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夏玲在門口等着一個個來客，滿臉笑意地迎接每一個來客，接過每個人帶來的禮物。雖說現在正值初夏，但夜晚氣溫也不高，而且郊區風也大，她臉都快笑僵了也不見葉行來，擡手看了表時候已經不早了，視野裏依舊沒有出現那輛騷包的跑車，忍不住想：不會又迷路了吧。

劉洵從裏屋走出來，将一件外套披在夏玲身上“外頭冷，我來吧。”

“這怎麽行，今天你生日，怎麽能讓壽星在外面等來客呢？”夏玲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搖了搖頭說，“再說了，我怕臭屁葉找不到路。”

“又等葉行啊，”劉洵有些吃味，“他都多大了。”

夏玲被劉洵這一句似撒嬌的話逗笑了，忍不住地親了親他的嘴角：“他一向方向感差，上次出去沒看住，這家夥直接丢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林清思在周邊的城縣找到了他。”

“那不是還有導航嗎，先進去吧外頭風大，要是感冒了我得心疼死。”劉洵把夏玲整個兒圈在了懷裏，手指無意識地卷着她的發尾。

“別弄，我做了好幾個小時呢。”夏玲趕緊把頭發從劉洵手裏解放出來，“如果導航對他有用的話，他就不會丢了好幾天，最後還要別人找他回來。”

“好吧。”劉洵回應地有些勉強。

要不是葉行喜歡男人，他真的要懷疑這人接近夏玲，是有別有目的甚至是來搶他夫人的，時不時就拉着人旅旅游啊，逛逛街啊，唱唱歌什麽的，逢年過節就串個門送個禮物，還特別會讨夏玲歡心，看着特別礙眼。

在倆人剛談戀愛那會兒就因為葉行不知道鬧過多少矛盾，他們倆相處的氣氛融洽到有時候都不知道讓他怎麽融進去。

這葉行要不現在就出現，要不就別出現了，看着他心裏堵着慌。

“那再等一小會兒就不等了，每次他來都要在門口等他好久，他愛走丢就走丢，都多大了還要人看着。你是我夫人，又不是他夫人。”劉洵說到後面都帶上了委屈的調調。

感受到劉洵快滿出來的酸味，夏玲的嘴角都快上天了，笑意也一直凝聚在眼底久久都沒有散去，她的先生真的太可愛了，真的好想吻一吻他，只是現在在外面不好接吻。

“好，我聽你的，”夏玲說，“要是十分鐘之後他再不來我就進去好不好？”

“那說好了，十分鐘。”劉洵直接俯身吻上了夏玲的唇末了還在她的嘴角處地咬了一小口，“留個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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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某些人突然直回來，然後對他夫人圖謀不軌。

剛剛夏玲還覺得有些冷來着，經過這一吻她才真切感受到現在是夏天了，如果不是夏天，怎麽她感覺這麽熱呢，而且身上還有些燙，這絕對是因為現在是夏天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她害羞了，絕對不是！

“那你快進去吧，”夏玲将他往裏趕，“你多跟阿辰聊聊天，他最近不好受。”

“為什麽我的夫人總在我面前關心別的男人呢？”劉洵有些吃醋但這是夏玲的吩咐他也只好任命，臨走的時候不忘囑咐夏玲：“記住啊，就十分鐘，我掐着表呢。”

“知道了。”夏玲将身上的外套攏緊了些，擺了擺手讓他趕緊進去，然後繼續在外面等着葉行。

過了快六分鐘吧，葉行那輛騷包的跑車終于出現在夏玲視線裏。

跑車的引擎聲劃過蟬鳴穿插的夜晚，聲音嚣張地如同它的主人，車門自下而上半旋轉而開，一雙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皮鞋首先踏出，接着就是很有垂感的西裝褲，伸出的長腿恨不得霸占別人整個視線，引得旁人頻頻往這邊投來視線。

果然是葉行，連出場的方式都這麽與衆不同，光一個下車的動作都顯得騷包至極。

葉行拿着一束花，踏着走紅地毯的步子走到夏玲面前，向她半彎腰行了個騎士禮：“最美的花就應該送給最美的女孩。”

夏玲接過葉行遞來的花，是她最喜歡的美咲。但這個她并不買賬，她伸腿一連踢了葉行的小腿好幾下：“遲到多久了？你都來了這麽多次了，還迷路！吃你方向感的那條狗是有多狠？！連點渣都不肯給你留？”

“欸欸，形象！形象！”葉行連蹦帶跳地躲到一邊，“你穿的是晚禮服啊，要淑女點兒！”

夏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穿的是晚禮服，之後停下踢葉行的動作，向他伸出手頭朝手的點了點，“禮物，沒有禮物別想進去。”

“喏。”葉行将禮物遞了出去。

“你知道我說得不是這個，”夏玲說，“光一束花就想收買我嗎？”

……

蘇辰拿着酒杯半倚在圍欄上，搖晃着酒杯看着底下走動着的人，裏面不乏出現所謂的商業人才，他想起過往劉洵的生日只會邀請他的親朋好友，現在他的生日會也帶上了商業的味道，還不如以前來的輕松自在。

果然時間會改變一切東西，當初無比靠近的倆個人也像如今這樣遠隔重洋。

“砰……”突然出現悶厚的碰杯聲撞碎了他的感懷，蘇辰偏頭看到了劉洵。

“我夫人叫我來陪你聊會兒天。” 劉洵對着蘇辰舉了舉酒杯。

“有什麽好陪的？”蘇辰喝了口酒，“不過是回到最初的樣子而已。”

“好吧，你要這麽想着話。”

“……”蘇辰說，“你是真的不适合聊天。”

“那還能怎麽聊？”劉洵轉過身看着樓下走動的人說，“告訴你不要太過傷心，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失戀的坎？還是告訴你不要在一顆樹上吊死，你會遇見更好的人？亦或者是跟你一起罵簡臨真是個混蛋，是個又騙感情又騙身體的渣渣？你做的出來嗎，敢聽嗎？”

“……那你還是閉嘴吧。”

“這不就對了嘛。”劉洵說，“當初就跟你說了，你倆結局不是你走就是他走，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勸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聽的。”

“不是說閉嘴了嗎，”蘇辰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語氣裏帶着點懇求說，“給我留點面子。”

劉洵沒有接話，看着蘇辰一口又一口灌着自己，到杯子裏酒快喝完的時候蘇辰才說：“先暫時別讓我想起他。”

別讓我想起少年時代向我飛奔而來的簡臨，別讓我想起與我緊緊相擁的簡臨，別讓我想起陪伴我的簡臨，也別讓我想起我們之間的所有美好事物……

“想不想的決定權不是在你那兒嗎？”劉洵完全不給他面子一語道破，“要是真的那麽容易放下，你需要跟他糾纏這麽多年嗎？”

或許是真的應了那句老話：先愛上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輸了。在他第一次包容簡臨的“再等等吧”他就已經輸了，或許他輸得從來不是簡臨的“等等”，而是在楊樹蔭下那個令他怦然心動的簡臨，自那一眼開始他就已經輸了。

蘇辰沒有再接話，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他滿腦子的簡臨，說再多不過是狡辯而已。

遠處低垂的星星突然被跑車揚起的塵土覆蓋了一層陰影，它躲在陰霧中肆意地述說着自己的思念。

一輛特別……別致的跑車出現在大門口，引擎聲吸引了大廳裏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由于那輛跑車太過于別致，讓蘇辰忍不住地将視線移過去，餘光中他看見劉洵擡手看了一眼表，一聲似抱怨的話飄進他耳朵裏，他聽見劉洵說：“六分鐘。”

六分鐘？

蘇辰還沒來的急問清楚，就看見一個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那個男人好看到甚至可以用漂亮美麗來形容。整個人站在那兒就猶如暗夜下的玫瑰，美得動人心魂，連月亮都忍不住為他低頭，将月光全數傾撒在他身上，一直鳴叫的蟬也因為這個人的出現也停止了鳴叫，周遭的一切好像因為這朵玫瑰的突然綻開突然停止了。

可這朵玫瑰的綻開卻引來劉洵的一聲“切”和“騷包”的評價，蘇辰轉頭正好看到劉洵眼中的不屑，他突然對剛來的那個人産生了點興趣，這種不屑還是他第一次從劉洵眼中看到，而且那不屑裏面隐隐約約帶着點酸意。

視線再次轉到那個人身上，蘇辰此刻非常認同劉洵對他的評價，騷包，騷包至極。那個人一手拿着花，一手插進兜裏，信步地往夏玲的方向走，仿佛他腳下踩的不是青瓷磚而是鋪着紅毯的花路，旁邊不再是走動的賓客，而是各式各樣的閃光燈和聚光燈。

要說他下車的時候是冷豔的玫瑰，此時他走路的時候就是冷豔中帶點騷包，騷包中帶點冷豔的玫瑰。

那個略有點騷包的小玫瑰惹得旁邊的劉洵再度地“切”出了聲，甚至還連續哼了好幾聲，蘇辰把視線轉移到劉洵身上，上下打量一下，語氣裏有些探究地問他：“你很讨厭他？”

劉洵雙手抱胸，看着門口葉行給夏玲遞了一束花之後，跟夏玲打鬧了起來，後來不知道葉行給了夏玲什麽東西，惹得夏玲低低地吃笑，還伸出手寵溺地在葉行的頭上揉了一把，然後倆個人就在那兒互相咬耳朵，在劉洵那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夏玲一直沒下來的嘴角，看到這幅無比融洽的畫面，劉洵跟沒有好語氣：“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參與過自家老婆大小事的男人嗎？”

每次葉行來找夏玲，都會讓劉洵産生一種他才是正牌的錯覺，葉行和夏玲從小一起長大，很多事是葉行參與過而他沒有參與過，他們倆那種不經意透露出的親昵是劉洵清楚地意識到他和夏玲之間有一長段的空白。

即使知道他倆之間不可能，但那種無法插足的融洽感真的讓他吃味。所以，劉洵特別喜歡聽夏玲講她之前的事，想要補充那一段時間的空白，他也想要參與夏玲那段沒有他的時間。

蘇辰瞥了眼下方互相咬耳朵的倆人，似乎是明白劉洵的眼中的不屑已經那一連串“哼”聲的行為，說的底不過是吃醋以及是在他這兒宣誓主權。

葉行和夏玲那邊似乎已經說完了，見倆人進入大廳，劉洵拍了拍蘇辰的肩膀：“走了，不是說失戀了的男人最好搞事業嗎？別費了我給你邀請的那些商業人士，玲玲之前還因為這個說了我好久，”

“別白費兄弟我的苦心。也別想着他了。”說完劉洵就下樓了。

蘇辰看着樓下拿着香槟互相交談的商人，心下一暖，他的老朋友總是在細節處戳他的心。他收拾了一下自己，跟着劉洵一起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