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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沢田綱吉和高須厚司一起走出醫院，走出了一條街外，又打了輛車離開。

沢田綱吉面色不算很好看，他微微垂着眼，臉上帶着幾分倦怠。

高須厚司卻像是背後有什麽在追逐一樣，不住的向後看，就像是這邊有什麽正在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般。

沢田綱吉不明所以，“你在做什麽？是有什麽東西想買嗎？”

“不是啦。”高須厚司擺了擺手。

他看了一眼沢田綱吉，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

“雖說早就知道別把豆包不當幹糧，但是在這個時候被忽略說不定也是一種好事？”

沢田綱吉因為風的緣故，也算是學了一部分的中文。

但是這種完全的俚語果然還是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思索片刻，沒有得到結果，但是結合前面的事情發展，他還是很快就明白了高須厚司的意思。

“你認識他？”沢田綱吉問。

雖說剛剛那人上來就直奔他，而且還是一副‘你我心知肚明，不需要多做解釋’的樣子，可沢田綱吉其實并不認識對方。

但是從前後的發展，倒也不難看出對方的身份大概是橫濱港口mafia的成員就是了。

“認識嘛，其實也不能說是認識，就是知道他這個人啦。”高須厚司坐下來，像是用盡了力氣一般，整個人折疊在膝蓋上。

“忽然有個大人物冒充普通人出現在面前，雖然說話做事看上去都沒什麽威脅的樣子，果然還是會有種他一定是想幹點什麽的感覺吧？”

還有一句話沒說的是，高須厚司知道自己搞得事情對于森鷗外是個多麽大的打擊。

雖說之前的時候看動漫似乎森鷗外是多麽雲淡風輕，輕描淡寫，除了丢出兩個不起眼的棋子，還是兩個完全不為自己所用的家夥，就輕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當身處同一個世界，開始為了自己的目标努力活下去的時候，從來沒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的高須厚司開始感覺到頭痛了。

沒有資料的時候感覺無處可以入手，等有了衆多的資料之後，反而又不得不考慮這個，考慮那個，考慮行動之間會出現的連帶效應，後續反饋，投入産出比和危機等級。

總而言之，森鷗外就算手下有不少的可用秘書，想要找到紀德的幽靈軍團這樣一個剛好符合自己的要求，又不會對橫濱造成太大負面影響的組織來讓異能特務科對自己妥協，那也是絕不簡單的。

所以說啊——

對不起啦，森先生，雖然知道你是個純粹想要橫濱好的非純粹好人，打破你的計劃，但是反正最後我也會把異能開業許可證遞到你的手上，就先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啦？

高須厚司微微眯起了眼睛。

沢田綱吉眨眼，“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麽嗎？”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高須厚司的行動過于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而他的直覺是高須做的事情雖然危險，卻并不是在作惡。

所以，主動招惹危險角色，又去驚擾港口mafia的BOSS，他到底想做什麽呢？

高須厚司眨眼，“這個嘛，為了活。”

沢田綱吉偏頭。

高須厚司眯起眼，露出愉快的笑容，“因為我啊，是個非常倒黴，不這麽做就會有很多人想幹掉我的倒黴鬼啊？為了活下去适當的冒點風險也是在接受範圍之內的吧？”

沢田綱吉聽到一半，就扭頭看向他。

與輕快無辜的聲音不同，高須厚司的态度顯然是認真的。

“如果……”

“沒有——如果——”高須厚司對着沢田綱吉比了個大大的×。

“不用同情，也不用額外幫忙啦！”高須厚司一手搭在了沢田綱吉的肩膀。

沢田綱吉本能的肩膀繃緊，幾乎下意識就要出手。

這動作實在是太過靠近，也太超過日本人能有的接受範圍。

更何況，他就算離開日本，去往意大利之後，那邊的人因為他的身份也少有敢這麽近身的。

但是輕飄飄的聲音還在耳邊說話。

高須厚司毛茸茸的後腦勺抵着沢田綱吉的臉頰，伸手指着車輛窗外，“看到了嗎？外面的世界。”

沢田綱吉茫然，順着說了下去。

“看到了，怎麽了？”

“這個世界這麽美好，但是又處處危險，走在路上的小孩可能會因為吃錯東西嘔吐之後就直接被食物嗆進氣管噎死，玩雪的成年人可能會因為整個腦袋埋進雪裏就被雪淹死，走在大街上的随便什麽人都有可能因為一個被偷了的下水井蓋掉進下水道，被污泥人直接活活拉着沉底活埋死。”

用着最輕快的聲音，說着最地獄場景的人輕快的扭過頭，看向身邊人。

“所以啦，不要因為我過的危險就同情我，畢竟人活着的每一秒都很危險嘛！”

沢田綱吉看着在說到最後一句，回頭看向自己的雙眼。

與之前看到的不同，高須厚司的眼睛在近距離的狀态之下可以看出是非常漂亮的金琥珀色，像一汪蜂蜜，随着動作而輕輕搖晃，折射出粼粼甜蜜的波光。

他早就不是過往那個就算和女孩子說話都會覺得害羞的少年，但是看着這眼睛的時候，看着裏面純粹的坦蕩，還是忍不住帶上了些許的笑。

“嗯，既然這樣的話，看樣子是不用我幫忙了。”

高須厚司眨眨眼，想到了沢田綱吉的職業。

哦，雖然現在已經是無權無勢的普通人，之前八成也不過是傀儡首領，但是之前的時候綱吉也是實實在在做過十年的首領。

“你不提這個我都要忘了，剛剛的時候你表現的好厲害！”高須厚司笑眯眯的舉起了自己的拇指。

“不過是一些簡單的社交而已。”沢田綱吉偏頭。

陽光透過車窗落在他的眼睛裏，他的眼睛實在是大而明亮，像是經過打磨的寶石，好看到閃閃發光。

“所以，要幫忙嗎？”

高須厚司有一瞬間想摸摸對方的眼睛。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拜托，他可是都已經穿越了诶，這個世界知道他從小到大的事情的人根本不存在！所以有什麽需要忍耐的嗎？nayi！

“別動。”

高須厚司一手按住了沢田綱吉下意識想要後退的腦袋。

沢田綱吉的眼睛接連眨了眨。

即便是他，一時都沒明白對方是想要做什麽。

“怎麽了？”

沢田綱吉的聲音放輕，帶着一種茫然與莫名的笑意。

“唔。”看着對方似乎全然信任，不躲不閃的姿态，高須厚司一手 摸了過去。

毛茸茸的睫毛從手指尖掃過。

手指尖并不是什麽适合用來作為感知的地方，雖說十指連心，但是其實指尖的觸覺并沒有比其他的地方敏銳上多少。

但是被摸着睫毛的沢田綱吉卻是切實的感覺到了極少體驗的癢意。忍不住接連眨了眨眼。

“真好看啊，你的眼睛。”

他直白的誇贊了出來。

事實上，高須厚司會将沢田綱吉當成小說裏脆弱白月光，被拿來給現在這位與九代目無血緣的十一代首領替身，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實在是太過漂亮了。

漂亮的像是沒有經過風雨，只要別人随便哄兩句，就能輕易相信旁人的溫室花朵，而輕易的就昏倒在他的面前，就更是讓高須厚司加深了他柔弱花朵的固有印象。

“看完了嗎？”沢田綱吉問。

“哦。”高須厚司眨眼，從沢田綱吉的身上退開。

前面已經憋了許久的司機連忙開口，“兩位，已經到了。”

高須厚司轉身，下車。

“對了，你想好下個地方去什麽地方了嗎？”

沢田綱吉在車上整理了下衣領，下車的時候臉上冒出些許在高須厚司貼近他時也不曾出現的紅暈。

正在試圖用衣領帶來的風來給自己帶來些許涼意的沢田綱吉擡眼，看向似乎已經輕易從暧昧氛圍中脫身，獨自位于自然狀态的高須厚司，忽然多出了點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不滿。

“怎麽，是舍不得我離開嗎？”沢田綱吉帶着點笑意詢問。

“唔，是舍不得啊，不過你還是走吧。”高須厚司本來已經上了平臺，這會又走了下來，雙手背在身後，一副從容的樣子。

沢田綱吉臉上的笑意随着他的話變淡了些許。

“怎麽，是覺得膩了？”

“是太危險啦！”高須厚司站在臺階上，雙手叉腰，絲毫沒有自己就是在危機之上添柴加火角色的自覺。

“又是國外來的能力者，又是橫濱大酒店剛剛被炸，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如果不能盡快解決問題的話，橫濱就會亂起來，這會不在摻和進去之前趕緊跑，還要等槍林彈雨的時候窩在酒店裏等下一場襲擊嗎？”

高須厚司嘆了口氣，“沒辦法，我是必須要面對這些，你就是好心幫了我一把才會被我牽扯進來，怎麽想都是趕緊離開臺風眼才比較明智吧？”

沢田綱吉的心情好了起來，他上前幾步，還沒開口，就先一步聽到了略顯熟悉的聲音。

“您回來了。”

高須厚司被吓了一跳，臉上因為放松現出的活潑表情瞬間收斂，睜大眼睛向着身後看去。

門童的位置，站在哪裏不知道已經聽了多久的綠川景絲毫沒自己在這裏站了十多分鐘，聽完了兩個人全場對話，要不是主動開口甚至都不會被發現的尴尬自覺，主動上前一步。

“既然橫濱已經亂了起來，我們要先一步離開嗎？”

“管你什麽事，你走啦，你沒有自己的事情的嗎？”高須厚司大聲叭叭.

沢田綱吉站在原地，面帶微笑，卻已經忍不住開始走神。

說起來最近的情緒變動是不是有點大？是因為記憶的原因嗎？

還是說，還有其他的症狀沒被夏馬爾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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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在綱吉面前放飛自我了。

不過也是，有這麽一個溫柔又包容的人在身邊，很難不放開所有顧慮做自己吧？

更何況主角醒來知道自己穿越之後，這世上還真就沒有自己在乎的人了，所以做什麽都沒有顧慮，十分放飛自我。

另，主角其實沒看到警校組的劇情，所以沒認出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