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七十六只史萊姆

第79章 七十六只史萊姆

瑞克和他的兄弟們離開已經有一周時間。

克裏斯在鐵皮垃圾桶上摁滅煙頭,把還剩一大半的煙頭随手往桶裏一丢,走進警局辦公室。

他進去的時候斯潘達伯動了動鼻子,“你抽煙了?”

“很快就戒。”克裏斯說,“我不喜歡煙的味道,就是醒醒神。”

“煙不是好東西。”斯潘達伯贊同道。

話雖如此,她自己抽屜裏扔的幾盒劣質雪茄每天都在換新,只要她女兒不在跟前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煙瘾。

克裏斯這段時間原本是在休假,在頂替夜翼擔負起守護城市的責任後,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處理警局交給他的瑣碎案件。

在這一點上,海文警局很體恤他需要一點休息時間,局長大手一揮給克裏斯批了一個七天長假。

這本應該是克裏斯休假的第三天,按照原計劃他會一邊躺在偵探社的懶人沙發裏,用馬克筆在地圖上标出瑞克他們前進的路線,一邊分神讓分.身巡邏。

這是原先的計劃,就在他休假當天,海文地方檢察官一家三口全部失蹤,至今警局沒找到任何線索。

沒有綁匪聯系海文地方檢察官一家的親人索要贖金。沒人知道綁匪的目的是什麽,沒人知道這一家三口是生是死。

于是局長捏着鼻子,讓斯潘達伯把休假中的克裏斯叫回來加班。

克裏斯在警局辦公室知道了自己的任務,斯潘達伯開車載他前往第一案發現場的路上,他翻閱着警局的資料,冷不丁說了一句,“綁架者來自哥譚。”

“你這是什麽意思?”斯潘達伯坐在駕駛座,叼着嘴裏的雪茄。

克裏斯将展開的資料拎起來,借由後視鏡讓一張現場照片映入她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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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檢察官家客廳地毯上的積木,小孩子的興手之作,幾個倒塌了一半的積木大樓不知是被誰踢了一腳,旁邊的積木一路滾到沙發底下。

斯潘達伯第一眼沒看出不對,直到克裏斯當着他的面把照片倒轉過來。

那不是小孩子随手搭建到一半的積木建築,而是一只倒過來的、五顏六色的蝙蝠。

斯潘達伯險些一腳把油門踩到底。汽車在路上扭了一個“S”形的大彎。

“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員是把腦子扔在酒吧裏就啤酒喝了嗎!”女警探罵罵咧咧,緊接着想起自己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克裏斯打開後車窗透氣,手指動了動。

幾只小小的蜘蛛爬出窗戶,牽着蛛絲随風而去。在距離地面還剩二十厘米左右的位置融合變形,成為一只撲棱翅膀飛走的麻雀。

克裏斯心知肚明,如果綁架地方檢察官一家的犯人是來自哥譚的那位,此刻他們已經陷入了犯人的陷阱。

對方有備而來,未必不會對他的特性進行調查。克裏斯的的體質對付普通的劫匪小偷沒有問題,對付罪犯就有所顧忌,何況他的弱點非常明顯。

克裏斯拍了拍斯潘達伯的肩膀,“不用去現場了。”

“回偵探社。”克裏斯說,“線索在那裏。”

倒扣的彩色蝙蝠是小醜給出的線索,犯人明确點出了自己的目标。他是沖蝙蝠來的。

海文的蝙蝠,失蹤已久的夜翼。他的目标是迪克。

在此基礎上,無論是綁架人質還是對克裏斯發起挑戰,都是針對迪克布下的陷阱。

所以線索或者人質的位置很好猜,必然在與迪克和克裏斯相關的位置。

斯潘達伯将信将疑地掃了克裏斯一眼,“你怎麽知道?”

長期的合作讓她選擇了相信,斯潘達伯把方向盤一把打到底,小轎車一個大轉彎,筆直朝原路開去。

在瑞克離開後,克裏斯有段時間沒回偵探社了。偵探社不開門,吉茲可以在家辦公,意味着偵探社現在完全是無人留守狀态。

分.身麻雀比他們先一步到達偵探社,麻雀撞在窗上,應聲化成一灘沒有形狀的膠質物,順着窗縫融進去。

不需要仔細尋找,史萊姆球進入偵探社的第一眼就看見吊在偵探社天花板上的三人。

他們被細麻繩縫在一起,女人和孩子在左右兩邊,男人在中間。他們捆在事先裁好的硬紙板上,張開雙手,如同一個由三人拼湊成的天使雕塑。

最中央的男人被人用利器切開嘴角,勾出一個血腥的咧嘴大笑。血沿傷口嘀嗒嘀嗒淋在克裏斯喜歡的絨毛地毯上,暈開大片髒污。

“人質已經到達醫院,在手術室搶救。所幸還剩一口氣,醫生的把握很大。”斯潘達伯挂斷電話,轉身皺眉看着案發現場,“你有什麽頭緒嗎?”

她是老道幹練的警探,自然看得出小醜這一出大戲是針對誰。犯案地點在克裏斯的偵探社,足夠證明他和海文的義警有點微妙的關系。

“這不是天使,”對着硬紙板沉思的克裏斯說,“天使背生雙翼,但三個人質的手臂縫在一起,這代表沒有手,只有翅膀。”

在諸多神話傳說中,以手化翼的生物不在少數,有一樣與克裏斯緊密相關。

伊卡洛斯,他從失憶開始追查至今的實驗室,現如今大部分成員都已落網,流落在外的只有實驗項目的領頭人。

坎貝爾一直沒能找到領頭人的蹤跡,或許是因為他躲在哥譚某處。

克裏斯的分.身在全城搜索,确定迪克名下的健身會所、瑞克就職的出租車司機和瑞克常去的酒吧,都沒有小醜的蹤跡。

只剩最後一個地方。克裏斯将之前檢察官家的現場照片翻出來,将所有拍攝到積木的照片全部抽出來,擺在一起。

這一堆積木全部出自小醜之手,那裏面隐藏的信息或許不止那只彩色蝙蝠。

他調出存在手機裏的海文三維地圖,手指迅速跳轉方位與距離。地圖與積木的輪廓在克裏斯的不斷調整下逐漸重合,最終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模一樣的建築形狀。

克裏斯審視着地圖上的位置,布魯德海文警校舊址,那是他和迪克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海文警校幾年前換了校區,舊校區廢棄已久。他早該想到的。

黃昏鍍上城市的每一處角落時,生鏽的廢校大門被人推開,發出嘎吱一聲慘叫。克裏斯踩過荒草叢生的青草地,這裏原本是警校用于訓練的地方,邊角落的高低杠一直是明星學員格雷森受衆人圍觀的舞臺中心。

克裏斯在警校就讀期間視力不好,他又擠不進圍觀的中心圈,每次只能遠遠看上一眼。

瑞克現在的位置距離他有數千公裏,克裏斯沒打開地圖,無法估算他的具體位置。他只想了他短短幾秒,就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廢校上。他知道自己現在是正按照小醜的步調前進,不過他也做了相應的後手準備。

下一個拐角,亮眼的紅色油漆在牆上塗出一個紅色箭頭。克裏斯跟着箭頭的方向前進,又在下一個拐角看見地上用紅色膠帶指明方向。

一個又一個紅色箭頭出現在他眼前,克裏斯走進廢校宿舍深處,無數紅色箭頭貼在牆上,它們都指向同一扇門。

克裏斯推開門,驚悚的狂笑聲回蕩在他耳邊,“我們有新朋友來了,新朋友,你好呀!”

在克裏斯踏入廢棄警校的三小時後,迪克乘坐提姆的蝙蝠飛機抵達海文。

提姆表情一言難盡地看着滿臉高興的迪克,他忍了一路,都沒忍心告訴恢複記憶的迪克,在一路打進貓頭鷹老巢解決哈斯醫生後,存在于他腦袋裏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男朋友分出來的一部分。

沒準這就是他們情侶間的情趣。提姆捏着鼻子,作為迪克的好弟弟,他在迪克跳下機艙蹦到出租屋樓頂上前提醒了他一句,“回去以後和克裏斯談談,可能會有驚喜。”

傑森仰躺在飛機後座,“情侶之間的事情你別管。你英年早禿不是沒有原因的。”

提姆憐憫地看着他,一無所知是一種幸福,還有,“至少沒你禿,你的發際線就快到後腦勺了。”

迪克對着弟弟們揮手,“再見,兄弟們,我先回去了,有事聯絡。”

在解決掉哈斯醫生後,迪克的記憶恢複了大半,雖然還是伴随有短暫的頭痛和記憶混亂現象,但至少能認出自己的家人朋友。

他記得克裏斯在他失憶期間做了什麽,老實說,克裏斯原本的模樣很在他的審美點上。

為什麽他原來從未注意過他,真是奇怪。

迪克帶着還算愉悅的心情翻進出租屋的窗戶,出租屋裏沒人,克裏斯大概留守在偵探社。迪克換了一身衣服,對着鏡子梳好頭發。他原本因為手術剃掉的頭發長起細細密密一層,正好蓋住腦袋上的疤痕。

迪克在去偵探社的路上順手買了一盒披薩和兩杯飲料,也許克裏斯需要一餐宵夜。

他嘴裏哼着的小調在看到被警戒帶封鎖起來的偵探社後戛然而止,迪克手裏的披薩和飲料險些掉到地上。

他急忙打電話給克裏斯,電話鈴聲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迪克顧不上別的,從警戒帶下方鑽進去,一進偵探社二樓,濃郁的血腥味直直往他鼻子裏鑽。

迪克屏住呼吸,放輕腳步朝卧室走。鑒證科勘察過的痕跡還留在現場,白色膠帶貼出的輪廓邊擺着號碼牌。

迪克呼吸一窒,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一只圓溜溜的史萊姆球從櫃子底下咕嚕嚕滾出來,正好撞在迪克的腳上。

“噢,”史萊姆顫巍巍抖了兩下,“我身上都是灰,能幫我拍拍嗎?”

————————

哥:我那麽——大一個男朋友呢?怎麽只剩一個球了?!

桶:你心裏

提:你腦子裏

簡:嚴格來說,兩者皆是

夏:至少剩一個球

R寶:在哪兒我不知道,至少不在戒指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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