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snow·78］

第78章 ［snow·78］

一抹甜意湧上心頭, 鏡頭偏移，睿雪抿着唇偷笑，“你這哪是去蘇市開會, 是去進修情話了吧？”

賀逢年湊近辯解：“情話不用進修，對你說的, 我手到擒來。”

笑意加深, 她垂下眸。

背後像是粉紅泡泡冒出來，擠出屏幕。賀逢年見好就收，話題引到剛接起電話，被睿雪堵回去的話上。

“在外面逛街？”

“嗯。”睿雪給他看身後的小吃街，“和小白吃了個晚飯, 她先回去了, 我去給煤球買根逗貓棒。”

那邊停頓下，似乎在手機上查了什麽, 才道：“剛剛的小貓就在小吃街發現的？”

睿雪點頭：“是不是很像？”

“像。再給我看看。”

聞言睿雪眨眨眼, 給他自己空唠唠的周圍：“沒買, 太沉了。”

靠上椅背, 她把手機放在腿上，張開雙臂揉了揉脖子：“我這個體力感覺越來越回去了, 你知道我拿到那個石膏的時候險些摔了！太沉了！改天一定好好鍛煉鍛煉，你呢？”

“嗯？”賀逢年沒反應過來，“我什麽？”

“幾年不見, 你還能一口氣滑一座山頭嗎？”

從前的兩人最常約會的地方就是賀家的滑雪場, 比賽滑雪能玩一天都不覺得累。

但現在睿雪的體力，她怕不是跑兩步都嫌喘。

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 睿雪擡眼：“嗯？怎麽不答了，沒信心嗎？”

眼睛眯起, 嘲笑的話還沒出口，她聽到賀逢年使壞的話。

“要試試嗎？”

“......”

睿雪瞬間秒懂，不争氣的紅了臉。

顯然已經得逞的賀逢年不準備放過她，“嗯？怎麽不答了？”

“......”只覺得喉間幹澀，想去買杯奶茶，到了唇邊卻成了“試什麽”。

聽到話的那一剎那，睿雪想咬斷舌頭的心都有了。

“我......那個我要去......我要去給煤球買逗貓棒去了，不跟你說了。”

也不管對面的人說什麽，睿雪已經挂了視頻，發給賀逢年一個小熊跺腳的表情包就收了手機往目的地走。

從寵物店出來的時候，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保時捷。

“睿小姐。”喬林已經替她拉開車門，“賀總讓我來接您回家。”

上了車睿雪就看到了後座放着的禮品袋，不等她問，喬林已經解答：“這是賀總讓我買給您的。”

袋子裏放着的正是睿雪嫌沉沒買的小貓石膏。

指尖撫上小貓的腦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仿佛就像是真的小貓。

她勾唇，不知道煤球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石膏會怎麽樣。

“賀總知道您車子今天限號所以讓我來接您，還囑咐我說，來之前在攤位前把石膏娃娃買了。”

看了眼後視鏡，喬林道：“那我出發了睿小姐。”

“好。”

車子行駛，夜色被甩在身後。

車內靜悄悄的，唯有偶爾響起的轉向燈的聲響。

望着車窗外無比熟悉的霓虹燈夜景，睿雪倏地開口：“喬特助，張鑫楠是你們公司的嗎？”

只幾秒，喬林很快道：“是的，是我們技術部的職員。”

睿雪有些意外：“你答地這麽快？”

“是的，總部的員工有三千四百四十四名，我不敢說全認識，但是老員工我還是都記得的。臨近項目的關鍵時期，他們都是核心人員，經常在一起開會，前兩天我還在會上聽他說快結婚了。”

什麽在睿雪腦中爆開，她不敢置信地舔了舔幹裂的唇，坐直了身子。

“張鑫楠是老員工？”

“是。”

她腦中已經回想起喬林剛說的婚期将近，還是忍不住再次确認：“你沒記錯嗎？是個子一七五左右，體型特別瘦，眼下面有顆痣的男人嗎？”

“對的，就是他。”

“那他......”

睿雪腦中迅速閃過自己聽說的，見過的，開始不敢确認。

“怎麽了睿小姐？您找他有事嗎？”

思緒被打斷，睿雪猶疑道：“沒事。你們那個項目什麽時候定最後的合作方？”

“這......”

見他停頓，睿雪擰眉：“就問一下日期也不能說嗎？”

“當然可以說。最後競标的大會在下周一，上午應該就能知道結果了，到時候賀總肯定會和您說的。”

“那就是慶功宴的第二天......他這麽有把握？”

“當然，賀總一向目光犀利，他想做的事都能做成，這次也不例外。”

“..

....”這話實在像無腦迷弟，睿雪換了個話題：“賀逢年明天去倫敦幹什麽你知道嗎？”

“這不知道，瑞士的行程賀總只讓我訂了機票，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讓我留下來看顧您。”

“......”

沉默良久，睿雪面上愁雲不散：“今天的事，你不要和賀逢年說。”

喬林看了眼後視鏡：“好的。”

臨睡前，睿雪收到郗語的回電。

敷着面膜，她仰躺在床上接起，煤球跳上她的肚子，一人一貓就這麽出現在屏幕裏。

“啧啧啧，這位有貓人士，請你自覺一點好不好？我還在出差呢！”

睿雪笑着把手機湊近煤球，“來煤球，和你小語阿姨打個招呼。”

很配合的和煤球互動，郗語瞧着手機裏的一坨真忍不住想笑：“煤球這名真是貼切，它怎麽這麽黑？”

“小黑貓嘛。”

換了個姿勢，睿雪撐着下巴問她，“你說是不是我想多了？喬林說張鑫楠是SN的老員工，那他和徐灣的女朋友......”

郗語提醒：“婉儀。”

“對，那他和婉儀會不會只是正常的......”

睿雪把最後兩個字咽了回去。

交往也不對，畢竟張鑫楠和王佳寧都在準備婚房了，他這明擺着是出軌。

如果不是和公司機密有關，那就和賀逢年無關，睿雪也沒必要管別人的私事。

“我可以百分百告訴你，不正常，就徐灣那偏執狂，霸占的人怎麽敢和別人一起親昵，除非婉儀活夠了。”

不知是不是到了夜深人靜，郗語的聲音落在房間裏讓睿雪後背泛起陣陣冷意。

她找了個抱枕靠上窗頭，背後有了東西壓着才将将穩了心神。

“而且，我這次在想港區出差就是跟着徐灣來的，第一手消息，兩人還沒分手。出發前是我同事跟的，他看着徐灣從東城區的別墅出來的時候和婉儀親了。”

“那天和你分開後，去機場的路上我查了張鑫楠名下的資産，有量小車沒房，存款不超過五十萬，除了婉儀目的不純，我想不到張鑫楠身上有什麽能比得上徐灣的地方。”

肩膀睿雪沉默，郗語嘆口氣，問：“賀逢年呢？他怎麽說？”

“我上次和他說過，他說不認識，這兩天他在蘇市準備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我也不好和他說這些。”

郗語表示愛莫能助：“既然這樣你就別摻和了，等他回來再說吧。”

她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

蘇市滿香齋單獨的包廂。

一扇屏風隔開內室和門邊的人，屋子裏彌漫着若有似無的檀香，絲絲縷縷的香煙描繪着風的形狀。

“局長，他們來了。”

屋中沉默，無人應答。

于森站不住，看向賀逢年無聲詢問，奈何後者卻沒有看他。

大約過去幾分鐘，終于有腳步聲打破沉寂。

“兩位，可以進去了。”

秘書說完便關上門出去，賀逢年遞給于森一個眼神随後繞過蘇繡竹林屏風，與圓桌前的男人撞了個正着。

“戴局長。”

賀逢年率先開口，恭恭敬敬站在一邊，乖巧極了。

邊上的于森見狀微蹙眉。

雖說見領導是要恭敬些，可不知怎麽，他總覺得賀逢年這樣像是在憋着壞。

被四周安靜詭異的氛圍壓迫地收斂個性，于森四處瞟着，不知道為什麽見個領導要這麽壓抑，之前也沒這樣......

“啪！”

于森渾身一震，下意識就是看賀逢年。

“你小子！我不找你你就打算回鵬城了？”戴明喆冷哼一聲，抱着手臂又看向于森，“你倆坐吧。”

于森：“”

“江城的項目剛落實下來，戴局長不來找，我又怎麽好前去叨擾。”

一老一少對視，不過須臾，房間裏傳來響徹的笑聲，于森徹底懵了。

只見戴明喆身上的架子哪還有半點，那雙粗狂的眉毛彎着，一雙眼睛更是眯成條縫。

“你這是還惦記着我那天沒見你？實在是我有個會走不開，這不聽說你也參加，江城那邊剛結束我就來了，結果你還這個态度。”

玩笑開完了，戴明喆開門見山：“睿家的那個項目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你也不能處處都想着他家，這不人家也能自己解決？這麽多年你送過去的消息還少嗎？他們家可還念着你的好？我看不見得吧。”

“要我說，你就聽你舅媽的，和你——”

“您再這麽說，這包廂裏可就您一個人吃午飯了。”

賀逢年出聲打斷，言語恭敬着，面上卻哪有半分最初的乖巧。

将栓好碗筷的水倒掉，骨節分明的指尖在轉盤上輕輕一劃，幹淨的碗碟便已經轉到戴明喆面前。

對上他不曾責怪的臉，賀逢年清隽的面上是毫不掩飾的野心和撒野的笑。

“可以上菜了嗎，舅舅？”

-

接到聞玲電話的時候睿雪還在趕稿子，說是讓她回去吃飯，但睿雪心裏門清，這時要她在睿臣謙面前替聞玲把謊給圓了。

聞玲住院時突然，但到底兩家沒住在一起，睿臣謙發現聞玲不來老宅時問過一次，被睿沈霄搪塞過去。

可每次都是夫妻倆隔三差五就來老宅吃飯，這次只有睿沈霄一個，聞玲也沒個消息電話，睿臣謙自然懷疑。

所以在他第二次詢問的時候，睿沈霄直接拿出兩人商量好的理由，說聞玲和好姐妹出去旅游了，因為約的突然，所以沒來和睿臣謙說一聲。

種子是埋下了，土也填上了，最後接觸的果子和包裝袋上的不同意，睿臣謙自然懷疑，聞玲瞞不住了，就給睿雪打了電話。

回到老宅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一家人都在等她吃飯，而睿雪在門口故意沒有把手裏的東西扔給管家，自己拿進來，被睿臣謙一眼就看到。

“你這拿得什麽東西？”

“害，陳阿姨給的。”故作誇張地放下大包小包，然後垂着腰坐下，“我媽前兩天不是和陳阿姨去新疆玩了嘛，這都是她們在那裏買好的東西，不方便帶回來就快遞。”

“地址記得我家，我才騰出時間去拿，別壞了。”

“哎呦，還真是，你不說我都忘了。”

聞玲走過來，背對着睿臣謙給睿雪比了個大拇指，随後招呼保姆都拿到廚房，給大家分一分。

視線掃過聞玲臉色的時候，睿雪可算知道睿臣謙怎麽會懷疑，聞玲的臉色實在太難看的，憔悴的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樣。

順勢，睿雪主動搭話：“爺爺，我和你說，新疆那邊高反嚴重，陳阿姨去了一次高反，這都回來多久了還沒好，您看我媽，這算好的了。”

睿臣謙聞言點頭：“我說你媽怎麽瞧着那麽白，感情沒反應過來？”

“是啊爸，和您說了您還說我們騙您，要小雪說了您才信是吧？”睿沈霄借機搭腔，畫龍點睛，将整個故事描地更加真實。

見這邊睿臣謙被穩住，睿雪環視四周沒瞧見聞玲的影子，循着去找，最後在小廚房的窗邊找到她。

“媽媽。”

聞玲渾身一抖，擦過臉才轉過來：“你怎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