為燕子的盆骨條件太差，再加上孩子太弱小，所以每次在燕子用力前，黃會員都要用手不停地按壓燕子的肚子，一邊往下按一邊用手在産道內探，燕子哦産道太小，此時□□已然被撕裂，黃會員每次往裏伸一點，燕子就疼得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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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會員嚴厲道，“你忍一忍，生孩子哪有不痛的，你要想順利生下來一定要全力配合我，現在開始使勁，先憋一口氣，然後像你平時便秘那樣，使勁往下用力，我喊一二三，來，快使勁，我已經摸到孩子的頭了。”

生孩子真的是太遭罪了，更何況對于才一米四的燕子來說更是無上阻力，這最後一波力非常關鍵，而黃會員也順利摸到了小孩子的小腦袋，順着那股力黃會員往下一拽，孩子最終落了地兒。

可是因生産時間太久，小孩在肚子裏嚴重缺氧，出來時渾身發紫，黃會員很利索地剪斷臍帶，迅速穿好衣服，然後找了根軟吸管，吸了好幾口嬰兒口腔裏的痰液，然後把小嬰兒倒立過來狠狠地拍打嬰兒的小腳心，一直到聽見第一聲啼哭。

“恭喜啊，是個男孩子。”黃會員把用包被包好的小嬰兒遞給張富貴，張富貴在黃會員的指導下終于順利抱上了自己的第一個兒子，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幸福與笑意。

他終于有自己的兒子了！這是他的兒子！要不是周圍還有人在，他恨不得大喊一聲。同樣的燕子也是滿臉挂着笑容，她可是這個家的大功臣呢！

這第一胎就生兒子的話，是多大的福氣啊，要知道趙小慧可是這麽多年不停懷孕不停生産，卻從來都沒能成功生下來一個兒子，而張富貴第一胎就生了個兒子。

不過，這個兒子怎麽看鬥有點小啊？比一般的嬰兒生下來要小一半，抱手裏一點分量都沒有，就連剛出生的小貓一樣大，約估也就兩三斤？

“會員嫂子，這孩子怎麽這麽小啊？會不會養不大啊？”張富貴偷偷問了句，黃會員瞪了他一眼，“這沒事的啊，別想那麽多，你也不想下你這個媳婦也才這麽點，生個這麽小的兒子也是正常的，當時張哆哆生下來還沒這麽大，這不也帶大了啊？你要實在不放心，就帶去衛生所檢查下！”

黃會員用毛巾擦了自己手上的血，又給燕子檢查了一番撕裂的傷口，還上了點消炎藥後這才帶着王秀花離開。

誰知在王秀花離開後，丁香花沖了進來，她以為是個大胖兒子，誰知道是這麽個小不點，當下馬上瞪了燕子一眼，“就這麽小一個玩意，還要生這麽久，你呀真是沒用！以後你弟弟娶媳婦，一定要讓他娶一個像程小小那樣大屁股的女人，這樣将來好生兒子！”

至于這個孫子，那麽小一只，丁香花壓根看都不帶看一眼，此時坐在床上的燕子默默地流眼淚，她還以為生了兒子後，這個婆婆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可是……結局還是一樣！

就因為自己個子矮，所以她比一般女人自卑，自從嫁進門，她不敢懶也不敢發脾氣，每天唯唯諾諾卑躬屈膝的生活着，既要讨好自己男人又要讨好婆婆，甚至還要讨好小叔子，家裏很多家務事她都主動去做。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很認真去做事，自己手腳慢就早點起來，這一整年下來她比之前還要瘦要黑，大着肚子也還去山溪那邊洗衣服，去山上砍柴，去豬圈喂豬。

而丁香花這一年來基本上都在家玩，有時候還徹夜不歸，也不知道是去幹啥了。

如果能一直不回來倒也行，而她這個婆婆卻是三兩天就會回來一次，一回來就找各種由頭開始罵她，各種嘲弄暗諷，甚至還恬不知恥地說如果張富貴當時娶了程小小就好了，已然完全忘了程小小可是別人的媳婦這件事了。

當然更讓燕子生氣的是，這個丁香花竟然還把自己家的雞蛋全部拿去做人情都給了程小小，她雖然心頭很惱，卻也毫無辦法，畢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這個家是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也就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都沒得吃的雞蛋就這樣被婆婆親手送給她人。

不過對燕子來說，心裏仍然還是有一絲溫暖的，因為張富貴全心全意愛着這個兒子。從小孩子出生到現在都是張富貴在抱，還學着怎麽給小屁孩換尿布，此時的張富貴正目不轉睛盯着他的兒子看，有時候孩子皺眉他也皺眉，而孩子哭他也跟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