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snow·54]

第54章 [snow·54]

“好巧。”裴之禮先打招呼。

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 有種接連着兩次被抓包的心虛感。

睿雪無視了郗語的星星眼,起身打招呼:“裴律師才下班?”

“是,剛忙完。”

他視線落在郗語身上, 郗語擺着手朝睿雪挑眉:“介紹介紹呀。”

睿雪沖郗語龇牙,又在裴之禮看過來前恢複神色:“這是我閨蜜郗語, 這就是之前家裏介紹的裴律師。”

“你好。”裴之禮伸出手, 一如既往的溫潤。

郗語握着他的手,表情誇張:“原來你就是裴律師呀,久仰久仰!不如坐下一起吃呀?”

“這......”裴之禮看向睿雪,等她回答。

睿雪還在狀況外,被郗語踢了一腳才回神:“我都行。”

“那就打擾了。”

裴之禮準備坐在睿雪身邊又被起身的郗語打斷:“來來, 你坐這裏吧, 我坐她旁邊。”

裴之禮沒異意:“好。”

睿雪還惦記着外面那輛車,剛轉過頭又被郗語戳了下:“你看什麽呢?裴律師還在你對面呢。”

“我還沒說你呢, 你就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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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語和裴之禮對視一眼, 面上笑意不減地威脅睿雪:“噓!你懂什麽, 姐是在幫你, 閉嘴吃!”

“......”

“裴律師有什麽忌口的食物嗎?”郗語問。

“我都可以,不忌口。”裴之禮答。

兩人又簡單的溝通了下菜單, 郗語便自動包攬下點菜的任務,甚至都不用問一聲睿雪。

裴之禮見狀婉轉道:“有心事?”

郗語瞬間擡眼。

她自然沒有自戀到以為裴之禮是在問她,看向睿雪。

空氣中一瞬靜默, 睿雪擡眼才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

“沒有, 就是餓得有些走神了。”她随便找了個借口。

裴之禮點點頭:“那不看看吃什麽。”

“沒關系,我剛剛都點完了。”

桌下, 郗語戳了戳她的腰,睿雪看來。

郗語起身:“菜點好了, 我們先上個衛生間。”

裴之禮笑:“請自便。”

衛生間裏。

郗語環胸瞧着睿雪,一副等着聽解釋的模樣。

睿雪被盯地不自然:“幹嘛這麽看着我?”

“你怎麽之前沒跟我說這個裴律師這麽帥啊?”

“所以呢?你看上人家了?”

“我喜歡什麽類型你不知道?”郗語作勢要戳她,“談吐有禮,長得還很禁欲,很極品啊!”

睿雪不為所動:“我和他說清楚了,以後就是朋友,我倆沒可能,你別想了。”

說着睿雪要走,郗語把她拉回來:“那你也不應該對人家這麽心不在焉的,老看窗外幹嘛!”

聽到窗外,睿雪垂下眸子:“夜景好看。”

“哎呀,夜景什麽時候都能看,你知道我現在急需帥哥下飯,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你就當是為了你閨蜜的食欲,對人家好點,讓他多笑笑行不?”

徹底被郗語的邏輯打敗,睿雪無奈:“下次介紹你認識我工作室的同事,你倆腦洞一樣的。”

“可以呀,是那個小白嗎?我覺得她還挺單純的。”

兩人往回走,快到桌前睿雪警告她:“就是簡單吃頓飯,你也別瞎撮合。”

“知道知道!”

......

一頓飯吃完睿雪動筷不多,期間她往窗外看了不下二十次,就連裴之禮都察覺到,主動搭腔。

“窗外有什麽?”

睿雪一愣,轉過頭。

裴之禮看了眼盤子裏的魚,開口:“上次在我家那頓飯,我記得你還挺愛吃魚的,怎麽這次的一口沒動?”

想起上次吃魚被魚刺紮到,睿雪苦笑:“被魚刺紮了一次,疼了好幾天,不敢吃了。”

他臉上明顯意外,卻沒說什麽。

正巧郗語上完洗手間出來,三人出門。

睿雪下意識看向某個位置,卻找不到那輛車,似乎早就走了。

“要不要我——”

一陣鈴聲打斷裴之禮的話,他擡手示意睿雪先接。

睿雪看着來電提示,深吸口氣,然後接起:“喂,爺爺。”

-

二十分鐘後,睿家老宅。

燈火通明的中式別墅裏,安靜到怕是一根針落下都會聽得清晰。

單薄筆挺的身形就站在中央,碩大的水晶燈在睿雪頭頂發着光,光線落下,炙熱烤着她後頸都是燙的。

不敢去看聞玲的眼睛,睿雪低頭瞧着腳下的地板,幻想着那裏被她踩出個坑就好了。

這樣她就可以鑽進去,看不見這些人審判的目光。

“小雪,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睿雪的父親睿沈霄最先開口,“今天上午遇着竹笙醫藥的徐總,他上來是問你是不是好事将近,要請喝喜酒,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總?”

睿雪不認識什麽徐總,話已出口又想起上次聚餐,背後一涼。

“你還不說?”

睿沈霄往裏臉上的和藹不見,嚴肅的每一處褶子都恨不得寫滿“恨”字。

父女倆對視一眼,睿雪先移開視線,再次低下頭。

再晚一秒,她就能看到那個演技高超的爸爸抛來的信號。

家裏聞玲操心最多,睿雪小的時候操心她的成績,長大了操心她的婚姻。還有個睿陽,完全就是縮小版的睿雪,姐弟倆性格不是一般的倔,聞玲沒少上火。

聞玲是屬于不遇事就是溫婉通情達理,一有什麽不順心的不上火幾天都不是她。自己生悶氣,憋在心裏,第二天再爛嘴,幾年憋出好多病,看中醫西醫都不好用,心氣郁結,心結打不開。

為了讓聞玲好受,睿沈霄都是打配合的那一個,倒不是多溺愛孩子,就是兩人的教育方法不一樣,可睿沈霄永遠都是後退一步的那個人。

還記得兩年前兩人分手,睿雪傷心難過把自己鎖在屋子裏幾天不吃不喝,睿沈霄氣勢洶洶沖到賀家找賀盛鵬要說法。在得知賀逢年出國後,更是當即解除了兩家婚約,宣布以後就連商務都不要往來,徹底一刀兩斷。

但睿雪知道,兩人私下還是有聯系,他也是看着賀逢年長大的,怎麽會看不清他的性子,信了謠言。

睿家單方面解除婚約後漏了風聲,可卻沒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看兩位當事人分局兩國就知道,這對年少婚約十有八九算是就此作廢。

睿家一家老小除了睿沈霄,現在最上心的就是睿雪的婚事,盼着她能快些忘記前一段感情,另覓良人,所以在睿雪提出相親時,也是睿沈霄私下勸過睿雪,讓她想清楚。

但那時候的睿雪只想着借此擺脫和賀逢年的記憶,讓家裏安心,顧不上這麽多。以此,聞玲開始不遺餘力地搜羅優秀男青年,奈何都比不上心尖上的那個人。

好不容易來了個裴之禮,樣貌身世品性哪哪都好,結果又沒兩天就分手。

聞玲始終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總算是找到了頭。

原來和賀逢年現在還有聯系!

“睿雪,你不要以為這事你沉默就算過去了,你是認識徐沈珂的吧!你好好給我們解釋解釋!”

聞玲的怒音震動着,就連中央挂着的水晶吊燈都晃了晃,帶着急切的怒火。

睿雪抿了抿唇,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聞玲見狀更是急了。

“你說話啊?你這孩子,你那天怎麽跟我保證的?你不說你們沒關系嗎?”

握在身側的手收緊,睿雪啓唇,看着三人擔憂的臉,終是選擇了違心的話。

“當時就是遇到了一起吃頓飯而已,賀逢年确實在追我,但我沒同意,你們放心好了,哪次我不是A走錯了就不會再走,這你們還用擔心嗎?”

她打着哈哈想坐下,卻被聞玲呵斥住。

“那網上的視頻怎麽回事?”

睿雪渾身血液倒流,機械地看向聞玲。

全身木讷着。

她只覺得自己聾了,啞了,猶如冰封了一般,呆滞在原地。

-

步入六月,已經有了夏日初升的高溫。

睿雪坐在工位扇着風,等着白淼純來了一起去王佳寧的新房再看一天,後續就等收工再交房就好了。

可她左等右等,兩個點過去白淼純也沒來,她問林池:“小白呢?她今天請假了嗎?”

“我不知道,她沒和我說她請假的事。”林池聳肩。

睿雪欲言又止:“你們......”

“對啊。”林池朝她擠眉弄眼,“沒想到小古板沒那麽古板,很有情調。”

“......”

“雪姐,你臉紅什麽?我說的是設計上她的腦子很靈活。”

推開他湊過來的身子,睿雪繼續煽風:“我沒啊,太熱了而已,你快去忙吧。”

“哦。”林池擠眉弄眼的離開。

又看了眼微信,睿雪還怕是手機卡了,給郗語發了個消息得到回複後才重新找到白淼純的微信。

睿雪:[你去哪了?]

掌心震動,不過是郗語的微信。

郗語:[幸好沒領證,你不知道他媽跟變了個人似的,又恢複那個頤指氣使的模樣了,我真吐了。]

郗語:[希望今晚的訂婚宴快點過去,我真是再和他們呆一秒我都要吐了。]

睿雪回:[怎麽了?]

郗語:[你知道他媽跟我說什麽?竟然給我十萬塊錢讓我演完今晚的訂婚宴,說結束了兩人就分手!?]

睿雪擰眉:[這怎麽把你想的說出來了?]

郗語:[還用說麽,倆人肯定複合了呗,他媽肯定接受了呗。]

睿雪:[那為什麽還和你訂婚?]

這次郗語沒再回,似乎是去忙別的事了。

睿雪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機,晃了下,又晃了下,只感覺今天她被所有人孤立了。

準備起身自己去王佳寧新家,她終于收到白淼純的電話。

...

殡儀館路口,紅色保時捷在人前停下。

白淼純坐上副駕,一臉興奮:“我終于把孫薇凝拿下了!”

睿雪掉頭,回道:“就因為你來參加了她爸爸的葬禮嗎?”

白淼純:“也是也不是吧。其實你那天走了以後我就往病房區走,想看看能不能遇上她,沒想到還真被我遇見了。雖說那個時間接近有點趁虛而入了,但我也是好心嘛。”

“然後她和我說了好多他爸爸的事,我媽媽不也是不在了嘛,也算有點東西聊,後面她就問我譚婷漫能不能聯系上呀,有沒有她的電話什麽的。”

“說得多了就崩潰了,我就帶着她去便利店買了幾瓶啤酒,然後她趁着醉酒把她給譚婷漫當槍手的事全說了,還說什麽參賽,讓她一直改,斷斷續續的,我猜,譚婷漫參賽,或者得獎的作品其實是出自她手。”

盡管早有準備,可聽到事實真如所想的那樣,睿雪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你有證據嗎?”

白淼純點頭:“我錄了音,可以直接交給警察,還有她的手機交易截圖也給我看了,我......”

說到後面她有些猶豫,壓低聲音:“我趁她喝得不省人事截了圖。”

車子停在路邊,睿雪看她。

白淼純自然知道這事做的不道德,但這是她當時唯一能想到的。

“姐,你別這麽看着我,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截圖的時候多心虛,簡直吓死了。可我這樣也是懲惡揚善呀。譚婷漫人品不好不說,設計圖還造假,說不準她之前的作品都是作弊的,不知道壓榨多少賣家,你不想看她跌下神壇的那一天嗎?”

“那你知道孫薇凝當槍手給別人作弊會有什麽結果嗎?她還沒畢業吧?”

白淼純被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補充道:“......大四。”

“很明顯她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雖說為了父親籌錢,但到底違反規則,學校不會從輕,說不準她這四年都白費了。目前只有她主動自首,不然......真舉報她了,你心裏好受嗎?”

初夏的天氣豔陽高照,烘烤着周圍的一切。

車裏流動的空氣充斥着屬于橡膠的刺鼻氣味,無一不在預示着前方要走的每一步都無比酷熱、艱難。

-

會所內,燈光昏暗,煙霧缭繞,四五個保镖圍在一邊,中間的五人圍着桌子坐着,最中心的男人掐着雪茄,視線掃過他們,最後落在左手邊的賀逢年身上。

他話少,握着高腳杯垂着眸,硬朗的輪廓勾勒出他的淡漠,白淨的手指随意搭在膝蓋之上,仿佛置身事外的矜貴嘉賓。

似乎和周圍人不是一個次元的,他坐姿不是很端正,慵懶地以一種束縛的姿态倚靠着靠背,舉手投足間卻是別樣的一抹色。

将近半個多小時過去,他只聽,只看,已經把在場人的底都摸了個遍。

察覺身邊人投來的視線,賀逢年鎖了手機,眼底漸寒。

在座的都被蔣祀明裏暗裏的“調教”了個遍,現在輪到他,主位的蔣祀自然也沒落下,指尖的雪茄在他面前的煙灰缸裏點了點,端着長輩的姿态:

“賀少今晚話很少啊,是......覺得我們幾個大男人太幹?沒趣味兒是吧?”

此話一出,桌上焦灼的氣氛瞬間化開。

除了賀逢年身邊的于森,其餘幾個似笑非笑,礙于賀逢年的脾氣不敢搭蔣祀的腔,相互遞交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火星在煙灰中冒出最後的光亮,随後包廂裏煙味散去,又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煙火味兒。

于森觑着賀逢年,思考着對策。

此次他們就是代表SN拿下這次的項目,他知道賀逢年自然不會亂來,就是這臺子已經搭好,搭臺階的人卻一副看戲的模樣在臺下坐好,全然不準備起身的态度叫于森替他捏了把汗。

他心裏算着小九九,怕是今年的分成他又要拿不少。

再看一眼還沒意識到賀逢年可怕的蔣祀,于森心裏替他捏了把汗,不

知道賀逢年這頭怪獸,要吃他多少個點才肯罷休。

“那要不我給賀少找幾個小公主過來,伺候伺候?”

于森手邊的酒杯一倒,酒水卻是灑了隔壁陳總的褲腳,他連忙起身道歉,期間擡眼又發現無人在意這邊,都被賀逢年吸引了過去。

合身的西裝随着賀逢年的動作敲到好處的浮動着,他悠閑地放下手中的酒杯,面上不屑,話語卻是伺候着:

“這哪兒敢,誰不知道蔣總出席的場子從不見花,怎麽敢勞煩您為我破這個戒,要是被蔣總夫人知道了,您說這是怪我還是怪您?”

“畢竟是您先提的,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借着我的名頭方便自己呢。”

衆人大氣都不敢出,就連有恃無恐的于森都覺得背後長了釘子,坐立不安。

他看向賀逢年的後腦,不知道今晚這哥的心情怎麽突然不好,不好極了!!

總不至于是為了蔣祀幾句不痛不癢的挑釁。

全桌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游離,這邊忌憚着合作甲方,那邊又畏懼着賀逢年的性子,兩廂下來真是每一個善茬,巴不得就此離席,這項目不要也罷!

蔣祀這人是醫療藥品的開山虎。

霸道、心狠、雷霆手段,甚至最野心的時期還将注意打在了醫療設備上,和占據鵬城百分之八十的睿家得以抗衡。

雖說最後落敗,但也輸的不難看,野心實力皆有,奈何被給予白手起家資金的夫人一直束縛着,毫無反手之力。

蔣總夫人盛名在外,借着當初結婚時簽訂的資助條約捆綁着蔣祀,以至于蔣祀出酒局或是談合作從不敢亂來,更不可能包三找公主,身邊的保镖都是他夫人的眼線,一舉一動這邊發生,那邊就知道了。

賀逢年指尖點着桌面,眼尾勾着笑:“我知道,蔣總必然不是這個意思,是我想多了,我敬您一杯?”

說話間,他已經擡起酒杯,哪有半分“敬”的意思,大咧咧等着蔣祀來碰他的杯子。

衆人面面相觑,只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忽地一聲爽朗的笑在包廂內響起,蔣祀舉杯:“我就喜歡你這年輕人的幽默,比他們這幾個老的可活絡太多了。”

桌前同樣是來競争的王總見狀接茬:“畢竟賀總年少有為,短短幾年就将公司做大做強,我們自然是比不上,我——”

“比不上?老王,你這謙虛的話可太自貶了,知道比不上你今晚來幹嘛?”蔣祀絲毫不慣着,當即甩臉子,“蹭飯啊?”

“不是,蔣總,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來王總真是歲數大了,這意思都說不清。”一旁的李總見縫插針,“賀總是年少有為,但到底還是資歷尚淺,我們公司為此次項目熬了數個大夜,不知道賀總為——”

“好了好了,今晚不談工作,就是來玩的嘛,喝酒喝酒!”

于森擦了把頭上的汗,松了口氣,身子還沒松懈下去,手腕一沉,他看向身邊的人。

“放松太早。”

他壓低問:“什麽意思?”

賀逢年睨他一眼勾起唇沒答,不過幾個回合後于森就懂了。

蔣祀已經叫來酒保取了波蘭蒸餾伏特加,又貴度數又高,這趟不躺着出去可就有得說了。

幾輪下來,賀逢年一直端着沒喝,原想着又于森沖鋒,一方一位喝就行,奈何蔣祀已經記上賀逢年,舉杯送來:“賀總不喝是不喜歡?那我叫人換一瓶?”

按住他叫人的手腕,賀逢年一飲而盡,将杯子倒扣。

蔣祀見狀滿意了笑出聲:“好!好酒量!今晚咱們一定要分個高低!一醉方休!”

男人加酒,越喝越吵,喝多了就本性暴露,什麽話都能說,什麽女人都能聊。

聽着那些不入耳的東西,賀逢年眉頭都沒皺一下,拉着蔣祀兩人喝個不停。

蔣祀原以為自己是那條毒蛇,盯上了獵物,殊不知他走就落入賀逢年的圈套,就等着他最後勾一勾繩索,拉他上套。

見着兩人一杯一杯下肚,于森有些擔心賀逢年,幫着當下幾杯,無奈于兩人都有心将他往外推,索性于森坐回原位,想着等會吧賀逢年送回他家還是她家。

不過半晌,包廂裏的喧鬧冷卻下來,蔣祀舉杯的動作也明顯慢了半拍。

他瞧着面色無恙的賀逢年,傻笑出聲:“你小子,酒量這麽好?”

賀逢年輕笑,修長的指節轉動着杯身,将那抹最後飲盡,“蔣總酒量在我之上。”

“好!你這朋友我交定了,不管合作能不能成,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蔣祀連着說了兩遍,最後體力不支坐倒在座椅上,被保镖扶着才沒有跌落到地上。

“今天就先這樣!明天!明天咱們二十五樓見!”蔣祀邊說着邊被攙扶着往外走。

主導酒局的主人離場,客人自然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紛紛利息,最後包廂只剩賀逢年和于森。

“你沒事吧?喝了這麽多。”于森有些擔心,兩人共事多年,這還是投一次喝這麽多。

賀逢年搖頭,站起身,腳步還算穩:“沒事,去趟衛生間就好了。”

“诶?這還吐什麽啊,你直接回家躺着睡得了!”

“去參加訂婚宴。”

于森這才想起來,似乎是睿雪的閨蜜的婚宴也在今天。

他看了眼時間,倒是還沒到婚宴結束的時間,但這個時間再去,怕也錯過開場了。

“不是,你這樣了還去幹嗎?別到時候耍酒瘋耽誤明天的PPT!”

“當然要去。”

吹了風的賀逢年有些酒意上頭,竟是直接将手機推給他。

于森看着朋友圈那條,一頭霧水。

:[佳人在側,觀禮開始。]

“這什麽啊?你朋友嗎?你去訂婚宴和他有關系?”他又把那句看了遍,沒看出所以然,将手機塞回他的口袋。

有風吹過,賀逢年不止酒意上頭,連帶着放下戒備,吐露出心底的話。

“嗯,去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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