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那你教教我,他怎麽做的?

(十二)那你教教我,他怎麽做的?

水晶燈光影璀璨,巨大的落地鏡前,身穿禮服的高大俊朗男子深情地看着穿純白婚紗的美麗女子,手虛扶在她的後腰,兩人的臉只隔着幾公分的距離。這姿勢太暧昧,呂青稍微別開臉,避開他火熱的氣息。她知道自己被困住了,又擔心于知行的安危,高聳的胸脯上下起伏,咬着唇才冷靜下來,問:“你對于知行做了什麽?北廷鄭會長不會放過新一和的!”

梁宇森直起腰,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沒做什麽啊,只是在他車上放了個炸彈,砰——放心,死不了。”

呂青心急如焚,還想說服他:“阿森,你不是胡來的人,別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梁宇森變了臉色,倔強地說:“姐姐,那你還不夠了解我,我想做什麽,那就一定要做到!我喜歡你,你為什麽裝不懂,老把我當小孩兒?”

呂青感覺跟他沒辦法交流,提起裙擺朝試衣間走去,梁宇森伸手攔住她,笑得挺溫柔,眼神卻讓呂青感覺像暗藏驚濤駭浪的大海:“多挑幾件吧,姐姐,我幫你選。”

“不用了,這件就很好,你不是說好看嗎?”她哪有心情,只想趕緊聯系到于知行。梁宇森像看穿了她的所有念頭,信手點了四五件,示意店員取下來,一語雙關:“多試幾件,不然,怎麽知道哪件好呢?”

試衣間裏呂青的手機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寂靜,她臉色大變,剛往那邊走了一步,梁宇森堵住她,一手把住她的纖腰,稍稍用力把她攬在懷裏,眼裏寒光四射:“別想了,他來不了。”阿黑已經快步把呂青的手機拿了過來,恭敬地奉上,太子松手示意手下一左一右扶住她肩膀,這才露出貓捉老鼠的笑,饒有興味地接通電話。

“青兒,你怎麽樣?”是于知行,聽不出有沒有受傷,語氣很着急、擔憂。呂青想喊卻被堵住嘴,一陣沉默之後,于知行緊張到提高了聲調:“呂青,呂青你怎麽樣了?”

梁宇森似乎覺得很有趣,輕笑了一聲,于知行敏銳地捕捉到了,逼問:“誰?你把她怎麽了?”怒火直撲而來。

梁宇森笑得更開心了,一直以來他表現出來的都是天真随和的一面,呂青從來沒見過這樣狂妄不羁的他,像換了個人,或許這才是傳聞裏那個鐵腕冷血的新一和太子。“于副總,怎麽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啊?”梁宇森在于知行的怒罵聲裏終于慢悠悠地開口,坦然認下了,“不好意思今天耽誤了你點時間,明天我賠你一輛新車。”

于知行在他大笑時已經聽出來了,咬着後槽牙一字一頓地說:“你瘋了?快把她放了,不然我報警了。”好端端的來試婚紗,等紅燈的時候一個騎摩托車的爛仔突然扔了個冒煙的球狀物到他車上,雖然并沒爆炸,但整條街都亂了,行人報了警,他現在在警局根本過不來。

梁宇森輕蔑地揚起唇角:“報警?随便你,我不過是想跟青姐說說話,”他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手輕柔地撫摸呂青的臉。呂青一偏頭,露出厭惡的神色,他露出受傷的神情,用虎口捏住她的下巴。呂青吃痛被迫直視着他,他回以溫柔的微笑,嘴裏卻依舊是嚣張的挑釁:“怕了?也是,你有的我都有,你沒有的我也有。”

于知行怒吼道:“梁宇森,你他媽有病!我們都要結婚了,新一和總不能無法無天吧?”梁宇森眼角赤紅,冷笑道:“怎麽,你才知道?出去打聽打聽,我怕過誰?”

于知行沉默了,他自然也聽說了梁宇森前幾天的壯舉,半晌克制地說:“太子,大丈夫何患無妻,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搞得北廷、呂氏還有新一和雞犬不寧吧?”

梁宇森眼睛一轉,手上的力道松了,呂青雪白的下巴上多了三道紅腫的指印,眼角含淚。他懊悔不已,再次伸出手,這次呂青不敢再動了,任他無比痛惜地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啧啧啧,浪子果然沒有心,聽清楚了吧?青姐,你還是嫁給我好了。”梁宇森半真半假地說完這句,徑直挂斷了電話,一挑眉松開了呂青。

他攬住呂青的肩膀,語氣很溫柔,力道卻不含糊:“我還是覺得這件美,來,咱們先拍幾張。”說完一個脖子上挂着相機的男子被槍指着走了進來,戰戰兢兢地行了個禮,端起相機開始拍。太子爺笑得格外暢懷,呂青則滿臉怨氣,他看了不高興,故技重施捏住她的下巴:“姐姐,笑——

雖然他滿臉天真的請求,但呂青已經知道了這是個瘋批,被動地擠出職業假笑,鎂光燈一閃,屏幕上的男人高大英挺,柔情蜜意地擡起女人的下巴,女人微笑相應,郎才女t貌,畫面和諧美好。

等于知行帶着北廷的保安隊和警察趕來,此地早已人去樓空,門口貼了一張拍立得的小照,是梁宇森得意地擁着穿白色婚紗的呂青,故意低頭吻着她的頭發,她美得耀眼,表情卻哀怨隐忍。于知行氣得扯下照片撕得粉碎,狠狠一拳砸在門上,他的秘書孟宇揮手就要帶人去新一和,于知行攔住他,咬牙切齒地說:“等會長的消息,再行動。”

呂青被硬摟上車帶到了梁宇森的私人公寓,這是太子爺跟朋友聚會的地方,上下兩層。她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滿足他的惡趣味,實際上并不難過,談判時說出那種話也很正常。她本來就沒期望過自己能在于知行心裏有很重要的地位,就像從來不過問他身上的陌生香水味一樣。

剛進門梁宇森就接到了梁爺的電話,劈頭蓋臉一陣罵:“臭小子你出息了,明目張膽的綁人,誰給你的膽子敗壞新一和的名聲?”他看看呂青,走到另一間屋子嘴硬地回怼:“我又沒真的傷人,只是讓她再好好考慮一下。”

知子莫如父,梁爺恨鐵不成鋼的大罵:“你就想讓人家結不了婚對吧?鄭德凱給我打電話,說用兩千萬來換人,這傳出去我們新一和不成土匪啦?你趕緊給我放人!不然警察署長就要跟那個姓于一起上門了。”

他聽得心煩,直接把電話給挂了,要打要罵他認,要放人可不行,至少現在不行。等他平息心情走出去,呂青正獨自坐在客廳裏吃泡面,兩個手下虎視眈眈地看着,見了他恭恭敬敬地行禮:“森哥。”

梁宇森揮揮手,示意他們先退下,呂青沒理他,她脫掉了身上的魚尾拖地婚紗,穿一件白襯衫和黑色褲子,衣服明顯很大,袖子挽了好幾圈,褲管也折了又折,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捧着泡面碗,太燙了嘟起嘴吹着熱氣騰騰的面,等涼了再張大嘴吞下,像小松鼠似的嚼,跟平時大小姐的形象差了很多。他莫名露出了一絲微笑,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明知故問:“我的衣服?”

呂青頭也沒擡:“不然呢——沒辦法,裙子太緊了,又長,穿着難受,只能翻你的衣櫃了。梁宇森,你的品味真差,全是花襯衫,花色還很土,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件純色的!”

她這是生氣了,既不喊阿森也不喊太子,直呼其名。梁宇森臉沉了下來:“我土?”坐到她身邊,盯着她幽幽地問,“于知行不土?那個老男人哪裏比我好?”

呂青已經豁出去了,根本不想哄他,挑釁地看着他:“都什麽年代了還一副小混混的打扮,哦,我忘了,你們新一和的風格就是這樣。于知行當然比你好,身材比你好,人比你成熟,嘴巴比你甜,所以女人也比你多。”

她以為梁宇森會惱羞成怒,看他面無表情的一擡手,條件反射地閉眼,想象中的巴掌卻沒落下來,手裏吃了大半的泡面被拿走了,下一秒響起了吸面條的聲音。她遲疑地睜開眼,發現梁宇森埋頭用她吃過的叉子挑着面吃着。

他是真的餓了,一整天幾乎沒吃東西,雖然招呼一聲自然有小弟準備食物,但鬼使神差地覺得她那碗面很香,做了這個很奇怪的舉動。他幾口就把面吃完了,看呂青傻傻地望着自己,耳朵發紅的樣子,莫名心裏一動。

梁宇森把泡面碗放在一邊,眼眸幽深,他明白留不了她多久,他老豆要是有心很快就能找過來。他欺身而進,把呂青圈在沙發一角,癡迷地看着她,問:“姐姐,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或者多給點時間,讓我跟他公平競争也行啊!”

呂青一偏頭,語氣決絕:“你是不是把這當游戲了?我上次說得很清楚,我跟他之間既有感情也有利益,婚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可能因為你的心血來潮就改變。”

梁宇森急了,湊過去望着她的眼睛,祈求地說:“姐姐,新一和不比北廷差,于知行有的我都有,”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他配不上你的真心,我可以保證心裏只有你!”

呂青搖搖頭,堅定地說:“不,你只是一時心動,不是真的愛上了我。你才23歲,真的想結婚嗎?”梁宇森愣了,他身份特殊,功夫好長得又帥,從來都是被女孩子倒追,又一心撲在社團上,原打算三十歲以後再考慮成家,這次提出結婚确實是出于不想失去她的沖動。

呂青看他臉色就知道說中了,循循善誘:“誰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呢?我讀書的時候也喜歡過高年級的學長,可我現在連他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你放我回去,就當一切沒發生過好嗎?”

梁宇森不甘心,硬摟着她,痛苦地說:“不,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姐姐。”說完情難自禁地吻了一下她的脖子,當初在雪山上看于知行在電話裏跟呂青調情他還鄙視,此時溫香軟玉在懷才知道她有多誘人。

呂青一邊閃躲一邊咬着牙說:“梁宇森,你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太子爺擡起頭,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眼睛泛紅帶着水汽,病态又瘋魔:“還是那句話,你不了解我,我為什麽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只要是男人,都是!”他貼在呂青的耳朵上,嘴裏的熱氣暖烘烘地熏着她的耳朵,輕佻又危險,“不試試?我比于知行年輕,肯定比他厲害。”

他沒有真的用力,但西服下緊繃的肌肉堅如磐石,呂青完全沒有掙紮的餘地,她心知反抗只會刺激瘋子的獸性,閉上眼厭惡地說:“他永遠都比你強,他會讓女人快樂,而你只知道滿足自己的占有欲。”

梁宇森果然不爽,皺眉冷笑:“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樣?好,那你教教我,于知行是怎麽讓你爽的?”

呂青正要罵他變态,突然大門被猛烈地捶打且持續不斷,可見來者不善。阿黑慌慌張張地走進來,又不敢看沙發上肢體糾纏的兩人,眼睛死死盯着地上說:“森哥,梁爺來了,怎麽辦?”

梁宇森像被點了穴,愣了兩秒,黑着臉爬起來,郁悶地吼道:“還能怎麽辦?開門啊,白癡!”呂青順勢坐起來整理衣服,有逃過一劫之感,只希望新一和的舵把子梁爺真如傳聞中一樣深明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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