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 第56章

◇ 第56章

夜晚的高速車也不算少，但卻給人一種獨特的靜谧感，車內的音樂都要比白天更加悅耳。

藺浔靠在駕駛座椅背，修長手指搭在方向盤邊緣，眸底一片冰冷。

身側的娛樂號直播還在播報着新品秀場的情況，鏡頭時不時掃過中心位置的創始人和資方，掀起彈幕一陣熱|潮。

從前與和京站在一起的男人并未出現在鏡頭內，可所有人都知道這場秀的最終主角是誰。

藺浔深夜開着車，腦子卻是一片清醒，無數次地回想從前見到白玉年的畫面，思考他們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和京這二十多年來從未談過戀愛，對愛情的渴求只會多不會少，可白玉年真是他能夠信賴的人嗎？

只要一想到兩人在一起的畫面，藺浔的心就一片雜亂，忍不住朝着不好的方向想。

可正是這樣，和京同他解釋的話也變得愈發清晰，諸多條件碼在一起，白玉年的确是一個放在最挑剔的婚戀市場都能橫着走的存在，可藺浔卻怎麽想都覺得不夠。

或許是因為和京一直以來都太過聽話，心裏除了姥姥就只剩下工作，而他們向來又是無話不談，所以在這段時間，藺浔越是剖析就越是覺得奇怪。

他之前從沒聽過和京說過他有什麽喜歡的人，也沒有察覺過他的性取向同大多數人不太一樣，随着這些讓他擔憂的事情一件件被翻出來，他竟然有了種莫名的惶恐，感覺他們正在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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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麽黏着小浔，以後要是讓嫂子知道了，都要不高興的。”

從前姥姥打趣的聲音還在耳邊，而和京聽後臉頰漲紅，卻是沒有說話，只擡起黑白分明的眼眸望向藺浔，有點可憐的樣子。

對上這視線的時候，藺浔的心髒微微一顫，繼而便笑了，揉揉他的腦袋。

和京這才大着膽子撲進他懷裏，讓他不要這麽快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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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記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可藺浔現在卻還能夠記得清晰的畫面和回應聲。

他垂眸看着和京圓滾滾的頭頂，心底只覺暖意，便安慰他：“不會的，小京對我來說最重要了。”

姥姥聽完以後直笑，似是覺得他只是在哄騙和京，覺着有趣。

和京卻似乎是信了，有點兒腼腆地擡起頭來，眼睛亮亮的，說：“哥哥對我也很重要的。”

是了。

藺浔終于從雜亂紛飛的思緒毛球裏找出了絲線捋順一切，他的确舍不得和京，也不希望他和這種看起來就不靠譜的人在一起。

白玉年算是有名有姓的公衆人物，網絡上一搜索就能看見他的不少八卦熱帖，許多人稱贊他的外貌和獨特的設計風格，可對于藺浔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他只是不希望和京未來成為他過往情史中寥寥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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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結束時已經将近淩晨，白玉年有些疲憊地上了車，正準備讓助理和酒店管家招呼一聲，便感覺到車忽然剎住。

“怎麽了？”他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白先生，似乎有人在等您。”司機在他身邊已經待了許多年，有最基本察言觀色的本事。

白玉年聞言一怔，腦海裏閃過一個名字，可等朝着窗外看去，卻在看清楚那身形以後就瞬間否定了猜測。

黑夜中停靠着一輛亮着大燈的深色越野車，男人修長的身影倚在車前，指間細長的煙正散着袅袅白煙。

是藺浔。

白玉年察覺出來者不善，但思忖片刻還是推門下了車。

“去前面路口等我。”

“好。”

看着不遠處的車緩緩離開，藺浔才稍稍站直了身體，看着白玉年從街對面朝着他走來。

等到了近處，白玉年禮貌地沖着他點點頭：“有事嗎？”

他沒有誤會藺浔是被和京喊來的，畢竟他很清楚，和京不是這樣的人，而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從面前人身上讀出了一種別樣的針對，于是現在也更加清楚他主動來找自己的原因。

藺浔并未第一時間開口，單手将煙盒從口袋中找出抛了過去。

白玉年接住煙盒，沉思兩秒還是打開，自己點燃了一根。

和京不在，兩人都沒有裝模作樣，等白玉年也點燃了煙開始吞咽吐霧，藺浔才緩緩開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和京分手？”

“……”

雖然知道他今天來找自己應該就是為了找茬，但白玉年還是沒想到他會說的如此直白，此時硬是愣了好幾秒，接着很輕地笑了一下。

“你這是什麽意思？不信我對小京是真心的？”

聽他娴熟地喊着小京，藺浔心底滿是不适，可也知道現在并不是糾正稱呼的時候，于是只道：“我為什麽信你？根據你之前的情史來看，你不是長情的人，你和小京不合适。”

白玉年聽出他話語中明晃晃的鄙視，沒忍住輕笑：“藺浔，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偏見？其實這麽久以來，我都一直很想見見你，小京在我面前提過你很多次，我對你也是非常好奇的。”

聽見這話，藺浔的表情不易察覺地有了變化。

他雖然沒有主動問，但白玉年也猜到了他想要知道什麽。

“你和小京認識很久，他很信任你，但一方面又害怕你，有時候我倒是很好奇，你們之間的相處方式究竟是怎樣。”

藺浔眉頭緊鎖，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哪怕是換做半年前，他都能找到很多話來反駁，可就是現在，他不行。

這短短的半年間，他和小京之間的關系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在不久前小京和他說起自己的事情，看向他時的眼眸中都是顯而易見的擔憂和膽怯。

究竟是在什麽時候，和京居然要看着他臉色說話了？

看着藺浔的臉色越發難看，白玉年的心情卻也沒有多暢快：“不過也沒關系，除去親情以外，這些關系都是階段性的，小京雖然心思單純，但慢慢就會明白這個道理。”

藺浔諷刺地笑了：“你說的是自己嗎？”

白玉年垂眸，像是正在回憶什麽，思緒随之紛飛。

“我最開始看見小京，是在酒吧裏，他乖乖坐在吧臺喝橙汁，看起來就像個正在等家長來接的小朋友，那時候我只覺得他長得好看，像是那種從小到大循規蹈矩一直被家裏管着的人，所以也并沒有任何想法，可之後聽說他是柳老板的朋友，又見過他給酒吧幫忙，朝我們卡座送酒，忽然間就覺得他挺可愛的。”

藺浔現在才發現，他一點也不喜歡從別人的口中聽見關于和京的話，尤其是在白玉年的口中。

他的臉色逐漸陰沉下去，可是卻沒有打斷白玉年的話。

“雖然柳老板有多加管理，但酒吧這種地方多少都會有些亂，有時候客人和他開一些小玩笑，他還會臉紅，但是從來不多說什麽，好像是怕給柳老板惹麻煩，其實我替他解過幾次圍，但看起來他是記不清楚了，所以後面和我見面的時候才會這麽緊張。”

藺浔感覺指間一燙，才發覺香煙已經燃到了盡頭。

他将煙頭摁滅，捏在指間，沒有扔。

“和京是個保守害羞的人，但雖然膽子小，卻很有自己的主意，我追求他的時候也受了不少挫折，被拒絕過很多次，但正是因為他的拒絕，反而讓我對他越來越感興趣，直到現在和他确定了關系。”白玉年說到這裏，長舒了一口氣。

漆黑的深夜一片寒冷，口中霧氣化作白煙消逝在路燈探照的空氣之中。

“或許我只是他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旅客，但也有可能，我和他是能走到最後的。”

這話出口的瞬間，藺浔的臉色完全沉了下去，捏着煙頭的掌心微微收緊，但卻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我年輕的時候的确嘗試過很多，但見多了，現在也想安定下來，我很喜歡和京，他單純又幹淨，對未來滿是憧憬，有時候和他待在一起久了，我都會忍不住回憶起還在讀大學的時光，好像自己也跟着年輕了幾歲。”白玉年鄭重其事地看向藺浔，唇角勾起很淡的笑意，“所以如果和京願意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走到最後一步，同性戀結婚的政策正在推進，如果等到了那一天，我會向他求婚的。”

藺浔的眸色漆黑深沉一片，裏頭似乎已經醞釀出了一場風暴。

白玉年的煙也抽完了，緩緩站直身體：“我對和京就是這麽認真的，你不用再擔心我對他不利。”

他說着轉頭看向路邊，那輛開走的車在不遠處開着雙閃等待。

“我今天工作太累需要回去休息了，你會在K市留多久？如果方便的話，明天請你吃個飯？”

白玉年剛側頭看過去，便見藺浔也站了起來，臉色冷漠，說：“你最好記住自己說的話。”

“什麽？”他始終沒有說話，白玉年一時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藺浔沒有理會他的話，只冰冷道：“如果你在和他交往期間做什麽對他不利的事，我會用盡一切方法讓你後悔，這不是一時興起的威脅，我保證你不會想嘗到那種滋味。”

他的語氣并不激烈，甚至非常平靜，好像只是在說今天溫度過低的每日新聞，可卻又隐約讓人感覺到幾分暗藏的瘋狂和偏執，無法質疑。

白玉年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了幾歲，知曉他今晚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

他的表情也冷靜了幾分，笑着點頭：“這是當然，我也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

藺浔并不在乎他的回答，說完這些後便轉身離開。

以為他是準備開車回家，白玉年也沒停留，準備也上車回酒店。

可剛走出去兩步，就聽見車從身後駛出，緩緩停留在了他的身邊。

車窗降下，露出了藺浔不耐煩的臉。

“你給我留一個聯系方式。”

白玉年沒有猶豫，伸手将他遞過來的手機接過，輸入了自己的聯系方式，接着又遞回去。

“你和小京還真是關系好，該不會跑這麽遠就為了來警告我吧？”

他這話原本只是打趣，并沒有真這麽想，可藺浔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察覺到了不對。

“今晚我們見面的事情，你別跟和京說，他平時愛胡思亂想，最近工作忙，家裏還有事情讓他擔憂，別給他再找事了。”

藺浔說完不等他回複，便一腳油門将車開了出去。

等白玉年到了自己車邊上，藺浔的車已經不見了影蹤。

走的倒是快。

白玉年望着那長街的盡頭，只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

他身邊的追求者只多不少，對于那種暗戀者的眼神十分熟悉，是否有情一眼便能看出來，可藺浔剛才的反應，卻讓他無法确定。

若是說喜歡和京，可他的目的又很純粹，可如果對和京沒有這個意思，又怎麽會做這麽沖動的舉動？

白玉年有些想不通，可最後還是覺得這人需要防備。

他畢竟跟和京還沒在一起多久，如果藺浔真看他不慣，或許只需要同和京說幾句他的不好，就能夠改變他們之間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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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工作處理差不多，春節的前幾天和京終于獲得了假期，同時也接收了不少的任務，這代表他即便回到了F市也沒辦法閑着。

不過只要能回家就好，他這段時間滿腦子都是姥姥的病情，準備在年前再帶她去醫院做一次全面檢查。

心事重重離開公司，不料剛走出電梯就接到了白玉年的電話。

“喂？”

白玉年含笑的聲音傳出來：“小京，下班了嗎？”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雖然平時還會聊天，但現在聽見他的聲音，和京居然有了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下班了，正準備回去收拾東西呢？”

說到這個，和京心裏就有點愧疚。

按理來說好不容易放假了，他和男朋友的家鄉在不同的城市，本來應該騰出兩天的時間好好和白玉年告別的，可是因為假期短，他又一直憂心家裏情況，所以直接就買了今天晚上的高鐵票。

下意識想要道歉，白玉年的聲音卻高興起來：“正好，我剛到，在馬路對面等你，送你回去收拾行李。”

和京有些詫異，朝着門口看了一眼，加快了腳步：“你怎麽來了？不是過兩天又要出差嗎？”

“你就要走了，我當然要送你。”白玉年的聲音很溫柔，“我送你回去收拾，然後吃過飯去高鐵站，送你上車。”

和京心裏很感動：“麻煩你了。”

他的時間其實很趕，原本的計劃是回去收拾完行李，簡單買一份晚餐在高鐵上吃，現在有白玉年送就方便很多了。

可是等他倒了門口，卻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在馬路邊上停下，接着車窗降下，露出戴着寬大墨鏡的臉。

“上車。”藺浔欣賞幾秒他震驚的表情，緩緩吐出兩個字。

和京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有點兒緊張：“但是……白玉年還在對面等我，你怎麽忽然來了？”

藺浔沒有和他打過招呼的。

雖然隔着大墨鏡，他看不見藺浔的眼神，卻還是能夠察覺到對方在聽見這個名字以後氣壓就低了。

氣氛變得尴尬，和京抿抿嘴唇，下意識朝着馬路對面看了一眼，接着小聲說：“你不是要趕商演嗎？我不知道你要來，白玉年說要送我去高鐵站。”

他不知道該怎麽做，于是又習慣性地将選擇抛給了藺浔。

藺浔沉默片刻，看出他眼中的焦急和無措，最後還是悶着一口氣放棄了：“路上小心點，到了以後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得過幾天才能回去。”

“好。”和京松了口氣，同時又內疚起來，“那你路上小心啊，祝你演出順利。”

藺浔沒再說話，将車窗升起，一踩油門離開了。

和京這才悶頭朝着馬路對面跑去，看見白玉年那輛銀白色的轎車後松口氣，快速上前拉開副駕駛車門。

車內的暖意将他包裹，緊繃的身體總算放松了些。

“冷嗎？捂一捂。”

白玉年的手伸過來，輕輕捉住了他冰冷的手。

和京眸色微閃，有點兒尴尬，但還是沒有将手給抽回來，只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

“你怎麽忽然來了？我接到電話的時候都有點驚訝。”

白玉年沖着他笑：“一開始是不确定有沒有時間，今天忙完發現時間正好，就趕緊來了，等送完你再回去加班。”

聽見這句，和京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給你添麻煩了，其實不來也可以的，我下樓的時候其實都已經打好車了。”

“那怎麽行？”白玉年捏了捏他逐漸暖起來的手指，“男朋友一回家就是小半月，這麽久不見我得想得慌，今天再不送送，過幾天豈不是要更難受了。”

兩人已經熟悉了不少，如今這些話他也是信手拈來。

和京的臉頰微紅，還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他。

好在白玉年沒再多數什麽，看着時間差不多便開車回去給他拿行李。

從前他沒有上過樓，今天主動提出給和京拿行李，和京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得将他迎進了門。

屋子裏頭不算亂，但因為茶幾和沙發上堆着紙張譜子和設計稿，滿是生活痕跡。

和京剛進門，看見這些東西時愣了一下，發現裏頭有很多譜子是藺浔的，便開始收拾起來。

這些東西雖然藺浔不藏着，但讓別人看見終究還是不合适。

将那些紙張堆起來放進抽屜裏，和京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設計稿，這才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回頭看向了白玉年。

“不好意思啊，因為這幾天太忙了，所以沒有怎麽收拾衛生，你先在這坐一下，我很快就收拾好。”

白玉年的視線在茶幾上掃過，毫不介意地坐下了。

和京給他倒了杯水，便着急地去了房間。

他昨天已經将行李收拾了大半，這會兒只需要再裝一點常用的必需品就可以了。

沒幾分鐘，他便拎着行李出門，看見白玉年還坐在原先的位置，忍不住就露出一抹笑容來。

“你想好吃什麽了嗎？如果不想出去的話，現在點外賣也還有時間。”

白玉年看了看他的行李，說：“沒關系，我都可以，能和你在一起吃飯，吃什麽都很好。”

和京的臉頰有些發燙，半晌只是點點頭，找出手機點外賣轉移注意力去了。

他知道白玉年喜歡吃比較有意思的餐點，就找了一家比較有特色的茶餐廳。

點完餐，他轉頭想和白玉年說，可一下子就對上了他的視線，猛地頓住。

“怎麽了嗎？”

白玉年笑着搖搖頭，面上情緒和煦溫暖：“只是感覺你好像很開心，因為馬上要回家，而我還要工作幾天才能趕着時間回去，有點羨慕。”

和京見狀連忙安慰：“等忙完就可以回去了，你家裏人肯定都對你的事業成就很驕傲，不會因為這個怪你。”

他說完，自然而然朝着白玉年走去。

手被捉住輕輕揉捏一下，和京順勢坐在他身邊，感覺氣氛有些古怪。

自從他從F市回來，和白玉年本就不多的見面機會就變得更少，現在這種暧昧的氣氛讓他有了微妙的預感，同時心底也逐漸感覺不安。

肩膀被輕輕攬住，白玉年的手在他肩頭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這段時間好像瘦了很多，等回了家得讓姥姥給你補一補。”

和京很輕地眨眨眼，實話實說：“等我回了家，肯定要照顧好姥姥，怎麽能讓她為我擔心。”

腦袋被摸了摸，白玉年的聲音越發湊近。

“我們小京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

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和京微垂眼眸，思考片刻扭過頭去，跟那雙逐漸拉近距離的眼眸對上視線。

白玉年生了一雙微微上揚的桃花眼，當認認真真盯着某樣東西的時候，便會憑空滋生出一種莫名的深情錯覺，而現在的情況也是一樣。

和京愣愣地看着那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他的唇瓣位置，接着眸色變得晦暗。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氛圍代表着什麽，和京作為一個成年人，不需過多思考便能明白含義。

他本能地想要躲開，可是望着白玉年專注的模樣，又覺得自己的行為會讓他傷心，最後還是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溫暖的大手落在後頸，和京抿了一下嘴唇，片刻後微微仰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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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馳到了高鐵站，和京下了車看過時間，沒有讓白玉年再送。

“我到了給你打電話，回去路上小心一點。”

白玉年聽了他的話沒有下車，只囑咐了他幾句，眼中流露出些許不舍。

和京看着他此時的模樣，就忍不住回想起方才兩人近到呼吸交織的畫面，沒敢再多看他，拎着行李快步離開了。

時間正好，他買了水以後便上了車，踏上回家的路。

只是望向窗外時，他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心緒還是有些雜亂。

從前他最喜歡過年，能夠回去陪着姥姥，還能和藺浔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假期的每一天都過得開心而充實。

可是今年……也不知道會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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