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snow·49]
第49章 [snow·49]
溫熱的氣息噴灑着她耳側的頭發, 弄得睿雪心尖一顫,難為情的別開眼。
他到底是怎麽面不改色說出這種話的?
這人有時候真是難纏。
“我不要。”
“為什麽?”
他像是真不知道,擒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 非要一個答案,“為什麽不能親?”
“沒有為什麽。”
睿雪把人推開, 灼熱的氣息終于散了些, 她感覺全身還是很熱,下意識将頭發別至耳後,露出紅透了的耳廓。
不自然道:“不能就是不能。”
沒注意眼前人的視線偏移,睿雪聽着身後的動靜。
走廊上似乎有一大波客人經過,說笑聲透過包間的門透進來, 清晰地仿佛猶如在她面前。
恍然想起那天在電影院, 他們也是在門後,和那位保潔員僅一門之隔。
刺激又緊張。
唔。
耳垂被溫熱的指腹捏上, 她擡眼, 撞上他好以整暇等候的視線, 那抹紅暈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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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沉溺在他的定身魔法裏, 忘記反抗。
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她下意識喊他的名字。
“賀逢年?”
像是沒有聽到, 耳廓上的指腹虛捏着,順着她的輪廓上下滑動,絲絲電流般的若即若離酥麻了她的半側身體。
他俯身, 對上她眼底映透的金色餘晖, 尾音上揚。
“睿雪,你在害羞嗎?”
...
一頓飯吃得爽快。
睿雪惦記着賀逢年的腸胃, 一些刺激的她都沒點,鍋底也選了鴛鴦鍋, 清水一半,紅辣一半。
兩人出來時天色已經黑了,院子裏的金黃燈籠點點照着,陪着白牆紅瓦在黑夜裏瞧着也很好看。
“出去轉轉?”賀逢年道。
周圍不少商業圈,開車路過時睿雪便看到不少感興趣的飾品店。現下兩人都開了車,只能步行。
她點頭:“好。”
吵嚷喧嚣的街頭,三兩人并肩同行,他們朝着共同的方向走去,不停地穿過不相幹的路人,直至抵達。
穿過路口,忽然人流量多起來。
睿雪正要往側邊去,手臂被大手握着,連人一齊撞進他胸口。
不知是不是睿雪的錯覺,她在喧嘩的人聲中,聽到了不屬于自己的心跳聲。
等人流量過去,賀逢年攬在她肩上的手向下,自然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牽着她往前走。
“你......”
賀逢年低頭,“走丢了怎麽辦?”
“......走不丢。”
她手上縮着要出來,卻被賀逢年松手重新握上手腕,修長的手指插進她的掌心,硬生生劈出來個口,指尖滑進她的,和她十指交纏。
就這麽水靈靈牽上手了?
睿雪壓制住自己的心口,裝作不經意地低頭看去。
屬于另一個人的體溫透過掌心傳入她的手心,她的指尖有不同于自己的膚色穿插,異樣又熟悉的感覺牽扯着她的腳步,險些将自己絆倒。
身側的人扶住她,語氣有些沉:“幸好牽着。”
指尖收緊。
睿雪看着比适才更緊了的手,腹诽:
不牽說不準還不會讓她分心。
心裏這麽想着卻沒松手,指尖有意識地虛握着。
許久沒牽着手走路,睿雪忽地有些不會走了,賀逢年似乎也是,兩人在湍流的人群中慢如烏龜。
別人都是因為張望着店裏的飾品,或疾步或慢步,他們兩個直視前方,說是來逛街的,實際上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店鋪,哪怕是腳下的路。
就這麽一路走着,誰也沒說話,直到路過一家首飾店,賀逢年停住。
“進去看看?”
“好。”
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一切,各式各樣的小挂件閃閃發光,讓人眼花缭亂。
睿雪徑直走到擺着小挂件的架子前,拿起一個黑色貓貓的挂件。
柔軟的黑色絨毛細膩光滑,橢圓形的貓臉上兩只眼睛占了大半。漆黑的瞳孔和外側黃色的眼白顯得它非常可愛,小身體後還有兩只小翅膀,在睿雪的掌心真實得猶如真的小貓。
心下一喜,她揚着笑問他:“你看它像不像我們救下的那只?”
“像。”賀逢年伸手在她剛拿的貨架上又找了找,提醒道,“就剩這一個了。”
“......”
知道他的意思,睿雪又看向掌心栩栩如生的小貓。
得知小貓去了新家睿雪是高興的,也失落,或許這是上天給她心靈慰藉的一次機會,她應該接受。
“那就買下來吧。”
又想到只剩一個,她看向周邊,果然看到一個有關動物的戒指。
一排排找去,實現鎖定在倒數第二排的黑貓戒指上。不等她拿起,賀逢年修長的指尖已經将它拿起。
“我感覺這個也很像,你覺得呢?”
“嗯,我也看到這個了。”她目光期待,“你戴上看看。”
賀逢年依
言套上食指,送到睿雪眼前:“好看嗎?”
黑色釉瓷的小貓戒指安靜戴在他白皙細長的指根,配合勻稱的骨節之上更引人注意。
他指尖微動,冷白的手背之上青筋微顯,寬大的手掌在空中變換着,充滿力量感地暴露在睿雪的視線。
那戒指瞬間仿若變成困住猛獸的枷鎖,束縛着冷豔外表下的他,充滿禁欲。
思緒跑偏,睿雪發現自己腦子裏的顏色好像只剩一種......
“咳。”她避開賀逢年的直視,擡腳就走,“走吧,買單。”
“那麽着急幹嘛?”他輕易拉住她。
沒再繼續追問,賀逢年視線落在她白裏透紅的耳朵上,笑意加深:“不再逛逛?”
不知他為什麽笑,睿雪只覺得今晚兩人關系真的暧昧至極,已經失控到了鴨綠江。
必須就此打住!
“不逛了,回家。”她目光堅定,“戒指給我,就當為我今天下午遲到補償。”
忍下心中驚喜,賀逢年一邊摘下一邊目光在她身上打轉,“對我這麽好?”
“屁。”接過戒指,睿雪片刻也不留戀,“不想欠你的。”
還未來得及加深的笑意扼殺在唇邊,他看向已經走到收銀臺前的睿雪,想起她晚上去過哪裏,眸色一深。
看向櫃臺邊,綠莖正在搖動的花朵,賀逢年只覺得礙眼。
好看的花朵身邊,總是萦繞着許多礙事的蟲螢呢。
臨出門前,賀逢年遞給收銀員幾張紅爺爺,指了指礙事的綠植,“我要這個。”
店員看看紅爺爺又看看一本正經的俊美男人,默默将綠植遞了過去,賀逢年拿着離開。
櫃臺後另一位店員見證全程,睨着男人的背影小聲道:“這年頭有錢人的審美還這麽複古?那不是幾年前流行的車載小花麽,還有人買。”
收錢的店員聳肩:“誰知道呢。”随即又拿出來個一模一樣的擺在那裏。
在門口等着的睿雪見賀逢年才出來,有些疑惑:“你在後面迷路了?”
“沒,買點東西。”
“買啥了?”睿雪看去。
看清他手裏的東西,她擰眉:“這......買這個幹嘛?你擺哪兒?”
在腦海裏想了下鋼筋線條的巴博斯中控臺擺了個已經過時的車載小花......睿雪只覺得眼皮一抽右一抽。
“多礙眼啊?”她道。
“嗯,我也覺得礙眼。”
“......”睿雪罵道,“那你還買,神經病吧。”
-
臨走的時候睿雪都說了不用他送,兩個人都開了車來,不管誰坐誰的車走最後都是不方便,索性一人開一輛,賀逢年偏不,說自己車被喬林開走了,他沒車。
就這麽賴着上了紅色保時捷,睿雪問他:“地址。”
賀逢年:“先去你家?”
睿雪轉過頭:?
他看來:“先去你家,我再打車回去。”
第一次覺得中文這麽難理解,睿雪眉心更皺:“那你坐我車的意義是?”
“送你回家。”他面不改色。
“......”
“到底是誰送誰回家。”
她嘟囔着,還是踩下油門。
地下停車庫,睿雪把車鎖上看向沒有絲毫要走意思的賀逢年,挑眉:“送到了,還不走?”
“送你上樓。”
睿雪警惕起來,“你到底要幹嘛?”
白晝燈下的男人身材高挺,一身神色襯衣西裝褲襯出他完美比例的身線。
明明是寬松休閑風的襯衣松垮地套在他身上,卻難掩他的寬肩和薄背,就那麽側停着看他,一雙眸子似乎藏着墨色,就等她執筆點進。
他擒着笑,插兜走來,“怕我對你做什麽嗎?所以連讓我送你上去都不敢?”
靜谧的車庫只有他們的聲音,賀逢年清冷的聲線在空檔中空靈,震顫她的心。
身側的手捏緊,她咬牙:“激将法沒用,你快走。”
“那你回答我的問題,回答完了我立馬就走。”
沒想到這麽簡單,她道:“什麽問題?”
“下班到回我消息這段時間,你在什麽?”
她一愣,對上後者松弛的神情又按下了心底的猜想,模棱兩可:“這算什麽問題,你是誰啊我要和你報備。”
“好。”賀逢年說話算話,潇灑地擡手,慢步先行,“沒回答,那走吧。”
“......”
上了電梯,又是死一般的寂靜,睿雪忍不住撇嘴。
“撇嘴幹嘛?”他戳破。
“......”
“為什麽那麽問題不能回答。”他又道。
睿雪瞪他:“你這算什麽?換了種問法?”
後者的視線停在她面前的反光鏡上,淺淡地提着唇角,眸底卻不見分毫笑意。
“可你還是不能回答,對嗎?”
“我拒絕回答。”
電梯間裏,陷入僵局。
睿雪手臂環着自己,盯着不斷上升的數字。
她今天去見裴之禮本就是還人情,她也将他們的關系和家裏說清楚,以後兩人也沒有再見的必要和機會。
一段止步于朋友之下的關系,她不覺得有任何再說下去的意義,她也有權利拒絕賀逢年的問題,沒義務向他解釋她和別人的關系。
小貓的事讓她想了很多。
她動過将小貓收養的心思,給自己設定期限後,小貓如果沒有被領養,她就把小貓接回來,給她一次重蹈覆轍的機會,也給他們一次。
但事實總是不會再給第二次機會。
小貓有了新的家庭,她也應該有新的愛人。
手機震動下,她拿起來,正巧電梯門打開,睿雪低頭看着手機出了電梯門。
是裴之禮發來的一張圖片。
還在加載中。
不等她看清那圖,掌心一空,手機被抽走,她肩膀被手掌按着,壓上牆壁。
後背吃痛,睿雪驚呼一聲,響徹走廊。
“你憑什麽看我手機?”
他冷笑,只是掃了眼便将手機鎖屏,“我還沒有閑情雅致看你們的聊天記錄。”
指尖伸進她的口袋,随即左側一沉,手機被放了進去。
下一秒,她的脖頸被他按住,居高臨下,“告訴我你下午去見了裴之禮這麽難?”
睿雪錯愕:“你......你早就知道?”
無視了她的問題,他一雙眸子陰沉得緊:“還是說,你和他之間的關系,怕我知道?”
按在她肩頭的手轉而掐上她的腰,指腹用力,直至她叫出聲。
對上她憤憤的眼眸,他只覺得刺眼,擡手遮住。
黑暗中的睿雪感官被放大,她渾身緊繃,不知道賀逢年接下來要做什麽。
心中委屈,卻又不想在下定決心後,又在他面前暴露軟肋,弄得她像個不堅定的傻子。
唔——
頸側一涼,似是被他的鼻尖抵着,睿雪下意識仰起下巴,緊靠在牆上。
他什麽都沒做,只是保持着這個姿勢。
幾秒後。
聽不出情緒的嗓音響起:“睿雪,不要推開我,好嗎?”
滋滋——
不合時宜的電話震動打斷他的請求。
眼前的手掌推開,重新看到光亮的睿雪有些不适地眯眯眼,随後腰上的力度減輕,賀逢年讓出空間,卻沒徹底。
他還是籠罩着她,将她控制在範圍之內。
“打完,我們繼續。”
恍然和某次車裏的話重疊,睿雪心口已經搖搖欲墜,強裝鎮定地摸出手機,劃開。
“喂,郗語?”
“嘿嘿,在幹嘛呀寶寶?”
身前的男人能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哪怕睿雪已經偷偷按下音量減鍵,但走廊靜默,只有她手邊唯一的聲源。
注意到他的視線,睿雪不敢擡眼,只能回複:“剛吃完飯回家。”
“你下周末有沒有時間呀?”郗語聲線放軟。
“有呀。”
“我那天訂婚,你可以帶賀逢年一起來哈,這樣我
就不叫他了。”
“訂婚?這麽快嗎?”
“對呀,詳細的等訂婚那天我和你細說,我現在在他家裏呢,長輩都在,我覺得悶就想着出來和你打個電話,先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睿雪還要再說什麽,郗語又問:“記着沒,別忘了叫賀逢年。”
“......”腰上的手用力,睿雪擡眼,在他的注視下,故意問對面,“他是誰啊我帶他去。”
感受到他被折磨到抓狂,她便心情舒暢,可對面的郗語并不知道兩人的啞謎,只反問她:“他是你誰還要我說啊,別貧,我先回去了,改天聊哈!”
也不等睿雪說拜拜那邊便挂了電話,此刻走廊又只剩他們。
手機被她放回口袋,睿雪已經沒有了剛剛被強迫的憤怒,雙手環胸,朝他擡眉:“郗語問你去不去訂婚宴。”
意外她的狀态,賀逢年來了興致,挑眉:“和你嗎?”
落在她腰上的手逐漸放肆,他壓着唇角靠近她,目光緊鎖着人,“我聽到了,是和你一起。”
呼吸落在她的耳畔,睿雪縮了縮,他卻靠地更近。
“那我應該以你的什麽身份陪同出席?”
他啓唇,終于含住那抹圓潤,口齒不清:“給我個名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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