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菲麗絲的實驗進行的不太成功，或者說只成功了一半。

在經過一個小時的試驗後，菲麗絲成功讓自己在相機裏隐形了，但米蘭達也看不到她了。

“快點變回來菲麗絲，我感覺我在和一個幽靈說話。”米蘭達接受不了這一點，“你倒是可以扮演隐形女俠，你們都是金發，而且比她隐形的還徹底。聽說她只能自己隐形，你連衣服都變沒了。”

“我倒希望我是她，這樣就能有個帥氣的霹靂火弟弟。”菲麗絲從空氣裏冒了出來，米蘭達注意到菲麗絲消失和出現的時候，身體周圍會有一層毛邊，像是使用了蒙版遮罩後摳圖沒扣幹淨一樣。

大概是菲麗絲超能力的特殊效果吧。米蘭達沒有多說什麽，把相機還給菲麗絲。

啦啦隊隊員們的訓練結束了。

女孩們在夕陽下相互告別，叽叽喳喳的，像歸巢的麻雀一樣飛回自己家。

米蘭達和菲麗絲不急着回去，但繼續在學校裏偷偷做實驗也不合适了，于是結伴去快餐店買了三明治當晚餐，順路去廣場上喂了一會兒鴿子，直到天色漸暗才在英格拉姆街的路口分開。

兩人住的小區隔了一個街區，每天放學她們都會結伴回家，不訓練的時候會和另一個住在附近的同年級男生組成回家小分隊，因為要路過一片治安不太好的區域，那男孩是校籃球隊的，體格高大看起來挺唬人。

不過兩人看到菲麗絲的超能力效果後，一致同意可以把那個傻大個踢出去。菲麗絲經過嘗試後發現自己不僅能創造出來普通的手·槍，就連只在興趣小組見過照片的ＲＰＧ７都能搞出來。

重型火力覆蓋可比一個只知道炫耀肌肉的傻大個有安全感多了。

菲麗絲邊走邊幻想自己拳打小混混腳踢搶劫犯的英勇身姿，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在靠近森林小丘的街角處撞到了人。

雖然兩人的速度都不慢，但是他們的底盤挺穩，撞在一起後各自往後退了一步，只是一個黑色的東西從其中一個人手上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條抛物線，咔嚓一聲摔在地上。

彼得·帕克只覺得胸前一痛，聽到一聲慘叫，沒顧上被撞飛的相機，一連串的道歉便脫口而出。

“哦天啊你沒事吧真是對不起我沒看清路！”

他覺得自己要惹上麻煩了，被蜘蛛咬過後的身體素質大幅度提高，被他這麽撞一下可不——诶，好像沒事？

不對，事兒大了。彼得很快反應過來這是誰，隔壁班的薩曼莎同學，中城高中的風雲人物，拉拉隊隊員之一，剛從一架必死的飛機上活着回來，出現在這裏應該是她們剛訓練完回來。

“你，你沒事吧薩曼莎？”彼得認出來她後更慌了，薩曼莎在他們高中的影響力和湯普森不相上下，要是把她撞出個三長兩短，她那群擁護者一定會找他麻煩。

蜘蛛感應為什麽沒在剛才提醒他。

“看着點路，帕克。”菲麗絲揉了揉被撞扁的劉海，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有燈戒能量保護，估計會被這個莽撞的家夥撞到地上。

據菲麗絲所知，有好幾個其他班的同學在這附近居住，彼得·帕克就是其中之一，他也算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不過他的名聲就要加個引號。老師眼中的乖寶寶好學生，同學們眼中的書呆子怪胎，除了學校組織的比賽，幾乎沒人在派對上見過他的身影，糟糕的人緣可見一斑。

在一些小團體裏帕克還有‘湯普森快樂崽’的外號，聽說湯普森最喜歡找他麻煩，不高興的時候拿他出氣，高興的時候拿他找樂子。

菲麗絲和他沒什麽交集，雖然菲麗絲比較擅長交際，但她覺得和怪胎沒什麽可聊的。她見過帕克衣衫不整氣喘籲籲的從廁所跑出來的畫面——沒人知道他對學校的廁所做了什麽。

她還聽米蘭達說這家夥是個膽小鬼，她在上學的路上被搶劫的時候，帕克明明看見了還偷偷摸摸往小巷子裏鑽，最後是蜘蛛俠出手才把她的包找回來。

順着彼得心疼的目光，菲麗絲看到了地上那臺照相機，搶在他之前撿了起來。

燈戒閃起微弱的綠光，在彼得看不到的一瞬間裏，綠燈能量修複好了被摔碎的內部結構。“這是你的相機吧？”她把相機塞到還在發愣的彼得懷裏，“下次小心點。”

“……啊，好，好的。”彼得抱着相機愣愣地點頭，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菲麗絲走遠了才回過神來。

剛才他和叔叔他們打了招呼，今天晚上去肯尼迪機場那片碰碰運氣，說不定運氣好能拍到那團綠光的真面目。

不過是他的錯覺嗎？彼得翻看着自己用了好久的相機，從套頭衛衣裏拽出襯衣的衣擺，用力擦了擦鏡頭，對着路燈照下來的亮光仔細查看。

他怎麽覺得鏡頭比以前清晰了？

另一邊，菲麗絲順利回到自己的公寓裏，把路上這場小插曲抛在腦後。

“我回來了。”菲麗絲打開門，按照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對着空蕩蕩的房間問候，雖然她知道自從家裏只剩她一個人後，再也沒有人會回應她。

【歡迎回來菲麗絲。】黑暗中，平和的聲音突兀的從菲麗絲腦子裏蹦出來。

菲麗絲心裏猛地一突，半晌才意識到是誰在說話，低頭看向自己的戒指：“……是你啊戒靈，我沒指望你接話，你吓了我一跳。”剛才她都要摸上藏在鞋櫃裏的槍了。

【抱歉菲麗絲，但根據我們的資料顯示，長期獨自居住會讓智慧生物的幼崽産生孤獨感，我的回應能讓你心裏好受一點。】

“我說過了，我不是幼崽。”菲麗絲黑着臉打開燈，把買回來的三明治丢到餐桌上。

吊燈照亮了整個房間，客廳的布置從黑暗中顯現出來。

由于菲麗絲是一個人住，因此這間公寓的裝修風格非常有個性。別人家放客廳牆上貼的是淺色系的壁紙和風景畫，而菲麗絲的客廳牆上貼滿了一張張極具視覺沖擊力的超級英雄海報。

餐桌是美國隊長的配色，冰箱上貼着神奇四俠的貼畫，沙發上橫躺着鋼鐵俠的等身抱枕，卧室門上挂着惡靈騎士飙車圖，廚房桌上放着蟻人和黃蜂女圖案的調料罐，窗簾是淺色的波西米亞風配戰損蜘蛛網挂飾。

戒靈說過菲麗絲曾經的夢想是當一個超級英雄，這是真的，菲麗絲從小就喜歡超級英雄，客廳的書架上還有一整面超級英雄的手辦，随着年齡的增長，新增的超級英雄海報也越來越多。

去卧室的路上，菲麗絲按照習慣，沿路和每一張海報打招呼。

“晚上好美國隊長、晚上好鋼鐵俠、晚上好神奇先生、晚上好可愛的石頭人、晚上好隐形女俠、晚上好蜘蛛俠、晚上好綠——嗯？”

剛走過去的菲麗絲停下腳步，眨了眨眼睛，退回來，從上到下仔細打量着綠巨人的海報。

這是一張抓拍的合照，菲麗絲幾年前買下來的，海報上的标注是“金剛狼和綠巨人的跨世紀對決”，和體格碩大的綠巨人比起來，金剛狼像一只跳起來撓人的貓貓。

菲麗絲特別喜歡這張海報，把綠巨人神話般的力量感表現的淋漓盡致，瞧那飛揚的發絲，那猙獰憤怒的面孔，布滿青筋的脖頸，飽滿鼓脹的肌肉線條——

——還有胸前一左一右兩塊馬賽克。

“？”菲麗絲難以置信的伸出手，在海報上仔細蹭了蹭，那兩團綠色的馬賽克就漂浮在她的手背上，不給她一絲往下窺探的機會。

菲麗絲又環顧四周，仔細觀察着每一份海報，發現都很正常，只有綠巨人這張海報上漂浮着馬賽克，随着菲麗絲視角的變換移動着，把綠巨人的胸口遮得嚴嚴實實。

菲麗絲把視線投向最近唯一的異常——自己的燈戒：“這兩團馬賽克是你貼上去的？”

【是的菲麗絲，這是對你的保護。】燈戒直截了當的承認。

“什麽叫對我的保護？難道綠巨人能從海報裏蹦出來用胸肌戳瞎我的眼睛嗎？”菲麗絲不能理解。

【根據燈戒出廠時的規定，為了幼崽的身心健康，在綁定未成年智慧生命時必須開啓青少年保護模式，】戒靈耐心的解釋，【此外，燈戒的能量使用依靠你的情緒，只有擁有堅定的意志力才能操控綠燈戒，恐懼和懦弱會讓你失去操控燈戒的能力，因此在該模式下燈戒會為你屏蔽一些具有刺激性的視覺場景和聲音，以此來維持你的情緒穩定。】

菲麗絲可不這麽想：“綠巨人的胸肌怎麽就成刺激性視覺場景了？他是男的，又不是沒穿褲子！”

【根據燈戒收集的地球資料，我們不能假定一個智慧生物的性別，這很危險。】戒靈提醒她，【因此程序選擇一視同仁。】

菲麗絲從櫃子裏翻出一本泳裝雜志，飛快的翻了幾頁，不得不惱火地合上。“我覺得現在就可以把這個模式取消了，為了保持情緒穩定不是更應該多多練習嗎？”她把雜志用力拍在腿上：“明年我就成年了，這正是考驗我的時候啊！”

【有道理，但你是幼崽，等到成年後你就可以關閉保護模式，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一直開啓。】燈戒不為所動，【保護身心健康的優先等級高于訓練。】

菲麗絲宛如一只失去夢想的鹹魚癱倒在沙發上。鋼鐵俠抱枕被她坐在屁股下面，像只進了油鍋翹起頭尾的魚。

戒靈本來還想多打幾棒子再給個甜棗，但它沒錯過菲麗絲燈戒上突兀閃了一下的紅光。

戒靈陷入沉默。

至于打擊那麽大麽，血屠牛都快跑出來了。

還是等明天菲麗絲情緒穩定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