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相遇

第3章 相遇

“也好，到了地方叫我。”五條悟回答完，就閉眼往後一靠。

和某個完全不搭理上層發布的任務的特級咒術師不同，五條悟整天都輾轉于各地，處理普通咒術師無法處理的問題，過着堪稱007一般的生活，基本沒有空閑時間。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在移動到目的地的途中趁機休息。

然而，五條悟頭上還挂着“最強”的頭銜，他所面對的是詛咒、詛咒師乃至一部分咒術師的惡意——從小到大，各式各樣的暗殺手段就沒間斷過，這意味着他時刻都不能放棄警惕。

随着他性格的收斂，那種惡意變本加厲，現在即使是休息時，無下限術式和反轉術式也一直處于運轉狀态，因此心理上的疲勞根本得不到充足的緩解。

不過今天也許不同往日，抱着對愛麗絲樂園的期待，五條悟沉入夢鄉。

“很高興能與您見面，五條大人，歡迎光臨愛麗絲樂園。”

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只向他打招呼的人型白兔。白兔手裏拿着看上去古舊的懷表，身穿黑色執事服，不知是糅合了哪些故事裏的特征。

明明白兔嘴裏說着歡迎光臨愛麗絲樂園，周圍的場景卻是白茫茫的一片，一點都沒有樂園該有的氛圍。

五條悟認識到自己已經身處夢境——原本戴着的眼罩不翼而飛，他的視線中明明已經沒有任何遮擋物，“六眼”卻沒有再往他的腦子裏源源不斷塞入信息。說實話這種感覺挺新奇的，畢竟他睡覺的時間很少，做夢的次數則更加稀少。

因此他吹了聲口哨，輕飄飄地感慨：“真厲害，居然這麽輕松就進來了。”

甚至感覺他眼睛一閉就直接過來了，四舍五入就是秒睡。

“我等自然不會讓尊貴的客戶久等。”白兔略帶驕傲地回答。

五條悟根本不在意他的回應，開門見山問到：“所以，你們是哪個世界的人？”

——他從之前到現在為止的經歷推斷，眼前的白兔和它的同伴絕不是屬于他們世界的生物。

雖然在寄出邀請函之前就已經明白五條悟不是普通人，卻也沒想過對方會問得如此直白的白兔沉默一下，老實回答：“如您所想，我等乃是夢境世界的居民。”

“嘿——夢境世界呀——”

如果是常人，大概此刻會大叫“夢境世界怎麽可能存在”之類的話，不過五條悟不僅沒有絲毫猶豫就接受了這個說法，甚至還有心思去猜，莫非《愛麗絲夢游仙境》的作者就是親自體驗過才會創作那種作品？

“我姑且問一下，你們為什麽要給我寄邀請函？”他對白兔抛出質問。

“那當然是和上面寫的一樣，不忍您過于疲憊，希望您能擁有不會被煩心事所困的夢……”

“表面話就說到這，誰會平白無故做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五條悟打斷白兔那一套聽着就很官方的發言，笑着将自己的問題變得更具體，“我問的是為什麽邀請的對象是我？”

愛麗絲樂園的目的說真的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問題是對方究竟是廣撒網還是有針對性？如果是後者，那麽選擇他的理由又是什麽？

明明五條悟周遭的氣場都是輕飄飄的，明明夢境應該是自己的主場，但白兔卻依然從他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其實也沒有特意隐瞞的必要，白兔果斷為五條悟說明情況。

這世界的人正在遠離夢境。

也許是被“做夢會影響睡眠質量”這一說法給影響，讨厭做夢的人變得越來越多，其結果導致和這世界相連的那部分夢境世界的存在開始變得不安定。假如對這個情況放任不管，最糟糕的結果就是這世界的人将永遠失去做夢的權利，所以它們借助愛麗絲樂園的力量展開行動，希望能讓人們再度接受夢境。

而像五條悟這樣的強者如果願意接受它們，情況雖說不會立即好轉，至少會停止惡化，因此它們才在第一時間盯上五條悟。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雖然發出邀請函的是它們，但愛麗絲樂園的主人別有他人，五條悟理解了這件事，沒有繼續深入，只是無所謂地點頭道，“雖然我個人認為不能做夢也無所謂，不過感覺很有趣所以配合你們也ok～”

不，在你簽上名字的那一刻，契約就已經成立了……害怕五條悟真能撕破契約的白兔将這個想法埋藏在心中。

“那麽，你們能給我什麽樣的夢境？”繞了半天，五條悟終于問出這個問題。

說起這個白兔可就不困了，它自信滿滿：“無論您有什麽要求，我們都一定能滿足！”

與故人再會的美夢、追求刺激的噩夢、或者其他稀奇古怪的夢，都難不住夢境世界的居民。白兔自身也十分好奇，像五條悟這樣的人，究竟會選擇何種夢境。

“這樣？”五條悟沉思幾秒，随後提出要求，“那就讓我進入別人的夢～”

“哈？”白兔不由發出有些呆愣的聲音。

……就算知道五條悟不會按常理出牌，但這也太跳脫了吧？！

“不不，所以說是您自己的夢……”

“不是有嗎。明明自己在做夢，卻跑到別人夢境裏去搗亂的劇情。”五條悟晃着手指道，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強人所難。

他只是覺得比起自己做夢，去看看別人在做什麽夢更有趣一點——侵犯隐私？哈哈，這男人怎麽可能會有那種意識。

白兔認為五條悟用動畫裏的情節舉例很不妥當，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做不到嗎？”五條悟見它遲遲沒反應，十分露骨地露出失望的神色。

“當然，是能做到的～”在白兔肯定之前，屬于第三者的聲音突然響起。

加入他們的對話是一個腳下生花、穿着花裏胡哨的男人，他虹色長發誇張得就像小說中發色會發生随時變化的瑪麗蘇，瞳孔是漂亮的紫色，整體突出“夢幻”二字。

五條悟自認自己足夠吸引視線了，卻依舊比不上這沒有現實色彩的家夥。

“梅林大人？！”被來者吓了一跳，白兔脫口而出對方的名字，問到，“為什麽您會過來？！”

這個看上去很輕浮但毫無人性、比白兔非人感強烈得多的家夥，名字叫作梅林——嗯？梅林？

五條悟眨眨眼，看對方淡定地回答：“那肯定是因為這邊的展開看上去很有趣啦！”

這一刻，無關種族、身份以及對方莫名耳熟的聲音，五條悟認定自己和梅林會很合得來。

他興致勃勃：“也就是說你能做到咯？”

“沒錯，別看我這樣，好歹也算是夢的支配者——說到底夢這種東西，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所以稍微費點勁就能動手腳～”

顯然梅林在這方面得心應手，不然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了。

二人直接抛下白兔湊成一堆嘀嘀咕咕，讓白兔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憂郁地盯着他們。

“先這樣再那樣，然後這樣……”達成共識後，梅林就開始他的操作。雖然他嘴上念念叨叨，但旁人也看不出他究竟做了些什麽，“真不可思議，毫不相幹的兩人的夢境就這麽相連啦～”

五條悟身前的地面出現落穴，不需要白兔帶領的他，果斷說了聲“我出發了！”後就直接跳了下去。

“一路順風——”他聽到頭上傳來梅林的祝福，随後視野變得漆黑一片。

根本無法阻止兩人的白兔在五條悟離開後才終于有些擔憂地問出口：“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重要的是他在做夢這件事，至于在誰的夢裏不重要——”梅林笑眯眯地回答，“而且我個人很在意他們碰上會發生什麽嘛，真讓人興奮！”

語氣活脫脫像個樂子人，實際上做的事也很樂子人。

剛才他說夢沒有空間的概念，那是事實，所有生物的夢都和夢境世界相連，所以哪怕夢的主人所在的世界不同，他們也能夠在夢裏相遇。恰好愛麗絲樂園的服務範圍很寬廣，于是他便基于自己的惡趣味，将五條悟送到了異世界某人的夢中。

場景從森林到城市，從天空到海洋，一邊不停切換環境進行實驗，“少女”一邊自言自語：“能自主操縱夢境到這種程度……這已經超出清醒夢的範疇了吧，感覺更像是開啓上帝模式的那個游戲嘛。”

這位“少女”，自然就是夢境的主人，名為利姆露的史萊姆。

“——你說的那個游戲，裏面莫不是有個很帥的黑衣劍士？”

“沒錯沒錯，”他點頭回應，“二刀流真帥啊，已經可以說是浪漫了吧……”

回答完問題，他才猛然反應過來，轉頭發現自己旁邊不知何時多出個蹲着看自己的陌生男人，受到驚吓：“你誰啊？！”

五條悟正想自我介紹一下，就見利姆露自顧自陷入沉思，還很不走心地把心中所想的內容全部說出來：“也就是說是那個吧，因為潛意識想找人聊前世的話題，所以直接創造出一個不認識的NPC。嗯，夢的話發生這種事也不奇怪……”

「告，推測該個體的行為屬于擅自入侵的範疇，建議立即實行排除措施。」

感覺聽到了智慧之王的聲音，不過他現在可是在做夢诶，那種事一定是錯覺，這麽想之後聽到的冷冰冰的“呵”一定也是錯覺。

利姆露無視掉智慧之王的忠告，認定自己的判斷沒錯，擡眼看向五條悟，吐槽：“不過為什麽我潛意識創造的NPC會是這種帥哥啊……可惡！這是何等讓人嫉妒的顏值！”

*

作者有話要說：

花京院·沒人比我更懂替身·典明：鏡中世界怎麽可能存在！

毫無人性（字面意思）的梅林只是來客串的，大概。雖然我很想玩考哥梗，但想到之後5t5還要見假夏油就：算了算了。

萌王日常操作：我懂了！（實際上并沒有懂）看到了聽到了，但覺得是錯覺（智慧之王表示很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