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snow·15]
第15章 [snow·15]
夜幕降落, 烏雲消散,點點星光點綴上空。
灰色的窗簾遮擋住全部的月光,房間裏只有一盞臺燈亮着, 靜谧溫柔。
均勻的呼吸悄悄打破這份安靜,如瀑般的長發随意鋪在枕上, 露出的半張臉上被投下陰影。
坐在床邊的賀逢年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手中無意識地交織在一起,似乎頗為不眼底染着細碎的光。
耳邊響起窸窣讓他擡眼看去。
睿雪翻了個身,将埋在被子裏的臉全部暴露在外。
她正在熟睡,密而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平日裏傲嬌之态全然不見, 只剩下恬靜安然。
乖巧地要命。
賀逢年伸手将落在她鼻梁上的碎發別至耳後, 觸及她微涼的耳廓指尖一頓,停在她的側臉。
想到什麽, 他再次看向床頭擺放着的睿雪和睿臣謙合照, 賀逢年眉心一動, 不禁回想起那晚睿雪睡着後, 他退出房間後的事。
他本想着還翻牆回去,卻在拐角處迎面撞上睿老爺子。
兩人皆是一愣, 但還是睿臣謙最先反應過來。
看向他離開的方向,又瞧見他褶皺的衣衫怎麽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睿臣謙想也不想直接就掄起手中的拐杖朝賀逢年右臂打去......
結結實實挨了一棍, 賀逢年沒動倒是把睿臣謙弄得一愣, 拐杖差點脫了手,看向他的眼中滿是疑惑。
“你還是賀家那混賬小子嗎?”
Advertisement
賀逢年站的筆挺, 身形晃都沒晃,擡眼看向睿臣謙, 不拘松弛半分不見,低眉順眼的模樣和房間裏質問睿雪的哪是一人。
他扯了扯嘴角,态度收斂,“爺爺,是我。”
不知是不是不習慣他順從的态度,睿臣謙白眉擰起,不滿的呵斥:“你來幹嘛?”
“我來找睿雪。”他實話實說。
意料之中的回答,只是睿臣謙沒想到如今的賀逢年會如此乖巧聽話,竟會老老實實地回答他的問題。
不知他葫蘆裏買的什麽藥,睿臣謙不禁打量起他。
像是看不慣他這模樣,睿臣謙鼻尖輕嗤。
“兩年不見你倒是變了許多。”
“是,在外國學到了很多。”
“是多,紅顏知己也多!”一記重嘆,睿臣謙語氣冰冷,“那你還回來找小雪幹嘛?”
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北風吹起的竹葉在試探着發出響聲,緩和氣氛。
奈何風過無形。
改變不了氣氛,也改變不了賀逢年想幹的事。
他聲線一向偏冷,此刻夾雜着冷風,竟多添了幾分寒意。
在靜夜中。
宛如觸及玉石般清冷。
“她是我未婚妻。”
“你現在怎麽好意思再說這樣的話!”睿臣謙氣急,拄着拐在地上錘了幾下,壓低嗓音道,“婚約早就不作數了,只是礙于兩家臉面沒正式提罷了,你要是這樣,我老頭子就算不要賀家的交情了這婚也必須退!”
“爺爺,我——”
“閉嘴!”
賀逢年剛要說話就被睿臣謙嚴厲打斷,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不見适才半分淡定。
“逢年吶!你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從前是我們偏執了,想着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相伴着長大是最了解對方性子的人,給你們訂下婚約也是想着成人之美。可到頭來呢?你把小雪傷害成什麽樣子了?這婚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可我——”
“你別老再來糾纏小雪了!”
老人語氣顫抖着,就像高懸夜空的玄月被風吹地搖曳,仿佛下一刻就要沉沉墜落。
賀逢年不敢再反駁,站在那裏低垂着頭。
“沒結果的事再來一次結果就不一樣了嗎?不會的!我知道你這兩年在國外開闊了眼界,想法可能會有改變,但睿雪從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你的選擇!”
“破鏡不一定要重圓,你執意去拾是會把手劃破的!就讓它碎着吧,孩子。”
......
“破鏡不能重圓麽?”
“你不是我的選擇嗎?”
安靜中響起一聲不易察覺的呢喃,睡夢中的睿雪似乎聽到了,眉心皺起,睡顏也不安穩起來。
她側了側臉,臉頰正巧碰上賀逢年的指尖。
溫熱和冰涼相觸,還是指尖的冷意逐漸回暖。
賀逢年回過神,注意到她皺起的眉心自己的也不由得擰着。他眼睫輕顫,終是伸出手輕落在她的眉心,輕點着,直到那裏逐漸平坦才收回手。
指尖微蜷,似乎想抓住快速消逝的餘溫,或是別的。
他于昏暗中望着她,眸子被餘光點照着,似有稀疏破碎。
“我們才不是破鏡。”
“你也從不是我的選擇。”
“是唯一答案。”
-
工位上,睿雪正畫着圖,身後一道聲音冷不丁響起,吓地她手裏的線條直接扭曲出紙。
“哈哈哈!睿雪姐你幹嘛呢?”白淼純把手裏的零食遞給她,“看你好久了,一直握着筆也不動。”
“不吃了,”睿雪低頭翻找着橡皮擦沒找到,嘆了口氣,“橡皮哪去了?”
“用我的吧。”
白淼純将桌上的橡皮遞給她,見她一臉嚴肅地擦着塗上的痕跡,心尖一動,湊近她。
“睿雪姐,昨晚你們......?”
“嗯?”
周圍人來人往地,白淼純抿了抿嘴,裝作沒事人似得換了個話題。
“昨晚喝了那麽多酒你今天頭不疼嗎?”
“還好。”
終于将那條斜線擦幹淨,睿雪擡手去拿杯子才發現裏面已經空了。
她
站起身問白淼純,“去不去接水?”
“好!”
白淼純的手已經開始蛻皮,睿雪怕她再燙着便接過她的杯子放在飲水機下。白淼純道了聲謝又湊過去,認真道:“睿雪姐,你有個那麽帥的男朋友為什麽還要去相親呀?”
“什......什麽?”
睿雪險些手一抖濺上熱水,關了開關看她,“他昨晚這麽和你說的?”
說完睿雪又反應過來,這确實像賀逢年高調的作風,末了也沒追究,想着還是和她解釋清楚。
“我們——”
“我知道!吵架了鬧不愉快,放心,我都懂的。”
白淼純說着抛了個媚眼,睿雪還要說什麽門外響起人聲,兩人很默契地沒再繼續。
“這個包超級适合你呀!好像國內已經買不到了,等我明天問問我姐姐,看她在國外能不能買到。”
“那真是多謝你了。”
高跟鞋聲逐漸遠去,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睿雪才收回視線,看向杯子裏漸滿的水。
“哼。”
白淼純看着她們離開的方向冷哼一聲,睿雪聞言看去,“怎麽了?”
“讨厭她。”
從上次被譚婷漫潑水以後,白淼純這個梁子算是和她結下了。
每每視線觸及她,白淼純都陰陽怪氣地冷哼,睿雪就當沒聽見,畢竟某中程度上兩人立場一樣,只是睿雪不屑于被她們影響心情。
“她倆啥時候關系這麽好了?”白淼純叉着腰,“什麽樣的人和什麽樣的人玩兒,蘇玉玉要是能和譚婷漫一直相處下去的話,那肯定她人也不怎麽樣。”
見周圍沒人,白淼純故作高深,“昨晚我會去惡補了高情商語錄,還簡單查了一下微表情解析和人物性格互補表。我還去看了網友吐槽朋友的論壇,裏面有個帖子很多人回複的!”
不知是不是被白淼純帶着懸疑味兒的語氣捕獲到,睿雪來了興致,很配合地問道:“回複什麽了?”
“貼主說某天發現和自己玩得特別好的朋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本來貼主很讨厭同學A,這個朋友也是知道的,兩人當初認識也是因為共同讨厭她,一起背後蛐蛐她才逐漸熟絡。但又一次,貼主朋友問貼主借電腦上傳一個文件,用完以後電腦微信沒退,正當貼主準備退掉的時候忽然瞥見聊天列表置頂是同學A的名字,而貼主的微信號卻沒有置頂。而且她朋友正在和同學A吐槽她,貼主就很傷心發帖來問。”
“你說譚婷漫是不是也是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現在蘇玉玉和她一起玩,要是哪天蘇玉玉把譚婷漫惹惱了,譚婷漫會不會用熱水潑她?或者說她壞話?”
“這樣不真誠的友情真的值得經營嗎?”
白淼純還在思考着,睿雪搖搖頭,将杯子放到她身前。
“睿雪姐,你說呢。這種脆弱的友情将來在面臨一方陷入危難的時候,另一方會幫助她,替她兜底嗎?”
“誰知道呢。”睿雪抿了口水往外走,“別人怎麽樣和我沒關系,我要回去畫那該死的設計圖了。”
“是參賽的那個嗎?”
“是被你吓毀的那個。”
*
睿雪今天請了半天假,下午要陪賀逢年去醫院複查。
本來兩人相處還算正常,可經過昨晚的事後,睿雪一瞧見賀逢年就臉上發燙,指腹還保留觸感的記憶更是讓她羞憤地想把手直接剁了。
她怎麽醉酒後跟個色鬼一樣呢!!!
這時,副駕的車門被拉開,睿雪屏息目視前方,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中間聽到男人一聲氣音睿雪便渾身緊繃,大氣都不敢出,握着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泛着白。
在她一陣心虛後,她再聽到的就是安全帶扣上的響聲,慶幸賀逢年沒主動開口睿雪也不主動問,驅動車子,一路無言開到醫院,自始至終沒有分一個眼神給他。
賀逢年剛上車的時候還想問她晚上吃什麽,剛張了嘴便瞧見她指尖用力泛着的白,視線偏移,又瞧見她那鋼板樣板正的後背心下頓時了然。
今早他起床的時候正巧趕上睿雪出門,見她當時還極其潇灑地擺擺手說下午見,完全沒被昨晚的事影響模樣賀逢年還存疑,現在看來都是她在裝罷了。
既然這樣,他便順水推舟,看看這舟能被他推到哪兒去。
這麽想着,賀逢年搭在膝蓋的左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唇邊浮起一抹笑容 。
醫院裏,走廊人滿為患,睿雪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時險些被擠倒,幸好林卓及時扶了她一下。
“謝謝。”睿雪朝他笑笑,将垂落下的發絲別致耳後。
“沒關系,你們來的點兒正巧,檢查完了才遇到高峰期。”
林卓四下看了眼,又将睿雪往裏拉了拉,道:“賀先生估計還要一會兒,要不你現在我辦公室先坐着等等?”
“我們走吧。”
清冽的男聲越過雜聲橫插進兩人之間。
賀逢年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林卓身後,視線不着痕跡地落在林卓收回的手上,擡腳往睿雪身側走。
“找你半天。”
睿雪皺眉:“怎麽這麽久?”
“遇到——”
“楊院長,王主任。”
林卓的一聲問候讓睿雪視線落一旁幾位醫生身上,不免疑惑。
“嗯。”楊院長點了下頭,問林卓,“賀總的傷勢怎麽樣了?”
林卓一愣,視線落在賀逢年身上,随即很快回答:“骨頭長合起的不錯,只要好生調養定期複查就問題不大。”
正巧這時護士小跑着送來片子,院長接過看了看才朝賀逢年伸出手。
“這次是我們怠慢了,好在賀總恢複地不錯,我們也放心了。”說完他轉向睿雪,“可以喝點大骨湯什麽的,俗話說吃哪補哪兒也有一定道理。後續來醫院可以聯系我,我給賀總安排VIP房間。”
“知道了,多謝您了楊院長。”
謝絕了楊院長要送他們的好意,賀逢年臨走前還不忘再看一眼欲言又止的林卓,确定他視線落在這邊,賀逢年故意貼上睿雪肩角的意料,唇角勾起似勝利般的得意。
林卓:
兩人拐過拐角,睿雪才環胸打量他。
“SN還和醫療有合作?”
“嗯?”
周遭人聲太吵,賀逢年輕皺了下眉,低頭湊近她,“你說什麽?”
高挑的身形此時正半個身子略微下沉,熟悉的香氣和驟然拉近的距離讓睿雪心漏了半拍,鼻尖淡淡的栀子香味勾着她的心弦。
她微微後撤,卻在對上男人看過來的那雙黑眸呆愣在原地。
他今天沒有穿定制西裝,只穿了一件休閑黑色衛衣和黑色工裝褲,順毛短發毛絨絨地蓋在額前,少了幾分壓制,多了些随性。
不自主地咽下口水,睿雪慌亂地別開眼,“我說SN還涉及醫療領域的産業嗎?”
賀逢年應了聲,“近兩年老爺子身體不好,我就多關注了些,資助了一些高風險高支出的罕見病症和醫療研究。鵬城一院目前是鵬城最大、人流量最多的醫院,如果他們能首先開創出罕見病症的特效藥,那這些罕見病症也将不再棘手。”
自從賀爺爺死後賀奶奶也病了,從腿腳不便到現在久卧在床。
前段時間她還聽說賀奶奶的記憶也有所減退,脾氣也暴躁起來。經常不認識家裏的保姆,甚至還用枕頭摔打她,不讓她進屋。
睿雪當時還想前去探望卻被聞玲制止,聞玲說奶奶現在不認識人去了也白去,睿雪一想是這個理,便買了些補品送去。畢竟她奶奶走得早,賀奶奶待她也是把她當成親孫女,于情于理她都不應該什麽都不做。
只是沒想到賀逢年會關注這些,畢竟她從沒往這方便想過。
睿雪視線落在他臉上,瞧着他認真的神色才知道他這兩年真的變化很大,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注意到她的視線,賀逢年輕笑,在她額前打了個響指,“迷住了?”
“切,被你身上的香水味熏到了。”
“哪有?”
睿雪繞開他,沒走兩步隐約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轉身對上那人的
臉,眉心稍擰。
“真是你?你也來醫院,是身體不舒服嗎?”男人笑得殷切,瞥了眼賀逢年又道,“陪朋友來的呀。”
“陪......弟弟來的。”
瞅見身側人臉上明顯的僵硬,睿雪忍住笑,主動轉移話題,“你呢?身體不舒服?”
“有點腰疼,來正正骨。”
等睿雪目送他離開才看到一旁臉色暗沉如黑水的賀逢年,忍不住笑出聲。
賀逢年見狀臉色更加陰沉,質問道:“和老朋友聊天挺開心啊。”
“那可不,之前追過我。”
賀逢年勾唇睨她,“桃花真不少啊。”
“不敢不敢,哪敢和賀少比。之前你跟我出去不就三步一微信,十步兩電話的,我當時都沒受不了,這才兩個你就受不了了?”
睿雪轉過去雙臂環胸,“以為自己是誰啊。”
“我沒受不了。”聽了她的話,賀逢年面無表情,單手插兜,“我也不是你的誰,以你的話來說,我們只是分了手的前任。”
玩味的語氣讓睿雪皺眉,握着手臂的手不由得捏緊,面上卻強撐着不顯。
不等她強顏歡笑,賀逢年啓唇,一雙黑曜般的眸子緊鎖住她,一字一頓說地極慢,似乎在欣賞她的表情。
“所以請問昨晚,我的前女友,你為什麽要對你的前任投懷送抱?”
腦中轟地一下似是有什麽炸開,昨晚的一切迅速從腦中閃過,卻觸及他的神色時忽然穩下心神。
睿雪眯了眯眼,指尖無意識敲着手臂。
“什麽昨晚?”
“又斷片兒了?”
賀逢年倚着門邊,那雙好看的眼睛睨着她。
“睿雪,你果然還和之前一樣,一撒謊就緊張,一緊張手指就愛動。”
溫冷好聽的嗓音悄然落在她的耳畔,此刻全然忘了遮住面上錯愕地她指尖已然僵在半空。
她看向他,對上他好以整暇的目光,心口忽地一顫。
醫院走廊上開着窗,微風撥開人群吹向她的後頸,微涼的觸碰将她直接拉回高一的那個夏天。
一場激烈的籃球比賽正在鵬城一中的體育館激烈舉行,觀衆席上整齊的加油助威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
而在這其中,睿雪舉着印着“賀少第一,賀少好帥”的燈牌撕心裂肺地喊着,撕裂的聲音混合在周圍的人聲,分辨不出。
賽場之上,一道身形飛速繞來前來攔截的三四個人,籃球在他掌下聽話地随他的節奏運動。
之間穿着白色運動服的少年靈活地躲開最後一個人來到藍下,全場轟鳴般的呼喊仿佛在這一刻停滞,所有人屏息注視着他,期待着勝利的到來。
只見少年一個虎跳起身上藍,籃球在空中留下一條完美的弧線,最後,正中筐心穿過!
“哇!”
全場呼喊聲齊聲響徹,還有三分鐘結束比賽,鵬城一中隊已經領先十分。
只要在剩下的三分鐘裏保持比分不被追評,那一中便可以直接參加市裏比賽,為校争光。
就在所有人認為穩了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場內随着一聲刺耳的摩擦聲緊接着就是什麽倒地的聲音,不等睿雪看清便見不少人全朝着某個方向跑去,而她在人群中并沒有找到剛剛那個耀眼的白色身影。
“出什麽事了?賀逢年呢?”
“賀逢年摔倒了!好像是腳扭了!”
“......”
下午的課程睿雪都心不在焉,好容易撐到放學她迫不及待收拾書包,直到最後一本書裝進包裏她才聽到後桌的竊竊私語。
“啊?真的假的啊?譚超一怎麽這樣啊!打不過賀逢年也不丢人呀,反正是兩個籃球隊PK,贏了的代表學校參加市裏比賽,不管他們誰去都是為校争光啊,他幹嘛絆人家啊。”
“他好勝心強,說難聽點就是小心眼。你看咱們年紀的難男生,除了季聞述不參與這些外不就剩賀逢年和譚超一了嗎?關鍵譚超一又每每被賀逢年壓風頭,高一開學才一年他倆明争暗鬥多少次了。”
“你聽誰說的賀逢年是被絆的?”
兩人看向睿雪對視一眼都不說話,睿雪撐着後桌的手有些顫抖,她壓制着胸腔的怒火好脾氣的問道:
“說呀,我又不會吃了你!”
其中一個看了看教室剩的不多的同學,這才小聲道:
“我親眼看見的,當時我剛上完廁所回來,想着快結束好去食堂搶飯就在門口待着,那裏正好能瞧見是譚超一撞了賀逢年,然後又趁他腳下不穩伸腳絆了他,只不過你們當時都在慶祝賀逢年那個帥氣扣籃沒注意吧。”
回到家的睿雪一直心神不寧,她還記得賀逢年當初參加這個比賽是為了向賀叔叔證明自己不是什麽都做不好,而現在他卻因為被別人陷害腳腕受傷,能不能在下個周參加比賽都不知道。
越想越擔心,睿雪幹脆拿了外套往賀逢年家跑去。
兩棟別墅算是背靠背,睿雪從小路穿過去就到了他家門口,可不等她按門鈴,門口的虛掩着的門便自己推開。睿雪覺得奇怪也沒多管,直接進去,裏面安靜到像是沒有人在一樣。
恍然想起自己都忘了給他打電話,摸手機卻發現手機還在桌上,正準備回去拿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睿雪忙聞聲上樓,看到了摔坐在地上、想站站不起開的賀逢年。
他手邊的拐落在她腳前,見睿雪來了面上閃過慌亂,随即笑地肆意張揚,沒有因為右腳被石膏束縛地站不起來而局促。
“來蹭飯的?可惜家裏就我自己,想吃什麽自己點外賣吧。”
“賀逢年。”
“幹嘛?”好看的眉毛上挑,他玩笑,“讓我一個傷號給你做啊。”
擡眼間,睿雪眼眶裏蓄滿了淚,他吓了一跳,有些慌亂。
“哭什麽啊?我只是腳扭了又是得絕症了。”
“呸呸呸!”睿雪伸手去打他的嘴,“你趕緊呸呸呸!”
要是從前賀逢年一定會笑她迷信然後走開,可惜現在他沒笑,也走不開。
将另一條腿也伸直,賀逢年幹脆手臂搭在左腿,模樣悠閑。
“呸呸呸,行了吧?”
睿雪點了點頭,擦幹眼淚,這才看向他的右腳,“很嚴重嗎?”
“醫生說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了。”
“那下個周的比賽怎麽辦?”
“該怎麽辦怎麽辦呗,世界又不是離了我不能轉。”
“可你不是要向賀叔叔證明你是對的嗎?你這樣不能比賽還怎麽證明?”
“那就不證明。”
賀逢年不知何時已經垂下頭避開了睿雪的視線,他修長的手掌撐着牆,手背和手臂因為用力青筋暴起,很快額前冒出密密麻麻的汗。
躲開睿雪來扶他的手,他低聲,“反正我在他面前什麽也不是,況且一場籃球賽罷了,又能證明什麽。”
“你就這麽放棄了嗎?要不是譚超——”
“我這樣不放棄還柱個拐上場嗎!”
少年忽然地狠厲把睿雪吓了一跳,她渾身一顫,看向賀逢年的錯愕的臉上還挂着淚珠。
“你......”
“別多管閑事,睿雪。”
賀逢年別開眼,忍住右腳傳來的痛麻,單手插兜,一副無賴模樣。
“你回去吧,我家沒飯吃。”
他說着就要走,睿雪叫住他。
“是不是譚超一?”
“什麽?”
“是他故意絆倒你的,對嗎?”
察覺到女孩語氣裏的篤定,賀逢年好看的眉心蹙起,轉過身看向她倔強的臉。
“你要幹嘛?”
“和你沒關系。”
次日,賀逢年去學校的路上就聽小跟班說睿雪把譚超一打了,兩人現在正在各自的班級門口罰站。
小跟班話還沒說完就被什麽東西糊了一臉,他拉下被賀逢年扔下的書包瞧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喊:
“賀哥!你注意着腳!你幹嘛去啊!”
一路忍着痛爬到四樓,賀逢年從沒覺得這麽累過,胸口更像是洩了氣,一直喘。
他
透過拐角盲區看到了站在樓廊裏的身影,女孩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別是哭了吧?
賀逢年低罵一聲,頭一次後悔自己低估了睿雪。他以為她和從前一樣嘴上吹牛,實戰卻不敢怎麽樣,現在看來,他錯了。
深吸口氣後,賀逢年擦了擦臉調整好表情,單手插兜一手拄着拐,氣定神閑往她的方向走去。
走廊裏響起的異聲讓睿雪不僅擡頭,在對上賀逢年那雙冷僻的眸子時又倏地別開臉,一副不願見他的模樣。
随着那響聲越來越近,察覺身側熱乎乎地睿雪還是忍不住看他,沒好氣道:“你不進去看什麽看?”
“不讓看?那我進去了。”
“诶——”
出了口睿雪就後悔了,見他勾起得逞的笑睿雪更是臉上一熱,終究抵不過心底的悸動,開口問他:
“你怎麽來了?不是腳傷沒好請假了嗎?”
“不來怎麽聽說你打架了,膽兒挺肥啊。”賀逢年說着臉上閃過惋惜,語氣頗為悲傷,“你不是把譚超一當我打了吧?他傷得重不重?啧啧,肯定重。”
“你!”
睿雪作勢就要打他,忽而瞥見他額前的汗珠收了手,雙手環胸氣鼓鼓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快滾吧。”
“還沒道謝怎麽能滾?”
“道謝?對我嗎?”
“不然?”
他挑眉,神情認真地不似玩笑。
“你都美救英雄了我還無動于衷,我有那麽不識好歹?”
少年唇邊勾起一抹笑,目光靜靜垂下,打亂了她的細心跳。
睿雪慌亂地移開眼,熟練地環抱着自己,搭在手臂上的指尖微動。
“切,你不識好歹的時候還少嗎?我就是今天心情不好,譚超一又正好被我撞上了,我才勉為其難揍他出出氣,才不是為了你。”
“謝謝你替我出頭。”賀逢年打斷她。
空氣一瞬安靜下來,窗外透進來正好的陽光鋪在只有他們二人的走廊,虛化了地上的影子。
兩人一高一矮,一個站着一個靠着,一個擡頭一個低頭,時間就在兩人的對視中流逝,滋潤了嫩芽偷偷冒出頭。
睿雪別開眼,指尖點動地更急,“......我都說了我不是——”
視線掃過睿雪經意的小動作,賀逢年笑意加深,眉眼清冽,漆黑的瞳孔印着一道嬌俏身影。
倏地。
他俯身,湊近她。
少年天生帶着些冷酷,此時眼底被笑暈染,多了些雅痞。
察覺到眼前人的身體明顯緊繃,賀逢年笑意加深,似乎還覺得不夠,輕輕朝着她的耳邊吹氣,直到她耳前的碎發被吹動着才滿意地眯起眼,言語蠱惑。
“睿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
“說......說過什麽?”
“一撒謊手指就愛亂動。”
她轉頭,毫無防備地跌進他的眸子,輕易瞧見他眼中自己。
心跳在這一刻猛烈加速,手指上傳來酥麻的電流感,她垂眸看去他已經收回手拉開距離,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她的錯覺。
潋滟明亮的眸子裏閃爍着星光,她猝不及防地,又似是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的悸動,心口一下一下,震動地她像是馬上窒息。
她思緒混亂着,望向被光影籠罩的少年,不等她開口便見他擡手。
骨節分明的五指擋住刺眼的陽光,他微眯着眼似乎不适地倚靠着牆壁。察覺到她的視線,賀逢年眯着的眸子轉過來瞧她,笑地張揚。
“帥不帥?”
“曬。”
“......”
那個早晨,本是個糟糕透頂的早晨。
但多年後,睿雪回想起,她不記得她罰站時,接受路過同學好奇目光的尴尬。
只記得在聽到腳步不齊、拐棍落在地面的聲響時,瞧見少年的驚喜。
和他不穩的呼吸,還有他後背被汗打濕的水漬。
不記得她最後說了什麽。
只記得賀逢年那和陽光一樣,讓移不開眼的笑。
直白又熾熱。
還有......
他吹紅她的耳垂。
半開的窗戶吹進屬于春季溫暖的風,吹進枝葉獨奏和暖陽斑斑。
還有。
她震耳欲聾的心跳。
......
-
“少年總是那麽明朗。”
美眸一彎,睿雪指尖點上右下角的大拇指,給刷到的這條微博點了個贊。
身後倚着的車子一震,睿雪轉過頭見賀逢年下車,“打完了?”
“嗯。”
她起身,腳還沒邁出又聽賀逢年道:
“副總打的,工作上的事。”
見他主動解釋,睿雪調侃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到底是沒說出來,只輕點了下頭便擡腳往超市走。
身後腳步聲響起,賀逢年追上來和她并肩。
“晚上吃什麽?”
“西紅柿雞蛋面?”
“好。”賀逢年主動推過車,“再買點零食吧,我看家裏的都沒了。”
聽到他把“家裏”說地如此順口,睿雪腳步一停,站在原地看他。
“怎麽不走了?”賀逢年回頭看她。
“鞋子有點磨腳。”睿雪随便扯了個謊,“沒事,走吧。”
兩人穿梭在琳琅滿目的貨架間,不一會兒購物車就被零食堆滿,眼見睿雪還要再拿賀逢年叫住她。
“這些還不夠?”
睿雪看了眼車筐,眨眼,“一個多周就能吃完吧。”
又把兩包速食放進去,她才道:“去蔬菜區買點黃瓜和西紅柿吧,你有想吃的菜嗎?”
賀逢年挑眉,“這些年你會做除西紅柿雞蛋面外的飯了?”
“不會啊。”
“那你問我。”
“禮貌啊,你說了我也不買,我又不會。”
她說地理直氣壯倒是把賀逢年氣笑了,他看向正在挑柿子的睿雪,無奈道:“你之前不是很少吃零食嗎?每次阿姨不讓你吃你還鬧脾氣,然後去我家吃。一個人吃了三包薯片還要吃,把保姆阿姨吓一跳。”
談及童年趣事睿雪臉上也浮現笑容,很快她想到什麽,又搖頭。
“人也是會變的,你也說是之前。從我胃痛到兩天在醫院下不來床後,家裏就會常備零食,就算吃不完我也每個月來買,省得到時候餓了還要等外賣。”
“什麽時候的事?”男人臉上暗沉,看向睿雪的眼中不隐憂慮,“有人照顧你嗎?”
出乎意料的反應卻又意料之中,睿雪拿西紅柿的手慢了半拍,不過片刻,她将手中的西紅柿放進袋子然後遞給他。
“去稱吧。”
他喊她:“睿雪。”
“我再去裝點黃瓜。”她轉過來,“你吃嗎?”
賀逢年垂眼:“......不吃。”
睿雪:“哦。”
睿雪心不在焉地挑了幾個黃瓜裝進袋子,正要走卻被身側的阿姨攔住。
睿雪下意識要推開,卻見阿姨指着她的袋子表情略微嫌棄道:“小姑娘,你挑的黃瓜都老了,你得挑這種有刺的才新鮮哦,吃着脆知道不?”
看了眼袋子,她這才發現自己挑地确實不如阿姨手裏的新鮮,朝她道謝後才離開。
氣氛冷卻下來,兩人将稱好的西紅柿和黃瓜放進購物車并肩走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有超市播放的巨大背景音樂在兩人尴尬的氣場裏上下叫嚣,努力活躍着氣氛。
經過冷藏區,賀逢年被穿着超市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攔下,她将托盤上放着的紙杯遞給兩人,臉上堆着笑,“兩位嘗嘗這個果汁,可新鮮了,都是新榨的,原汁原味,還能補充維C。”
她又瞥了眼兩人的購物車,笑道:“喝點果汁比吃這種垃圾食品健康地多,小夥子,給你女朋友買點回去吧。”
“不用。”
毫不留情的拒絕讓睿雪和推銷阿姨皆是一愣,睿雪看向他,舉着杯子停在唇邊的手忽然垂下去。
指腹摩擦着杯壁,睫毛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氣氛不對,推銷阿姨笑着打圓場,“哎呀,看你們穿得也是很好的料子呀,就是一杯果汁又不貴的呀。
”
一聲輕笑,随後白皙修長的手拿走睿雪手中的杯子放回托盤。
睿雪趁機瞟了眼賀逢年的紙杯,裏面空空如也,只剩殘留在杯底的黃色液體。
幾乎是逃一般的別開眼,睿雪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鼻尖不自主地吸了吸。
“買一瓶吧小姑娘?”
阿姨還要推銷,賀逢年擡手攔住。
“是不貴,但這是芒果的。”
慵懶的腔調緩慢響起,尾音上揚,缱绻又清冷。
在阿姨的不解中,睿雪擡眸,定定望向他。
頂棚燈灑下的燈光打在賀逢年的側臉,她可以清晰瞧見他頰上的細微絨毛。
莫名心下一軟,眸中不禁燃起希冀。
他啓唇,似乎有些生氣,“我女朋友芒果過敏,而且她不喜歡的東西也沒有買的必要。”
睿雪瞳孔一震,怔愣在原地。
思索間她已經被賀逢年肩膀輕抵着走出去,直到拐出冷藏區她才試探着開口。
“你不是不記得我——”
“睿雪?”
兩人循聲望去,賀逢年卻在觸及男人時臉色陰沉,周身氣場都冷下半分。
“裴之禮?”睿雪看向他面前的手推車,笑道,“你也來買菜做晚飯嗎?”
“是啊,難得今天下班早,來逛逛超市。”
裴之禮含笑的目光落在她身側的賀逢年身上,見他手臂打着石膏眸中閃過了然。
“賀先生也在。”
“裴律師這麽忙,一年怕是來逛超市的次數屈指可數吧。”
“倒也不會,裴某自然不及賀先生一司之總忙中萬分之一,怕是賀先生來超市的次數才百年難得一見吧。”
兩人臉上都揚着笑,可仔細看去,兩人的笑卻都未達眼底,空氣中時不時閃爍幾道鋒利的寒芒,兵戈相向間濺出的火星仿佛能将超市點燃。
“裴律師不愧是精英律師,誇人的水平都一等一。我的職責自然是比裴律師的要大些,承擔的責任也多些。”
賀逢年垂眸落在他的購物車裏,唇角翹起弧度,冷淡疏離。
“裴律師喜歡吃香菜啊。”
睿雪見狀看去,果然看到了車筐角落裏綠油油、看一眼就令她頭皮發麻的菜。她看向賀逢年,壓低聲音,“人家買什麽和你有什麽關系?”
裴之禮見狀禮貌微笑,“睿雪不喜歡香菜?”
“我......”
“她不喜歡。”
賀逢年高聲替她回答,無視她的瞪眼警告,又評價起裴之禮車裏的食物。
“還有芹菜、茼蒿、魚腥草,你車裏的這些她都不喜歡。”
“……”
睿雪眼皮一抽,只覺得天都要黑了。
她後退半步接着賀逢年的後背隐去一半身體,伸手掐上他腰側的肉。
奈何他平常鍛煉的很好,腰間一絲贅肉都沒有,睿雪掐了半晌沒掐到只能重重給他一錘。
“唔——”
見裴之禮看來,睿雪臉都笑僵了,低聲警告:
“......你到底抽什麽風!人家的購物車我為什麽要喜歡!”
“你別管了,交給我。”
睿雪瞧着男人自信的後腦勺只覺得臉都要丢沒了,不知道他這該死的勝負欲從何而來。她現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通情達理的裴之禮身上,希望他能後退一步,放過賀逢年。
也放過她。
就在她極力用眼色給裴之禮傳達想法時,裴之禮已然別開眼看向賀逢年。
他眼眸彎彎,目光故意停留在賀逢年的手臂,語氣微妙。
“原來賀總就是你說的,和別人打架把手臂骨折的朋友。”
不等賀逢年添油加醋這幾天睿雪一直和他在一起,便聽裴之禮語調一轉,眸色也鋒利起來。
“不過看樣子,賀總這是沒打贏?”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