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信誓旦旦保證誰來也不開門的裴元,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氣定神閑細細品茶的男人,心裏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任他裴元平時如何猖狂嚣張,卻也不能明目張膽、大庭廣衆之下,關他太子爺一個閉門羹啊!
手中的折扇輕輕地搖啊搖,冷風扇得自己的臉頰一抽又一抽,裴元表面驕矜淡然,心裏其實已經預設了一百零八種場景,用來防禦陸衎冷面無情的質問。
他的心裏忽而有些煩躁,覺得太子李巍的眯眯眼今天看着更讨人厭了。
“陸在野方才出門迎接殿下,怎麽太子,竟是自己尋到這兒來了?”裴元率先問道。
慢條斯理喝完一杯茶的太子李巍,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淡聲道:“三弟和長曜他們有事要單獨與陸少卿商談,孤便四處轉轉,轉着轉着,便到這兒來了?”
我信你的邪!
這件租屋,三枚所在的房間和待客的廂房可是一南一北,需要繞上那麽一大圈,才可能走到這兒來。
你堂堂太子殿下,是有多閑?
腳程是有多快?陸衎前腳走,你後腳就尋來了。
心裏各種腹诽吐槽,面上卻不動聲色,他佯裝理解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裴元又問出了自己之前的疑惑:“太子殿下,怎麽突然到眧州來了?”
李巍一頓,輕咳一聲,才道:“長曜私自離京,不告而別,南下眧州。”
裴元聽見長曜郡主,漂亮的眼珠子下意識便瞟了三枚一眼,又飛快地恢複正常,只手中折扇扇得飛起。
三枚不知道裴元怎麽突然間激動了起來,臉頰被他扇起的寒風吹得生冷,默默地往邊上移了移。
見三枚神情略微僵硬,裴元桃花眼頓時一亮,心裏暗呼:“哦豁。”
似乎沒有察覺兩人眉眼官司的李巍,出奇有耐心地解釋着:“寧安姑姑得知眧州懸案未結,擔憂不已,于是求到皇祖母和父皇跟前。”
“正巧孤與三弟同在殿前,父皇便命孤和三弟前來眧州,一來尋到長曜,确保其安全無誤,二來,順便了解下眧州少女連環失蹤案的具體進展。”
聽見天子李巍提及眧州懸案,裴元和邢正立馬繃緊了身體,忽而覺得,他們來得也未免太巧了些。
裴元的眉眼瞬間冷了下來,不露聲色地飛快掃了太子一眼。
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裴元對自己的冷漠,太子說完,先是環顧了房間一圈,接着指了指站姿筆挺、一臉兇神惡煞的邢正。
“這位是眧州府衙的捕頭吧?”
神情嚴肅,一直戒備在三枚左右的邢正,見太子突然問起自己,愣了一瞬,回道:“屬下邢正,正是眧州府衙的捕快。”
李巍點了點頭,道:“那日雨林匆匆一別,孤後來才知,你還是我令朝的第一武狀元?”
見話題扯到了邢正的身上,裴元以為李巍要翻舊賬,連忙插嘴道:“邢安然乃陸在野的同窗好友。”
生怕不夠分量,他在“好友”二字上,重加強了語調。
邢正牛眼快速地眨了眨,心想:“是嗎?陸在野拿我當好友了嗎?我怎麽一點沒感覺到?”
他的內心三連問,是得不到裴元的回答的,因為對方的心神,此刻全集中在如何應付太子這個不速之客的身上。
“哦,是嗎?”太子李巍聞言,只輕笑了一聲,垂眸又端起了茶杯。
裴元面色如常,手中的折扇還在搖啊搖,見李巍果然對陸衎心有顧忌,心裏悄悄地松一口氣。
陸在野的名頭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用,連李巍這個太子爺,都得給他幾分薄面。
然而他那一口氣松得有些早了,李巍淺啜了一口清茶後,又指着邢正邊上的三枚,忽而問道:“這位又是?”
三枚正無聊得有些發怔,出神地想着陸衎幾時回來,二毛幾個人還在等着自己呢。
結果忽然瞥見對面坐着的眯眯眼男人往自己的方向指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她才一臉訝然指了指自己,仿佛在問:“我?”
見眯眯眼的男人緩緩地點了下頭,三枚杏眸轉了轉,心想方才邢正的頭銜又是令朝第一武狀元,又是眧州第一大捕快的。
輪到自己了,該用怎樣的辭藻來介紹自己,才顯得有分量一點,三枚一邊飛速思考着,一邊輕咳,“在下——”
沒想到才說了一個字,坐在身側的裴元忽而将她微微一擋,一字一頓地說道:“殿下,她是陸在野的人。”
三枚眨巴眨眼:啊?
邢正嘴巴一張:啥時候的事?
太子李巍更是一愣:“陸衎、陸少卿的人?”
裴元心裏:我亂說的,實際上是不想再聽那三枚用蹩腳的官話。
面上卻臉不紅心不跳,他非常嚴肅地點了點頭,“是的。”
轉頭對着邢正和三枚卻右眼眨得抽筋,用嘴型飛快道:“自己人的意思。”
三枚和邢正異口同聲:“哦。”
李巍喉嚨莫名感到發癢,連咳了好幾聲,才道:“如此,原來如此......”
眼見李巍被自己三言兩語便敷衍過去的裴元,洋洋得意地又扇起了折扇,心裏暗暗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四兩撥千斤,真不愧是我!”
怎料太子爺忽而話鋒一轉,指着擋在後頭的木箱子,道:“這箱子後頭,怎麽還躺着個老妪?”
邢正心裏一驚,以為昏迷的老妪醒來了,立馬轉身,就見老妪躺在長榻上,全身被麻布和長繩捆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
後知後覺的邢正,身子一僵,直覺裴元現在一定在心裏大罵特碼自己。
“蠢貨!笨蛋!比豬還不如的大蠢蛋!”裴元心裏的确在臭罵邢正。
“還令朝第一武狀元,空有武力不長腦子,不貶你貶誰?!”
三枚的大木箱子就将老妪的身體遮擋了大半,邢正那膀闊腰粗的大身板稍稍往那一站,剛剛好擋住剩下的部分。
以李巍坐着的位置看來,是絕對不可能看得到老妪的。
結果邢正被他一炸,一下子就暴露了老妪的存在。
裴元心裏氣得要死,面上卻故作雲淡風輕,“哦,這老妪是陸在野托我照看的,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太子李巍眼尾一挑,意味不明地道:“是嗎?”
裴元假笑:“是的。”
李巍:“如此。”
房間又莫名安靜了下來。
自覺做錯事的邢正,默默地移位原位,将老妪給擋得死死。
亡羊補牢!掩耳盜鈴!
裴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灌了一口涼茶。
将火給壓下去後,裴元思考該怎麽把人給請走。
但看李巍那一副不急不躁的悠閑模樣,一看就不好打發。
總不能對方每說一句話沒問一件事,自己就将鍋蓋全往陸衎頭上扣吧?
念頭一起,裴元桃花眼眨了眨,嘴角一勾,心道:這便好辦了!
放松下來的裴元,折扇嚯地一手,也跟着淡然自若地端起了茶杯,餘光瞥見八耳這只顯眼雞,尖銳的嘴巴猛然大張,對着李巍的腳,就是一啄。
李巍大叫一聲:“唉喲!”
卑躬屈膝守在太子身邊的內侍,聽見主子呼痛的聲音,立馬低頭,一看八耳那犯了大罪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擡腳就是一踹,“你個畜生,竟然襲擊太子殿下!”
“侍衛何在,快将這只雞給捉了,大卸八塊!”
門口的侍衛聞言,沉聲應道:“是!”
房內霎時亂做了一團。
八耳見頭頂烏壓壓圍過來一群人,似乎是意識到危險在朝自己慢慢靠近,豆豆眼特別兇狠瞪了起來,尖聲嚎啼了一聲:“咯!”接着振翅一拍,齊刷刷扇了那群侍衛一臉,眨眼便飛落在了三枚的肩上。
自從跟在太子的身邊,那群侍衛還從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一時惱羞成怒,撸起袖子就沖向了三枚。
裴元見勢不妙,抓起手邊的茶杯就砸在了地上,他沉聲一喝:“我看誰敢!”
邢正早就擋在了三枚的身前,牛尾刀擡到身前,作勢就要拔刀砍人。
“放肆!太放肆了!”
陷在劇痛中的李巍還沒覺得怎麽着,邊上的內侍卻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學着裴元抄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孽畜襲擊太子爺,爾等非要護着,怕是要造反!”
蘭花指虛空一一從裴元和邢正的臉上劃過,最後停在三枚那張懵然的小臉上,內侍尖聲大喝:“就是你!”
“你、膽敢背後指使這雞害人,啄傷當朝太子爺,”他對着那群侍衛大吼:“來人,将這刺激太子的刺客,和它背後的主使,給咱家通通拿下!”
嘿,這小太監!
柿子專挑軟的捏,看不起啊!
三枚脾氣一上來,拍案而起,整個人跳上了桌子,小腿一掃,将桌上的瓷器茶杯茶壺全都掃到了地上。
她打開雙腿,壓低身位,保持弓步,擺開架勢後,對着那小太監勾了勾小指頭,極其輕蔑地哼了一聲。
“來呀,我看今天,誰敢動我一根毫毛!”
在場所有人,包括裴元和邢正,一時都被三枚的氣勢給唬得目瞪口呆。
剛才還嘈雜的房間,霎時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變故突然發生。
門外不知從什麽地方,驟然跳出好幾個蒙面的黑衣人,烏壓壓舉着刀劍就沖進了房間。
邢正耳聰目明,眼睛被黑衣人提劍的反光照射到,迅速反應過來,大喝一聲:“有刺客!”
站在桌上的三枚早就看見,心裏衡量了一圈,和肩上的八耳對視一眼,接着馬不停蹄抓起長榻上的鎖魂箱和昏黃色油紙傘,轉身便跳船而逃,還不忘招呼邢正他們一聲:“跑!”
邢正愣了一瞬,扛起昏迷的老妪,騰出一只手揪住還沒反應過來的裴元,也跟着跳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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