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欺騙

第9章 欺騙

空的！！

這老頭騙自己？

毛守正一把拉過王勇的衣領怒問： “你騙我！是不是王家的人為了村長之位，殺了老李一家？”

王勇看向李天的墓碑，一直搖頭，“不是的，不是的，王家沒有害死李家。”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時候礦山塌的太厲害，石頭又大又堅硬，太太爺爺他們想去挖屍體，可實在無能為力。因此這一排墳都是空棺下葬。道長你若不信可以去問村裏其他人，大家都知道這事的，我真沒有騙你！”

王勇被這年輕人吓壞了，看着挺和善，怎麽實際上這麽兇呀，“不過道長你和李村長他們是什麽關系呀？我還以為李村長那邊沒有後人了。”

毛守正:“老李曾經幫助過我太太爺爺，是我們家的恩人！你知道那坍塌的礦洞在哪裏嘛？”

王勇用力咽了咽口水，頂着毛守正盤問的視線，壓下心中的恐懼說:“我也不清楚，太太爺爺他們沒留下具體的位置。之後開的礦洞是新的，我想那舊處應該在新的附近吧！”

“哎呀~村長，真對不起，剛才吓到您了！”

剛剛還一臉殺氣的毛守正立刻變回人畜無害的模樣，只見他眨巴着大眼睛，一臉真誠地看着王勇,”我看您臉色發青，印堂發黑，最近可能有血光之災，我贈您一張平安符，燒成灰泡水喝，可以擋災，就當我向您賠罪了！”（劍勾抱緊瑟瑟發抖的自己，道長好可怕，我是不是不應該拿那盒桃木釘！現在退還來得及嗎？）

王勇到家後就聽老婆子說過了，這幾位道長很厲害，一只手就可以殺了黑色僵屍，因此他們寫得平安符一定很管用。

但是想到剛才他恐怖的模樣，王勇本不想拿的，可一想起最近發生的糟心事，他最終還是接過了平安福，連連道謝說:“事情解釋清楚就好了！這平安符我就收下了，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地陵:“鄭道長，天色已晚，要不我們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商議除僵的事情。”

他湊到毛守正耳邊偷偷說:“我和師兄準備住到祠堂裏，那邊有門禁，我們得早點趕過去。”

毛守正:“祠堂裏都是死人牌位，你們不怕嗎？”

地陵，劍勾:“……”

僵屍先生背着僵屍太太下了山，涼涼的山風吹動僵屍太太的頭發，在僵屍先生的脖子滑動，還有僵屍太太灼熱的呼吸，熱熱癢癢，勾得他差點走不動道，原地爆炸。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僵屍先生請跟我一起念！”僵屍太太當然聽到了僵屍先生心跳的驟變，也聞到了他身上想要那個那個時才會有的梨花香。

“僵屍太太，我們今晚可以說說心裏話嗎？”

僵屍先生把僵屍太太往上巅，僵屍太太順勢夾住他的腰說:“如果我沒睡着，我就和你說心裏話，啊——”

僵屍先生加快速度回到了老李家，一開門就把僵屍太太按在牆上，讓他□□坐在自己胯部，拉開衣襟就要吻上去……

突然，好不容易補好的窗戶被踹破了，僵大從外面爬了進來，嘴裏大喊着:“爸爸爸……”

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麽大年紀了，還能有機會看到父親和爸爸的火熱炕戲，幸虧還只是前戲。

僵屍夫夫雙雙眯眼，不滿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兒子，心想臭小子，弄得老子尴尬死了！

卡在窗口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僵大，嘴巴還保持着喊爸爸的口型，心想臭僵屍夫夫，弄得兒子尴尬死了！

“爸……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運草……”僵大哼着歌把身體往後退，企圖離開這修羅場。

“回來。”毛守正把僵大叫了回來，自己則坐在了床邊，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就是兒子的。

“你查到了什麽嗎？”

僵大只能重新鑽回來，江兮雲反而出去了，他得透透氣。

等父親走後，僵大立刻縮小成小僵屍的模樣，爬上床坐到爸爸旁邊，不停晃動小腳。

“爸爸！”

毛守正:“叫我毛道長。”

僵大嘟起嘴巴，滿臉不開心，一點都不想叫。

毛守正忽然想起電影中看過的小僵屍，可愛，蠢萌，兇兇的。那時候便想養只小僵屍真好，心情好了能撸一撸，心情不好還能拉出去打架。

實在忍不住了，毛守正擡手揉了揉兒子的頭發，拍走頭上的樹葉說:“你去那裏查黑僵了？怎麽頭上都是枯樹葉。”

僵大眯着眼睛享受爸爸的撫摸，“我去礦山那邊了，發現了很奇怪的事情。”

毛守正:“你發現僵屍的老巢了？”

僵大:“我根本就上不了山。我順着黑僵留下的足跡找去，發現足跡消失在礦山那邊。我本來想去山上看一看，可有一股力量将我擋住了。”

能将旱魃擋住的力量不多，難道是有同行在這設過結界？

僵大知道爸爸在想什麽，搖了搖頭說:“不是道術，是山上的鬼氣和怨氣，非常得重，像是特別針對我一般，就擋在我面前，不允許我上山。”

毛守正:“鬼氣與怨氣沒有意識，肯定是有東西在操縱他們，貿然進入他們的地盤，說不定會殺了上山的人，你還是別去了。”

僵大:“可能是只針對我吧！我剛才還看到王大娘提着籃子進山，籃子裏放着吃的和紙錢，應該是去祭拜誰。因為隔得遠，我只聽到她說:對不起，黑大神……不要再殺人了……我們的錯……”

僵大:“王大娘認識那群黑僵嘛？”

“那群黑僵他們的衣服雖然破舊，但還看得出是金村獨有的。王大娘認識他們并不奇怪，可怪在她竟然求僵屍原諒。”

僵大:“她做了對不起僵屍的事？”

毛守正：“對不起的可能不是僵屍，而是人。

回想今天王勇回答問題時支支吾吾的表情，這老頭一定瞞着自己很多事情，可能和那群黑僵有關。

白僵變為黑僵至少要三十年，若要知道這黑僵的來處，就必須搞清楚三十年前發生了什麽。

“僵大，你和小白明天去村子裏打探一下，問一問三十年前有沒有發生過特殊的事，有沒有人失蹤過，或者被僵屍咬過。”

僵大用力點頭，“那村長說謊狡辯耍無賴，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一定要揪出他的小尾巴，然後把他這樣子。”跳起來做了一個飛踢，然後對折，之後扔在地上，踩踩踩。

毛守正好笑地看着僵大一副嫉惡如仇的表情，等他終于停下來喘氣時，将他放在懷裏，揉了揉小小的腳丫，把他蹬掉的鞋子穿回去，說:“要永遠記住爸爸說的話。三十六計，跑為上上計，打不過就跑，怕死不丢人。回來找爸爸，父親會給你撐腰的。”

僵大歪頭對毛守正甜甜一笑，邊上鼓起兩個胖胖的奶包，把毛守正的心都快融化了。

“爸爸。”

“嗯～”

“我可以要一滴父親的血嗎？”

“滾！”

江兮雲在院子裏吹風，好不容易将體內的火降下來，而在這期間，他也沒有閑着，一直在想村長家的味道究竟是什麽！

“父親！”

江兮雲轉頭看到了僵大，他早就在外邊聽到了毛守正給僵大的任務，于是提點道:“控制怨氣和鬼氣的很可能那群黑僵，他們會阻止你上山是因為恐懼。”

僵大:“他們怕我！”

江兮雲:“黑僵是低級僵屍，對更高級僵屍的恐懼是天生的，他們不願服從，便會對抗。”

僵大:“就像我們五個和父親您一樣嗎？注定無法共存？”

江兮雲挑眉:“你們要殺我？”

僵大:“在我開始有記憶時，我一度想要殺了你，取代你。但是現在不會了，因為你是僵屍太太的僵屍先生，是我們五個的父親。”

江兮雲:“其實在僵二出生之前，我一直在考慮該不該提早殺了你！是你爸爸讓我改變了想法。”

僵大:“唉，《三字經》朗朗上口，可《大悲咒》實在太難背了！”

嘆了口氣，搖頭離開了。

江兮雲:“殺黑僵，做的不錯！”

僵大:“這父親，當得不錯！”

江兮雲:“拒絕內卷！”

僵屍先生進屋時，僵屍太太正坐在桌邊畫畫，走近一看，發現好像是衣服（傳統僵屍服），兩套大的，五套小的。

僵屍太太把紙擡起來給僵屍先生看，“這個，在我們那兒叫做親子裝。等找到兒子以後，我們就去找最棒的裁縫給我們一人做一套，穿着肯定迷倒一大片。”

僵屍先生是男版三從四德最好的執行者，老婆的話要聽得，他笑着點頭:“好，都聽你的！”

僵屍太太把紙疊起來輕輕放在胸口，擡頭問僵屍先生:“阿兮，我想找到老李他們的屍體，你聞得到嗎？”

“聞不到了！”

僵屍太太嘆了口氣，心想也對，兩百年過去了，再重的味兒都得散了，“那便只能用千裏牽絲來找老李了。”

“你的意思是玉蝴蝶？”

僵屍先生當初用挖出來的寶玉做了六塊玉佩和一只玉蝴蝶，那玉蝴蝶給了老李，如果玉佩還在老李身上，那的确可以用千裏牽絲來找。

千裏牽絲，萬裏尋蹤。

引，線，終是千裏牽絲的秘訣，其中最重要的是引，有了它才可以繼續之後的步驟。只要兩處有同一來源的東西，便可通過其中一方來确定另外一方的位置。

玉佩一直戴在僵屍家族的身上，和玉蝴蝶來自同一塊寶玉，這是引。

用符咒包裹玉佩，放入指路燈中，同性相吸，玉佩會去找玉蝴蝶的所在之處，這是線。

指路燈燃盡後，最後一滴蠟油落下的地方便是老李的屍骨所埋地，這是終。

“山上的黑僵怕僵大，但并不怕你。”僵屍先生不想僵屍太太冒險，他可以先上山殺光所有僵屍。

“立刻停止你危險的想法，拒絕包辦代替。我可是毛道長，毛家的後人，區區黑僵根本不在話下。”僵屍先生屁股一動，僵屍太太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立刻把他霸總的想法掐死在腦海中。

“我的休書放在哪裏？”

“不要不要！”僵屍先生趕緊摟住僵屍太太，讨好地在他胸前錘小拳，“我完全相信毛道長的道術，不準把休書拿出來。”

僵屍太太：“明晚就行動，你到時候不能幹涉我，在我旁邊做一個安靜的護衛。”

“好！”

“這麽乖，獎勵你一個……”

僵屍先生突然把僵屍太太的手按在床上，湊到他的脖子上不停地聞，還把鼻子埋進了衣服裏。

“不行不行，今天不能玩小游戲！”僵屍太太以為僵屍先生要玩強制，趕緊掙紮起來，明天還有大事要忙，得早點休息，保留充足的精力。

誰知僵屍先生卻說:“你身上有味道，一股特殊的香味。王勇采來的草藥中也有。”

僵屍太太:“你是說我身上有草藥味？”

僵屍先生搖了搖頭，“是除蟑丸的味道，衣服上的很淡，草藥上的很濃很濃。”

“除蟑丸是人造的，不可能出現在山上。味道很濃的話，說明草藥和除蟑丸呆了很久。”僵屍太太想不明白草藥為什麽會和除蟑丸放在一起，“又不是衣服，草藥根本用不到除蟑丸。”

僵屍先生:“是王大娘的那個櫃子，裏面有除蟑丸。”

僵屍太太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那些草藥不是王勇從山上采來的，而是從櫃子裏拿出來的。所以草藥才會看起來有些幹枯，甚至有很重的除樟丸味道。

“所以王強根本沒有去山上采藥，藥一直藏在櫃子裏。他騙大家自己去山上找藥，其實是去了其他地方，可他為什麽要騙大家？”

作為村長，欺騙大家能讓他得到什麽？

為了美色？可王強都七十多了，嘶……

為了權利？王勇已經是村長，村子中最權力最大的人了。

為了金錢？難道會和小紅（張二，前村中首富）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