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63章

一個悶熱又多雲的夜晚。

夜魔俠熟練的解決掉幾個在地獄廚房搶劫的小混混,利用鋼索輕盈的翻騰在略顯破敗的樓宇之間，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他日常嘆息的對象。

“……知道我在做什麽嗎親愛的？我正在一邊見義勇為一邊和你聊天，有沒有感受到身臨其境的參與感？”

菲麗絲看也不看的伸手握住一把從旁邊刺過來的小刀,在綠光防護下，這把刀被她死死的握在手裏,既戳不進去也拔不出來，持刀的某個倒黴蛋用力掙紮了半天,最後放棄了武器，轉身就跑,卻被菲麗絲輕飄飄的推了一把，一頭撞進身後早已準備好的綠光牢籠裏。

【小心點綠光女,可別翻車了。】米蘭達在遙遠的哥譚提醒她,【雖然我知道你們紐約比我們這裏安全,但是——】

“不親愛的,一點都不安全，你敢想象嗎？我居然連續一周都生活在死亡的威脅下,”菲麗絲一腳踹翻最後一個逃跑的倒黴蛋，把他踹進綠光牢籠，“你的那位大小姐室友會把槍放到枕頭底下嗎？”

她沒發現的是,自己的動作似乎比之前多了點，以前她只會把他們關進牢籠，在此期間不會做多餘的賣力氣活。

但在她身後樓頂上的夜魔俠注意到了。

綠光女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他在她攻擊的動作中看到了一點自己的影子——多了一點暴力。

【……大概不會吧，這多容易走火啊。】米蘭達在那邊微微瞪大眼睛,【你室友這麽幹了？】

“是啊，以後我得２４小時開着護盾了,雖然我知道她不是那種會随意攻擊別人的恐怖分子，但是,我和她住的這麽近，我也有點怕的。”菲麗絲心有餘悸地說。

【老規矩，最危險的是枕邊人。】米蘭達認真提醒她，【以後你找男朋友的時候可得擦亮眼睛，別被別有用心的人混進來了。】

咣啷。

夜魔俠把腳邊的磚塊踢下去，制造了點動靜。

菲麗絲順着聲源地擡起頭，看見了居高臨下看着她的夜魔俠。

Advertisement

“有點事，我先挂了。”菲麗絲收好手機，疑惑的看着夜魔俠，奇怪他突然找過來是想做什麽。

“你是來找他們的？”她指着籠子裏落了兩層的罪犯，“我只是路過順手而為，沒有搶你資源的意思。”

什麽資源，罪犯資源嗎？夜魔俠心想他完全不在乎綠光女和他搶這個，早點解決這些人他還能早點睡覺呢。

“我是想提醒你，別在打擊犯罪的時候……用真實身份聊天。”夜魔俠心累的嘆了口氣，糾結了好一會兒，他還是選擇再次過來提醒她。“我的聽力比較好，所以我能聽得到。”

“謝謝你的好意夜魔俠，我會小心的。”菲麗絲有些受寵若驚，“我想我剛才應該沒有暴露什麽吧？”

“沒有，但是這些人很可能會從你說出來的信息中推斷出一些蛛絲馬跡。”夜魔俠拎着短棍，精準的指向她的綠光牢籠，“你需要提高警惕，綠光女。”

想到見過幾次後菲麗絲表現出來的性格，夜魔俠想了想，又委婉地說：“如果你實在忍不住想說點什麽，可以審問他們犯了什麽事，或者他們走上犯罪道路的心路歷程？”

“我沒有這種奇怪的愛好。”菲麗絲挪了兩步，本來打算帶着這些人離開，忽然想到夜魔俠是地獄廚房的本地人，于是用燈戒飛到夜魔俠所在的樓頂，“對了夜魔俠，你知道金并住在哪嗎？”

被她拎着的幾個倒黴蛋震驚的擡起頭看向綠光女。

夜魔俠沉默了片刻，不解的歪了歪頭：“你找他做什麽？”

“當然是把他抓給警察。”綠光女理直氣壯的說，看到綠光牢籠裏幾個倒黴蛋的眼神，不滿的踹了他們一腳。

綠光女的脾氣似乎變得比之前暴躁了。夜魔俠若有所思。

“根據我這段時間的分析，地獄廚房八成的犯罪都是幫派成員們搞出來的，罪魁禍首怎麽算都能算到金并頭上，他是這些人的老大不是嗎？”菲麗絲抱着胳膊說，“我沒有想說你不行的意思，但是如果讓我來，我肯定能比你更快的抓住金并。”

幾個小倒黴蛋在牢籠裏瑟瑟發抖，恨不得捂住耳朵。

“……這不是能不能抓住他的問題。”夜魔俠有些頭痛，“等你把他們送去警局後我可以慢慢和你解釋，關于金并的問題比較複雜……”

“那就長話短說。”

菲麗絲指揮着籠子讓他們自己飛往警局，夜魔俠聽到幾個人的心跳逐漸遠離他們，意識到她做了什麽。

“我沒有和你搶專屬之敵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可以把那家夥解決掉的話，為什麽不這麽做呢？”菲麗絲抱着胳膊在他身邊煩躁的走來走去，“只要搞定了金并，地獄廚房就能更安全一些，”她的兩個律師朋友就不必因為擔心有人報複而提心吊膽，她的室友也不用像是上戰場一樣抱着必死的決心來這裏實習。

“我一直覺得，多一支槍就多一個威脅，但是你知道我第一次和朋友來這裏的時候遇到了什麽嗎？”她有些不滿的看向夜魔俠，地獄廚房是他的地盤，“我們遇到了賣槍的二道販子，他想賣給我二十年前的老古董，還是高價，還威脅我們沒有槍在這裏寸步難行！”

夜魔俠的嘴角動了動，他幾乎能想象出來那個畫面了。但這個鍋不是金并的，哪裏都有貪婪的二道販子。

“你買了？”

“當然沒有。我只是舉例說明一下，這裏的環境真是糟糕透了。”菲麗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紅光，“而你還沒有抓到金并。”

“失去了金并後這裏會更加混亂。”夜魔俠靠在天臺的鐵絲欄杆上，手裏的短棍挽着花樣在他手裏轉來轉去，“你可以把他當作萬惡之首，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代表了一定的秩序，不是把他交給警察或者關起來就可以解決問題的——你沒想過要殺掉他吧？”

“……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夜魔俠先生，”菲麗絲哼了一聲，“我理解你的意思，但秩序不應該留在他這種人手裏，你，金并，警方或許成為了維持地獄廚房平衡的支點，這個平衡是短暫而脆弱的。”

“我知道。”

“金并目前占領了主動權。”

“我知道。”

“你現在的位置很危險。”

“我知道。”

“那麽無所不知的夜魔俠不打算先下手為強嗎？”菲麗絲提高了聲音。

“你有什麽好主意嗎？”夜魔俠耐心的問她。

“當然有，比如趁着他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抓住他。然後把他扔進太陽裏。”菲麗絲看着他。

“……你認真的？”夜魔俠心動了片刻，“你說你遵紀守法。”

“是啊，我說我遵紀守法，只是開一條傳送門而已，可以你來扔，我又不會要求你遵紀守法。”菲麗絲理直氣壯地說，“我當然是認真的，現在正在認真和你讨論呢。”

夜魔俠聽着她的心跳，搖了搖頭，“你知道這沒用，他死了沒有一點好處，警方一天撐不起來秩序，‘金并’就一天不會消失。”

“但我總得做點什麽！”菲麗絲的眼睛突然全部變成了紅色，如果夜魔俠有領子的話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扯着他的領子在喊了，“我的朋友在這裏遇到了危險，我總得做點什麽，是貓頭鷹幹的我就收拾貓頭鷹，是金并幹的我就收拾金并，你總得讓我做點什麽！”

她的右手緊緊蓋在橙色燈戒上，“……我又不能２４小時保護他們的安全。”

“所以我沒有攔着你，綠光女，”夜魔俠拎着武器平靜地說，“但你要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收拾他們，他們觸犯了法律，我們就尋找證據解決他們——而不是直接丢進太陽裏。”

綠光女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像是幾年前的自己。夜魔俠心想，有段時間他也是卯足了勁想要做出一番成績，尤其是自己以為可以改變這裏卻發現什麽都沒變的時候。

或許弗吉說得對，現在的年輕人确實需要一些鼓勵，過早的揭露真相就會和他一樣陷入哲學思考範疇……

綠光女該不會是被他搞焦慮了吧？

夜魔俠覺得這個月的氣都要被他嘆完了。“別給自己太多壓力，綠光女，地獄廚房現在這樣不是我們任何人的錯，也不是我們任何人的責任。我們只是随手做好事的義警，不是救世主，別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菲麗絲眼裏的紅光消退了些，看起來有些呆呆的。

“你的朋友們如果想生活在地獄廚房，那麽就需要自己承擔這樣的風險。”

“不是我們的責任？”

“……至少這麽說能讓你覺得好一些。”夜魔俠說着，突然笑了一聲。如果不是責任心驅使，她又怎麽會和自己一樣選擇當義警呢。

從他穿上這件制服開始，地獄廚房就是他的責任了。

“如果你實在是想做些什麽的話，試試學習法律怎麽樣？”他想給綠光女找點事幹，省的想東想西的。愈加暴躁的綠光女給他帶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你得學會用秩序解決問題，而不是用太陽。”

菲麗絲被情緒影響的，鏽了半個晚上的腦子突然運轉起來，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你是法律專業畢業的？”

……我說了一晚上你是不是就聽進去剛才那一句？

夜魔俠心頭一跳，鎮定的反駁：“不，我是神學院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