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前世

第061章 前世

噩耗來得過于突然, 許昭容怔怔顫了顫,一時恍若被雷劈中。

贈妾?說好的新郎突然換了人,變成了腦滿腸肥的縣令。

她淚堕如珠, 眼前發黑, 堪堪就要暈過去。怪不得這些時日過得順風順水,得罪了王姮姬也沒被追究,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藏着陰招。

這陰招過于惡毒了。

到底是王姮姬的主意,還是郎靈寂的主意?

什麽叫中書監将妾室贈予陳縣令了, 難道一切都是郎靈寂主謀的?

……這夫妻二人的心是黑的。

許昭容瞬間對郎靈寂祛了魅, 傾慕多年的君子原來是一個薄情的人渣, 為了讨好琅琊王氏,他能親手将她送到陳縣令的榻上去,狠心如斯。

枉她歡喜雀躍了數日,親手縫制嫁意, 傻傻付出一腔真情。原來他對她,也跟對王姮姬的涼薄沒什麽兩樣。

許昭容咬牙切齒, 絕知自己鑽進了圈套, 嬌顏上挂滿了淚痕,悲憤然提了紅裙要回王宅去,找姨母讨公道。

然而太遲了。

身後,幾個孔武有力的壯漢手持棍棒和繩索, 将她團團圍住。

許昭容是被騙上花轎的, 遠在琅琊王氏的許太妃當然救不了她。陳老爺的宅院高牆森嚴, 叫破喉嚨無濟于事。

騙她簽下身契的笑面虎桓思遠也在, 道:“姑娘,陳縣令是好人吶, 癡情款款,為了你多次懇求我們中書監,願獻上黃金百兩,求一親佳人芳澤。”

“中書監無法只得割愛,将您贈予陳老爺為第五妾室,并且為您落定了琅琊王氏正式的奴籍。以後您雖在陳老爺處服侍,王家仍是您的娘家。”

Advertisement

“許姑娘,天大的造化啊。”

許昭容指甲深深掐進了手掌中,掐出了血,花容失色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休想就這麽賣了我,我要回王家去找主母和中書監說清楚!”

桓思遠攤開納妾文書和身契,上面明晃晃印着許昭容的指印。

“死契在這,您還掙紮什麽?”

主母是不會見她的,中書監也是。

死契在手,白紙黑字,代表交易的雙方你情我願,即便告到天皇老子面前也合理合法,代價一旦付出不可能撤回。

而且這不存在什麽欺騙行為,納妾文書上堂堂正正寫的是琅琊王氏四字,琅琊王氏後續才将她贈予縣令陳老爺。

豪門之間私下贈妾就像贈奴婢一樣,官面管不了,奴婢本來是豪門大族的私人財産,主人家可以随意擺布。

誰說當了妾室能一勞永逸了?

許昭容心急如焚,容色哭得蒼白,她要做琅琊王氏的妾,絕不能委身給這虐人成癖的陳老爺,毀掉一生。

契約是假的,假的,她是被騙簽的,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初衷,死也不認。

她想跑,卻被兩邊壯漢一左一右地住,直接拖到了縣令陳老爺的宅院中。

“請吧。”

卧房內,陳縣令眯着眼,眼角堆滿笑紋,在榻上蠢蠢欲動多時了。

陳縣令性喜漁色,當初在瘦馬館裏就一眼相中了許昭容,垂涎欲滴,想要收入囊中。後許昭容性子剛烈執意不從,輾轉到了琅琊王氏,有高門的庇護,陳老爺才漸漸絕了念頭。

直到前幾日偶然的機會,陳縣令有幸與中書監大人飲宴,酒桌上意外得知中書監大人有贈妾之意。

中書監大人本十分憐惜表妹,奈何家中娘子不允,割愛贈與他人。

中書監不忍見表妹被随意糟蹋,必定挑門第好德行高的門戶,表妹自己也有志向,曾言“寧作好人妾,不為惡人妻”。

陳老爺狂喜之下連連附和,中書監家的娘子他再清楚不過,是那位琅琊王氏的首席貴女、承襲了家主之位的九小姐王姮姬——整個建康獨一份的高貴。

有這一位豪門娘子管着,确實納妾不宜,莫如将妾室送出去。

陳老爺立表忠心,願為中書監大人排憂解難,他們家是好人家,定不會辜負許姑娘。

今夜,陳老爺如願以償。

“美人,以後你跟着本老爺,定然吃香的喝辣的,先讓老爺我親親你……”

說罷,将許昭容逼到角落。

許昭容被推搡軟倒,黃昏暗淡的陰影将床帳籠罩,仿佛吞人的怪物。

陳老爺一雙肥手怪力無窮,頃刻之間将她衣衫盡毀,共同堕入了黑暗。

洞房花燭夜就這麽疾風暴雨地到來了,陰翳慘怛,充滿了凄厲。

一切都毀了,毀了。

陳老爺年近五十,于榻上之事有幾分變..态,喜歡用各種手段折磨人。他表面有四房妾室,實際喪于他手底下的可憐瘦馬和男妓不計其數,常常是前一天好好地走進來,翌日便橫着擡出去。

許昭容眼窩溢滿了淚,電火驚石的一瞬間,竟浮現前世景象來——

前世,她同樣淪為瘦馬,被青樓的老鸨賣給陳縣令做妾,但郎靈寂并沒有像今生一樣及時出現。

她被陳縣令霸占了半年,忍辱負重,終于在肚子裏揣了陳老爺的種後,尋個守衛松懈的夜晚,逃出陳家。

逃亡過程中,她誕下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想狠心掐死終究沒做到,或許能對未來的前程有幫助。

後來,她遇見了郎靈寂。

許太妃要郎靈寂給她一個遮風避雨的家,待她那兩個不明不白的孩子如己出,郎靈寂允了。

這事放別人家裏屬于舉手之勞,但在琅琊王氏,那是滔天的罪過。

琅琊王氏的貴女,禁丈夫納妾。

況且她還是瘦馬出身,淪落風塵,領着兩個孩子。

她柔眉順眼地帶着孩子跪在主母面前,奉上一杯熱茶時,主母臉色登時就鐵青了,默不作聲地拂袖而去。

當夜,主母就和郎靈寂爆發了一場劇烈的争吵,主母歇斯底裏,從沒這般撕破臉過。郎靈寂拂袖而去,二人各自生悶氣,互相對峙着半年不見面。

前世,王姮姬并未像今生一樣成為整個琅琊王氏的家主,王氏家主是王戢,小王宅的家主則是郎靈寂。

王姮姬名為貴女,沒有實權,更沒有顯赫的頭銜,只是個依賴丈夫過活的深閨怨婦,把丈夫當作頭頂的天。

她的出現,使王姮姬的天塌了。

冷戰的這半年裏,王姮姬曾派人請過郎靈寂幾次,因各種各樣的原因無疾而終。豪門表面上花團錦簇的夫妻,其實裏子爛透了。

許昭容看清郎靈寂對主母冷漠如冰,半分感情也沒有,完完全全的政治聯姻,她滋生了更進一步的念頭。

如果她能走進那錦繡富貴的琅琊王氏,成為其中的一員呢?

今生再不必受颠沛流離之苦了。

主母病恹恹的,瞧着沒有多少活頭。而且主母成婚多年膝下無所出,似乎根本不能生。這無形間對她是一個利好,女人無子犯了七出之過。

許昭容開始攻心為上,有意觀察着這夫妻倆的動靜,抽絲剝繭,尋找突破口。

王姮姬常年服用一種神秘的藥,視若珍寶,貼身攜帶,外貌酷似糖塊,吃起來亦是甜甜的滋味,甚為精致。

主母對這種糖的依賴極其嚴重,甚至到了上瘾的地步,每當寒疾發作時要吞好幾顆,傷心難過時也含一顆在嘴。

據說,這種藥是郎靈寂給的。

問題來了,夫妻二人淡漠至此,郎靈寂為什麽刻意為王姮姬求藥呢?

怎麽看藥都像為心愛之人量身打造的,傾注了無限情意的珍異之物,郎靈寂根本不可能送王姮姬這樣的禮物。

正如人身處蘭芷之室,久而不聞其香,琅琊王氏的所有人都蒙在迷霧中失了清醒的頭腦,許昭容這一初來乍到的外地人,卻隐隐窺破了其中怪異。

許昭容猜想,這糖果的奧秘或許沒那麽複雜,單純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通過藥物的精神控制,主母的症狀很像上瘾。

她從前在秦樓楚館呆過,那裏的姑娘為了留住恩客,會在香薰或茶水中偷偷下一種媚..藥,使恩客死心塌地,着了魔似地迷戀她們,日日光顧,促成好事,甚至達成長久關系。

但媚..藥太低級且只能用一次,容易被人發覺,王姮姬身上這種秘藥卻高級許多,無味無形,防不勝防。

王姮姬或許就中了一種長期永久的媚..藥,沉迷上瘾而不自知。

許昭容有種預感,若自己破解這藥丸的秘密,便能登堂入室,取代王姮姬,受琅琊王氏的潑天富貴。

一切蛛絲馬跡的源頭是郎靈寂。

于是夜黑風高夜,她灌醉了他。

郎靈寂長長的鴉睫是阖着的,倒在榻上一動不動。她伸手去剝他衣裳時,郎靈寂一泓寒水般冷隽凜麗的眼睛卻忽然悄無聲息睜了開,靜靜凝視于她。

許昭容吓得縮回了手。

他坐起身來理了理衣裳,儀範清冷地剜了她一眼,随即揚長而去。

她摻在酒水裏的勾欄媚..藥對他竟完全不起作用——被他輕易識破了。

原來他本身是精通藥理和毒理的高手,善用諸般藥石,下在酒裏的媚..藥即便劑量十分細微,亦能勾起他的敏感。

許昭容窺到了郎靈寂的另一面。

這似乎印證了,他有獨立為王姮姬制藥、精準控制劑量的能力。但這能力被深深地隐藏了,平日不顯山不露水。

王姮姬的中毒,似乎更加有跡可循了。

這日之後,許昭容被逐出建康,理由是當家主母不收留。

許太妃多番撒潑求情,才勉強留住許昭容,暫時安置在烏衣巷的一處宅子裏。主母不喝她的妾室茶,所有王家的宅子她都不能沾,這處是僅存的容身之所。

許昭容感到了莫大的羞辱,原來表兄不僅不喜歡王姮姬,也不喜歡她。

區別在于王姮姬明媒正娶,即便再被厭惡也不會失去正妻之位,而她犯了一點點錯就要被趕出城。

命運如此的偏頗。

但這一遭并非全無收獲,許昭容進一步确定郎靈寂用了什麽隐秘的藥控制了王姮姬,使王姮姬處于半夢半醒的催眠狀态,着魔迷戀,還不曾察覺。

那是什麽呢?

事情越來越接近于真相了。

秘密皆藏于那小小的一枚糖塊裏。

郎靈寂根本不在意王姮姬,在意的僅僅是與琅琊王氏的聯姻。他下藥操縱了王姮姬,讓藥物在王姮姬身體內産生了不可逆的後果,只為綁死琅琊王氏。

彼時王章尚在,疼愛九女,王姮姬說什麽是什麽,王姮姬選誰做夫婿,誰就能得到世家大族的青睐與扶持。

娶王姮姬,實際上是娶一個豪門的徽記,獲得進入朝廷中樞的資格。

郎靈寂成為王家女婿,王家所有人都會重用他,向他傾斜,讓出身于皇室疏族的他能登上政治舞臺,一展身手。

許昭容漸漸摸清了局勢。

其實王姮姬作為權門貴女,從小接受最上等的教育,原比她聰明許多。

可惜王姮姬被藥物控制了心智,失去了正常的辨別能力,完完全全深陷其中,更遑論識破這些手段了。

何止王姮姬,整個王氏都浸在一場驚天的陰謀疑雲中,醺醺欲醉,看不清家族正在被一只無形的手引導着。

許昭容抓住了那位衣不染塵的權臣的陰私,有幾分自得和驕傲。

她似乎有了和權臣掰手腕的資格。

按理說,她可以憑此到琅琊王氏面前揭發郎靈寂了,但她不想這麽傻。

許昭容下定決心留在琅琊王氏。

她必須要争,因為無處可去,出了建康,她又會被黑暗的世道吞噬,受悲慘的命運,只能淪落風塵或為奴為婢。

手握這種秘密,不好好利用着實可惜。

若做妾,郎靈寂一心經營朝堂權術,視她這種人宛若蝼蟻,無論她做妾還是做什麽不值一提,亦不值他花半分心思。她願意做妾就做了,不願意就走。

真正阻礙她上位的,是被那種秘藥控制得喪失了自我,嫉心極強,決不允許旁人分享丈夫的主母——王姮姬。

只要解決了王姮姬,大事可成。

解決王姮姬并非難事,王姮姬本來就纏綿病榻,時而嘔血,內心更極為敏感,對郎靈寂滔天的愛戀和依賴,稍有風吹草動便能要了半條命。

許昭容對付王姮姬,準備從最薄弱的地方下手。王姮姬越在意郎靈寂,她便越要殺人誅心,将血淋淋的事實給王姮姬看。

王姮姬之所以那麽迷戀郎靈寂,是因為中了一種疑似媚..藥的東西。此物遠比媚..藥更洶湧,更可怕,人為操控的精準度更高,更惡毒。

若王姮姬知道多年的愛情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心裏得痛成什麽樣?

許昭容故意大着肚子去了,領着自己的兩個孩子,日日跪在小王宅的階前,求主母收留她們母子幾個。

她一句句刀劍般戳主母的心窩子,“奴婢和家主兩情相悅,只願侍奉家主,求主母成全。”

“若主母不肯收留,奴婢唯有帶着孩兒流落街頭。”

領着的兩個孩子自然是陳縣令的,肚子裏懷的這個,是她另外找人珠胎暗結的。不為別的,只為氣死王姮姬。

那夜,她确實和郎靈寂共處一室了,說成是郎靈寂的孩子,又有何妨?

王姮姬和夫婿鬧僵了半年,一直郁郁寡歡,幽居冷宮,驀然見心愛的夫婿與別人又有孩子了,急火攻心。

要趕許昭容走,許昭容偏偏不走。

她知道自己在這兒能給王姮姬帶來多大的傷害。無形的刀子比有形的刀子更殺人誅心,重重地擊垮這位豪門主母。

而且王姮姬的身體早被那種神秘的藥損害,猶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即便沒有她的推波助瀾,也将近一命嗚呼了。

許昭容遂日日小王宅前跪着,路人指指點點。兩個生出來的孩子,一個肚子裏的孩子,都被王姮姬誤會了。

郎靈寂則沒有消息。

他坐而漠視。

因為他從沒把任何人放在心上過。

這段時日,他也根本沒回小王宅。

無論她還是王姮姬,他都沒有任何興趣,死與不死,争鬥與否,與他何幹,都是婦人之間的鬥争罷了。

他已位極人臣,文臣品秩之巅,假黃钺,佩九錫,把控朝政,開服儀同三司。接下來只需輔佐王家家主王戢,保王家香火旺盛,便不負當初諾言。

按照合作契約,他只有保護王家家主的義務,王姮姬作為一個沒落的貴女,猶如昨日黃花,飄零到哪兒都無所謂。

他已再不需要琅琊王氏的助力了,反過來是他在恩賜琅琊王氏。

王姮姬死了,才是甩掉累贅。

最後一個冬日,紅梅盛放,雪花如鹽粒般沉甸甸地落下,洶湧得像雪暴。

鋼灰色的天空鉛雲密布,露冷風高,日月隐沒在昏昏雪意中,白日為幽。

許昭容照舊王宅之前,王宅照舊不允許她進入。

但今天實在太寒冷了,雪絮飄飄。

她摸着幼小的孩子被凍得通紅的小臉,心生憐憫與厭煩。

就讓這一切結束吧。

這場拉鋸戰,打得太久太久了。

她跟前來驅趕的王家丫鬟說,“讓我進去,我知道你們小姐需要的藥是什麽。”

丫鬟果然愣了愣,飛奔了回去。

她暗笑,王姮姬真是挺可憐,一直被蒙在鼓裏。因為與郎靈寂鬧僵,斷了藥,可憐巴巴地靠嗅糖紙的味道茍活。

這樣活着和死了有什麽意思?

她善意地送王姮姬一程,免得後者在人世間掙紮受苦。

下輩子別投胎豪門了,也別遇見郎靈寂了。王姮姬那麽癡情,一生追求的所謂愛情不過是最虛無缥缈的東西。

半晌,王宅門戶打開。

看得出來王姮姬對藥的急迫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只要給藥,仇人都可以進。

她領着兩個幼子,肚子還揣着一個,看上去行動笨拙,來到廳堂。

王姮姬黯淡的病眼中流露着嫉妒,那是一種從沒被夫婿愛過的本能。

主母多麽可悲可笑啊,僵然守着大婆的位置,卻被丈夫玩弄得團團轉,今生今世沒得到過一絲溫存。

她倒從心底裏可憐王姮姬了。

但,今日她是來斷送王姮姬的。

王姮姬迫不及待地想要那種藥,上瘾十分厲害,眼圈微青,精神頹廢,渾如一個被吸幹了精氣的虛耗鬼。

即便病成這樣,郎靈寂也不曾探望。看來主母真被當成了一個沒用的廢物,棄如敝屣,對朝政再無絲毫的利用價值了。

許昭容遂做個好人,将情蠱無關緊要的真相如實告知。

“您的一顆顆糖是良藥,可同樣,也是毒藥啊。”

王姮姬惱羞成怒,嘔了一口血吐出來,表面還硬撐着。将她趕了出去,如鏈的淚珠從臉頰不絕流下,形骨憔悴。

許昭容心滿意足地走了。

沒幾日,便傳來主母病亡的消息。

許昭容嘆了口氣,一邊為主母默哀,一邊慶幸。她終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榮華富貴,以及體面風光的地位。

……

某種意義上,她算成功的。

但僅僅限于前世。

前世她能抽絲剝繭地一層層看清事情的真相,今生卻發生了許多變故,使她沒能看清。

許昭容前世能僥幸勝利,只因主人家一直忽略她。現在主人家稍稍一出手,她便如蝼蟻般被碾壓,任何小心機在絕對的權力面前,灰飛煙滅。

此刻,床帳中。

縣令陳老爺将她壓住,肮髒的嘴巴親着她,葬送了她所有的謀求和希望。

淚水流淌而下,恰如王姮姬前世死前落下的那顆。

其實,女子何苦為難女子?

王姮姬是個被情蠱操控的可憐人,她更是。

兜兜轉轉,最終她被送給了縣令。

自八王之亂後,中原大地黑暗凋敝,上至帝王下至庶民,人人皆身不由己。她們這些錦衣玉食的人比起易子而食的百姓,命運已經幸運太多了。

許昭容悲然嗚咽一聲,悔之遲矣。

陳縣令卻厭惡地擦掉她的眼淚,罵了句晦氣,投入新一輪的侵略之中。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