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 第84章

◇ 第84章

他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将自己和藺浔談戀愛的事情告訴何東生,讓他大跌眼鏡。

可這想法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立馬便被他給摒除了。

他和藺浔只是戀愛初期,對方沒必要替他承受這樣的火力。

而且按照何東生的性格,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肯定會大發雷霆,鬧得他們兩個今天晚上都不得安寧,等回到了F市必定還會将這件事情告知藺舒然。

藺家那群人,和京如今已經是厭惡至極,不想再跟他們扯上關系。

藺浔再怎麽說也是個公衆人物,如果藺望和熊雯又動了那些陰暗的念頭,說不定還會對他的事業造成影響。

深吸一口氣,他将這份沖動壓下。

“他不介意,我們本來就從小一起長大的。”

何東生還是那副成何體統的凝重表情,但聽見和京這句,莫名就像是松了一口氣,說:“也是,小浔畢竟喜歡女人,跟你是不同的。”

-

和京替何東生關好門回到隔壁房間,進去便看見藺浔已經洗漱好,正靠在床頭敲着筆記本,還戴上了先前配的黑框眼鏡。

遠遠看着,這副畫面實在是很有吸引力,但和京還是收拾衣服去洗過澡,出來的時候才撲了過去。

腦袋搭在藺浔大腿上,他翻了個身,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藺浔。

對方的目光果然被他吸引,露出一抹笑。

正要将筆記本放開,和京卻坐起身蓋上被子,跟他靠在一起湊過去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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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麽?”

藺浔在他面前沒有秘密,很自然地将頁面滑動放大給他看。

“在選址,準備和佑若一起開店。”

“開店?”和京依稀記得他們之前好像說起過,這會兒來了點興趣,“之前不是說還沒想好具體要做什麽嗎?”

藺浔随手将一份文件點開。

“這段時間篩選了很多,佑若覺得音樂餐廳不錯。”

和京對這些不是很了解,聞言也只是掃了一眼,便點點頭:“這些我不懂,你們一起弄的話肯定靠譜。”

藺浔便也沒多說,關機将其放在床頭,這才舒舒服服将他抱進懷裏,将臉埋進他脖頸時發出細微的喟嘆聲,像是覺得很安心。

“剛才何叔跟你說什麽了?”

和京乖乖靠在他懷裏,感覺到他的鼻尖抵在自己側頸,呼吸鋪灑過來有點發癢,便忍不住縮縮脖子。

“沒說什麽啊。”他說着伸手去推藺浔,卻紋絲不動。

好在藺浔很快玩夠了,擡起頭在他嘴唇上親了親,眼神很是溫柔,“畢竟不是一個年代的人,很多觀念不一樣是正常的,有些話聽聽就好了,不一定要當真的,跟長輩敷衍敷衍就好。”

他沒有說具體是哪些話,但和京卻已經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方才何東生松口氣時說的話還在腦海中回蕩,他緩緩舒了口氣,還是決定如實告知藺浔。

“何東生擔心我們住在一個房間不合适,還問你會不會介意,我解釋完……他說反正你喜歡女孩,也沒什麽關系。”

聽完這話,藺浔沉默了片刻,表情變得很微妙。

“京寶,你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吧?”

臉頰兩側又捧上了手,和京有些無奈:“我有那麽容易生氣嗎?”

“但你現在看起來就不太開心。”藺浔目光不移盯着他。

和京不想在睡前和他談論這個話題,雖然他很明白,自己此時的情緒的确不那麽高漲,但也并不打算讓藺浔跟他一樣,心亂到晚上睡不着覺。

他沒辦法,只能讨好地仰起頭,用鼻尖去輕蹭藺浔的臉。

難得的主動讨好顯然叫藺浔愣住,連帶着捧住和京臉頰的手也微微收緊,眼底的情緒沉了沉。

“你怎麽這麽喜歡亂猜別人的心思。”和京說着,眼底中流露出些許別樣情緒,“那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現在想要做什麽?”

“……”

房間內的氣氛瞬間陷入死寂,藺浔沒有放過這次機會,握住他的後頸便貼了過來。

嘬吮發出細微的水澤聲,和京只覺得他今天特別兇,可既然是自己主動,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敗藺浔的興致。

他們這些日子雖然一直都很親密,可還是第一次這樣過火。

跪俯的動作讓和京覺得大腿酸|疼,陌生而又神奇。

但兩人都很清楚,一牆之隔還有個不知睡着沒有的長輩,于是都盡力壓抑着內心越少越旺的火苗。

額角溢出薄薄的汗意,和京将臉埋進枕頭裏,掩蓋出幾乎帶着泣|音的悶哼。

等到房間裏的聲音再次消失,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震耳欲聾,這也才終于遲鈍地反應了過來,自己剛才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多麽可怖的念頭。

何東生說的那些話對他影響還是很大的,讓他今晚一直念念不忘,剛才甚至覺得即使讓何東生知道也沒關系。

如果他聽見離開這邊的動靜,哪怕只是一絲一毫,他也會立馬明白過來主卧正在發生什麽事情。

按照何東生那樣要面子的性格,恐怕會直接連夜離開,這件事情将會守口如瓶,不會和任何人說,從此見到和京時也不會再湊上來,而是留下一個鄙夷不屑的眼神,随之走遠。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和京這樣想着,可是心底卻泛開了濃烈的懊悔。

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未免也太過分了些。

“怎麽又哭了。”

溫暖粗糙的手扶上臉頰,藺浔嗓聲低啞溫柔,替他擦去了眼角的眼淚。

可情緒湧上後便再抑制不住,和京深吸一口氣想要調節情緒,可是眼淚卻越掉越兇。

手掌被沾濕,藺浔顯然也有些茫然,只得将他抱進懷裏輕聲安撫。

“京寶,怎麽了?”

和京将臉埋進他懷裏,下意識搖搖頭,可是仍舊顫抖的肩膀還是暴露了他依舊崩潰的情緒。

藺浔抱着他的力道越發大了,小聲道:“今天怎麽一直都不開心?何叔跟你說什麽了?”

他不是蠢人,看得出來剛才和京的主動是有原因的,他本想配合,可沒想到結束過後這份情緒依舊沒有消失,讓他不由得蹙緊眉頭,開始懊悔今晚說了那句客套的話。

先前他就知道和京跟何東生之間的關系不好,可察覺到今晚和京放松的情緒,便以為他并不在意,所以擅自做了決定。

他是個已經和家裏人沒了聯系的人,可他看着和京從前對何東生的依賴,不想讓他也變成自己。

至少他看得出來,何東生心底還是擔心在乎和京的,只是大多數時候方式都不對。

腦海中的思路有些雜亂,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麽讓和京說出心裏話,只能着急又心疼地抱緊他。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那股心酸委屈的勁過了,和京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臉,從他懷裏擡起頭來。

“是不是該睡覺了?”

藺浔聽見他開口,這才舒了口氣,擡手揉揉他的腦袋,“眼睛都紅了。”

房間裏只亮着一盞微弱的床頭燈,暖色的光灑在他側臉,和京仰頭看着他,這瞬間只覺得心情放松了好多。

他知道藺浔擔心自己,可這會兒也只是小聲解釋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覺得很不開心。”

說到這裏,他自己的表情都越變越委屈,藺浔忙又俯身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好了,情緒發洩完就好,準備睡覺?”

和京乖乖點頭,他知道明天藺浔還要參加活動,不想再給他添麻煩。

藺浔聞言掀開被子下床,大步進了浴室,出來時手上多了張用水浸濕的毛巾。

“來,擦擦臉。”

和京仰起頭,感覺到毛巾上的溫熱貼在眼皮上許久,有些舒服地抿住嘴唇。

給他敷了敷眼睛,擦幹淨臉之後,藺浔又在他微微發燙的眼皮上吻了吻。

“以後少哭一點。”

和京睜開眼,只覺得眼前的畫面還有些朦胧,半天只得輕哼一聲,說:“我也不經常哭的。”

彼時藺浔已經下了床準備去洗毛巾,聽見他的話以後腳步頓了頓,忽然笑了,說:“長大以後哭的次數是少了點,不比小時候多。”

說完他進了浴室,和京坐在床上,卻順着他的話回想起了從前他看見熊雯對藺浔的真實态度時,晚上在小床上抱着藺浔哭的畫面。

那會兒他年紀還小,對藺浔又是百般的依賴,覺得藺浔就跟超人一樣厲害,還那麽好。

可就是這樣好的一個人,卻被家裏人讨厭成那樣,這讓他覺得無法理解,當天晚上哭|濕了藺浔半個肩膀的衣服布料,害得藺浔大半夜跑起來換衣服。

現在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和京有點兒不好意思,可更多的還是替藺浔委屈。

無論什麽時候,他維護藺浔的态度都不會變的。

等藺浔再回來,他難得主動縮進了對方懷中,聽着熟悉的呼吸聲,沒有再想東想西。

-

第二天一早,和京起床時便嗅到客廳傳來油條和豆漿的香氣,出去看見何東生正坐在桌前吃早餐,見着他便皺着眉招呼。

“今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怎麽起這麽晚?”

和京見着他還覺得有些別扭,想了想還是大步走過去,解釋:“我們上班沒這麽早。”

何東生見狀還要說些什麽,和京知道他肯定要唠叨些有的沒的,便轉移話題道:“這些是叫的外賣嗎?”

“從樓下買的,現在還熱乎着。”何東生招呼他來吃,“你們年輕人也是,少吃外賣這些不健康的,樓下有新做的何必去點那些不知道哪的小作坊做出來的東西,通常都不衛生,要是有時間的話還是得自己親手做的才放心,你們要是缺什麽可以從家裏帶……”

他一說起來就沒完,和京随口附和幾句,借口洗漱又轉頭回了房間,看着還躺在床上熟睡的藺浔,又将原本半掩的房門給關上了。

等他洗漱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床上的藺浔已經醒了。

窗簾自動拉開,陽光灑在大床上,将藺浔的發絲映成暖金色,顯得格外溫暖。

和京半天還是沒忍住,撲上床在他臉上親了親。

藺浔伸手接住他,手掌在他後頸輕揉兩下,眼底是分明的寵溺。

“起這麽早。”

“嗯,本來想去買早餐的。”和京低下頭,用鼻尖去蹭他的臉,“你是不是也該起了。”

藺浔聞言靠回了枕頭上,發出一聲類似撒嬌的哼聲,滿臉都是不情願。

和京覺得他這副樣子很可愛,笑着忍不住低頭要去親他。

可還沒貼上,房間外面就傳來了兩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和京背後一激靈,手忙腳亂下床。

他剛在地上站穩,房間門就被打開,何東生将門推開,看見躺在床上的藺浔已經睜開了眼,一時間愣住。

“何叔,早。”藺浔倒是鎮定自若,同他打了招呼。

何東生聞言便也露出一抹笑:“早,我買了早餐,你們快出來吃,不然要冷了。”

和京心髒都要跳出來了,看見他表情好像沒什麽奇怪的地方,這才點點頭:“好,這就來。”

“我現在起床。”藺浔說着坐起身,接着想起什麽似的問,“何叔,您幾點的車?”

何東生本欲将門關上,聞言又止住動作,如實回答:“十一點,我打個車過去。”

藺浔說:“我送您去吧,正好順路送完您直接去彩排地點。”

聽他說順路,何東生便沒有拒絕。

等門關上,和京聽見外頭的腳步聲逐漸走遠,高懸着的心髒才終于落回了原處。

“吓死我了。”

藺浔聞言沖着他伸出手,笑道:“過來抱抱回神。”

和京煞有介事地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确定何東生不會再忽然跑來開門,這才平複過來呼吸,大步過去撲進他懷裏。

“你真的順路嗎?”

“嗯,在高鐵站附近。”

知道藺浔不會騙自己,和京這才房間,在他懷裏待了一會兒便起身。

“好了,起床吧,我得去享用他買的早餐了。”

出門前,他忍不住做了個給自己順氣的動作,惹得藺浔又露出了無奈的笑。

只是和京不知道的是,等他拉開房間門出去以後,藺浔面上的笑意逐漸消失,盯着房門許久,臉上的表情變得平靜。

何東生的動作向來很利索,吃過早餐後将桌子收拾幹淨,順帶着将自己的垃圾給打包好,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看見和京出來,他擡起頭直直看着和京拉開餐桌邊上的椅子坐下,明顯是有話要說。

和京猜出了他的心思,本來是不打算接話的,但猶豫許久還是忍不住了。

“您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說?”

何東生眼神變得嚴肅,這會兒瞧了瞧緊緊關着的主卧房門,才放心下來,說:“小浔他晚上睡覺衣服都不穿?”

“……”

和京聽見這話,險些将剛喝進嘴裏的豆漿給吐出來。

嗆咳兩聲,他才反應過來,一擡頭對上何東生責備的眼神,問:“您說什麽?”

何東生明顯是不耐煩了,“小浔不知道你喜歡男人嗎?”

“他知道的,”和京抽了張紙巾擦擦嘴角,腦子有些亂,但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釋道:“他只是沒穿上衣。”

何東生瞥了他一眼,有些責備的意味:“我當然知道,那也不合适啊。”

和京只覺得跟他解釋太費勁了,但也不希望他一會兒在去高鐵站的路上問藺浔這些,于是也只能耐着性子說:“沒什麽不合适的,我們兩各睡各的,被子都分開蓋,他穿沒穿對我來說沒影響。”

嘴上說的理直氣壯,實際上腦子裏回蕩着的滿是昨晚兩人之間親密接觸的畫面。

和京莫名覺得臉熱,只能端起豆漿喝了兩口。

何東生似乎還在思考,但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麽,藺浔便收拾好從房間裏出來了。

他今天有活動,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之前合作的代言品牌,時髦獨特的設計,将他襯得格外精致,完全像是電視機裏走出來的人。

也許是這種反差感沖曬了何東生方才看見他在床上裸着上身的模樣,之後随意誇贊了藺浔幾句,竟然也沒再提那個話題。

見狀和京松了口氣,吃過早餐便匆匆出門,沒坐藺浔的車。

等他坐着地鐵抵達公司,開完會回到位置上休息時,才接到了藺浔的消息。

是一張何東生背對着鏡頭走進高鐵站大門的照片。

浔哥:【進站了。】

和京發了個小兔子錘肩的表情包過去,接着想到什麽,又發了條祝他演出順利的消息。

浔哥:【下了班來接你。】

看見這消息,和京只覺得臉熱,唇角止不住溢出笑意,可将屏幕滅了以後從反光的鏡面中看見自己的表情,又止不住愣了愣。

忙将表情恢複正常,他左看右看确定沒人發現了自己剛才奇怪的表情,這才放下心來。

趁着工作間隙,臨近傍晚時他看了一會兒藺浔表演的音樂節現場直播,在幾個流量不錯的視頻底下發了誇誇的評論,确定沒有別的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很可惜,雖然藺浔那邊很順利,他們小組工作卻因為出錯的緣故需要臨時加班。

提前将消息告知了藺浔,緊接着便開始了忙碌。

落地窗外的夜景很美,夜幕下的城市并不顯得冷寂。

等工作結束過後,同事們長籲短嘆,和京伸了個懶腰,這才有精力轉頭去看窗外。

他的眼睛有些酸疼,忙碌過後身上總覺得沒勁。

只是還沒等他調整好狀态,就聽見後邊傳來了驚呼聲。

“謝謝boss的咖啡!”

“有被感動到。”

和京一轉頭,看見米薩助理拎着夜宵和飲品放在桌上。

忙了一晚上,他也的确覺得餓了,便起身去取自己的那份。

誰知剛起身,就看見門口立着一道身影。

男人穿着薄款長風衣,始終儒雅溫柔的面容上帶着淡淡笑意。

在這種時候看見白玉年,讓和京有種做夢般的感覺,他愣了愣,還是拿着三明治和咖啡朝着外面走去。

見他出來,白玉年便轉身進了無人的會議室。

“好久不見。”和京進去看見他正沖着自己笑,便也禮貌笑了笑,“來找米薩嗎?”

白玉年點頭,目光上下巡視:“很久沒聚過,一會兒出去玩,你有空嗎?”

和京下意識拒絕:“不了,我今天很累,想早點回去休息。”

跟上司出去玩本身就是很尴尬的事情,更何況邀請他的人還是前男友,他不用多想就知道如果去了得有多尴尬。

最重要的是……他更想早點回家跟藺浔待在一起。

好在白玉年似乎本身就只是随口一說,被拒絕也沒有很激烈反應,面上含笑點了頭:“是得早點回去休息,看你最近好像瘦了。”

和京抿唇看了他一眼,沒有接這句話:“你最近挺不錯的吧,我看見你們旗下開的新品牌了,銷量很好呢。”

自從之前那件事過後,白玉年出現的頻率少了很多,在一陣時間的調整後開創了新的品牌,面向的群體變得更加年輕化,有一些設計很是出圈。

白玉年聞言只笑笑,說:“我還是想為之前的事情道歉。”

和京垂眸,心底有些無奈:“我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你心裏還那麽計較嗎?”

“這是我的心結。”白玉年靠在會議桌旁,身體卻并不放松,“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做,其實在設計出那件作品時,我是感覺到了似曾相識的,但當時的我沒有深究,所以其實這件事情……也的确是怪我。”

和京垂眸,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半晌還是道:“真的已經過去了。”

他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讓白玉年覺得哪裏虧欠了他,畢竟白玉年早就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網絡雖然沒有記憶,但這件事情總歸還是有人記得,也許白玉年未來的某日再參加活動時,這個标簽也會一直伴随着他,但時間也會洗刷這些罵名,在他能夠創造出更多專屬于自己的作品時。

他不覺得白玉年還虧欠自己什麽,也不會一直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深吸一口氣,他還是露出了一抹帶着無奈的笑容。

“真的沒事,你是不是忘記了,至少在這之前,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聽見他這句話以後,白玉年的身形很明顯地一怔。

“我們還是朋友嗎?”

他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上一次和京的回答是,以後不希望再見到他。

可時間總會平複很多事情,過去這麽久,他的心境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和京沉思片刻,兩秒後很認真地擡頭望向他:“還會是朋友的。”

白玉年緊繃的表情松懈下來,終于是緩緩笑了。

-

将話說開以後,白玉年的态度終于也比之前放松了許多,兩人聊了些有的沒的,等藺浔的電話撥過來時,和京才恍然反應過來時間。

“抱歉,我該走了。”

白玉年看見了他手機屏幕上的備注,一時間恍了神,“是藺浔?”

“對。”和京有些尴尬,抿抿唇還想說些什麽。

白玉年卻猜出了什麽似的,問:“你和他确定關系了吧。”

“嗯。”和京想解釋些什麽。

白玉年卻搖了搖頭:“我明白,我們早就已經結束了,你和他在一起是好事,他喜歡你嗎?”

他的問題出現突兀,而還未等和京回答,就看見他笑了笑。

“似乎不用回答了,他之前費那麽大勁來找我,應該是那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吧。”

“什麽意思?”和京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他的話,“你們什麽時候見過?”

白玉年卻不打算再解釋了,只還沖他輕笑道:“我很為你高興,祝福你們。”

和京明白了他不願多說,索性也沒有再問,只點點頭:“謝謝。”

離開會議室收拾好東西下樓時,和京仍是滿心疑慮。

他總覺得藺浔好像有很多事情還瞞着他。

正想着一會兒下樓要好好詢問一番,電梯門打開後看清楚出來的人後,他便忍不住頓了頓。

“我就來了,你就說歡不歡迎吧。”那人握着手機,正跟電話那頭的人說着話,語氣裏帶着點兒傲氣,等看見站在外頭的和京後頓住腳步,很感興趣似的挑眉。

他站在門口沒動,又跟對面說了幾句什麽。

看着他将電話挂斷,和京這才遲鈍想起了他的名字。

克萊,曾經和白玉年訂過婚的前男友,也是他之前參加GH國外活動時見到的人。

他怎麽會忽然出現在這?剛才是在和白玉年打電話吧。

“好久不見。”和京想出答案,還是禮貌同他打了招呼。

克萊微眯眼眸看着他,火藥味卻很足:“白玉年邀請你晚上去玩了嗎?”

和京半晌輕笑,卻只是道:“我要回家了,男朋友在樓下接我。”

聞言,克萊面上的警惕少了些,像是松了口氣。

和京沒在意他的态度轉變,還順帶着給他指路:“白玉年在米薩辦公室,直走到盡頭左邊那件辦公室就是。”

“謝謝你。”克萊禮貌點點頭,笑容友善了不少。

他走了,和京這才伸手去摁電梯,發現面前的電梯沒動。

好奇一轉身,這才發現身側的另一臺電梯門正開着,半長卷發的男人正直直盯着他,面上沒有半分遮擋,還留着妝的精致眉眼微挑,不悅的意味很是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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