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粉飾

用過晚飯之後，澹臺玥就等傅清澤這個皇帝早早回宮, 別繼續待在她這個小地方。

雖然她不認為有人不長眼在這個時候刺殺傅清澤, 但是對方總待在這邊, 确實不大安全。皇帝嘛, 也許有人就是想殺皇帝玩玩呢, 那些江湖中人還喜歡跑到皇宮裏，去過皇宮，還證明他們武功高強。

“阿玥是想我早點回去，怕晚了, 看不見路嗎？”傅清澤很懂得為對方找理由，一副對方關心他的模樣。

“是！”澹臺玥認真地點點頭, 皇帝那麽自戀，那就自戀吧。

澹臺玥倒不怕對方能不能看得到路，皇帝身邊必定有人跟着的。她之前就察覺到對方的身邊有暗衛，現在想想也正常，就是澹臺珏那樣的人身邊都有暗衛, 自己的身邊也有。

“早點休息。”傅清澤沒有多說其他的話, 唉, 他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偏偏又怕吓到她, 怕她跑了。

澹臺玥這樣的，就她自己一個人。要誅九族，都不好把單家和許家算進來，就算算進來，澹臺玥不可能為他們考慮。關鍵的是澹臺玥也不認為他這個皇帝可能那麽做, 牽一發而動全身，那幾家沒有那麽好動的。

對于皇帝這麽容易就離開，澹臺玥微微皺眉，皇帝的舉動很怪異，就算要利用她，也沒有必要一直跑到她這邊來啊。

皇帝到底是從哪裏拿到那些欠條的，澹臺心有疑惑，還有就是皇帝什麽時候關注她的，還知道莊子的事情。

澹臺玥心裏有很多疑問，只能暫時壓下去。現在顯然不是去尋找答案的時候，還是得先放一放，先努力做事，升官上去。

這一天，殷若雅讓人送了請柬過來，要讓澹臺玥去參加她的婚宴，她要澹臺玥看着她出嫁。

殷夫人本來不願意，但是女兒說要是不給澹臺玥請柬，那她就不嫁了。殷夫人無法，就只能答應女兒的要求。

“澹臺大人。”翠柳是殷若雅身邊的貼身丫鬟，伺候殷若雅多年，她也知道主子有多麽喜歡面前的澹臺玥，“請您一定要去。”

正是因為主子想讓澹臺玥去，才讓她這個貼身丫鬟過來送請柬，也不怕讓人誤會了去。

翠柳為主子傷感，姑娘跟澹臺大人終究有緣無分。

“看到時候得空不得空吧。”澹臺玥沒有想到殷若雅竟然派人送來請柬，這是要她看着她出嫁呢，還是想她能帶着她私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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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不可能跟同是女人的殷若雅在一起，殷若雅嫁給別的男子才是最好的。

至于殷家給殷若雅安排的男子好不好，那都是殷家的事情。

“大人。”翠柳上前一步，沒有拉扯澹臺玥的依舊，就是阻攔她的去路，“看在姑娘曾經那麽……對您那麽好的份上，您就去吧。即使她不一定能看見您，但您要是去了，她也能知道，也能安心出嫁。”

“去不去都一樣，我不曾愛過她。”因為此處沒有其他人，澹臺玥便也這麽說了，“且看時間吧。”

澹臺玥認為要讓一個人死心，就總別各種說好聽的話，難聽的話也得說。

“你也不必在她的面前粉飾我說的話。”澹臺玥不想翠柳到殷若雅面前，就說其他人話，扭曲她的意思。

她是真的不愛殷若雅，不是假的。

澹臺玥不想他們腦補，再腦補也沒用，她當真不愛殷若雅。

“是。”翠柳的心猛地一跳，她确實打算跟姑娘說一些其他的話，說得好聽一點。

“中間人粉飾別人的話，原本沒意思，也變成了有意思。”澹臺玥道，“這些年來，你跟你家姑娘又說了什麽呢。”

澹臺玥不是要故意為難翠柳，而是要讓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也許殷若雅曾經沒有那麽喜歡她，卻因為丫鬟的話，慢慢地覺得她不錯呢。

翠柳擡頭看向澹臺玥，總感覺的自己被看穿了。

她這樣的丫鬟，當然得撿好聽的話給主子聽，當然得順着主子，有時候就會說一些自己猜測的話。那些猜測的話不一定就是對的，而是她們自己想的。

如今，翠柳聽到澹臺玥的話，不禁想自己以前跟殷若雅說過的那些關于澹臺玥的話。

澹臺玥沒有繼續留在原地，而是繞過翠柳走進屋子了，不想再跟翠柳廢話。她相信對方應該能聽明白她的話，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翠柳确實已經聽明白了，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還認為自家姑娘那麽漂亮，又有誰會不喜歡呢。還想着姑娘也有身份，表兄表妹之間，不是更容易産生感情的麽。

而現在，翠柳心驚，如果澹臺玥不愛姑娘，那麽姑娘所想的是不是就是錯的，澹臺玥根本就不是因為夫人的話，才不跟姑娘在一起的，而是澹臺玥真的不喜歡姑娘。

這個真相太令人震驚了，因為他們一直都認為澹臺玥對姑娘有情，是夫人棒打鴛鴦。

翠柳恍恍惚惚地回到殷家，只是她還沒有走去殷若雅的院子，就被殷夫人的人叫了過去。

殷夫人的人沒有聽到翠柳跟澹臺玥說了什麽，但她不希望殷若雅跟澹臺玥再有聯系，這一次婚宴給請柬就給了。他們日後絕不能再有更多的牽扯，沒有一個男人希望妻子跟差點跟她在一起的人有聯系。

“以後，你都不必再去找澹臺玥。若是若雅讓你去，你只管說澹臺玥閉門不見。”殷夫人道，“縱然澹臺玥攀上了皇上，不見得就好。”

當澹臺玥成為皇帝手裏的利劍，必定會得罪很多人。這樣的人或許很快就能爬上去，但是這也注定澹臺玥不适合跟殷若雅在一起。

因此，殷夫人一點都不覺得有多可惜，澹臺玥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女兒。

“奴婢記得了。”翠柳沒有說澹臺玥說的話，她也知道這些話不能在夫人面前說。要是在夫人面前說了，指不定夫人更加不高興。

等回到殷若雅的身邊後，翠柳也沒說澹臺玥說的那些話，她怕主子太過傷心。

“澹臺大人說了，若是她有空，便過來。”翠柳道，“大人新官上任，總有不少事情要忙的。”

翠柳說完這話，就想到澹臺玥的話。果真，她還是粉飾了。

要不粉飾，又擔心主子太傷心，怕主子不上花轎。翠柳緊緊地握住雙手，澹臺大人，對不起了。

而澹臺玥根本就沒指望翠柳真的按照她說的話去做，已經說了那些話了，沒有必要再繼續盯着。她又不是多麽善心的人，也不可能一一去解釋，要想在這個世上活得好一些，就得糊塗一點。

正如殷若雅明知道翠柳說的話可能有問題，但她還是點點頭，她寧願相信翠柳說的話是真的，也不願意多去想其他的。

大半個月過去，澹臺玥在戶部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上官沒有為難她，她也就能算算賬，混混日子。只是戶部的日子沒有那麽好混，因為戶部總是有銀錢支出去，今天是這個部門，明天就是那個部門。

戶部有時候沒有把銀錢一下子給全，而是分批給。國庫就那些銀錢，也得等稅收的銀錢來，也好周轉。不然，每一次都出去一大筆銀錢，還怎麽做事情啊。

官家已經在籌備曬鹽，做更精純的鹽。但時間還短，效益沒有那麽快起來，其他的例如糖啊、果酒之類的，也沒有那麽快弄出來。

好在是官家做這些事情，也有資本有人員，不存在創業半中間不夠資金、不能繼續辦下去的問題。

禦書房，傅清澤找來了傅霖，打算安排他皇叔出京監督曬鹽制鹽相關事宜。

傅霖沒有想到皇帝竟然讓他出京辦事，他好想說他是一個雙腿殘疾的殘廢，皇帝不是應該先安排人治療他的大腿嗎？

“澹臺大人的醫術不錯。”傅霖不怕澹臺玥發現他的雙腿好好的，他更想看看皇帝對澹臺玥的在乎。

怎麽辦，他就是覺得皇帝對澹臺玥有別樣感情。

“這些年，微臣沒再找人治過，但微臣相信她。”傅霖道，“若是能治好腿，出門做事總是更加方便。”

“……”傅清澤默默地看着傅霖，前世都沒見澹臺玥治好皇叔的腿，他今生就沒想澹臺玥能治好他皇叔。

“聽說有的大夫要把腿再次敲斷了才能治，若是澹臺大人，微臣願意一試。”傅霖見皇帝沒有說話，又道，“若是這腿能好，微臣願意做一只閑雲野鶴。”

誰愛管朝堂上的那些事情哦，就是看看熱鬧。

傅霖現在就想看皇帝的熱鬧，就看皇帝怎麽回答。

“那就讓她給皇叔看一看。”反正治不好，那麽皇叔很快就能滾出京城，就不能總是出現在澹臺玥的面前，傅清澤想這都是注定的事情。

當澹臺玥見到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來找她，當然是得跟着人走，不能抗旨不遵。

“可是有什麽事情？”澹臺玥在路上的時候就開口問一問，也沒指望一定能問得出來。反正她光棍一個，也不怕得罪人，何況她也就是問一問，對方要是不說，她也不多糾纏。

“裕王的腿治了好些年都沒治好，便想讓您瞧一瞧。”大太監跟在皇帝身邊多年，知道皇帝對這位澹臺玥态度極好。且不管皇帝到底是怎麽想的，以後又是怎麽想的，現在還是得賣給澹臺玥一些面子，何況這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澹臺玥聽到這話也就松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迎來什麽大難題。

等澹臺玥到了禦書房之後，她便給傅霖瞧了，這腿分明就沒有問題吧。

“看澹臺大人這表情，本王的腿一定是有救了！”傅霖一臉期望地看着澹臺玥。

作者有話要說：  傅霖：本王的腿一定是有救了！

傅清澤：怎麽可能？前世不是這樣的！

澹臺玥：那是因為你前世被騙了啊。

傅清澤：……

委屈巴巴，想在牆角種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