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謝墨染受傷

陸沉話沒說完,一個侍女便急匆匆沖了進來,陸沉認出了那是謝墨染院子裏的侍女,難道是謝墨染出什麽事了?“墨染怎麽了?”

“小少爺他,”侍女喘着粗氣,“他從馬上摔下來了。”

陸沉聽完,直接起身往門外走去。謝墨薰本欲伸手攔着,但沒有攔住,他掩下心中的失落和嘲諷,問道:“請大夫過來了沒?”

“已經請了。”

“嗯,随我過去看看。”

……

“大夫,墨染他傷勢如何?”陸沉盡量平心靜氣,語氣裏還是掩飾不住有些焦急。她一想到剛剛謝墨染滿臉是血、渾身是傷的模樣,就忍不住急躁。

“夫人放心,小少爺他只是皮外傷,骨頭什麽都沒有大的損傷,只需要好生修養,就能康複了。”

“果真沒有大礙?”

“果真是沒有大礙,就是擦傷太多,所以看上去比較嚴重的樣子。”

“那怎麽還昏迷不醒?”

“精神消耗太多,比較疲乏,只是睡過去了。”

聽到大夫這麽說,陸沉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麻煩大夫了。”謝墨薰向大夫點頭致意。

“這是老夫的職責。”

謝墨染院裏的小厮,上前幫大夫拿起藥箱,前往偏房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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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麽回事?”謝墨薰冷下臉來,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你們就是這樣看護他的?”

謝墨染的小厮一聽,頓時跪下來,背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家主看似溫和,但一旦生氣,那可是冷酷決然得很,自己今天要倒黴了。他硬着頭皮說道:“家主,今日是東府的墨陶小少爺生辰,因此小少爺和墨陶少爺幾個人下午說出去溜溜馬,在郊外的時候,也不知怎麽的,小少爺的馬忽然就受驚了,跟瘋了似的,怎麽都停不下來。小少爺拉着缰繩弄了半天,還是不小心被甩下來了。不過還好,那地方花草多…”

“還好?”謝墨薰冷冷一笑,小厮這才驚覺自己說話不妥,但悔之已晚。

“護主不利,鞭笞二十,攆出府,永不敘用。”不理那個小厮的哀求哭嚎,謝墨薰道,“孟唐,帶下去。”

“是。”孟唐立刻上前,将人帶了下去。

而此刻,冷靜下來的陸沉,才驚覺剛才的行為有多麽不妥,她看着面沉如水的謝墨薰,心下一個咯噔,有些警惕,卻摻雜了一絲羞窘,隐隐覺得有些對不起謝墨薰。

“我…”陸沉嗫嚅着。

謝墨薰打斷了陸沉的話:“墨染是我的幼弟,自然也是你的幼弟,長嫂如母,關心照顧他是應該的。”

聽到他這樣說,陸沉沒有絲毫安慰,更覺得羞窘。他在提醒自己,長嫂如母,她如今是謝墨染的長嫂,做出這樣的舉動,實在是不妥之極。是的,既然當初自己以何雲晨的身份,嫁給謝墨薰,自己和謝墨染就沒有半分可能了。今日,真的不該這樣做。自己一向冷靜自持,審時度勢,今日怎麽這麽沉不住氣?

“我會派個仔細的人過來照顧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嗯。”

一直到謝墨染醒來,看他果然精神很好,沒什麽問題,謝墨薰和陸沉才回了碧落樓。剛剛二人才剛開始吃飯,就被謝墨染的事半途打斷,根本就沒怎麽吃,尤其是謝墨薰,都沒來得及吃。此時回來,飯菜已涼,謝墨薰本來吩咐侍女将飯菜倒掉,重新做一份過來,但陸沉不同意,讓她們将這些冷掉的飯菜加熱就好。

“好好地一桌飯菜,冷一點加熱就好了,倒掉豈不浪費,況且…”陸沉頓了一下,“這是你親手做的,怎麽能不嘗嘗就倒掉呢。”這是陸沉第一次在謝墨薰面前說那麽多話,是以有些不習慣。她以往,很少會主動和謝墨薰說話,即使說話,也不會超過兩句。

剛剛還郁悶的心情,聽了這一番話,頓時輕松了不少,“好,那就依你。”

等吃飯完,夜已經很深了,再加上謝墨染受傷,兩人也不可能這時候出去玩樂,因此賞月之事不了了之。

洗漱完畢,陸沉回到卧室。謝墨薰坐在床邊摩挲着一個錦袋,見她進來,便拿起來,遞給她。

“什麽?”

“打開看看。”謝墨薰笑得神神秘秘。

陸沉不明就裏,拉開了錦袋的繩子,從裏面拿出了一個通體瑩白的簪子,那簪子樣式古樸,只有簪頭鑲刻着攢在一起的兩朵并蒂梨花,其餘沒有半分花紋。不知道是雕刻師手抖還是怎麽的,梨花上有幾絲沒有雕刻好的紋路。

“這是羊脂玉梨花簪。前幾日路過首飾鋪子,看着與你倒是相稱,就買下來了。”其實,這是他用雕刻出來的。不知用廢了多少玉石,才做出這麽一個稍微能入眼的簪子。他知道,陸沉對那些金珠寶貝沒什麽興趣,也不看重東西的貴重與否,是在意別人的心意。那他,也做個千裏送鵝毛之人吧。

“哦,多謝。”陸沉眼睛閃過亮光,她确實還挺喜歡,那些何府準備的嫁妝裏的首飾,繁複華麗,太不實用,若不是現在身份是何雲晨,她是決計一個都不會碰的。

“你喜歡便好。”看着微笑的陸沉,謝墨薰也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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