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情動

第046章 情動

翌日清晨, 許昭容打疊衣衫齊整,正式去拜見琅琊王氏的主母。

她入府是以許太妃侄女的名義,對于琅琊王氏來說, 僅僅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落魄親戚, 甚至連親戚都不算。

于此相反的是,主母是這琅琊王氏絕對的主人,琅琊王唯一的妻, 光芒萬丈榮耀無比,王氏子弟皆向家主俯首。

身份地位的天淵之別, 使風塵出身的許昭容如蝼蟻一般, 根本無法仰望主母。

許昭容既蒙受琅琊王氏的收留之恩, 合該去當面叩謝。她的路引只夠短暫在建康短暫停留,必須及早另辟宅邸,或者嫁人為婦人獲得正式戶籍。

這一切都依仗主母。

琅琊王氏內宅之事,雪堂表兄不便插手, 諸事皆主母一人說了算。

許昭容唯有求得主母點頭,方能登堂入室, 侍奉雪堂表兄為妾, 長久留在富貴王氣的建康城。

堂外,許昭容向主母恭恭敬敬三叩首,卻不被允許入內,只能在門外跪着, 遙遙眺望主母的內宅一眼。

“許娘子請回。”

主母身邊那位滿臉兇相的老嬷嬷語氣不善地說, “我們主母說了不見您。”

此人名叫馮嬷嬷, 是王姮姬的親信, 俨然內宅的第二號主子,平日裏倚老賣老, 只手遮天,說一不二。

琅琊王氏的下人有股天生的優越感,尤其是侍奉在主母院子的,一個賽一個傲慢,具有極強的排它性,能把初來乍到的外人磋磨得骨頭渣滓不剩。

許昭容弱聲說:“昭容是來謝主母收留之恩的,定親自拜謝,絕不回轉。”

馮嬷嬷奚落道:“那您自便,便是跪死,我們主母也不會與瘦馬照面的。”

Advertisement

許昭容呼吸一滞,明晃晃的羞辱砸在臉上,尤其她今日穿着一身粉紅色的百蝶裙,随風飄搖,像極了風塵女子。

秋陽高照,她獨自庭院中跪着,秋陽高照,曬得濡濕細汗,搖搖欲墜。

衆仆役灑掃焚香進進出出,狀貌如常,竟把她當作空氣,全無憐惜之情。

當真有什麽樣的家宅就有什麽樣的下人,主母不喜歡許太妃姨侄倆,下面的奴仆自然見風使舵,使勁兒作踐人。

對于這些零碎折磨,許昭容毫無怨言,依舊锲而不舍等主母召見。

她清楚自己不是一時過客,将來要侍奉雪堂表兄,長久在王宅住下去的。

主母是唯一正妻,她入府必定得和主母打交道,主母就是她的頂頭上峰。即便主母再為難,她耐心咬牙受着。

堅硬的水磨青磚像生出釘子來碾壓着她柔嫩的膝蓋,背後驕陽似火,榨幹體內一絲絲水分。初秋熱度比之夏日半點沒減少,直挺挺跪着,俨然比受刑還折磨。

許昭容苦苦跪着就是為了博可憐,利用輿論的力量逼主母就範。可這裏是琅琊王氏,人人對她避之不及,又豈會幫她。她跪得再久也只能是白跪了,嘩衆取寵,受人白眼奚落。在琅琊王氏,主母才是說一不二的。

室內,王姮姬正面無表情地支頤坐在主位上,吹着冰輪,頰上覆着一面紗。

她漫然讀着手邊詩書,吃着冰酪,瞧瞧那許昭容究竟犟到什麽時候去。

前世她就曾這樣虐待過許昭容,因為許昭容逼她喝下了妾室茶,楚楚可憐,非要帶着三個孩子入府為妾。

她當時生不出孩子,嫉妒心加陰暗心驅使,極力盼着斯人肚子裏的孩子流掉,這樣郎靈寂是她一個人的了。

現在,心态卻截然不同。

許昭容想和郎靈寂在一起當鴛鴦雙宿雙飛,可以商量,她又不是什麽焚琴煮鶴棒打鴛鴦的惡毒主母。

只不過要許昭容的好夫婿郎靈寂付出一點點代價,與她交換條件。若得如此,她願親自為他們證婚。

馮嬷嬷過來埋怨道:“小姐,那女人賴在這裏成何體統,莫如叫侍衛過來拖走。”

王姮姬眼底寡淡,“直接叫侍衛拖走多粗暴,萬一許昭容擦破了點皮,許太妃要找我算賬的。”

馮嬷嬷道:“可這樣實在太沒規矩,引人非議,影響小姐您休息。”

王姮姬慢慢說,“跪着曬着的又不是我,受累的只是許昭容自己,着什麽急。”

她存着幾分旁觀者的心情,想弄清楚許昭容究竟有多愛郎靈寂,郎靈寂又能為許昭容付出到什麽份上。

昔日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如今換了換,她成了旁人命運的操刀手。

正說着,庭中跪着的許昭容忽然軟倒了過去,似乎被烈日曬得暈厥。

與此同時,聞郎靈寂朝這邊來。

王姮姬暗道果然,郎靈寂十天半個月不往她院子走一遭,偏偏這般巧,許昭容一來他就來了,目的顯而易見。

她這般欺負許昭容,他是來救場的,不忍見心上人受半點皮肉之苦。

郎靈寂平日殺伐果決的,遇見情事卻拖泥帶水。他喜歡白月光就喜歡了,何妨大大方方跟她說,她可以和他坐在談判桌上公平講條件。

這般悄悄摸摸地偷..情,他和許昭容不累,她還替他們累呢。

郎靈寂首先命人扶起了曬傷暈厥的許昭容。秋陽高照下,他輕緩的雲袖挨蹭曳地,細微的寒好似冷水浸肌,玄遠冷峻,風塵楚楚全然不為溽暑所動。

許昭容半晌才悠悠醒轉,染着哭腔顫顫道,“雪堂表兄,你來了……”

她的淚浸在他的雲袖之上,深閨弱質,梨花帶雨,郎情妾意,生動無比。

郎靈寂,“別說話。”

許昭容愈加哽咽,畢竟被欺負至此,硬生生跪了一個多時辰。婢女扶她到陰涼處吃了些解暑的藥,稍事休息。

王姮姬不動聲色地盯着這對男女,當真好感人的愛情。原來他不是不溫柔,只是看不上她這正妻罷了,對許昭容千般呵護萬般體貼,像護着眼珠子似的。

郎靈寂料理完了許昭容,對王姮姬淡淡道:“你身為主母,應該大度些。”

王姮姬有些無語地扯了扯唇,早料到他會興師問罪,“這位許姑娘非要來跪着,多番派人勸阻她都不走。”

他道,“這麽說,誤會你了?”

王姮姬微揚了揚下巴,漠然說:“左右我沒為難她,滿庭奴婢都可見證。”

他有意無意指出,“這滿院子都是家主您的人,恐怕有偏有向。”

王姮姬堵得慌,知他故意找茬兒,向着許昭容說話,自己的解釋越描越黑。

她為何要解釋呢?當家主母做什麽都是對的,何況她确實什麽都沒做。

“那你想怎樣,我親自給許昭容道歉?”

郎靈寂半真半假,“可以。”

王姮姬道:“你做夢,就算你跟我和離也絕不道歉,颠倒尊卑,混淆是非。”

他微偏了頭,“你亦做夢,整天念叨着和離。”

王姮姬灌了口茶,方才瞧熱鬧的好心情蕩然無存。想必許昭容早與他有床榻之歡,弄不好還懷了孩子,所以他才如此關懷備至,有點風吹草動便緊張。

說到孩子……她下意識瞥向許昭容,幸好,幸好沒有見紅。許昭容若懷孕,她必須提前知道才行,她還指望着拿許昭容談和離的事,弄得小産就不好了。

許昭容這時從與暑熱中緩過神來,暗暗打量王姮姬,也在暗喜,主母用面紗遮面定然面目醜陋,将來的妻妾鬥争中,自己一定會占上風。

都傳王姮姬是琅琊王氏第一美人,原來是浪得虛名的。生得這般醜陋,難怪當日雪堂表哥沒與她洞房。

郎靈寂揮揮手,叫人先将許昭容送回去,給憂心忡忡的許太妃報信。

他自己則留下來,別有用意地審視着王姮姬,身後的影子又深又黑。

王姮姬骨頭縫兒發毛,不知他又要作甚。莫非欺負了他的寵妻,他便跟前世似地斷她的藥,上升到生死層面的較量。

她手指不由得扣緊,催促道:“許昭容病得那樣厲害,你快去看看吧,曬傷了花容月貌就不好了。”

他懶洋洋冒昧,“王姮姬,你在吃醋麽?”

“嗯……?”王姮姬一愣,有點沒聽懂,“什麽。”

郎靈寂只問了一遍,眼潭深處平靜,似對答案并不感興趣。憑二人的疏離程度,除了每月一次的床榻之事外,遠遠沒熟到互相吃醋的地步。

王姮姬又佯裝喝了口茶,一邊快速在思考到底怎麽回答,她是回答吃醋,還是沒吃,才更有利于今後的行動?

她想拿許昭容入府當條件與郎靈寂談判和離之事,和離之後,他和許昭容為正式夫妻,雙宿雙飛,生兒育女。

至于琅琊王氏與琅琊王的合作關系,一如既往,她作為家主仍然與他是合作關系,風雨同舟,共同扶持家族。

相反,如果他不肯和離,非要毀她的人生,那麽她也會從中作梗,到死都不讓成全他和心愛的許昭容在一起。

王姮姬斟酌地道:“吃醋,并不是惡意的。我看許昭容跪了這麽久,算有誠心,人長得又美,料來是個好生養的,誰娶了誰有福氣,今後……”

郎靈寂敏感地捕捉到了前面一句。

“吃醋?”

王姮姬點頭,繼續道:“許昭容今後入府可以的,成全太妃她老人家一番心願,只不過需要幾個小小的條件……”

郎靈寂再度打斷,“為什麽會吃醋,你心裏不惦記着那個文硯之嗎?”

他揪住莫名其妙的點不放,王姮姬不禁郁煩解釋道,“……明知故問,給我吃了情蠱,我能不吃醋嗎?”

郎靈寂長長慢慢地哦了聲。

似包含了些弦外之音。

“原來因為那個。”

他又問,半透明的輕青的玉佩随風微響,“若沒有情蠱呢,你怎樣?”

王姮姬一噎,“不知道。”

這問題可真夠無聊的,哪有什麽如果,她早被他灌情蠱了。

情蠱者,使人愛人。

沒有情蠱的話,她應該不喜歡了。

郎靈寂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她身上,長睫半掩,忽然冷不丁欺近,掐着她的下颌吻了下。

王姮姬始料未及,這蜻蜓點水的吻只落在了面紗上,并未實質性地接觸。

還沒待反應過來,他已漠然将她松開,百無聊賴,冰冷地評價道:“……平平無奇,也沒什麽滋味,呵。”

他從前吻她只是在榻上,完全出于纾解的目的,作為房事的佐餐品,不像此刻這樣泛着一點閑情逸致,獨立食用。

用情去吻她……以為會有什麽區別,實際并沒什麽。

唇還是那個唇,人還是那個人,愛不愛的都是一個滋味。

王姮姬捂住唇,方要爆發,郎靈寂長指輕點她腦袋,“好了,你不是讓我去看許昭容嗎,改日奉陪。”

說罷兩袖清風而去。

王姮姬眼眶微燙,緊攥着拳,真心覺得他有病,還病得不輕,剛才似乎單純因為好奇,他才忽然侵犯她。

……神經病啊。

一想到他也和許昭容摟摟抱抱過,她就惡心得不行,面紗也丢了,用水狠狠地揉揉了唇上被碰過的地方。

她讨厭他身上那股寒山月的冷調香,讨厭他駕輕就熟的觸碰,讨厭他穩坐釣魚臺對一切都掌控在手的樣子。

面對這樣一個做事神秘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她亦不能按常理度之,需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徐徐圖之。

馮嬷嬷見姑爺就這麽光明正大地去看許昭容了,欲言又止,“小姐,許昭容明顯裝可憐,蓄意污蔑,使您和姑爺生龃龉,您放任不管嗎?”

這瘦馬太蹬鼻子上臉了,寄居在琅琊王氏的宅邸,還敢搶主母的男人,扮可憐裝柔弱挑釁到主母頭上來。

若擱前世,王姮姬定然要生氣,甚至茶飯不思,輾轉難眠,為郎靈寂的微不足道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而琢磨良久。

她第一次看到許昭容領着兩個孩子時,腦袋嗡地都炸了,天塌了。枕畔她愛戴的夫君,與別人生兒育女。

現在她豈會屑于跟許昭容搶男人,她想的是如何利用此節逃出生天,擺脫掉纏繞在琅琊王氏上的陰影。

“嬷嬷,以後許昭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尤其是跟郎靈寂有關的。他們二人兩情相悅,遲早要沆瀣一氣的。我們要做的不是阻止,而是順其自然。”

甚至推波助瀾,從中謀取利益。

“否則,你認為郎靈寂留在我這兒更好是嗎?”

馮嬷嬷扼腕嘆息,是啊,別留,姑爺千萬別留下來,上個十五小姐在榻上受的那番罪還歷歷在目。

可是……小姐也不能把夫婿拱手推讓出去,小姐已嫁人了,将來即便順利和離也會蒙上二嫁的污名,被人暗地裏指指點點,世間女子誰不希望自己婚姻美滿呢。

“小姐您真倒黴,遇見了這一對男女。”馮嬷嬷暗暗诽謗着,聲線壓得極低極低,幾乎咫尺之距才能聽見。

對于婚嫁之事,王姮姬自認倒黴。

她不能自暴自棄,坐以待斃,甚至做出一些自戕的行為。

“嬷嬷,別說了。”

這高牆之中到處都是眼睛和耳朵,監控是密不透風的。任何半點風吹草動,都會演變成一場巨禍。

桃枝扶着小姐回房歇息,見王姮姬一身青朦朦黛色的博袖裙,膚色潔白細膩,烏發黑密細長,神如秋菊披霜,嫩紅的菱唇微微閃動着水色,極美極美。

饒是她臉上浮着些情蠱的瘢痕,需要日日佩戴面紗,亦瑕不掩瑜,琅琊王氏第一美人的稱號實至名歸。

怪不得姑爺剛才久久凝視着她,黑壓壓霧沉沉的眸子漂着一隅亮色,喉結微蠕,輕動情念吻了她。

她剛才針鋒相對争取着利益的時候,姑爺像凝望月亮一樣,欣賞着她。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