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寧靜()
寧靜()
一轉眼, 又到六月。
在昆山, 夏秋之間并沒有什麽明顯的分別, 只是晚上好像又冷了幾分。今日是十五, 天邊圓月幹淨透亮, 照亮腳下一方土地。
琬宜早洗漱好, 散着發坐在炕頭, 無所事事翻手裏話本。
炕是新砌的,楊氏說睡不慣這裏軟床,第二天早上起來腰酸背痛, 早一個月就讓謝安找人給她砌了座火炕。
看她這樣,琬宜也跟着湊熱鬧,把床撤了轉而睡炕, 畢竟底下燒着火, 冬日裏的暖和氣兒是再多棉被也補不回來的。
謝安晚上去和沈骁喝酒,才回來不久, 帶一身濃重酒氣, 被琬宜訓了一通, 正洗澡。
他倒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髒地方, 只說琬宜麻煩事兒多, 但又不敢違逆, 不情不願燒了一盆熱水,連浴桶都不樂意用,脫了精光站屏風後頭, 拿了瓢舀水往身上澆。
水聲嘩啦啦, 琬宜被弄得心煩,幹脆把書放一邊,仰着臉看房頂想事情。
她沒穿太厚,就肩上披着個外衫,盤腿靠在牆邊。謝安很快洗好,水瓢扔進盆裏後才想起沒拿換洗衣裳。
他胸前還挂滿水珠,抹一把,在裏頭喊了琬宜幾聲,沒得着回應,便就大喇喇走出去。
前幾日軍營事務繁忙沒時間打理自己,謝安下巴長了點胡茬,不像以前那樣利落,反倒帶些頹勁兒。琬宜向來愛幹淨,看不慣他這樣子,聽見動靜歪頭過去,憋一口氣在心裏,擡手指着他,“站那不許動,我給你找剃刀和衣裳。”
謝安順從止住腳步,拿手上布巾擦了兩把頭發,斜叉着一條腿看她動作。
琬宜東西擺放有條理,很快找到,下炕穿了鞋跑他面前,往他身後打量一下,不太高興抱怨,“你怎麽把地弄那麽濕。”她抿唇,盯着他赤腳,又加一句,“還不穿鞋。”
謝安剛才用了不少水,現在順着地面往炕邊流,眼看着就要淹到腳邊,琬宜把東西塞他懷裏,往後退一步,又瞪他一眼,坐炕上去。她怕鞋子濕,拿在手裏,嘟囔,“搞得像水簾洞一樣。”
琬宜念念半天,地上男人也不理她,只掀着眼皮兒睨她。他本就勁瘦,腰間窄窄一條,上面齊整排列幾塊肌理,肩膀寬闊,因為近日『操』練膚『色』不如以往白皙,線條帶些粗野。
仰頭時,有大滴水珠順着頸部滑下來,路過胸間溝壑蜿蜒而下,直至掩入腰下『毛』發。
□□,謝安也不害羞,大方方『露』給她看。
盯了他一會,琬宜吶吶地沒聲兒了,臉頰轉為緋紅。她仰躺着倒下,拿書蓋住臉,“你怎麽都不穿條褲子……”
謝安終于開口,酒後暗啞嗓音,過去拽着她腳腕扯到炕邊,“老夫老妻的,講究什麽。”
琬宜不滿,“誰和你老夫老妻。”她撩了下耳邊頭發,兩腮鼓一下,“我還年輕着呢。”
謝安笑,捏她『臀』瓣兒一下,“成成成,你一百年也不會老,永遠十八歲。”
琬宜甩開他手,咬唇看他,有些委屈,“我十七!”
謝安一噎,手指戳一下她腦門兒,厲聲威脅,“再跟我啰嗦?”
琬宜撇嘴,“說不通道理就耍狠,也不知道你那些兵怎麽就服你了,無理取鬧。”
“誰讓他們打不過我。”謝安把布巾搭在肩上,微勾唇,俯身湊近她面孔,暧昧距離,輕輕吹一口氣,“你不是也打不過我,做沒幾下就哭。”
“你別說話。”琬宜推開他臉,挺腰坐起來,連頸上都染了粉『色』。她惱羞成怒,扯了布巾纏謝安臉上,用了些力氣,嘴裏罵他,“讓你胡說八道,教訓你……”
謝安攥着她手腕把遮住眼睛的東西摔在地上,眸中神『色』帶些危險,“長臉了?”
琬宜心裏縮一下,讨好笑笑,“再不敢了。”
“哪次不是這麽說的。”謝安眯眼,按住想要逃竄的琬宜,俯身壓下去,嘴裏含糊不清,“讓你長個記『性』,連你男人都敢動手?這臭脾氣誰慣的。”
……鬧一會,琬宜便就沒了力氣,被謝安欺負的淚眼『迷』蒙,乖順伏在他臂彎。
謝安咬她下巴一口,輕聲問,“還敢不敢再作妖了?”
琬宜悶悶哼一聲,扯過被子搭在『裸』『露』腰間,軟聲說他,“去穿件衣裳。”
“嘁,小廢物蛋兒。”謝安指節勾一勾她眉心,沒再糾纏,翻身下地穿衣。
身邊沒了灼熱氣息,琬宜松一口氣,撐着炕坐起來,斜倚身子盯着謝安瞧,胸前起伏喘息。
暈黃燈火下,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眼神有多溫柔。水光潋滟,眉眼盈盈,住滿情愫。
謝安不是個什麽講究穿搭的人,也大手大腳不怎麽在乎錢財。可以穿着绫羅綢緞砍柴燒火,也不在乎一身粗麻衣裳逛夜市。琬宜本是貴家小姐,對這方面敏感在意,總想着給他扳正下這壞習慣,但謝安卻充分展示了什麽叫油鹽不進。
稍有些靓麗顏『色』的衣裳,他都是不沾的,白『色』也少穿,最喜歡黑『色』。有一次琬宜給他縫了件紫黑『色』外袍,他掃一眼,随手就塞進了謝暨懷裏,惹的琬宜生半天悶氣。
但好在他是衣架子,再深沉的顏『色』都能駕馭,反而更顯沉穩氣質,帶些剽悍野『性』。
還沒到以往該睡的點兒,在琬宜堅持下,謝安不得不又披一件外衣,袖子都沒穿進去,随意搭在肩上。琬宜趁剛才把被褥鋪好,伸展雙腿坐在軟綿被子上,又拿起旁邊那本書。
眼睛掃過一列黑字,她磨蹭一下唇瓣,又想起剛才想着的事。
她月事好像已經兩月沒來了,還差十天就滿了三個月。
身邊一沉,謝安也過來坐她身邊,頭發還濕着,發質偏硬,但也算是柔順貼在背後,讓他收斂幾分鋒芒。
琬宜舌尖一轉,想把心中猜測告訴他,但又怕不是她預想那樣,惹他失望,又咽回去。
她在心裏打算,明天找楊氏陪她去看看大夫,若是真的喜事将近,那會兒再告訴謝安也不遲。
他很期待他們的孩子。提起未來兒女繞膝時,雖面龐仍舊板着,但眼中柔光騙不了人。
琬宜心中百轉千回,全都寫在臉上,謝安『舔』『舔』手指翻一頁書,擡眼看她,“傻呆呆的,腦子裏轉悠什麽呢?”
琬宜壓住心中那絲雀躍,狀似不經意問他,“若以後有了娃娃,叫什麽好呢?”
“不是說了叫.春……”謝安不假思索開口,見她下垂嘴角又收回去,嘩啦啦又翻兩頁書,“得,那叫.春桃。”
琬宜冷臉看他,“你怎麽不叫.春猴子?”
謝安舌尖滑過下唇,重複一遍,“謝春猴子?”
琬宜被他逗笑,搡他肩膀一下,“別鬧了。娃娃的名字才不會讓你取,死了這條心吧。”謝安還欲說話,被琬宜用食指堵住嘴,她臉頰比以前圓潤些,白皙如瓷,假意裝兇唬他,“誰愛叫猴子水餃去,我家兒子可不成。”
謝安眉峰挑一下,“那也是我兒子。”
“管你。”說完,琬宜便就不再搭理他,找個舒服姿勢躺在他大腿上,懶洋洋拿着話本來看。裏面江湖恩怨,愛恨情仇,跌宕起伏卻缥缈虛無,萬分不及眼下生活來的真實。
有只細小蟲子在燈火旁邊飛繞,琬宜視線落在它的身上,心中安然平靜,和睦像潭無波池水。她暗暗在心中想,現在真好。
謝安正在背書,把右手搭在她額上,不時輕敲幾下,嘴裏念念有詞。
琬宜翻了個身,臉對着他的,傾耳細聽,謝安正在念,“茍不教,『性』乃遷……”
他本不識幾個字,在她和謝暨『逼』迫下,也開始讀些入門書籍,小有所成。
沈骁也是他的先生之一,前些天晚飯時,沈骁還和她笑談,說謝副尉現在『性』情大變,以往和将士們聊天講的是那家酒好喝肉好吃,現在倒說起哪本書好讀誰的字好看了。
人家都以為他改了『性』子中了邪,謝安卻是無所謂樣子,“總不能以後在自家兒子面前失了面子不是?”
思及此,琬宜有些想笑,謝安身上還有着沐浴後清爽氣,沒用香料和胰子,不含奇怪味道,純粹體香。淺淺淡淡的,讓人『迷』醉。
朦朦胧胧的,琬宜也沒了看書的興致,抱着他一只手臂合眼小憩。
眼前一閃而過一年前畫面,那時她還流離失所,不知明日是否還能活着。
……而現在,她什麽都有了。
賽滿哭着敲響院門時,琬宜剛要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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