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 第37章

◇ 第37章

搬家的這幾天，和京難得又見識了藺浔的超高效率。

他只是出去上了一天班，回來的時候家裏的東西就已經全部打包好了，藺浔本人雖然不在，卻特意喊了個朋友來幫忙。

這人和京也認識，是和京之前在酒吧駐場時候認識的酒保，現在已經成了那所酒吧的合夥人，人很講義氣，他幫着和京将東西都送到了水雲天，到了以後還幫着他收拾了一會兒才離開。

和京不是第一次來，但進門後還是忍不住在裏頭轉了好一會兒。

這裏的房子比他租的地方大很多，因為家具還沒添置齊整的緣故顯得有些空曠，但在他眼中卻很是溫馨。

只是中途出現了個小差錯，他将自己的東西翻出來收拾準備放進客房，卻發現客房被鎖住了。

沒辦法，他只能打電話給藺浔，對方卻沒有接聽。

好奇怪。

和京只能對着打不開的門拍了個視頻，象征性地晃了晃門，在視頻結束的最後小聲解釋：“門打不開，你是不是鎖住了？”

本來以為藺浔是在忙，他準備發完以後就去找找外賣晚餐，等着對面有空了回應自己。

可沒想到消息才剛發出去，藺浔就回了三個簡單的字。

【去主卧。】

啊？

和京攥着手機，有些困惑。

他又試着給藺浔打電話，可是對方卻還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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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他便又給切回了聊天的界面，給藺浔窗口發送了兩個問號。

藺浔：【等我回來一起收拾。】

和京也顧不得什麽了，整理好措辭直接發了出去。

和京：【我住客房就可以了，用不着這麽大。】

藺浔：【主卧也沒多大，裏面有洗手間，更方便，我又不住。】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和京會直接給自己發消息，這會兒回複的很快。

可和京看着這些消息，卻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嗎？

藺浔：【你住在主卧還能幫我添置點東西，不用準備晚飯，我給你帶回去。】

看着他接下來發過來的消息，和京心裏面的困惑更濃了。

還說不過來住，這不就過來了嗎？

客卧也不知道有沒有床，如果藺浔今天過來的話，肯定又是跟他睡在一起，到時候……

想到自己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他臉頰不由得泛起緋紅，有點後悔。

可是既然已經答應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他便只能埋頭将自己的東西都收拾進了主卧。

雖然藺浔說自己的主卧不大，實際就連和京收拾完了都覺得裏頭空間很是寬敞，進門的位置似乎還能放一張沙發和地毯，平時在這放松也挺不錯的。

不過這裏面家具确實比較少，客廳只有餐桌和沙發，其他東西都沒添置齊全，就更別說房間裏面了，主卧裏就只有簡單的一張床。

和京在裏頭轉了一圈，默默在心裏面列了個清單。

他現在工資雖然還不多，但每個月可以給藺浔添置一些重要的家具和小玩意，這樣慢慢積攢，裏面的東西也會越來越多的。

沒多久，外頭傳來滴滴的開門聲，和京眼睛一亮，從主卧探出頭去。

于是藺浔換完鞋一進客廳，就看見了主卧房門裏頭伸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而京寶正乖乖地沖着他笑。

心中忽然竄過一陣難以言喻的悸動情緒，他眼底的情緒一變，将手上的晚餐放在了餐桌上，沖着和京招招手。

跟從前一樣，和京一看見他沖自己招手，就小跑着朝他走來，明亮靈動的眼睛直直望向桌上散發着香味的盒子。

“你買了什麽啊？”

藺浔順手撈住他的脖頸，低笑一聲卻沒回答。

和京何其了解他，敏銳察覺到他的笑裏帶着別的含義，便狐疑地擡眼斜他：“笑什麽啊？”

覺得他可愛，藺浔又順手揉揉他的後頸，在感受到掌下骨骼繃緊後逐漸放松時湊過去，小聲說：“你剛才那副樣子，很像在家等老公的小媳婦。”

“……”

就知道他沒什麽好話，和京擡眼瞪他，想要從他懷裏退出來，可卻被藺浔半推半就摁在椅子上。

“好了，吃飯。”

他說着松開和京，立在餐桌邊上拆打包袋。

和京舒口氣，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順帶着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

真的好讨厭，藺浔為什麽總是要說那種話，搞得他那麽尴尬，藺浔自己卻好像什麽都沒有察覺一樣。

回想起方才藺浔的話，他便覺得心髒傳出悶悶的不适感，想要叫藺浔以後不要這樣說了，但等飯菜被推到了面前，看見藺浔把筷子也給自己掰開搓好的樣子，一下子又說不出話來了。

“趁熱吃。”藺浔讓他吃，自己卻草草扒拉了兩口，接着就轉身去了玄關。

他打包的都是和京愛吃的菜，和京這會兒悶頭填飽肚子，将桌上的打包盒都丢回了袋子裏面。

準備拎着放在門口明天丢到樓下，到玄關就看見藺浔踩在鞋櫃上，正仰頭換着燈泡。

“這個壞掉了嗎？”和京看見他這幅樣子吓了一跳，有點害怕他會掉下來，只能緊張地站在下面。

“嗯，會閃，換一個得了。”藺浔仰着頭把燈泡擰上去，最後将蓋子合上。

和京看着他娴熟的動作，确定他不會随便亂動逐漸放松下來，可這會視線卻不自覺地朝藺浔身上挪移過去。

因為微微仰頭的動作，修長脖頸上的喉結顯得越發醒目，伴随着呼吸輕輕滑動。

和京的臉頰不禁有些泛紅了，在藺浔展示完傑作以後便丢下打包袋，一聲不吭回了房間。

藺浔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兩人洗漱過後上床準備休息，和京蜷在大床的另一側，聽見身後有手機鍵盤自帶的敲擊反饋音。

他身上其實是有些難受的，這種病的發展逐漸讓他覺得不可控，明明之前感受到別人的觸碰會非常難受，可在嘗試過治療以後，感受到周圍有熟悉的氣息，卻會讓他忍不住地在心底幻想和祈求。

火熱的，粗糙的掌心。

性感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邊上帶起酥癢的溫度。

和京抿緊嘴唇，唾棄自己的想法。

可很快，身後傳來手機被合上的響動，他還沒思考好要不要主動跟藺浔搭話，詢問他樂隊最近的情況，藺浔就忽然從後面擠了過來，上半身跟他緊貼着。

“京寶，睡了嗎？”

和京側躺着一怔，下意識轉身要去看身後的人，可這麽一轉就更加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近在咫尺的面容漂亮到讓他呼吸一滞，藺浔卻好像沒有發現他的臉在和京眼中是什麽樣的大殺器，還湊過來抱住他的腰。

和京身體一彈，感覺到側腰上傳來的酥麻，忍不住掙紮：“你別動我，手拿開！”

藺浔沒拿開，只在他光滑柔軟的小腹上找了個位置放着，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很快被窩裏就暖和了。

“你……”和京還想說什麽，張張嘴又找不出合适的話來，只能憋屈地閉上了嘴巴。

“你現在好像不排斥我的觸碰了，是不是快好了？”藺浔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還在後面問着。

小腹上覆着的掌心溫度太高，讓和京很難集中精神思考，但此時還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将注意力從腰上轉移開。

“可能吧，下次回家去複查試試。”

藺浔沉默片刻，說：“是不是快到你生日了。”

“嗯。”和京沒對他記得自己生日這件事感到驚訝，前幾年幾乎都是藺浔提醒他，才讓他記起來的。

但今年藺浔顯然不能陪他一起過，他們的樂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很多跨年活動都向他們發出了邀約，這安排也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

和京知道他的猶豫代表着什麽，有些無奈：“工作重要啊，你有空給我發條短信就行了。”

“想要什麽禮物？”藺浔很可憐他似的，擡手摸摸他的腦袋，似乎是在安撫他的委屈。

和京其實并不覺得有多委屈，只不過是個生日而已，這個日子并不特殊，這麽多年來只有外婆和藺浔每年都會記住，正是因為有人惦記和慶祝，才變得有意義。

但為了不讓藺浔這麽愧疚，他認真思考了半天，說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你送我一件外套吧，之前你演出穿的定制外套挺好看的，我也想要一件。”

藺浔一下子沉默，語氣詭異：“京寶，你是想要我穿過的嗎？”

和京沒忍住用手肘搗他一下，終于找到機會翻身，兩只手抵在藺浔胸前，往後拉開距離。

“我才不要，我要他們家去年出的那套白色西裝，挺漂亮的。”

藺浔費勁地在腦子裏回憶了一遍，實在是想不起來長什麽樣，便只能點頭道：“你穿西裝好看，回頭我幫你看看。”

“嗯，這個禮物就可以。”和京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便也放下了警惕。

可誰知藺浔還沒結束。

“你生日打算跟誰一起過？”

和京哼一聲：“跟月新一起，去她酒吧玩，她說要跟我不醉不歸。”

藺浔果然皺眉：“你的酒量喝兩瓶啤酒就醉了，還不醉不歸？”

“你瞧不起誰啊？”和京見他诽謗自己，小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你才喝啤酒就醉。”

藺浔本身也只是逗他，這會兒才進入了正題：“白玉年去嗎？”

察覺到他語氣中的試探，和京瞥他：“我怎麽發現你對白玉年特別感興趣，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

藺浔臉一垮，眼眸裏的困惑滿到要溢出來。

“開什麽玩笑？我覺得他不像好人。”

“你是不是又要勸我少跟他來往啊？”和京就納悶了，為什麽藺浔對白玉年的态度就這麽差，明明他也沒跟藺浔說過白玉年的不好，而且就目前而言，白玉年每次見到藺浔的時候，表現出的都是禮貌和穩重，看着就是很可靠的人，藺浔為什麽對他有這麽大的偏見？

難道真是單純因為覺得他像gay？

白玉年也沒有很像吧……

畢竟藺浔辨認gay的方式都來自大衆流傳的刻板印象。

他心裏好奇，便也問出了口。

藺浔自己也說不出來：“就是看他不爽，看起來不像好人。”

和京也懶得跟他細數白玉年的好了，這會兒索性将他一推，自己卷着被子翻身躺下。

“反正你誰也不喜歡，你就是單純瞧不起我，順帶着瞧不起我朋友。”

聽他又在這胡言亂語，藺浔眼眸一眯，直接壓在了他身上。

“京寶，我什麽時候瞧不起你了？”

和京張口胡說：“一直都瞧不起，剛認識的時候你就對我看不上眼，還叫我滾蛋。”

“……”

沒想到他會提起陳年舊事，藺浔頗為無奈地捏捏他耳垂。

“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沒跟你道過歉嗎？”

和京哼一聲：“你道歉歸道歉，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情。”

這會兒再聽不出來他是在借題發揮，藺浔就太蠢了。

他看着和京氣鼓鼓的側臉，也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都只能得到一個回複，索性便只是摸摸他的腦袋。

時間不算早了，和京明天還得上班，從新的地方去公司總是要适應，他得稍微起早一些。

而藺浔也沒有再過來騷擾他，安安靜靜躺在邊上，沒發出一點聲音，但也能夠從呼吸的頻率分辨出他并沒睡着的事實。

和京臨睡前還聽着身邊人的動靜，一直在醞釀着問他和林佑若的事情，可是睡意洶湧，他還沒在心裏組織好措辭就失去了意識。

聽見身邊人呼吸逐漸變得輕盈放松，藺浔才緩緩轉動腦袋，看向身邊那顆從被子裏面探出來的腦袋。

和京有着良好的習慣，每個月都會去剪一次頭發，出門時也會将自己整理的很幹淨，他從小都是循規蹈矩的聽話小孩，做過最過頭的事情就是不顧家人反對始終跟他待在一起。

從很久之前，藺浔就在心底暗自下了決定，無論什麽情況都堅定不移與和京站在一起，尊重他的每一個選擇。

可直到前段時間感受到和京有意無意的疏離，他才發覺自己沒辦法做到。

和京在他面前小心謹慎，疏離禮貌的樣子，他不想再看見了。

-

白玉年沒時間陪和京過生日，于是在前一天主動去公司找他，送出了自己的禮物。

兩人這段時間的相處似乎已經找到了某種平衡，和京知道白玉年不是唐突的人，所以面對他的禮物也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很快收下了。

白玉年沒有讓他當即打開，跟着他去公司附近吃了頓火鍋，便離開了。

和京回到公司，将禮物盒子塞進自己包裏，準備帶回家再查看，做完這件事後邊上就有同事圍過來，詢問他是否要參加跨年聚會。

“不了，我還有安排。”

他想了想，沒有将自己生日的事情告知他們。

這些同事他都不是很熟悉，甚至很多都不太看得慣他，去了也只是坐在邊上聽他們打卦瞎扯，更何況他已經有安排了。

見他拒絕，其他人也沒再理會，寒暄客套幾句就轉頭去邀請別人。

等到了跨年那天，和京早早收拾東西下班，直接去了柳月新的酒吧。

這個點打車的人多，他不想耽誤時間在路上堵車，索性做了地鐵，等到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酒吧裏頭早早醞釀起了氣氛，雖然裏面的人還不是很多，但酒吧街外頭已經很熱鬧了，不少穿着新潮時尚的人正在外頭聊天打電話，似乎是在聯系人。

和京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他今天還是穿着工作時候的羊絨毛衣，外面是一件很厚實的羽絨服，款式很普通，沒有什麽特別的設計，只有保暖的效果。

是不是多少應該打扮一下？

他抿抿嘴唇，但想到都已經到了門口，想再後悔也遲了，便只能硬着頭皮走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個高大的充氣毛絨兔子朝着他走來。

和京詫異地站在原地，等到了跟前順手摸了摸那兔子毛茸茸的身體，以為這是柳月新為了跨年夜特意弄的攬客拍照玩偶，便準備讓開路送兔子出去。

可等他朝邊上走去，那兔子卻又湊了上來，用胖乎乎的肚皮撞他。

和京被撞的後退一步，愣怔片刻後反應過來，笑着摸摸兔子的腦袋：“月新？”

兔子頭套裏面很快就傳出了柳月新悶悶的笑聲。

“你反應真遲鈍啊！”

和京有些驚喜，準備幫着柳月新把厚重的頭套摘下來，誰知卻被柳月新給摁住了手。

“等下，你這穿的是什麽衣服？”

“啊？”和京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在意起自己的衣服。

柳月新把攥成球的手搭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你真是一點都不打扮啊，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我一會兒還得給你拍照呢。”

“拍照？”和京茫然，想要擡頭，卻被沉重的兔子拳頭摁下去，然後感覺自己頭上被戴了個什麽東西。

“一會兒人要多了，現在給你過吧。”柳月新的聲音帶着笑意，把手挪開了。

和京無奈擡起頭，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生日帽：“這樣不會很傻嗎？”

“怎麽會？”柳月新拍拍手，厚實的兔子手套發出沉悶聲線，“上蛋糕。”

酒吧內的音樂驟然變成了生日快樂歌，燈光逐漸暗了下來，和京看着酒保将蛋糕推出來，眼神忽然就變得安靜了。

雖然他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也早就猜到了柳月新會給他準備這些，但真看見了這一刻心裏還是抑制不住的感動。

“許個願吧。”

酒吧內寥寥無幾的客人被吸引過來，也十分好心地跟随音樂開始唱歌起哄。

和京看着蛋糕上搖曳着的火光，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他希望，自己和身邊人都能擁有好運，健康快樂。

蠟燭被吹滅。

周圍傳開歡呼慶祝聲，和京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容，由衷高興。

“我把蛋糕給大家分點，咱們去樓上玩。”柳月新示意酒吧處理好，便笨拙地推和京上樓。

和京覺得她這副樣子怪可愛的：“要不要拍個照？”

柳月新最喜歡記錄自己，剛才還罕見地收斂着沒讓和京給自己充當攝像師，現在既然和京主動詢問，她便忍不住了，忙不疊點頭：“好呀好呀，把蛋糕和環境一起拍進來吧，回頭拿去當宣傳圖。”

她一口氣提了不少要求，和京無奈瞥她，最後還是努力根據她的要求拍了。

今天是和京的聲音，但柳月新看起來心情卻比他還要好似的，排到後面忍不住摟着和京比耶，逗得和京止不住想笑。

“哎呀，平時總是比你矮一頭，現在終于比你高了，還蠻有成就感的。”

柳月新在頭套裏頭這麽說，聲音裏滿是感慨。

和京擡頭看一眼，發現那兔子比自己高上足足兩個頭，但這會兒卻不覺得受挫，而是忍不住低頭看了看那兔子腿下面的毛絨鞋子。

“你這樣好走路嗎？會不會崴腳啊？”

柳月新啧一聲，擡起腿晃了晃沉重的鞋子：“區區這點高度，我奶奶以前可是高跷隊的。”

聞言，和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了，快出來吧，咱們吃蛋糕去。”

柳月新跟着他走到二層的拐角，這才不情不願地将頭套摘了，露出一張被悶到發紅的臉。

和京看着她，好不容易壓下的感動又重新升騰起來，忍不住上前抱住她。

“哎喲，咱們小京難得這麽膩歪啊。”柳月新感嘆一聲，接着也反手抱緊了他，“以後開開心心的啊，又長大了一歲，別再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了，我們關系這麽好，你随時找我。”

和京緩緩舒出一口氣，眼眶有些發酸。

進了包間以後，柳月新早早準備好了酒水，兩人從學生時代聊到工作以後，從曾經不切實際的理想聊到如今的生活，繼而又去暢想遙不可及的未來。

和京的話向來不是很多，這會兒幾倍酒下肚也逐漸迷糊起來，靠在沙發椅背上聽着柳月新的說話聲。

“我都想好了，等這間酒吧穩定下來，我就要出門旅居，到時候可能兩三年都不在家。”

和京看着她自由肆意的眉眼，像是也被感染了，腦海中不由得幻想出那副畫面來。

“很好啊，到時候你別忘記給我發照片。”

“那是當然了，如果你也有機會跟我一起就更好了，然後再帶上藺浔和白玉年，我趁着那時候好好撮合你們一下。”

柳月新明顯喝醉了，說出來的話越來越不切實際。

和京無奈，心說她都醉成這樣了還記得這兩個人名，也真是不容易。

等到柳月新熄了聲，他起身将暖氣調高一些，确保她不會着涼，這才起身準備出門透口氣。

出了門，他将門合上，囑咐服務生看着，自己腳步虛浮往樓下走。

距離零點還剩幾分鐘，酒吧裏頭一片熱鬧沸騰，似乎所有人都在享受着等待的時光。

和京好不容易擠出了大門，就看見外面站滿了人，似乎都在等待着某個時刻。

他仰起頭，看見不遠處的大廈屏幕上出現時間。

酒精讓他思考的速度緩慢了很多，這會兒跟着站在路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等回過神察覺周圍有人看向自己，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口袋裏的手機正在響。

低頭，他将手機找出來，還沒看清楚就順手接通。

貼在耳邊，微喘着的聲音落在他耳邊：“還跟柳月新在一起嗎？”

聽出是藺浔，和京愣怔一下：“嗯。”

他說完，對面便再沒了聲音，只有背景聲音很是嘈雜，讓他聽不真切。

僅剩十秒鐘，周圍人開始了大聲倒計時，聲音中含着對新一年的期許。

下一秒，天空中炸開璀璨的煙火，和京身邊的人開始尖叫狂歡。

“和京，生日快樂。”

和京攥着手機，怔怔的站在原地。

很少人知道，他其實是在跨年的零點前後出生的，那時候條件不比如今，接生的大姨在看見孩子時匆匆掃一眼鐘表，便發覺指針掃過零點，沒人能夠确定他究竟出聲與跨年夜還是新年第一天，最後在母親的要求下，便按照跨年這天來過了。

不知過去多久，周圍人逐漸散去，和京還茫然站在原地。

聽筒中的嘈雜聲響逐漸與現實重合，等他再擡起眼眸時，便看見路燈下出現一道修長奪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