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貳

第02章 貳

後宮,花園。

冬日風寒,花園常青樹梢皆蓋一層皚皚白雪,厚重一層壓彎了樹枝。

四公主邀了下午梅花宴,品新尋得的廚子做的與梅花有關的糕點、涼食。

“聽說,大臣紛紛上奏請容清樾回元都。”六公主最近不喜甜食,石桌上一盤盤精致桃花狀糕點一點沒動,小口喝着混合梅香的茶。

四公主睨她一眼,諷笑道:“三皇姐的名豈是你能直呼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

六公主不在乎:“妹妹知曉四皇姐一直傾仰三皇姐,以後妹妹不在姐姐面前這般就是,姐姐別生氣。”

四公主最為讨厭她這沒有小白花的容顏與聲調,卻硬要時不時扮演小白花的樣子,冷哼一聲再懶得與她說話,轉而看向一直端莊有禮坐在上首的大公主:“大皇姐,三皇姐要回朝可是真的?”

大公主同樣充滿許多不确定:“只是傳言,父皇在朝堂之上只說看小啾的想法,若她願意回來,大抵也就回來了。”

四公主失落地垂下頭:“哦……”

距離上一次回雲都,皇姐又離開了四年,她記憶裏皇姐的模樣都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也許皇姐真回雲都,她已然認不出皇姐了。

“三皇姐年逾二五,雲都裏這個年歲未嫁的不多了,是該回朝定定親,以免都城中優秀的男子都別挑完了,最後只得嫁個歪瓜裂棗。”

二公主聽了直搖頭,這個六妹簡直是個沒腦子的,有些話什麽時候該說什麽時候不該說分不清。

先前還只觀望的大公主冷聲開口:“雲都男子何其多,六妹至今不也沒有優秀的男子要麽?小啾雖說年紀長了些,但憑她的優秀,本宮都不知雲都有誰堪配。”

六公主頓時被堵得臉色發青,卻不敢反駁。

四皇姐與她相差不大,都是不大受寵的孩子,她尚有回怼之力,大皇姐不同,她是嫡出,背後倚靠中宮,夫家還是信陽侯世子,不是她一個小小貴嫔之女可以招惹。

“時間不早了,簫兒還在府裏等我,你們繼續。”

大公主無意再與她們掰扯,帶着四公主一齊走了。

她們走後,六公主憤憤說道:“說幾句怎麽了?容清樾不過仗着嫡出身份,又有一身戰功得父皇喜歡,不然也不是和我們一樣麽!”

“何處一樣?”二公主側頭看了看六公主,聲音淡淡道:“她的身份早在出生時就已注定比我們高貴。當初女子不允參軍入仕,父皇為了她名正言順,讓當朝女子都可出仕為官,僅憑這,若你是嫡出,你有能力讓父皇為你改變現有的一切規則嗎?何況你還不是嫡出。”

六公主啞口無言,不回看其他,只看身份,容清越與她們除了多出一層嫡出身份其他并無分別,可若加上父皇沒有任何理由的偏袒和偏愛,這就有所不同。即使她換一個嫡出身份,也不可能如容清越一樣得到父皇完整的愛,就如大皇姐一樣,同一個母親同樣的嫡出身份,她也不曾擁有。

***

梵南城屬邊關城池,一年裏幾近全部的時間都在與敵軍抗衡,見到軍隊集結可以平淡面對,只在軍隊路過時遞上自家都沒有多少的米糧,但沒有士兵會接手,他們雖有時刻喪命的風險,然他們有軍饷,吃穿上要比百姓好一些。

大軍集結完畢,容清樾身着烏黑玄甲利落翻身上馬,身邊馬蹄聲聲,一匹紅棕烈馬停在身前,容清樾側身瞥向駿馬上的人,那人驅着馬又靠近了些,她才緩聲開口:“阿廈見到喬連以,切記活捉,我有話要問他。”

“好。”子廈順從地點頭。

本次行軍騎兵不多,士兵皆行走前行,容清樾等騎馬者距離樵嶺還有五裏地時停下,下馬與士兵一同上山。

馬蹄的重量和人腳步的力量終是不同,以防打草驚蛇,須得降低任何能給鷹師軍提示的情況。

樵嶺上的樹木郁郁蔥蔥,高大得遮天蔽日,進入山裏只覺一陣潮濕,陽光透不進來,視線受阻。

容清樾擡頭往上看了看,再看前方,濕氣過重導致的迷霧重重,對身邊的石青昂叮囑道:“讓将士們捂面,小心腳下。”

鷹師軍來攻北晉主要路徑就是通過樵嶺,他們熟悉樵嶺早有準備。但他們以防守為主,鮮少需圍剿至此,就怕這裏面常年積累,使得迷霧有毒或已形成瘴氣而他們不知。

“是。”

石青昂即刻讓傳令兵将話傳了下去。

兩天一夜,他們這一路在第二日傍晚有驚無險抵達樵嶺東北與東南交界山頭,趙浒頁和廖科帶領的兩路兵力皆因毒瘴損失不少士兵,容清樾聽了士兵來報,他們兩路兵力皆折損數千人,剩下的士兵狀态也并不好,因此速度放緩不少還需明日晨才能抵達。

陸伯良咳嗽兩聲,他自幼肺裏毛病多,樵嶺霧瘴濕氣重,激得他幾度支撐不下去,容清樾擔憂的看了過來,陸伯良搖手以示無事,待喘得過氣來,才将心中的猜測說出:“将軍,恐喬連以已經算好,西北、西南兩側的毒瘴會延緩行軍腳步,不論今日是誰先抵達此處,喬連以都會安排人今夜夜襲。”

子廈此時腳步輕點,手裏提着淅瀝往下滴血的人頭走了過來,到了近前,随手一扔,腦袋在地上囫囵滾動,都是沙場見過無數鮮血的人,誰的眼睛都沒眨一下。

子廈道:“發現三個探子,另外兩個見我們到這裏就回去報信了,只留這一個繼續盯着。”

容清樾揚了揚眉,以子廈的功力,既然知曉還有兩個探子,不可能攔不下來,輕笑一聲道:“阿廈現在也學壞了。”

陸伯良不放心的問:“另外兩個可發現此人被你殺了?”

子廈搖頭:“他們三人不在一處,此人死時沒有發出動靜,那兩人隔得遠,不會知曉。”

***

入夜,狼嚎嗚嗚,飛鳥停在樹上咕咕叫,時而振翅起飛,俯身而下,再停在樹梢時嘴裏已多了一只老鼠。

安排多數兵衛裝作放松姿态,令箭手上樹,以便伏擊以及觀察敵軍位置。

容清樾背靠樹幹倚坐假寐,身邊一直叼草觀察的子廈腳踝輕輕動了一下,忽聽遠處細碎的聲音,容清樾睜開眼但未起身,埋伏在暗處的士兵早已蠢蠢欲動,就等鷹師軍強攻而來。

她擡眼與子廈對視,很快撇開,她信任子廈的能力,但不知喬連以今夜會不會随軍而來,夜黑風高,子廈萬一上頭殺錯了人可不好。

子廈點點頭,不發出一點聲響離開她的身邊,再現身已與箭手同在高處。

樵嶺東南與灘遖平地接壤處,鷹師軍軍帳。

喬連以人高馬大地坐在椅子上,手裏轉動一截沒了血肉的骨頭,一雙濃眉蹙得能夾住紙張。

他的心裏很不安。

明明計謀都沒有問題,容清樾手底下最得力的名為赤火的軍隊已分兩路往兩峰出發,只要登上兩峰,赤火必遭攔截,北晉兵力定元氣大傷;至于今夜前去夜襲的不過他鷹師軍的千人不到,一命換一命,能将北晉軍隊換了同等數量的人就算賺。

喬連以總還是覺得什麽地方不合理,但一時間想不出來。

天空一聲悶雷,沒一會兒噼啪大雨落了下來。

喬連以一時還有點高興,在樵嶺那難行的地方對戰已是艱難,加上雨水的加持,北晉就算有準備,也會更為困難,還能拖延他們另外兩路兵馬的進程。

腦海突然閃過一道白光,喬連以終于找到是哪裏有問題——

探子來報,樵嶺西北、西南是趙浒頁和廖科領軍壓境,東北便是有容清樾帶石青昂親自領軍,三路近四萬人,但都不是北晉與南啓對抗中最主要的兵力,而是前往兩峰的赤火。

此次戰役北晉明顯要直攻曲津城,不應該以赤火為主,增加勝算麽?

選擇赤火前往兩峰,除非……

除非赤火并不是前往兩峰。

中計了!

喬連以頓時冷汗涔涔,緊急召集各部下前來,卻得不到有效解決之法。

此時若抽身往後退,便是灘遖平地,以容清樾的聰明,不會給他們時間退回曲津城,沒了樵嶺這個天然保障,他們鷹師軍就是任人宰割的牢中羊;若不退,北晉兵力已從各處包圍過來,就算常年出入樵嶺,識得樵嶺的地形,也不見得就能将北晉軍攔下,他們終究要退到灘遖平地。

喬連以看着部下個個充滿慌亂,閉了閉眼,決定道:“樵嶺我們比他們熟悉,先在此與他們争鬥,就算無解,也要化作狼咬他們一口血肉,讓他們知道痛!”只要能讓北晉大受損傷,憑曲津城的優勢,北晉就算能攻下也得脫一層皮。

“是!”

“一切為了南啓!”

部下随着高呼:“一切為了南啓——”

“一切為了南啓!”

這一夜過得極其不平穩,鷹師軍利用熟知地形的優勢以及雨夜的幹擾,致使他們足足有兩千将士陣亡,一千将士重傷,才将鷹師軍前來夜襲的人滅盡。

子廈欲将最後一人斬于刀下,容清樾呼聲讓他将人放走給喬連以報信。

容清樾還箭入鞘,被保護在後面的陸伯良也靠了過來:“這次傷亡不小,喬連以得了消息應會得意幾日,認為我們不敢即刻往前逼近,不如讓弟兄們修整兩日再起進攻?”

容清樾眼睑低垂,火把的暖光投射過來,使得長長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陰影,幾息後冷然開口:“喬連以能成為鷹師軍的主帥,沒有你我想象的那麽蠢,只要他得知去往兩峰的是赤火,不用多久就能想明白我們的計策,兩日的時間只要頃刻不停,足夠他們退回曲津城,一旦他們進曲津城,我們再想攻下就難了。”

陸伯良:“所以待趙将軍和廖軍與我們彙合,我們需即刻進攻。”

容清樾點頭:“對,此次兵力充足,雖各有損傷,但總體還剩三萬餘,再有畢亞和張烙從後方圍剿,足夠了。”

翌日晨霧朦胧時,趙浒頁和廖科連夜趕路,總算與容清樾他們彙合,兵力齊到,容清樾即刻讓傳令兵抄道去給赤火軍傳令,讓他們從雙峰方向轉道往樵嶺東南後方而來。

晨光穿破層層疊蓋的樹葉,一點點亮光透過打在地面時,容清樾他們剛到樵嶺東南的山腳,上空傳來尖銳而響亮的破空聲,是鷹師軍提前埋伏在山腰的弓箭手,盾牌手以最快的反應持盾上前還是不抵,傷亡較為慘重。

以低對高不是明智之舉,步兵一輪一輪往前,戰亡一排又一排頂上,最終抵住将弓箭手處理完,留了一地屍/體。

容清樾低頭看一眼左臂,穿着黑色戰甲,也分不清自己的血與敵人的血。

子廈挨過來,眉頭緊皺一句話不說,容清樾動了動沒有太多知覺的手,安撫道:“擦傷而已。”

整頓好往山頂行去,從高處往下望去恰好能望到軍帳一角。

鷹師軍早有防備,他們如今将士折損九千餘,正面開仗終将是惡戰一場,但沒有一人退縮。因為所有人都明白,若不将鷹師軍拿下,不将南啓蠢蠢欲動的心壓回去,北晉則永無寧日。

兵刃相接,厮殺聲漫天,眼前血霧飄散,所有人都只奔着一個目的——

打贏這場戰,将南啓軍隊壓回他們境內。

容清樾手持長劍,與士兵們同生死,一步一步将鷹師軍擊潰。

樵嶺之戰,以北晉勝為結局。

***

清理戰場後,就地駐紮軍帳,等待剩餘援軍,一同攻打曲津城。

軍醫一刻不敢放松地幫容清樾縫合手臂半寸長深可見骨的傷口,樵嶺潮濕的環境,讓傷口有了腐爛的跡象,生生刮下一層肉,将軍咬着白布一聲不吭。

喬連以被子廈從帳外壓了進來,容清樾正好穿上裏衣,端坐在上方閉目休息。

子廈壓着他跪下。

喬連以滿口鮮血,下颌脫臼不能自主開合,眼前也是血紅一片視物不清。

他的下颌被一雙冰冷帶繭的手擡起,輕輕一推将骨骼複位,讓他能開口說話:“容清樾,這次怪我棋差一着,但能讓你痛失那麽多能将,也算值了。要殺要剮痛快點!”

容清樾口中淨是血的銅臭味,啞着聲音道:“我問你一件事,你告訴我,我饒你一命。”

喬連以愣怔一瞬,很快諷笑一聲:“你這萬事順意的人居然有求于我——問!”

“你可知我阿兄,當年為什麽會死在西佑?”

喬連以原是西佑的将軍,十四年前叛逃至南啓,被南啓皇帝重用,後忠心耿耿留在南啓成了鷹師軍的主帥。他離開西佑那年,正巧是阿兄死在西佑被送回的那一年。

喬連以似是一時間沒有想起她的阿兄是誰,過了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嘴,容清樾期待着,他卻只說:“北晉憫宣太子啊,他的死,和你們北晉的好多人都有關系。北晉那些人啊,都知道西佑那個老皇帝,男女幼皆喜,憫宣太子容貌甚美,他們卻還是讓憫宣太子去了。憫宣太子聰慧,世無其二,容将軍你同樣聰明,你說這想要掌權北晉的人,他會希望有一個能力卓越的君王登極,會希望這個人有命回北晉嗎?這樣說,你當明白他是因何而死。”

容清樾本就因失血慘白的臉,此刻已然變得白而泛青。

阿兄遺體被西佑送回,陛下當時不許她看,那時年幼,即使知曉阿兄已經離開,也不願不見他最後一面,趁着夜色,宮人皆困倦,仗着自己身小繞過所有人的視線,她趴到了靈柩上方。

阿兄的臉上,脖頸,手背都是青紫的痕跡,鞭痕、火燙,還有一些當時她不明白的痕跡。

西佑皇帝的喜好,是西佑皇族秘辛,極少有人能知曉。

“你可知道是誰與西佑合謀?”

喬連以笑了一聲:“這是你們北晉的事,我可就不知道了。”

容清樾久久不言,喬連以不想和她耗下去,說:“我已叛逃過一次,這次不想再叛,容将軍不必浪費時間,将我脖子一抹,這次戰事也就了了。”

子* 廈板直的站在一旁,等候她發令。

“阿廈。”容清樾眼眸擡高,說,“殺了吧。對外就說,喬連以至死不降,忠南啓之心可見。”

沙場将領,有惜命者,願投降留後身污名也要活下去;有忠國忠君者,只願戰死,不願降。

喬連以兩者皆有,他已成為被西佑君民唾罵的叛逃者,今不能再為南啓的,他寧願戰死。

容清樾并非沒有人情,他請求,她願給他一些清名。

刀起刀落,子廈幹淨利索,沒讓喬連以受什麽罪,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人很快咽氣。

陸伯良坐在一旁,對十多年前的朝堂不是太清楚,但也知曉她與憫宣太子的感情之好,勸道:“許這喬連以不曾知曉內幕,臨死前故意在将軍面前胡謅,讓你亂分寸。”

她一言不發,陸伯良靜靜等她想通,過了約莫一刻她才挪動一下,看喬連以的屍體,像是喃喃自語般:“朝臣不是期望我回去麽,待南啓事畢,我回去幾年又何妨?”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