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 38、一進
38、一進
“你再這樣看着孤, 信不信孤讓你再哭得像花貓一樣?”
帶着威脅,太子手臂攏了攏沈長生兩人貼近一些,看着沈長生僵硬的表情,太子得意的松了眉頭。
“嬌娘......”太子張口還想要講什麽, 院子的大門突然被撞開打斷了太子的話。
沈長生和太子一同回頭, 一個穿着明黃金龍袍子的人身後布滿整裝的軍隊,沈長生有些驚訝連忙起身, 卻被太子緊緊抱着動不了。
“太子, 你有什麽可說的?”
皇帝冷漠的看着太子,他倒是沒有想到今日的太子修身養性了一番, 太子府裏裏外外都被圍了一圈。
對于這個先皇後留下的唯一孩子他已經一再忍讓了,可偏偏他非要往死裏面作,弑君弑父。
太子抱着沈長生将頭埋在她的肩上,嗡聲嗡氣的沒有正行:“無話可說。”
皇帝突然造訪太子就猜到大概是洩露了,此刻他也不想要狡辯什麽,什麽他都認,這些年他也受夠了。
皇帝大概也沒有想到太子認得這麽快,僵硬片刻, 還是揮手讓人拿下太子, 沈長生就這樣的和太子一起狼狽的被人丢到了诏獄裏面。
诏獄裏面昏暗不見天明,沈長生和太子是分開關的,太子可能沒有什麽事, 畢竟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相比之下沈長生這個陌生人的待遇就差得不行。
诏獄牢房中什麽都有, 蟑螂老鼠随處可見的爬蟲, 沈長生想起了小時候的那場災難, 相比起來诏獄還算是好的, 沈長生安慰着自己。
沈長生也不知道自己會被關多久,起初她還會期盼,期盼太子和皇帝和好如初,太子應該回來救她,畢竟他對沈長生的喜愛是有點。
所以她就忍受着地牢中的所有黑暗爬蟲馊掉的飯菜,惡心吐掉多少,就塞下多少,硬生生的将自己嬌生慣養的脾性改過來了。
在被關诏獄的第一個月過後沈長生就可以面無表情的吃掉馊掉的飯菜,可以看着爬蟲老鼠從自己面前大搖大擺的走過,兩不相犯,身後的劃痕越多沈長生的心就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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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了,明明都一個月了,她什麽消息都接受不到,太子不會出事的,沈長生這一點可以肯定,皇帝根本就沒有打算廢太子,不然也不會是深夜前來,擺明了就是想要私下處理掉。
沈長生又不受控制的想到,太子喜歡夜間縱色,要是皇帝那時候來剛好看到荒唐的那一幕,依照皇帝的性格絕對不會這樣善了的,太子可能能保住,但是那些人包括沈長生在內都會被滅口。
所以沈長生最後不是沈意奴前來的足以說明,那個告密的人是沈意奴,沈意奴将她送到太子府是讓她送死的。
那麽謝岐宴呢?知道太子府會發生這些事,所以提前派人前來送紙條的謝岐宴,他在裏面扮演的什麽角色。
謝岐宴和沈意奴合謀了,而沈長生不過是裏面無足輕重的棋子,可能連棋子都算不上,她是沈意奴無聊時随手逗樂的玩具。
沈長生靠在诏獄中唯一有光的地方,突然恍然了,不得不承認,她認為的孤注一擲,自以為自己某事聰慧,到頭想來自己多麽的天真可笑。
她甚至天真的認為靠着自己的美色勾引太子,要他的心,陷害沈意奴,讓他們反目,犧牲自己來報複他人,這是沈長生嗎?
生活不是話本,沈長生還活在話本之中,活在美好的幻想中,太子喜歡沈長生嗎?喜歡啊,明晃晃的喜歡,但是并不妨礙到頭來拉着沈長生一起入诏獄,太子還有機會翻身,那沈長生呢?
太子想不起來她,将她帶出去,以後說不定她就會在诏獄度過這一生,挺可笑的。
沈長生一眼不眨的看着诏獄外面的光,眨了一下眼睛,原本騰出來的平靜泛起羞恥讓她頭皮發麻。
想起為數不多見過沈意奴的時候他的表情,他眼中的嘲弄,沈意奴知道她心中是怎麽想的,所以他故意。
故意裝作不知道,看着她天真一頭闖進自己織的夢中,他一定在心裏面很得意,得意的想着沈長生的蠢。
沈長生想着都渾身發麻,沈意奴不過才十六歲,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将她玩得團團轉,明知道是陷阱,還是讓她一頭紮入進來。
要是當時沈長生跟着謝岐宴的紙條後,當時不貪心,離開了太子府,是不是後面就沒有沈長生的事兒,不用被關在暗無天日的诏獄,忍受這些。
悔恨幾乎壓得沈長生無法呼吸,但是更多的是對沈意奴的恨,比以往來得更加強烈,那種恨意幾乎壓垮了沈長生的理智。
沈府一夜之間垮得徹底,京都所有人都看在眼裏,誰都不知道那個傳聞中美得潔白如蓮的沈長生是個暗地浪蕩沒邊的妓不如的人。
未出閣深夜前往太子府,被皇帝抓個正着,太子因為在禁足中本就不允許與外面來往,皇帝當時看見兩人糾纏不休的場景,當場大怒将太子和沈長生一同關入诏獄。
太子到底是太子皇帝不說廢太子,沒有人敢不把太子當太子,好吃好喝的在诏獄呆了一個月後出了诏獄後,又被皇帝趕到了佛寺祈福禁足。
而沈長生除了剛開始被人傳出來的時候,街頭巷尾的都讨論沈長生去了,對于太子時常惹得皇帝惱火也習慣了,這次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根本沒有人去讨論太子的失德,所有人都僅僅以為太子是失德。
沈長生一時之間名聲掃地,不少見過沈長生喜歡過沈長生的書生文人幾乎立馬撇清關系,甚至有的浪蕩的人寫了不少露骨的豔詩淫文。
不過外面如何喧嘩沈長生在诏獄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還在拿着僅剩的期盼着太子會不會帶自己出去。
沈府所有的産業都過了文書,沈意奴處理完後已經是深夜了,沐浴完之後披散着濕發,一身黑衣寬大神情松弛,暈染濕意的眉眼顯得越發的勾人。
沈意奴身邊的小雀斑看得有些失神,沈意奴和沈長生長得一點也不像,可沈千也不像,第一次得知沈意奴是沈千的私生子時候,小雀斑還在感嘆懷疑。
沈意奴他娘該不會是跟別人生下的沈意奴然後套在沈千頭上吧,不然為什麽兩個人半分相似都沒有,除了生得顏色濃麗張揚。
想到沈意奴小雀斑就不受控制的想到沈長生,外面不管傳成什麽樣子他始終覺得不對,沈長生可以說是他心中的屹立不倒的神女,他夢寐以求都不敢想的人,如今還在诏獄受苦,每次想到都讓他有些煎熬。
“在想什麽?”沈意奴含笑溫潤的聲音想起,小雀斑回神看向軟榻之上用最舒适的姿勢卧着,單手懶散的放在把手上,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散發着精貴懶散的精致感,像是一幅畫。
明明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小雀斑喉嚨發緊,垂下眼回道:“回主子,夜深了在想要不要熏香?”
沈意奴揉了下眉心,随意的擺手同意。
小雀斑趕緊上前将香爐之中的熏香點燃,清清淡淡的像是松雪般的味道,沈意奴聞到,眉頭一皺,擡起眼含笑看着小雀斑。
“換香了?”
“回主子,松雪香靜神舒心,奴看主子這些日子頗勞累擅自換香了。”小雀斑低着頭回道。
沈意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會兒小雀斑,他低着頭沈意奴什麽都沒有瞧出來,大概是味道确實平靜心神,沈意奴也不糾結了,擺手讓人退下。
等到小雀斑退出去之後,直起腰杆,手一模,背脊都是汗漬,他松了口氣,其實剛才他也不知道沈意奴會不會計較,畢竟他對沈長生以至于沈府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但是小雀斑就是想要沈意奴不要忘記沈長生,不管是怎樣,沈長生不能一直呆在诏獄之中。
也不知道沈意奴有沒有想起沈長生,距離沈長生已經關在诏獄過去了三個月了,連太子都回來了,沈長生還被關在诏獄之中,像是被所有人忘記了一般。
時間過得飛快,春來,這場冬天過得十分的短暫,只下過一場大雪。
相比往些年今年始終都是不冷的,至少沈長生感覺是的,大概是诏獄常年燥暗,唯一透氣的就是頭頂出的天窗能夠吹進來一點風,一點光。
沈長生喜歡靠在天窗對照的那方向,這個時候才會想起自己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同老鼠蟑螂一樣的物種。
沈長生在诏獄待的第五個月,已經完全沒有剛開始的慌亂慌張,和期盼,太子根本不是人,從他緊緊攥着不讓她起身,對她只言不辨對她視而不救,沈長生這五個月已經想清楚了,她在太子身上花心思無疑是水波一覽,過了就過了。
時間對于沈長生來講已經不再漫長了,身後的牆面已經被刻了無數條長短不一歪歪斜斜的痕跡,
她在诏獄無人問津的第一百七五天,诏獄封閉的大門才打開。
作者有話說:
意狗真的挺狗的,親媽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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