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 43、戲耍

43、戲耍

“姐姐, 倒是比我想象的過得還要舒心。”

帶着譏諷的少年聲音響起,在歲月靜好的院子突兀極了。

春曉擡頭,手中的花樣掉落,反射條件有些害怕的往後縮着。

沈長生回頭看着大剌剌的像是在自家院子散步的沈意奴, 皺了眉頭。

“你來幹嘛?”

少年顯然是剛參加了盛大的宴會, 穿了平日根本不會穿的紫錦華服,頭戴金冠将頭發一絲不茍的固定着, 完整的露出一張昳麗無害的臉來, 少了女氣多了幾分硬朗的輪廓來,腰間挂着的配飾随着動作叮鈴作響。

沈長生并不想看到沈意奴, 但是她還是盡量讓自己和平下來,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将春曉護在身後,低聲細語。

“春曉沒事兒了,我在。”

沈意奴完全沒有看春曉一眼,根本沒有将她放在眼裏,他挑眉看着沈長生,不得不說多日不見, 他覺得還是有些驚奇的。

沒想到沈長生被嬌養得挺好的, 太子特別的性.癖,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了,沈長生要麽是沒有跟太子睡, 要麽就是太子根本不舍得傷害她。

綿羊送到面前來,狼都不舍得下嘴。

不論是哪一種, 都極度的讓他感覺到極度的不适, 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 有些酸, 只是直覺告訴他沈長生不可以過得這樣好。

今日他本來是進宮參加宴會的,太子為了表現住在東宮,皇帝難得的也在,國宴當前難得的君臣和睦,誰知道太子又開始犯混了,開口就要休太子妃,如此荒唐氣得皇帝當場暈厥。

起初沈意奴還能端着酒杯默不作聲的打量窺探,甚至是放任太子作死,畢竟太子作死也不是一兩天了。

可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太子表現看似荒唐實際也确實荒唐,但是他的表情卻不荒唐,觸不及防的讓他想起來了沈長生還在太子的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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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過去的,剎那間酒入喉像是穿腸的毒藥,讓他有些起了燎原之火,燒到了五髒六腑,酒是酸的。

沈長生到底有沒有聽話?他不信沈長生會聽話。

皇帝出事,太子被留滞皇宮,長跪在殿前。

沈意奴非朝臣,自然不會跟着太子留滞皇宮,出了皇宮沈意奴頭也不回的朝着太子府走去,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就是想要看一眼沈長生。

一路上腦子裏面不知道是喝了酒讓他的思緒亂了,腦子裏面勾勒了許多隐晦的場景,越想越氣,一種很複雜的情緒湧來讓他開始後悔用這個法子玩弄她了。

當他走過來的時候酒已經醒了一半,可是看到沈長生臉上的溫柔,他又開始不滿意了。

“呵,看樣子确實過得不錯,東西拿到了嗎?”惡聲惡氣的。

沈長生沒有先回答沈意奴的話,轉頭先讓春曉離開,春曉點點頭她現在确實害怕沈意奴,所以就離開了,等到春曉離開之後沈長生才彎唇冷笑看着沈意奴。

“一年我可記得沒有這麽快。”

獠牙咧齒的刺猬,沈意奴收了莫名的情緒,意味不明的看着沈長生,多日不見以前的那個沈長生好像又回來了,太子養的?

不爽感又襲來,沈意奴臉上不笑的時候異常的冷漠,随意的在房間走動着,眼神挑剔的看着屋裏面的擺設,也不見得沈長生多麽受寵。

同時也有些暗惱自己都沒有思考就匆匆趕來太子府,太子怎麽可能是為了沈長生,心裏面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得知沈長生不受寵這一點,明顯愉悅了不少。

“是沒有這麽快,但是姐姐半點動靜都沒有,我好像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沈意奴漫不經心的伸出手挑了一下書架上的書。

沈長生眉心一跳,她就知道沈意奴每次來都不是什麽好事,就像是在玩游戲一樣,他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

果然沈長生的直覺是對的,下一秒她就看到眉眼漂亮的少年歪頭看她,惡劣的勾起唇角,掀開眼皮眼中流轉着鈎子。

“所以——我改主意了,半年為期限,我想姐姐不會拒絕吧。”

沈長生有一種被戲耍的難堪感,毫不猶豫的将手中的書洩憤一般的擲向沈意奴。

“你還是人嗎?”

沈意奴沒有躲避書本頁面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少年就這樣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定格,無端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沈意奴後知後覺的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臉,目光如沉。

他挺生氣的,但是只要想到沈長生所有的怒氣,不可控制的情緒皆是因為他就足夠了。

也不知道是戳到了他的什麽點,少年突兀愉悅的彎起唇角,眼中挂着盈盈的笑,扶着書架,笑彎了腰。

“哈哈哈,姐姐生氣的時候倒是好玩得很。”

果然把她當玩具一般戲耍,沈長生偏生不會讓他如意,努力平複情緒,恢複冷傲的态度。

“沈意奴,游戲可不是你想開始就開始的,也不是你想結束就結束的,想必你也不想和我鬧個魚死網破吧。”

沈意奴兀自的品了品這話,沈長生拿什麽和他魚死網破,他很好奇。

越發的覺得自己以前怎麽沒有察覺沈長生這般好玩,他擡起一臉的裝作一臉錯愕看着沈長生道,語氣卻帶着侮辱性:

“姐姐,你怎的還是這樣天真,诏獄的日子沒有過清醒嗎?”

“你認為的魚死網破該不會就是像太子高密我吧,我好怕,求你不要去。”

捧着心口,卻表現得半分不像是會怕沈長生前去告密一般,沈長生拿不準沈意奴的情緒,她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毫無半分感覺。

沈長生自然不會這樣天真,诏獄還當真的給她過醒了。

她不言,故意誤導沈意奴,天真也罷愚蠢也好,沈長生頓悟到在撲捉獵物的時候首先要裝得無辜,最好是将所有的弱點都暴露出來,慢慢勾引獵物上鈎,沈意奴就是很好的師傅。

所以沈意奴眼中的沈長生面上露出的表情被刺激無法辯解的難堪,讓他覺得自己可以更近一步欺壓她。

“呵,你當還需要我去告密嗎?”真真假假半摻。

“我可不管需不需要,我只要結果。”

“半年為限。”沈意奴笑眯眯的,明顯不想和沈長生讨論太子,冷漠勾着唇,往後倚靠舉手同足都像是散發勾人的食人花。

“你——”沈長生惱怒的看着他,胸口劇烈起伏眼中都是恨。

“哦,對了姐姐的人我先帶走了,所以姐姐要好好的聽話,乖一點。”

沈長生瞬間看向外間,果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春曉不見了,差點讓她所有的僞裝都崩塌,致使她只能暗地裏面用指甲狠狠的扣着的肉,用痛感刺激大腦,讓自己平靜下來。

沈長生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被人拿起,原本懶洋洋倚靠在書架上的少年已經走到了面前,乖巧親昵的捏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扳開。

“姐姐真的露出潔白的項頸供我撕咬也好,假的也好,畢竟上過一次當了,我理應該警惕一些的,所以人我先帶走了,希望姐姐不要讓我失望,畢竟就算是我脾氣再好也可能會生氣的。”

少年的聲音像是沁着毒藥,帶着寒氣的毒汁沾在沈長生的身上,甩都甩不掉,她甚至都不知道沈意奴講的他上過一次當是什麽時候,她根本毫無頭緒,為什麽沈意奴要咬着她不放。

沈意奴也不管她是怎樣的,任何一點給她鑽空子的地方都找不到,讓她有些氣餒,沈意奴太警惕了。

他将春曉帶走,企圖抓住沈長生的命門,甚至可能根本沒有把春曉當作命門,只是單純的想沈長生不聽話的話,他可以用春曉來給她做個小小的提醒,提醒着她不要越界。

“我....聽話,半年就半年。”沈長生氣息紊亂,做出妥協。

“姐姐,真乖,獎勵。”手指尖被輕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讓她惡寒不已。

沈意奴卻是表情愉悅的離開了。

春曉被帶走了,一個大活人被悄無聲息的帶走,無人問津。

太子來過一次只是詫異的問上一句,沈長生僵硬着答應,太子對她的話都不起疑問,反倒是詫異沈意奴會要走沈長生的人,畢竟在他的記憶中認為兩人并未親密到此。

沈長生還欲講話,卻被太子一把抱着,将她的話掩蓋住,埋在沈長生的後頸,語氣帶着疲倦呢喃。

“嬌娘,孤好累。”

沈長生轉身回抱,沒有回答,面上止不住的冷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同她喊累,但手上還是一下沒有一下的摸着他的後背安撫。

太子依舊沒有留宿過沈長生這裏,小歇片刻就要離開,離開前沈長生拉着太子的手,眼含秋水。

“我不想一直呆在這個院子。”

太子垂下眼簾,沈長生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有些急躁不安,沈意奴只給她半年時間,春曉現在在他手上。

沈長生更多的時候其實都看不懂太子,說他荒唐肆意不假,可是越是相處下去,沈長生越能明确的感知到,太子絕對不是表面的樣子,就在沈長生都快放棄了。

“可以,太子府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太子捏着沈長生的手擡眼笑道,完全不設防的信任。

沈長生的心一緊,她極力大的忽略掉這種感覺,幹巴巴的一笑點點頭。

太子有事,親昵的捏了捏她的手安撫一下,松開手匆匆的就離開了。

沈長生坐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不可否認的是太子待她有些真心誠意,而她實際包含禍心,想到沈意奴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沈長生才勉強堅守內心。

當天沈長生就試探的出了院子,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出去,沈長生松了一口氣,同時心裏也有些沒譜。

第一天她先是去了太子府的閣樓,像是第一次熟悉太子府一樣,不要人跟着,站在高閣之上,絕世而獨立,整個太子府都收納眼底,一呆呆一天,直到太子回府後沈長生才恍然自己待了一整天。

太子的朝服還沒有來得及脫下,眼中帶着急色,待看到沈長生好好的抱着手臂坐在高樓的窗前,搖搖欲墜的像是輕觸一下就會飛走的蝴蝶一樣。

沈長生看着太子還沒有回神,就被太子拉下來,撞入他的懷裏:“沈長生,孤讓你随意,你倒是随意得很,坐在這裏一整天不吃飯?”

帶着埋怨的話,沈長生聽着突然笑了,捏着太子的衣裳擡頭眼中的光有些讓人晃眼。

“我是喝露水的,我無堅不摧啊。”

太子皺眉沒有理解沈長生的意思,沒有在意的将自己的衣裳解開披在沈長生的身上将她裹緊,剛才他抱沈長生的時候察覺到她身上帶着寒氣,然後突然将沈長生橫抱起來,怪異的沈長生輕得很。

太子好像待她越發的好了。

沈長生柔順的将臉埋在太子的胸口,閉着眼數着他的心跳,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睡着的,總之是餓醒的,睜眼就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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