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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高須厚司的情緒維持到了開會結束之後。

琴酒看着高須厚司起身,雙眼之中的情緒并不分明。

另外一邊,無人可知的角落,是高須厚司離開之後竊竊私語的高層。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不是BOSS的事情嗎?”

“失憶還真是個好借口啊,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就什麽都敢做。”

“不過确實有能力,畢竟從港口Mafia換了BOSS到如今,也已經好幾年了,我們都沒能成功和這個森鷗外取得合作。”

“幽靈軍團是怎麽回事,他是想要在組織裏養一只自己的私兵?”

模糊了面目的投影之中,各個高層竊竊私語。

“但是失去橫濱的走私線路之後,我們的發展被阻礙了多少,大家都有所了解,國內和國外的溝通差了多少,境外的勢力和據點遭受了多少損失,還有研究方面又因為缺乏足夠的材料和原料受到了多少阻礙?”

“可他畢竟只是……”

“慎言,我們要做的也不過是維持現在的态度即可,他或許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出于本能又或者是自保做了這些,對我們有利無害,更何況,我們還有貝爾摩德,如有需要,讓貝爾摩德去命令幽靈軍團,想必也絕不是難事。”

“更何況,他沒有記憶,只當自己是我們的BOSS,不論是為了自保還是收攏權利,都需要為組織提供足夠的價值,他的存在與我們有利無害。”

“他身上的實驗?”

“不要死了就行。”

“是。”

在一片應聲之中,真正主持人關閉了網絡會議。

高須厚司的計劃得到了部分的成果。

他是卧底,對于中低層而言是組織的BOSS,但是在高層的眼中,他是烏丸蓮耶的備用身體,是除了aptx4869和機械飛升之外的又一永生的實驗體。

對外,他擁有足夠的自由和權利,能夠命令一部分的家夥去做自己想要的事情,可以對着譬如琴酒說,我是卧底來實驗其他人的身份,這都是他的自由,是他無傷大雅的玩笑。

畢竟組織的BOSS開口說自己是卧底?

陛下何故造反啊陛下?

但是與此同時,他需要面對的是實驗室的實驗,不知道是什麽效果的藥物,以及自己記憶的缺失。

不想作為一個比較成功活下來的小白鼠,又死在沒輕沒重什麽都敢幹的實驗人員手裏,适當的表達出自己在實驗之外的價值是必要的。

否則,作為可更換的備用身體,他雖然目前是唯一一個,可未來還是不是就不一定了。

到時候他的生死和自由,就全看實驗人員的想法了。

現在他們就算是覺得他手上的這些對他們造不成絕對的威脅,也值得其他人認真考慮一下輕易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損失更大了。

高須厚司坐在車座上,閉目回憶自己之前在會議之中的表現。

适當的控制欲。

說一不二。

以及對于手中力量和資源的大方分派。

這是一個BOSS對于自己手中的勢力該有的态度。

而幽靈軍團,可以是優秀的安保力量,也可以在他前往實驗室的時候,成為他逃離實驗室的重要助力。

當然,前提是那群老狐貍真的會讓這些人去組織重要的實驗室。

高須厚司還想着,就感覺到車輛的啓動。

他動作一頓,擡頭。

沒有問他去哪?

上錯車這種事情他倒是不擔心。

畢竟他們去的是組織一個地下基地,這裏的車輛全部都是組織內部成員的,不至于是他上錯了路人的車輛這種情況出現。

但是對方一聲不吭就開車,是熟人?

高須厚司探頭,從兩個座椅的縫隙間看向前方。

開車的人回過頭,露出個格外無辜的笑。

“綠川景去彙報工作,我被安排來送您去居所。”

高須厚司的動作随着對方露出的一小片皮膚停止。

金發,黑皮,娃娃臉。

是你,降谷零!

都是同事,最大的可能也不過是因為不信任他的卧底身份拉他去問情況。

高須厚司想了想,倒也淡定下來。

八成是因為之前的時候他主動對着綠川景說自己是卧底,讓其他人懷疑綠川景的身份了。

對不起啦,沒想到你打小報告這麽快的。

高須厚司毫無愧疚之心。

“行,走吧。”

路上的行人不少。

雖然很有自己是見不得人的地下組織自覺,到處刨坑打洞,但是黑衣組織大概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重要的實驗室居然還安在了東京。

大致是人多的緣故,降谷零開着一輛和高須厚司記憶裏不同的黑車,在路上緩慢行駛。

走出沒有多久,就有一片被圍擋起來的區域。

高須厚司從後面看向被大燈照亮的圍欄。

“怎麽回事?”

降谷零偏過頭,“需要下去問下情況嗎?”

“不用,繞路吧。”高須厚司打了個呵欠。

這裏的路左右是居民區,并不繁華,轉下路之後分叉也多了起來。

高須厚司昏昏欲睡,單手支着臉頰側邊。

溫暖的氣息從車輛出風口向着他的臉頰撲來,熏得人昏昏欲睡。

他看了一眼外面足以被形容為幽暗的小巷,打了個呵欠。

“時間不早了,車開快點,我急着回去睡覺。”

正在前面開車的安室透聽了,微微側頭。

“開快點?你說的。”

“嗯,我說的。”

高須厚司漫不經心的想,倒也不用這麽驚訝,說到底這裏只是尋常的黑暗路段又不是追逐戰上鐵道——

砰。【此處自動放大此字體】

高須厚司的腦袋從手上滑脫了下來,他茫然的看着眼前。

“你怎麽回事,怎麽開車的!這裏是開車的地方嗎!”

另外一條路上竄出的車輛被他們的車撞了個正着。

高須厚司:……

安室透挂上人畜無害的笑容走下車。

高須厚司。

說實話,分開不過一兩天,他有點想沢田綱吉了。

雖然只是一個別人的白月光,和他在一起可能會被卷入什麽奇怪的火葬場。

但是沢田綱吉真的是個光在一起就能非常給人安全感的家夥啊。

還有降谷零,我不管你是黑透紅透,你這反應都有點離譜了吧!

你車神的名號不想要了是嗎?

高須厚司看着那邊降谷零和人交涉,而對方情緒高亢,大聲吵鬧,毫無拖鞋的打算。

總之,不論是真的意外還是降谷零有意安排……

高須厚司掏出了電話。

“喂,110嗎?”【ps日本的報警電話也是110】

接線員熟練的回應。

高須厚司頭也不回,轉了個身,背對着正在那邊交涉的兩個人。

“對,就在這裏,我們發生了一場小型車禍,對方情緒比較亢奮,一時取得不了和解,麻煩出下警。”

另外一邊,還情緒激動地說這話的人這會聲音都小了許多。

他看了一眼對面似乎已經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降谷零,還自顧自就報警的高須厚司,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下來。

對面的車內,從車被撞之後就安靜的聽着外面情況,沒下車的女人對着情緒暴躁的丈夫擺了擺手,等人過來之後小聲開口。

“他們不會是交警安排來查酒駕的吧?譬如那種因為喝完酒之後擔心被查所以專門走小道的車?”

原本情緒激動,和降谷零說話也格外暴躁的男人聽了,聲音卡了一下。

“不會……吧?”

安室透倒是注意力都轉到了這邊的高須厚司身上。

這人,報警這麽坦蕩的樣子,簡直比他都還不像個危險組織的成員。

後面的車忽然之間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

安室透猛地回頭。

“诶,你不等警察過來嗎?雖然也不是故意,但是你的車确實是被刮花了,我或許該賠償……”

“去去去。”不知何時已經悄咪咪的坐回車上的被撞車輛車主擺了擺手,“不要了,不要了,就當我們倒黴,你趕緊走!”

“诶,不對吧。”

就算是純意外,這會安室透也不能把對方送上來的這麽好的機會随手丢出去。

他笑眯眯的,看上去人畜無害,“雖然說這次是我們主動撞上了您,但是我們的車輛也有損傷,還是得讓警方定損,然後才好界定大家都需要多少賠償的嘛。”

已經産生了退縮想法的男人聽到了安室透的話,忽然間意識到安室透這話背後的意思。

“等下,你的意思是,我們是被撞的,還得給你的車賠錢?”

車主驟然拔高了聲音。

高須厚司靠在車上,片刻之後,又打了個呵欠,坐回了車裏。

嗯,确認了,是意外。

或許是安室透看到之後臨時起意,但是對方應該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警察到底啥時候來啊?明明米花的警察那麽訓練有素,不會是訓練有素的都派到了米花,又或者這邊的人沒有米花那麽多案件所以不夠訓練有素吧?

高須厚司在車上雙手環胸打着盹,很快就等到了他期待的人。

警察來了。

-

事情正如之前司機所說,因為他們屬于違法行車,所以在發生事故之後,雖然他們是被撞車輛,但是也有一定的責任。

總的算下來,安室透在陰暗的小巷裏開遠光燈示警,開車過快;而被撞車主飲酒過量,屬于醉酒駕駛。

所以,算下來,被撞車主還得給安室透賠錢。

高須厚司看了個不算熱鬧的熱鬧,然後作為完全沒什麽關系的人,被安排到了人等候室去等待。

他單手撐着臉頰,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呵欠。

有警員從外面推門進來,一次性紙杯乘着熱水,放到高須厚司的面前。、

“被撞車主對于事故判定有意見,還在協調中,你可以在這裏先睡一會。”

高須厚司挑眉。

他可不覺得什麽人都會有這種待遇。

不過他還是接過杯子,将帶着澀味的水一飲而盡。

不過片刻,本來就有點犯困的高須厚司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他趴在桌上,門口再度傳來開門的聲音。

輕巧的腳步聲從門口進來,緩步接近,在高須厚司的身邊坐下。

時間緩緩過去,高須厚司也不打算睜眼,趴在桌上,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那個還在不滿,不想賠償,不過要不是你報警的話,本來是可以簡單點離開的。”安室透的聲音很輕。

高須厚司發出一聲拖長的鼻音。

懶得應聲。

安室透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高須厚司這會表面上在睡,腦子卻清醒異常。

如果是旁人,比如說是綠川景,也就是諸伏景光,他大概率會直接說自己是卧底。

但是現在,眼前的人是安室透。

如果沒記錯的話,安室透最早的設定是黑方,後來因為人氣太高,考慮到種種因素強行洗白成卧底。

而即便是紅透,這會也未必就是和綠川景聯系之後過來确定他身份的。

畢竟之前的時候他還帶着琴酒的面說過自己是卧底。

哪怕他身份特別,未必會被直接處理。

可他在這個組織裏的設定是認為自己是BOSS的失憶實驗體,是或許在未來會被BOSS使用的備用身體。

或許這句話也有可能會被當做是想要求助警方,試圖脫離黑衣組織控制。

所以,這裏該直接抓住機會說明自己是卧底,還是謹慎起見,反客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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