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悲傷

悲傷

佐助追了上去。

風間重沒走遠，應該說療養院沒有多大，不過從設施配置和相應人員能看出來，條件相當不錯，每一位都是單間，房間布置得素雅幹淨，大家神情都稱得上平和，想來很多長期在這裏的病人都得到很好的照顧。

佐助看到，風間重大人蹲在一個坐輪椅的人面前，很溫和的說着什麽。

他聽不清，只覺得陽光刺眼，背對着他的風間重都在光斑下看不清楚，唯獨坐在輪椅上的女士，那位半邊臉清秀，半邊臉可怖的女士，除卻失明，絕不會出現在宇智波的人臉上的空洞眼睛，和露出的脖頸手腕上的傷痕那麽清晰。

佐助見過很多傷痕，自己也受過，列如他開發千鳥系列的忍術時，在手裏長時間停留的雷電，總會有那麽一兩根電流不受控制的沒有乖乖飛向敵人，後來開發的千鳥流在每次傷到敵人時也會連同他麻上瞬間，用屬于忍術的千鳥勾引天上的雷電變成麒麟，更是一個不小心可能會先把自己送上天的。

那段時間，他小心再小心，掩藏在衣服下的皮膚總有焦黑的顏色，這還是自己的招式造成的，敵人更不會留情，致命傷也受過不少，武器的，忍術的，物理的，精神的。

可他終歸是一個強大的忍者，不會醫療忍術也沒關系，身體的代謝自然消磨了傷疤，可如果沒有他這樣體質的人呢？

佐助不介意傷痕，也不在乎傷痕會給女孩子帶來什麽，這只不過是一個人在成長強大的過程中留下的印記。

總之，他又不是以貌取人的蠢貨，就好像那些靠近他的女孩，實際上他從沒有用好看或是不好看評價過她們，好看的他不會多看幾眼，別人說難看的，在他這裏得到的态度也是一樣，産生差異的原因是她們和佐助相處時間的長短和了解。

前提是傷痕不是留在一個宇智波家的女子身上。

他以為，宇智波家的人無論在哪，都是堅韌的，都能好好活着，也許沒有像木葉的宇智波一樣得到過頂級的繁華強大，但也該如小姨一般安穩度日。

佐助花了好一會兒整理心情，最終站在風間重大人身後一米處靜靜等待，輪椅上的女士無知無覺，無論身前的人說什麽都沒有反應，風間重也不在意，一直說，一直說。

一米六的油膩男和佐助的輔助監督間，在經歷争吵、看似要動手等等一系列比這裏的病人更應該進院療養的有病行為後，兩人神奇的思維同步了，把院長夾在中間，開始瘋狂奔跑。

“快說！我老婆現在在哪！”

“院長，請告訴我佐助同學的位置！”

可憐的院長也不知道做錯了什麽，一把年紀還要受這種罪。

他們奔跑的聲音吓到了一些人，包括輪椅上的女士，她突然變得很害怕，抱着頭把自己卷縮起來，風間重連忙把人抱在懷裏安撫：“不怕不怕，大哥在。”

佐助一個瞬身，來到三人面前，将隐隐翻白眼的院長提下來，像被激怒的獅子，壓着聲音吼：“你們在做什麽！”

輔助監督渾身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知道自己犯了錯：“十分抱歉，佐助同學，我立馬去道歉！”

一米六的油膩男在心中一定要争的那口氣被打斷消失後，和他人鬥氣正捂着腰子喘氣：“呼呼，你知道我是誰嗎，敢，敢吼——”

針對這個疑似和風間重有過節的人，佐助沒客氣，寫輪眼一亮，世界清淨了。

“去把事情處理好。”

輔助監督接過兩人，低眉順眼的應是。

風間重已經抱着人回房間了，哄着臉上有傷痕的女人，有醫護人員看情況不對，拿着水和藥過來，佐助手都在發抖，那種藥的氣味，他在大蛇丸那聞過許多次，是有鎮定作用的藥物。

精神明顯不對的女士沉沉睡過去，佐助靠着牆，眼神放空。

過了好一會，風間重出來，順手拉上房門，像是沒看到佐助，徑直走過，超過佐助時，佐助問：“發生了什麽。”

“我們一族的人天生精神承受能級就很高，即使你們沒有開眼，也不該這樣的。”

精神病，不敢說全部，但開眼的，沒人敢說自己精神一點問題沒有，佐助自己也承認和其他人一點也合不來，包括漩渦鳴人。

宇智波從有歷史以來出過各種各樣的奇葩，劍走偏鋒的，毀滅世界的，冷酷無情的，熱情開朗的......就沒出過瘋了的。

風間重面無表情：“你說什麽我不知道，事到如今‘你們’早就跟我們無關了。”

他停下腳步：“在別人流浪孤身一人時你們沒來，在做母親的在接連失去兩個孩子時你們沒來，在大家走投無路時你們沒來，現在——你們就不該再來了！”

佐助找不到為自己辯解的話，說自己不知道，說這是上一代的事，可被族人送走受苦的是他們，待在族中被族人看顧着活了七年的是他。

只能蒼白無力的道歉：“......對不起。”

無論當初的初衷是什麽，他們的苦難是真實的。

“消失吧，不要在出現在我們面前了，別再來幹涉我們的人生。”

風間重沒有回頭，一直向前走，在走廊轉角和輔助監督錯身而過。

“佐助同學，你在這裏啊，院長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去看他們了。”

療養院裏躺着的兩人，佐助一邊走神一邊看，這次不用輔助監督追問，他主動說：“都有。”

佐助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打開右眼的萬花筒寫輪眼，藏在繃帶下左眼——輪回眼，在沒人看到的情況下紫光一轉，這處的任務完成了。

“好的，我聯系相關人，盡快為這兩位辦理轉院。”

因為不知道這些‘睡美人’體內多出的靈魂是不是一個定時炸彈，為了以防萬一，咒術界打算将他們集中在一起處理。

打完電話，輔助監督小心的問：“那我們是否現在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他還是很有眼色的，不用看佐助的臉就知道他情緒不對，小心的不招惹佐助。

佐助：“走吧。”

離開時，院長陪同，院長似乎知道些什麽，态度也很小心，沒有說留兩人喝杯茶再走，倒是很誠懇的表示一定會配合工作。

療養院後面是病人的房間，前面是辦公地點，其中一間是財務室，在走廊盡頭，雖然門開着，不過相距甚遠，輔助監督沒聽清說什麽。

倒是佐助，站了幾分鐘，像是在走神，随後情緒低落的拿出自己的存折，遞給院長：“風間重大人照顧的那位女士需要多少的住院費用，我來付。”

輔助監督和院長都是一頭霧水。

院長問：“您确定要支付風間風華女士的費用嗎，她的情況特殊，一般不會送到我們這裏，是風間先生支付了高昂的費用才收留的。”

院長說的很含糊，不過他相信見過那一位的人都會知道的，一般來說，這位女士是該送往精神病院的，是風間重一定要送到這裏，還要專人看護，自然，費用不會低。

因此，風間重也是他們院有名的拖欠大王，每次都是踩着上黑名單的點來交錢。

佐助沒有猶豫：“是，不止這一次，以後的花費也直接告訴我，我都會支付。”

看佐助堅持，院長自然不會拒絕送錢的人，兩人還交換了聯系方式。

這下輔助監督真的不對了，要知道，就連五條悟都是找伊地知先生才得到佐助同學的號碼。

再次開車上路，輔助監督偷偷從後視鏡觀察佐助同學，他像一個木雕，可以天長地久擺下去，但木雕可不會全身散發着可怕的氣息。

“看夠了嗎。”

佐助突然開口，輔助監督吓了一跳，尴尬地正視前方。

“問你一件事。”

輔助監督下意識坐直了，好像佐助不是需要他輔助的少年，而是他的上司。

“咒術師除了分配的任務外，怎麽主動接取任務。”

這是之前佐助就覺得奇怪的地方，他問過另外三個一年級做過的任務來源，好像都是五條悟或是輔助監督直接告知，難度、數量都很合适，合适到除了這兩個來源沒有聽說其他的任務情報。

他可不信，就咒靈的數量和強度，以一年級的工作頻率，他們是需要重點保護的小白兔嗎，重要的是，他好像也被劃入了這個保護圈裏。

“佐助同學，你是要？”

“缺錢，我需要報酬高的任務。”佐助直截了當說出了他的目的。

輔助監督：“.......”

他委婉地說：“你要不回去問問五條先生。”

佐助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果然，一年級接的任務被五條悟控制了。”

“哈哈，你說什麽呢。”輔助監督只能裝傻，誰不知道，一年級的任務雖然同樣由咒術界分配，但如果不經五條悟過目，繞過他到了學生手裏，可是要遭的。

更別說在出了幾次意外後，五條悟和上層一直緊繃着。

從佐助的角度，通過後視鏡，勉強能對上輔助監督的眼睛，他向後舒服地靠着：“你應該聽說過我眼睛的能力，沒聽說過也不要緊，我可以告訴你，我能通過這只右眼控制你說出我想聽的東西。”

輔助監督渾身一顫，手心開始冒汗，覺得方向盤有點燙手。

“不過那不是什麽舒服的事，所以自己選擇吧，你說，還是我讓你說。”

佐助很長時間沒說這麽多話了，一時還有些口幹，舌頭舔過嘴唇。

大家算是同伴，輔助監督還想掙紮一下：“這件事要不——”

“再商量一下”後面的話沒機會說出口，車輪好像從大石頭上碾過，劇烈跳抖兩下，輔助監督連忙穩住方向：“抱歉，佐——”

“跳車！”

沒等他說，佐助大喝。

也是提醒。

可輔助監督之所以是輔助監督，因為他們真的只能輔助和監督。

“啧。”

佐助手上藍光一閃，他和前排的輔助監督身上的安全帶差不多同時斷裂，然後抓着這個反應遲鈍的家夥跳車，遠離即将爆炸的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