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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玉米蛇被菲麗絲拉直了按在地上,纖細修長的蛇身上被蜘蛛俠套上了六個燈戒，正适合當一個展示架，看起來既臃腫又貴氣。

“紅橙黃,藍青紫。”菲麗絲用手指一遍一遍的數着玉米蛇串起來的燈戒，“再加上本來就有的綠色,七個。”

“按照戒靈留下來的資料，這些燈戒分別屬于七個軍團。”彼得看着燈戒投影出來的,密密麻麻的文字，“紅色的代表憤怒,一旦戴上燈戒，它就會取代你的心髒,戒毀人亡。這聽起來可不太有趣菲麗絲,一個憤怒到停止心跳的綠燈俠？說起來你改變顏色後還能叫綠燈俠嗎？如果你帶上全部的會不會變成——彩燈俠？你可以把它當作聖誕特別款的招牌……”

“閉嘴吧,這可不好笑,性命攸關，可你卻在意我會不會變成彩色？”正捏着那枚暗淡的燈戒仔細查看的菲麗絲手一抖,把燈戒從指縫裏掉了出去，在地上裝死的玉蟒猛地竄起來，一口叼住戒環。

［我的！］

沒有戒靈幹擾後菲麗絲終于能聽懂玉蟒在說什麽了,她将燈戒從玉蟒嘴裏摳出來：“是我的。”

“我當然是在擔心你菲麗絲，這東西沒有回頭路，帶上就去不掉了。”彼得皺着眉盯着玉蟒，“你要小心,控制好自己，離那枚燈戒遠點。如果你變成了紅色,我敢肯定會有報紙猜測你偷穿了我的蜘蛛俠制服。”

“說得像你沒有變成過綠色一樣。”

“那可不是我自願的。”彼得飛快的扒拉着其他資料，“看看這個,黃燈戒可以施加恐懼，哦，聽起來似乎還不錯，我們可以嘗試成熟的審訊手段了，但你得養一只視差怪——一個像外星蟑螂一樣的玩意兒。”

“我就知道白送給我的燈戒不會有什麽好事。”菲麗絲盤腿坐在地面上抱怨，“能力越大代價越大。”

“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彼得反駁她，“綠燈俠們接受了燈戒，就需要肩負起維護宇宙和平的責任。而你接受了七個燈戒……”

“就得給七個燈獸包吃包住。”菲麗絲拎起玉蟒，這條貪婪的蛇為了得到套在它身上的六個燈戒，正在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尾巴尖，把自己蜷成一個銜尾蛇圓環，“可我本來只需要接受一個燈戒就夠了。比起當動物園園長，我更願意像其他綠燈俠一樣維護宇宙和平，而不是負擔起這些貪婪的，責任！”

玉蟒被她晃來晃去，死不松口。

“或許照顧這七個燈獸的責任比維護宇宙和平更重要。”彼得戳了戳欲蟒的鱗片，“你的戒靈并沒有要求你離開地球去當個普通的綠燈俠。”

“那大概是因為它怕那七個燈團找它的麻煩。”菲麗絲琢磨過味兒了，“怪不得它對ＯＡ主星上的事含含糊糊的，它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去，不然怎麽和那些燈俠解釋？‘嘿，我的戒指也能發光，你問我哪來的？養燈獸送的，我還有六個呢——’他們會把我抓起來切片調查！戒靈說那些宇宙守護者小藍人們一個個都是心理陰暗的控制狂，他們肯定會這麽做。”

菲麗絲從資料庫裏調出來欲蟒和離子鯊的圖片，又一手拎一個，舉起玉米蛇和能量提燈裏的離子沙，和圖片裏的進行比對。

“這簡直不是一點點差距了，型號完全不匹配好嗎？這些燈獸簡直是深海裏因為沒人看所以随便長長的醜魚，而我的燈獸看起來像是仙子世界的守護靈。”

彼得看着資料庫裏身體粗長、面容猙獰的欲蟒，以及長了好幾條魚鳍和觸手、像是從日本海裏游回來的離子鯊。

他很同意菲麗絲的話。

“還是你的燈獸好看。我們問問博士怎麽樣，”聊了半天之後他終于想起還有兩個被他們忘在腦後的新朋友，“十年後的你肯定懂得更多，如果那個時候的你已經戴上了紅燈燈戒，或許他知道——”

身後突然傳來機器巨大的咆哮聲，仿佛有一條在瀕死哀嚎的恐龍。菲麗絲和彼得意外的回頭，發現博士和羅斯趁着他們研究燈戒的時候已經溜回了深藍色電話亭裏。

“他們就這麽走了？”彼得驚訝，“我們還沒來得及說再見。”

伴随着轟鳴聲，那座電話亭在這個空間裏若隐若現。

綠色的能量光罩籠罩了電話亭。菲麗絲試圖用燈戒阻攔他們：“等等博士，等等，我還有問題沒有問你們——”

號稱無所不能的燈戒并沒有攔下這臺時空機器，一陣風吹過，博士羅斯和電話亭在他們眼前突兀的消失了。

只有壓扁的車頂，和天臺上剩下來的兩塊蛋糕能證明曾經有兩個人來過。

夜間的晚風中，彼得重新戴好蜘蛛俠的頭套，“他們也跑得太快了吧？就像知道我們會問問題一樣。”

“比我的戒靈跑的都快。”菲麗絲用力呼出一口氣，“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麽。”

“但他們不能告訴我們，不然會幹擾我們這條時間線的正常運轉，”彼得察覺的菲麗絲詭異的視線，彼得解釋道：“我猜是這樣，科幻電影裏都是這麽演的。一點點不超過界限的提醒，這就夠了，女主角們總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頓了頓，彼得又嚴謹的補充道：“當然如果是十年前，會有一個從天而降的男人給你提供一些幫助——等等，我們是不是已經見過他了？從天而降，還砸壞了我們的車。”

“是我的車！我的！”

“你瞧，橙光能量已經在影響你了，我們是搭檔菲麗絲，那是我們的車……至少在我領了駕照後一直都是我在開和做保養。”

“還記得口信裏那句話是怎麽說的嗎？”菲麗絲轉移話題，“‘讓那個騙子戒靈把真相完完整整的說出來’。騙子戒靈已經得到證實了，但是完完整整……它跑得太快了，或許還有什麽東西沒有說。”

“至少它沒有解釋過這些副作用。”話題轉移的很成功。

彼得苦惱的看着這一串燈戒，“比如紅燈戒的致命危險，橙燈，我們已經見識過了，青色和紫色同樣會對你的心智産生影響。”

不過看了一圈介紹後，彼得認為還是紫燈燈戒最可怕——它不僅可以把菲麗絲影響成一個戀愛腦，還會潛移默化的對別人進行洗腦。如果說紅燈會讓菲麗絲有致命危險，紫燈就是讓菲麗絲周圍的所有人都有危險。

“好消息是目前我只受到了橙燈的影響，根據博士他們的介紹，十年後的我還活得好好的。”菲麗絲把亮起來的橙色燈戒戴在另一只手上，“而且我還不知道怎麽點亮其他的燈戒，怎麽把燈獸召喚過來。未來的我肯定知道。”

“過不了多久你也會知道的，既然未來的你沒有告訴你，那證明你自己可以搞定它。”彼得安慰她，“但是有一個問題。”

“什麽？”

“你确定要同時戴兩個戒指嗎？”

戴在左手上的橙燈戒閃爍着微光，強勢的占據了菲麗絲另一邊身體的顏色。綠燈俠制服從中間分成了兩半，右邊是綠色，左邊是橙色，就連覆蓋了半張臉的面罩也沿着中線分得整整齊齊。

菲麗絲沒有照鏡子，只是低頭發覺自己的制服多了種顏色：“有什麽不妥嗎？我感覺好極了。”她舉起手上的橙色燈戒，“它的充電容量是綠燈戒的一千倍，當然現在沒有這麽多能量，但這可是一千倍！”

玉蟒的虛影在橙燈戒裏若隐若現：［是我的能量！我的！］

“但你看起來不太妙。”彼得打量着菲麗絲現在的形象，語氣有些微妙：“你現在像是暗網裏被高價通緝的那個雇傭兵——喪鐘。”

“誰？”菲麗絲意外的看着他。

“我是說配色，或者用‘雙面人’來形容更合适。資料上顯示橙燈掌控者因為貪婪相互厮殺，只剩下一個了。或許你是第二個，可不能讓他發現你，那家夥叫什麽來着？好像叫拉弗利茲。”彼得摸着下巴回憶道。

“……見鬼，我們兩個到底誰有數據庫。”菲麗絲翻着燈戒裏的資料自言自語，“你才看了一遍怎麽能記住這種事？”

“我閱讀文獻資料的速度是你的十倍，記憶力也是。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提煉新聞重點的時候也比我快多了，我是說，這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書呆子天賦。你現在覺得怎麽樣菲麗絲？你帶上橙燈戒了，有覺得自己像是變了個人嗎？”

彼得試探的看着菲麗絲的眼睛，“比如說突然冒出一些很強的占有欲之類的。”

“沒有資料庫裏說的影響那麽大，或許是我還有綠燈戒指的原因。還有我得告訴你，別用雙面人形容我，世界上真的有‘雙面人’這個人，他是哥譚一個總是搶銀行的罪犯，以前我從幼兒園放學回家的路上碰見過……那可真是糟糕的一張臉。”

菲麗絲低頭看着自己的制服，胸口的标志消失了，變成了一片空白，“我現在有點餓，很想吃橘子味和抹茶味的雙拼冰淇淋。”

“吃太多的冷飲對你的健康沒有好處，你已經吃過一盒了。一個月前你還為了保持身材控制攝入熱量呢。”彼得提醒她，“或許是你的蛇想吃，它把它的欲望投射給了你。資料庫裏顯示橙燈的掌控者總是會不可遏制的感到饑餓。”

“……你說的對，但我就是想吃。”菲麗絲盯着燈戒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把橙燈戒摘下來，“只是吃一點。或者讓我吃掉剩下那兩塊蛋糕……”

她的兩只眼睛漸漸往橙色轉變。

橙色的菲麗絲總是能觸發蜘蛛感應。

彼得盯着菲麗絲的燈戒沉默片刻，突然伸手一把将她的燈戒薅下來。

“你被影響了菲麗絲。你晚上不吃高熱量食品的，你應該過的更健康一點。”

“嘿，那是我的燈戒！我的！”菲麗絲沒有一點防備，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燈戒少了一個，急切的伸出手想搶回來，被彼得輕飄飄的躲過去了。

以敏捷著稱的蜘蛛俠基本上沒有他搶不到的東西，尤其是和菲麗絲在一起的時候，彼得猜測這是他們一起訓練時，為了躲菲麗絲技能訓練出來的後天優勢。他把燈戒從左手抛到右手，又抛出去後用蛛絲扯回來，在丢到背後，看着菲麗絲總是慢半拍撲上來，契而不舍，像是跟着逗貓棒跑來跑去的貓。

“這可不行菲麗絲。”彼得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菲麗絲被橙燈戒控制這件事，還是半天都沒想起來用另一個綠燈戒控制他搶回燈戒這件事。

橙色迅速從菲麗絲的制服上退了下去，她的眼睛又恢複成了綠色。

“好點了嗎？”彼得握着燈戒試探道，玉蟒從燈戒裏鑽出來，纏在他的手腕上嘶嘶叫着威脅他，無數的橙光虛影圍繞在彼得周圍，各種各樣細小的聲音誘惑彼得戴上它，橙燈戒拼命地在他手心裏抖動，想要重回菲麗絲的懷抱。

但是彼得不為所動的捏着它。

［你根本不配得到橙燈戒指！］玉蟒氣急敗壞的吐着蛇信子，恨他在這個時候像根木頭，［你這個讨厭的綠光電源！］

“……我想我好多了。”菲麗絲眨了眨眼睛，清醒過來，面色不善的盯着玉蟒，看着燈戒後退了一步，“你說的對彼得，我确實應該小心點，這條該死的蛇真的會蠱惑人心。”

彼得撇了撇嘴，把燈戒還給她，菲麗絲立馬将它丢進有限次元空間裏。

“好消息是你有了一個非常棒的底牌，綠光能量用完後你還有後手，”彼得抱着胳膊靠在車邊總結道，“壞消息是，你有沒有覺得除了影響情緒之外，你的智商也比平時降低了那麽一點點？”

“……有嗎？”

“有吧？”他歪着腦袋瞅她。

“或許吧，誰在你這個天才書呆子面前智商都得略輸一籌。”菲麗絲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對自己的聰明腦瓜子可驕傲了。”

“別這麽說，我一直表現的很謙虛。”彼得費力的打開車門，“走吧菲麗絲，結束巡邏後我還要修車呢——糟糕！”

突然他停下動作，略顯驚恐地看向菲麗絲：“現在幾點了？”

“八點十分。”燈戒顯示出一串數字，菲麗絲不耐煩的說。“又怎麽了？”

“……我總覺得我忘了什麽。”彼得痛苦的揪着自己的面罩，“我忘了回家吃飯！”

。

八點十五分，彼得拎着剩下的兩塊蛋糕，對着車上的菲麗絲擺擺手，蹑手蹑腳的推開自家的大門。

客廳裏一片漆黑。

他們或許去鄰居那邊串門了，彼得剛松了一口氣。

“彼得·帕克！”

啪的一下，客廳的燈亮了。

彼得猛地回頭，看到站在門邊的本叔剛剛收回打開開關的手。剛剛他全神貫注的推開門，竟然沒有發現門後的叔叔！

蜘蛛感應為什麽也沒有響！彼得略顯絕望的看向沙發上抱着手臂瞪着他的梅嬸——她剛才叫了他的全名。

“開飯之前我叫了你二十遍！整整二十遍！沒有人回應我。”梅嬸聲音平靜，“我打開了你的門，你不在屋裏，外衣全脫在了被子裏。”

彼得拎着蛋糕盒的手指微微顫抖，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來。

“而我一直在客廳裏，根本沒看到你出去過。”本叔站在他身後平靜地說：“你不該從二樓跳下去，太危險了彼得。”

“我們從來就沒有阻止你出去過，你最起碼離開前應該告訴我們一聲。”梅嬸聲音冰冷：“你的卧室就像被搶劫了一樣亂七八糟的，發現你失蹤後我們差點報警。”

“當然只是差點，我們知道你肯定走了窗戶，但這不代表我們不會擔心你。”本叔試圖緩和氣氛。“哪怕給我們打個電話也行。我們等了你一個小時。”

“……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以為我很快就能回來的，還能趕得上吃晚飯，所以也沒有拿手機。”彼得結結巴巴的解釋，“菲麗絲今天過生日，路過樓下的時候喊我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

“所以你就從二樓跳下去了？”

“我我我我覺得這樣很酷，對，現在我們年輕人流行這麽做，雖然有點危險但，只是為了慶祝她過生日——我保證之後不會這樣了，我保證！”彼得舉起手裏的蛋糕盒，“我還給你們帶了些蛋糕，你們兩個要不要嘗嘗？我敢确定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糕。”

梅嬸盯着那個淡紫色的蛋糕盒，沒有說話。

“好了彼得，下不為例。”本叔無奈的接過蛋糕，打圓場。“飯還在廚房，餓的話自己去微波爐裏熱一下，你們年輕人估計在聚會上也吃不飽。”

“好的好的，我先去洗個澡……下次我一定提前和你們說！一定！”彼得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們面前。

客廳裏，本無奈的搖搖頭，打開蛋糕盒遞給梅一塊蛋糕。“消消氣吧，這蛋糕看起來還不錯。”

梅嬸瞥了一眼蛋糕，冷哼一聲：“這次他知道把證物帶回來了。”

“菲麗絲那姑娘和彼得的關系挺好，還當過她的舞伴，彼得過去捧個場是應該的。”本努力為自己侄子說話。

梅贊同的點了點頭，插了一塊蛋糕送進嘴裏。

“但今年她已經過了三次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