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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馬霜痕和溫賽飛沒趕得及第三次, 匆匆沖洗後退房走了。

溫賽飛問:“你喜歡這裏麽?”

“這裏?”

馬霜痕已經坐進灰色現代的副駕,差點以為溫賽飛想車震一次。這車外表老舊,磕碰多處, 但內飾保養良好, 坐起來除了沒滿足虛榮心,其他要求均能滿足, 也不是經受不起車震。

溫賽飛:“酒店。”

馬霜痕:“哦。”

溫賽飛騰出手輕揪一下她發燙的耳朵, “想什麽。”

馬霜痕抹掉他的手,“好好開車。”

溫賽飛沉默片刻, “你要想, 也不是不可以。”

馬霜痕:“說話沒頭沒尾的。”

溫賽飛立刻給她一句明明白白的承諾,“下次開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跟你在車裏做。”

馬霜痕的雙腿不由自主蹬了蹬,跟剛剛被他操醒時一般,愉悅到極點會是痙攣。

她腦子就抽筋了, 胡言亂語:“你得換一輛SUV,我倆加起來體重超兩百五, 個頭限高三米半了。”

溫賽飛:“誰教你這麽加,頭尾相接還得減去重疊部分。”

馬霜痕腦袋不禁爆出溫賽飛口她的畫面,不就等同頭尾相接, 還要減去她折起的雙腿。回憶的沖擊力滲透到身體,潮潤黏膩,她覺得自己有點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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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繞回正題, “你剛才問酒店?嗯, 酒店五星級, 男朋友服務六星級。”

溫賽飛:“滿星十星?”

馬霜痕:“滿星是你站的高度。”

溫賽飛終于露出淡笑,漣漪般清淺短暫。

馬霜痕倚着扶手箱, 湊近端詳他的眼尾,“你沒有什麽魚尾紋是不是因為笑得少?”

馬淑瑜曾告訴她,魚尾紋炸開花的男人容易花心,韓弋那雙小鹿眼就藏不住事,面相是過得了馬淑瑜法眼的。

幸好溫賽飛沒這種東西,不然早被馬淑瑜斃了。

馬霜痕立刻補充:“以後請繼續保持。”

溫賽飛說:“有了女朋友以後肯定天天笑。”

“沒事,我天天給你滋潤一下,保證不長魚尾紋。”

說罷,馬霜痕趁着路口紅燈,欠身往他右眼角留下一枚濕漉漉的吻。

溫賽飛笑了笑,“這種滋潤程度會鬧幹旱。”

紅燈還剩60秒。

溫賽飛解了安全帶,往副駕探過半個身,左手不輕不重扣着她的大腿,右手攬住她的後腦勺,把濕漉漉的吻還到她嘴裏。

馬霜痕輕捶他胸口嗔笑,“剛剛沒親夠啊?”

溫賽飛又摸一下她的後頸才坐回去重新系好安全帶,“親夠才危險。”

灰色現代重新上路。

馬霜痕次次都得親自扯回正題,“我們以後換家酒店,省得又碰上熟人。”

溫賽飛說:“她更怕碰上你。”

馬霜痕想想也是,小姨應該也是一樣想法。敵不動我動,敵動我不動,既然敵動了,他們就不用再特意挪窩。

“難怪偷情的人愛跑到深山老林的溫泉酒店。”

溫賽飛忽然問:“你想去嗎?”

馬霜痕:“溫泉酒店?”

溫賽飛:“等完事了我們去。”

馬霜痕生出了期待,“好啊,希望春天還沒過去。”

水色他鄉的包廂滿足私密需求,沒監控,隔音好,雖然店裏規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有時偷偷行一下,只要大嘴巴不往外吹,沒人發現。

“水調歌頭”包廂漸漸成了金世耐的禦用房間。

今晚切換成午夜魅影,藍色系的主題,整個包廂幽幽朦朦,多了幾分情調,也多了幾分危險,不知道金世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還沒到營業時間,馬霜痕跟着溫賽飛去包廂。

孖蛇意見最大,瞥了眼溫賽飛身後的女人,“做事還帶着個女人,拴褲腰帶上得了。”

溫賽飛回頭看下馬霜痕,“我和她的關系就像你和老板,必須寸步不離。這麽漂亮的老婆換誰都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家。”

馬霜痕配合地嬌澀一笑,沒多費勁演戲,只是感覺溫賽飛故意裝深情逗她,以前就有類似場面。

小姨說得對,小狐貍玩不過老狐貍。

“老板。”溫賽飛和馬霜痕一前一後叫着。

金世耐在慢騰騰抽着雪茄,“水色他鄉不養閑人,做事就做事,我沒功夫看你英雄救美。”

馬霜痕一聽有戲,跟溫賽飛交換一個眼色,“老板,論力氣我比不過普通男人,我就一個優點,跑得快,一定不會被對方逮到。”

金世耐陰險一笑,長長吸了一口,話裏有話:“領教過了。”

馬霜痕只能低下頭,溫賽飛不着痕跡擋在她身前,“老板,人我從華洲帶來的,去哪裏都會帶着,出了差池我負責。”

“出了差池你負責?”金世耐眼神耐人尋味,“這次出事,你是不是要說出現意外很正常。”

溫賽飛:“出現意外就應該有應對意外的方案,下次避免類似錯誤。”

金世耐:“你倒說說怎麽避免類似的失誤?”

沒有幾個老板願意當着下屬的面承認不足,溫賽飛自嘲道:“老板,上一次我只是按孖蛇哥的安排,送秋秋到海關閘機,我的工作比較簡單,唯一的風險是和秋秋認識,怕被她供出來。”

金世耐:“看來你和秋秋不是一般熟,她竟然沒咬出你來。”

話題涉及小姐,沒人比爛口蟹和螞蟻偉了解更多。

爛口蟹說:“不是說婊子無情嗎,秋秋這婊子那麽仗義,看不出來。”

螞蟻偉朝他擠眼,“你懂什麽,一夜夫妻百夜恩。”

爛口蟹納悶:“我怎麽沒遇到這種……”

螞蟻偉:“首先,你得先長人家那樣。”

氣氛并不因兩人打岔而緩和。

看來金世耐派孖蛇跟蹤溫賽飛是為了确認警察是否找上門,他還處在考驗期,哪怕只是到派出所點個卯,都會讓金世耐對他的信任度大打折扣,誰想用一個被警方盯上的馬仔?

溫賽飛說:“普通同事,互相認得而已。”

馬霜痕忽然插嘴,“有我在,他們不敢熟到哪裏去。”

孖蛇呵斥:“輪得到你一個女人說話?”

在這群人t眼裏,女人的角色只是三陪,乖乖聽話,安靜拿錢,說正事永遠有沒發言的權利。

馬霜痕不鹹不淡:“我只是說了一句實話,孖蛇哥沒必要跟我生氣。”

孖蛇剛想反駁,給金世耐一個眼神壓下。

金世耐:“這次安排存在漏洞,的确不該讓冰糖龍送一個熟人過去。”

孖蛇被暗暗點名,一時不好再訓斥別人,立刻領罪:“老板,确實是我的疏忽,這次的損失我來承擔。”

“損失日後再算,”金世耐說,“貨不能囤,必須馬上出掉。”

爛口蟹抱怨,“以前‘騾子’被抓,海關都會收緊一段時間,哪還敢輕舉妄動啊。”

金世耐冷冷道:“爛口蟹,你是說一點辦法也沒有?去澳門賭錢你懂變相延長停留時間,幫我做事直接說沒辦法?”

爛口蟹哪裏敢承認自己的無能,“老板,我再想想。”

螞蟻偉:“以前要貨也沒要得那麽急啊……”

金世耐:“想不出方案,抱怨客人要得急?”

螞蟻偉只能噤聲,跟好嫖友一起苦思冥想。這倆人只能聽人差遣,沒有幹事業的雄心壯志,最大的優點只剩下忠誠,對金世耐沒有二心,金爺說啥是啥。

孖蛇小心翼翼說:“老板,‘人肉騾子’能分散風險,相對安全,但每一批出貨量實在太少了。不如走水上渠道,直接送貨過澳門。”

金世耐反問:“你有信任的渠道?”

孖蛇還沒落實到位,一時不敢打包票。

溫賽飛就等這一刻,他們身份特殊,既要參與滲透,又要将自己摘幹淨,得拿捏分寸。他不方便提供方案,但可以補充方案。

“老板,我不清楚要運的是什麽貨物,只要不是活物,都可以像凍品一樣,少的用‘大飛’拉,多的用漁船。我有親戚就是做這一行的,還沒聽說過出事。”

金世耐來了點興趣,“冰糖龍,你知道我們說的是哪一條渠道?”

溫賽飛選擇一個安全詞彙,“‘免稅品’。”

金世耐皮笑肉不笑,“好一個‘免稅品’,看來你的确有點小聰明在身上,連條子都能躲開。”

“你就是條子吧。”孖蛇冷不丁扔出一句,不知道跟金世耐演哪一出。

馬霜痕心頭一緊,指尖抽了抽,幸好沒攥成拳。

溫賽飛相對冷靜,“就因為我躲過條子,你覺得我就是條子?”

孖蛇不語。

爛口蟹和螞蟻偉雖不愛管事,事關忠誠問題,不得不插兩句。

爛口蟹的疑惑不像裝的,“條子出來還帶個女人嗎?”

螞蟻偉也無解,如果條子紀律性強,孖蛇黃賭毒不沾,煙酒少量,平日只圍着金世耐轉,不與他們為伍,才更像條子作風。

“我要是條子,就不會蠢到讓秋秋被扣,讓自己陷入被懷疑的境地。”

溫賽飛後半句對金世耐說:“老板,如果你也懷疑我,我想沒必要再讓我站在這裏聽下去。”

金世耐的雪茄靜靜燃燒,煙霧如索,細細騰升,幽幽藍光裏,像一道無形的索命繩。

他默了片刻,倏然風輕雲淡一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讓你在這裏聽了這麽久,一定是相信你。”

孖蛇不甘心地蹙了下眉頭,“可是老板……”

金世耐打手勢制止,“冰糖龍,你說你親戚拉凍品,從哪到哪,用什麽拉,說清楚。”

溫賽飛把當初編給五花雞的故事重複一遍,強調每次往返澳門運輸凍品,去程或者回程總有一趟是空船,這無疑給金世耐提供了搭便船的機會。

說完不忘補充一句,“不過老板應該已經有了更成熟的航線和合作方。”

“不錯,”金世耐也不知肯定方案,還是人,“船運比‘人肉騾子’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一旦海警發現,可以馬上把貨灑海裏,毀屍滅跡。我以前一直想拓展渠道,可惜沒有信得過的人。你這個親戚主要負責哪一塊?”

溫賽飛誇了一個大的,“他有船。”

金世耐顯然滿意。

溫賽飛:“不過老板,我不保證我親戚什麽貨都拉。”

金世耐:“把你親戚約出來,我來跟他談。”

“這一行風險比較大,我們親戚一般不見陌生人,如果需要,我們可以代為溝通,希望老板理解。”

馬霜痕再度開口,婦唱夫随把故事編得更真實一點。

金世耐看了馬霜痕一眼,“跟你們親戚吹吹風,問他願不願意送‘小馬’去澳門?”

馬霜痕心跳驟然加速,好像被點名槍斃似的。

怎麽會那麽巧?

垂在身側的手險些握成拳,一只溫熱的大手溜進她的掌心,悄悄握住她,替她分走幾抹虛汗。

溫賽飛不着痕跡的安撫像及時雨,澆滅了剛剛蹿起的心火,馬霜痕冷靜幾分。

金世耐不知道意有所指,還是湊巧,目光點中她:“你知道‘小馬’的意思嗎?”

馬霜痕搖搖頭。

溫賽飛跟金世耐對上視線:“老板,秋秋會被海關扣了,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嗎?”

金世耐盯着他,笑容漸漸放大,不知道滿意他的表現,還是笑裏藏刀,“怕了嗎?”

“小馬”是麻.古的黑話,麻.古成分甲基.苯丙.胺,跟冰.毒成分一樣,麻.古是片劑,冰.毒是粉末狀。

但麻.古還有其他別稱,麻.果、籽籽、輪胎等,金世耐為什麽偏偏選中“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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