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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林清一叫秦小花，她就跟受驚的兔子似的跑開了，剛還好好地在院子裏拿着棍子畫着玩呢，他一叫，秦小花直接扔了棍子跑了。

林清嘴角抽了抽，他是鬼嗎，自己一叫這小丫頭跟踩了尾巴的兔子似的跑屋裏去了。

林清進屋又叫了她一聲，“秦小花，出來，跟我去你二伯家去。”

秦小花搖了搖頭，拽着秦钊的衣服不撒手。

秦钊瞪着林清，“幹嘛去。”

“去洗澡，看她髒兮兮的，小丫頭哪有這麽髒的，快點，趁着現在太陽好，趕緊跟着我去你二伯家去。”

秦钊扯了下秦小花，“我送你過去。”

秦小花這才跟着秦钊出來了，林清有些無奈，秦小花怕自己怕得緊，算了，等日後慢慢相處就是了。

林清手上提着籃子，屁股後面還跟着兩個髒兮兮的小崽子。

林清三人過來的時候，李桂枝正在院子裏洗衣服，竹哥兒也在一旁哄着弟弟玩，竹哥兒看見林清過來了有些委屈。

昨天他從林清那得了一條好看的發帶，今天起來就興沖沖地給戴在了頭上，被他娘看見給罵了一頓，說他跟着林清不學好，一個不大的小哥兒就整這些花裏胡哨的。

雖然被他娘罵了兩句，但他娘并沒有給他扔了，只是沒好氣地說讓他逢年過節了再戴，現在穿着身補丁衣服帶着個緞子發帶像什麽樣子。

竹哥兒被自己娘說了有些委屈，但到底這個好看的發帶留了下來，他還是有些高興的，聽他娘說這個發帶在外面得賣十來個銅板呢，沒想到這麽貴。

李桂枝看見讨飯的一家三口沒好氣地說道：“過來幹嘛，晌午飯的時候早過了，沒飯。”

林清擺了個笑臉，“二嫂，求你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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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桂枝的白眼中，林清把籃子給放了下來，“這是秦三的兩身短褐，麻煩二嫂給秦钊改兩身短褐穿穿，這身是我的春袍，就給小花也弄兩身，剩下的碎布頭子二嫂你就留着就行。”

李桂枝放下了手上的衣服，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林清說什麽？讓她幫忙做幾身衣服，還是給秦钊和秦小花？

她沒好氣地說道：“憑什麽幫你弄呀，沒點眼力勁，沒看見正忙着的嘛，過來吃白飯就不說了，還想過來讓白幫忙，你想得到好。”

秦小花被自己二伯娘一通噼裏啪啦地指責吓得掉眼淚，她最怕來二伯家，每次過來她二伯娘都沒有一個好臉色，她寧願去她大伯家。

李桂枝自然是看見了，她手上的衣服扔在了木盆裏，她奪過了籃子，“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有說不幫你們弄嘛，真是一群讨債鬼。”

林清倒是好脾氣，他從身上摸出那盒香膏，“二嫂，這盒香膏我用了一些了，你不要嫌棄，現在風還冷，你給竹哥兒蘭哥兒塗臉。”

李桂枝瞟了一眼，這盒香膏還是細瓷盒子裝的呢，扁圓形的，有手掌心那麽大，香膏這種東西昂貴，這不大的一盒估摸着都要一錢銀子呢，也就林清舍得買這種不能當飯吃的東西。

李桂枝給接了過來，她臉色這才好看了些，竹哥兒和蘭哥兒的臉被風吹得都有些皲了，給抹一抹也好，特別是蘭哥兒，還那麽小，小孩子流口水流眼淚的，蘭哥兒的小臉又紅又皲。

林清趕緊接着說道：“二嫂，你能幫小花給洗個澡不能？”

林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兩個髒兮兮的小崽子，但秦小花是個女孩子，他是個哥兒不方便幫一個小丫頭洗澡，讓李桂枝幫忙洗洗剛好。

李桂枝得了林清一盒香膏，她态度好了不少，但語氣依舊是沒什麽好氣，“知道了。”

秦钊很有眼力勁地幫忙燒火去了，林清這兩日怎麽了，怎麽突然對他兩這麽好。

都安排妥當之後林清逗了一下躺在搖籃裏的小幼崽，蘭哥兒抓住他的手指咯咯笑了起來，林清也被逗笑了，小家夥倒是不怕生。

李桂枝進屋拿針線的功夫，出來就看見林清在和她家蘭哥兒玩，她輕嗤了一聲，林清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也不逗人家小孩了。

“麻煩二嫂了。”

“誰是你二嫂呀，少過來套近乎。”

林清背着手準備走了，“狗崽……秦钊，一會兒回家了也洗個澡換身衣服。”

林清說完就走了，先把兩個崽子給弄幹淨在說，小姑娘本來就該幹幹淨淨的，小子要和自己睡一張床，那更得弄幹淨了，髒兮兮的，他嫌棄。

李桂枝看着林清離開的背影滿腦子疑惑，“秦钊，林清他咋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讓給你兩做衣服。”

雖然是舊衣服改的，但林清拿過來的都是半新的料子。

“不知道，可能腦子磕壞了吧。”

李桂枝沒在問了，只要不是給林清弄衣服就行，秦钊和秦小花都是自己人，雖然常常過來讨飯吃，但秦钊這孩子懂事，每次過來沒空着手過。

趁着秦钊燒水的功夫，李桂枝給秦小花翻出來一身竹哥兒的裏衣出來，剛做的，便宜這小丫頭了。

秦钊和秦小花交代了兩句，“一會兒洗好了澡自己回家，哥哥先回家去了。”

秦小花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她有些怕她二伯娘。

安排好了秦小花秦钊也走了，林清讓他也洗洗澡，雖然他一點都不想聽林清的話，但他身上确實髒。

李桂枝拖了木盆出來放在堂屋，然後把燒好的水給提了過來，她叫了秦小花過來，然後關上了門，她還不忘對竹哥兒囑咐道：“竹哥兒，一會兒沒太陽了就抱你弟弟去屋裏玩。”

“哎，知道了。”

李桂枝挽起袖子拿了絲瓜瓤過來，幫着秦小花把衣服給脫掉了，“啧，這頭發都打結了，一會兒幫你洗開了，天殺的林清，黑心肝的後小爹，你爹才剛死了半年，就是這麽照顧你兩的。”

秦小花聽着二伯娘絮絮叨叨地罵林清，她也不敢說話，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了，二伯娘連自己一起給罵了。

秦小花一冬天都沒洗過澡了，雖然是因為天氣冷，天氣冷的話可以點盆火在屋裏洗澡，因為林清說費柴禾，她和他哥就沒得熱水洗澡了。

李桂枝拉着秦小花的胳膊給她用絲瓜瓤擦澡，秦小花被洗疼了也不敢吭聲，李桂枝換了兩盆水才把秦小花給收拾幹淨了，然後讓她穿上了新做的裏衣，外面穿的還是之前的舊襖子。

“行了，先湊合着穿穿，等伯娘把衣服做好了天氣也暖和了，你就穿給你改好的衣裳，哼，林清這黑心肝的還算有那麽點良心。”

秦小花洗好了澡，抱着自己換掉的裏衣就跑了，二伯娘竟然給了她身新裏衣！

李桂枝把洗澡水給潑在了院子裏，出來就沒看見秦小花的身影，“這小丫頭，跑得倒是快。”

她收拾好之後接着在院子裏洗衣裳，“竹哥兒，趁着天氣暖和，明天你也洗個澡。”

“知道了娘。”

秦小花頭發沒幹，洗了個澡她覺得身上松快多了，回到家沒看見她哥，只看見她的後小爹在院子裏曬太陽呢，秦小花立馬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低着頭回了自己屋子。

她進了自己屋子吓了一跳，她哥哥床上的稻草窩子不見了，只剩下個光禿禿的床板子。

她的床也被人給收拾了一遍，她蓋的破被子不知道去哪了，上面放着今天新買的藍布棉被，床上還鋪着一張半新的床單子，她見過，那是她後小爹的床單子。

秦小花不敢相信這是她的床，她伸手摸了摸，好軟，她掀開了床單子一看，床上的稻草被理得規規矩矩的，上面還鋪着她的破被子，難怪這麽軟和呢。

秦小花咬了咬嘴唇，肯定是她後小爹給弄的，弄這麽好肯定不是讓自己睡的，後小爹的床肯定不能睡了，他今天夜裏要來睡她的床，那她睡哪呀？

秦小花從屋裏伸出了頭，剛好被林清給看見，“小花出來，曬頭發。”

秦小花不敢出來，林清啧了一聲，這會兒還有太陽呢剛好曬曬頭發，要是不曬幹了在染了風寒，那他手上本來就不多的銀子就要倒黴了。

門框那沒了秦小花的身影，林清用了命令的語氣說道：“秦小花，出來。”

秦小花這才磨蹭着從她屋裏出來了，林清擡了擡下巴，“去太陽下面曬頭發去。”

秦小花跟個縮脖子的兔子似的乖乖站在了太陽下面，林清直想扶額，他只是好心讓小丫頭曬頭發，結果跟被自己欺負罰站似的，往太陽下一站委委屈屈的。

“搬個凳子坐那曬。”

秦小花又挪了過來搬了個凳子，然後又嗖得一下從林清身邊跑開了，林清有些想笑，真的是怕自己怕得緊。

林清坐在凳子上翹着腿，秦小花就跟個小鹌鹑似的縮在一旁，林清現在手裏有些銀子心情不錯，他現在盤算着怎麽多掙些銀子。

等在過一段時日天氣暖和了，就要開始春耕了，秦家分家之後一家分得了三畝地，三兄弟的關系還算和睦，平時誰家有事了都會互相伸手幫幫忙。

那是以前，自從秦老三死後原身就和秦大秦二家鬧翻了，特別是和秦大家關系最為惡劣，和秦二家關系也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