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試煉這種事（Ⅲ）

第54章 試煉這種事（Ⅲ）

入夜。

“沒關系嗎？今天才通過兩場試煉不是嗎？現在好好休息吧？”

精神空間內，青年微微俯身，揉了揉少年的頭發，溫聲道。

“不用，”少年堅決地搖了搖頭，“我沒有很累的。今天和可樂尼洛的戰鬥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想盡快鞏固……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青年抿了抿唇，憐惜地看着少年，“好，既然你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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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少年仰躺在地面，喘着氣，看着面前的訓練場漸漸變化，恢複了一開始的一片空白。

好像，不管這裏發生了什麽變化，最後一定會回歸到這樣的白色……為什麽呢？Crimine先生很喜歡白色嗎？

這樣想着，少年翻身坐起，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意識體，開口：

“Crimine先生，為什麽這裏一直都是白色的？明明可以變成其他樣子不是嗎？”

青年伸出的正欲撫摸少年頭發的手一頓，“……怎麽突然這樣問？”

“就是……一直看着這樣的景色，感覺——好寂寞啊。”少年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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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自己的、一片白色。

青年閉了閉眼，嘴角輕輕上揚，“既然這樣的話……”

少年睜大眼，視野中的白一點一點被黑夜覆蓋。

“Crimine先生？”

“噓——”青年食指輕輕抵住少年的唇，“好好看着。”

少年一怔，随後絢爛的空中之花便在他眼前綻放。

透過那個人透明的、看不清五官的身軀，少年看到了世界上最漂亮的煙花，卻灼得他眼眶泛紅。

啊咧？怎麽了？為什麽會這麽難過……明明、明明Crimine先生是在笑啊……

“我希望你以後的人生，一直都可以看到這麽漂亮的煙花——”

青年捧着少年稚嫩的臉龐，額頭相抵，自初見起便從未改變的溫柔嗓音釀着濃濃的希冀：

“這是我對你的祝願。”

——願你一切安好，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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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在黑暗中睜着眼，睡意全無。

‘Crimine先生？’

意料之中沒有得到回應。

【“抱歉呢，接下來，為了節省力量，在你睡覺時我也會進入休眠狀态。但是請放心，不管發生什麽，我一定會在。”】

是……錯覺吧？Crimine先生還好好在這裏……

少年蜷縮着身子，揪緊胸前的衣服。

為什麽……為什麽會覺得那個人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了呢……

【“我會一直陪着你。”】

沒錯，沒事的，Crimine先生已經答應過的……

心下稍定，少年強迫自己開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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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走在路上，少年忍不住擡手掩唇打了個哈欠，幹淨澄澈的大眼睛立即蒙上了一層潋滟的水霧。

“十代目，昨晚沒休息好嗎？”獄寺隼人皺眉關切道。

“阿綱是不是因為擔心今天的試煉失眠了？”山本武一手搭着少年的肩，一手戳了戳少年柔軟白皙的臉頰，然後忍不住戳了又戳。

獄寺隼人黑着臉一把拍掉山本武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自家首領拉過來護在身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山本武。

山本武意猶未盡地收回手，無辜地哈哈一笑。

“啊，我沒事的。”對這兩人莫名其妙的明争暗鬥習以為常的少年微笑着安撫自己的好友。

‘昨晚果然太勉強了……’

腦海裏的青年自責道，少年連忙否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因為昨晚的加訓！’

‘那……’

‘我真的沒事！’少年強調。

‘……’青年沉默了一會，輕聲開口，‘嗯，好，我知道了……’

他想說不要勉強——可是說不出口。

他比誰都清楚未來的情勢有多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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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雲雀學長！”

雲雀恭彌看着三人走近，面色冷淡地點了點頭，開口：“昨晚在幹什麽？”

“啊，”少年急忙回答，“昨天是可樂尼洛和瑪蒙的試煉，已經通過了，學長不用擔心！”

“今天呢？”雲雀恭彌問。

“這個……”少年有些苦惱地撓了撓臉頰，“這個我也不清楚，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得到回答，雲雀恭彌擡手揉了揉少年的頭發，“知道了，進去吧。”

“是！”

看着少年離開，雲雀恭彌重新倚回牆壁，擡起右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修長白皙的手指映襯得雲之指環格外顯眼。

堇色的鳳眸微垂，清冷的視線落在指環上。

試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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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餐桌上，少年皺着小臉咬着筷子。

“怎麽？”Reborn擡眸看向自家學生。

“今天……沒有試煉嗎？”少年歪了歪頭。

緊張了一天，結果到現在都無事發生……少年心中浮現莫名的失望。

Reborn好笑地看着少年，“神經別繃太緊了，阿綱，試煉可能遲到，但不可能缺席，沒有試煉的時候你也要學會讓自己的身體休息。”

這個笨蛋。明明之前那麽讨厭這種事，現在已經能夠做到身心都為之做好準備……

Reborn神色有些複雜地垂下眸子。

“好、好吧……”少年點了點頭，“既然這樣的話——媽媽！”

“嗯？怎麽了嗎綱君？”還在料理臺前的女人轉過身，溫柔地應道。

“啊，那個……我、我之前不是因為迷路落下好幾天的功課嗎？我想今晚去同學家補起來，能拜托你幫我準備一些飯團嗎？”少年有些結巴地說道。

“啊！是要做宵夜嗎？可以哦！”沢田奈奈高興地應道。

“是、是的……請、請多準備一些！”

“好~”

“哦？”Reborn端起咖啡，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臉緊張的少年，“阿綱居然主動要求補課，真是令老師欣慰。”

少年：“……哈、哈哈……”

——不管他經歷了什麽，經歷了多少，他還是沒辦法喜歡學習。

彭格列十代目想起自己堪堪及格的成績，默默垂淚。

意識空間內，青年輕輕笑出聲：‘還是放心不下庫洛姆嗎？’

‘嗯……畢竟，即使是在十年後，她也總是不吃東西……’少年皺眉擔憂道。

‘那就趁現在有時間去看看他們吧。’

‘嗯！’

“那媽媽，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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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中接待室——

“……”

雲雀恭彌看着一手扒着窗口，一腳踩在窗臺上，前一刻還耀武揚威般沖自己扮了個鬼臉的“沢田綱吉”，嘴角興味地一挑，“哇哦，你是在激怒我嗎？”說着，手中浮萍拐已經出現。

窗臺處的少年嘴角挑釁地一勾，縱身躍下窗臺。

雲雀恭彌快步走到窗邊，低頭看向樓下，棕發的少年還不知死活地喊道：“太慢了，有本事就過來抓我！”随即迅速跑開。

“哼……”雲雀恭彌一哂，細碎黑亮的額發随之微微晃動，劃開一個冷冽的弧度。

竟敢冒充他……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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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耀游樂園——

“Bo、Boss……”庫洛姆抱着書包瑟縮着後退，不安地看着不知為何格外具有侵略性的首領。

“六道骸在哪裏？”少年面容冷肅地質問。

“您、您怎麽了？”後背已經貼上冷硬的牆壁，退無可退的少女怯生生地詢問。

一手撐在少女耳旁，少年的話語愈發冷酷：“讓六道骸滾出來！”

一瞬寂靜。而後，悠遠缥缈的笑聲乍響：

“kufufu……是誰？是誰在欺負我的庫洛姆？”

“沢田綱吉”後退，看着面前纖瘦的少女逐漸被身形修長的藍發少年取代。

“kufufu……就是你說有事找我嗎？”一藍一紅的異瞳帶着涼薄的笑意，“居然讓庫洛姆受到驚吓，你真是罪該萬死。”

“做得到的話就試試看啊！”“沢田綱吉”不屑道。

“哦？你的态度真是不讨喜啊。”

“那就過來！”“沢田綱吉”說完，轉身跑開。

“kufufu……何等拙劣的演技……”六道骸低笑，異瞳劃過冰冷的光，“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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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自家母親精心準備的裝滿飯團的大飯盒，少年走進了破敗的黑耀游樂園。

是往這邊走吧……

少年躊躇地停下腳步，試圖辨認方向。

“我就知道——認真學習什麽的都是騙人的。”跟在少年身邊的Reborn幽幽一嘆，“真是讓為師失望啊……”

“反、反正我就是學不會啦！”少年羞惱道，“所以到底為什麽黑|手|黨要那麽在意成績啊？”

Reborn：“頭腦不好的人可無法勝任首領哦。”

少年：“……那請另請高明吧。”

Reborn面不改色：“這時候就能顯出我有多重要了。”

少年：“……”

沙沙——

身側的草叢突然傳出細微的摩擦聲，少年眼神一凝，随後兩側草叢裏竄出了兩個令人大吃一驚的人。

少年：“？？？”

氣勢洶洶亮出武器卻在看到少年的那一瞬間停下的六道骸和雲雀恭彌：“……”

少年傻乎乎地捧着飯盒，開始懷疑人生——

這兩個人間兇器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平素為自家守護者操碎心的首領急急忙忙開口：“你們……”

話未說完，兩個人間兇器極有默契地略過少年，直接開打。

少年要瘋了：“這是怎麽回事啊啊啊？！！”

沒想到有人發出了和他一樣不可置信的呼喊：“為什麽他們兩個自己打起來了？！！”

少年忙不疊循聲望去，就見史卡魯站在高高的廣告牌上：

“喂毒蛇！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史卡魯氣急敗壞地跳腳道。

随後，少年看見另一個自己冒出了頭。

……？？？

“別叫我那個名字。”“沢田綱吉”不悅地說完，身形一陣扭曲，變成了一個披着鬥篷的小嬰兒，“我已經确實按照你的說法去做了。”

史卡魯：“那樣的話，被你激怒的雲之守護者和霧之守護者不是會攻擊沢田綱吉嗎？！”

聽到這裏，少年已經不需要誰來給他解釋事情的起因了。

少年：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打我Q_Q……

‘咳……’青年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笑意，‘這樣看的話，是彩虹之子的試煉呢。’

‘我就知道休息什麽的都是騙人的……’少年絕望地看着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先是戰鬥力，然後是适應力，現在是什麽？難道讓我靠魅力讓他們停下來嗎？！’

‘噗……說不定呢，一個合格的首領也是很有魅力的首領哦。’

少年：“……”

那邊，與瑪蒙争論無果的史卡魯看着對方離開，氣急之下不小心摔了下來。

咚——

少年眼角一抽。

“這就是你說的不像可樂尼洛和瑪蒙那樣丢臉的試煉方法麽？”Reborn嘲弄道，“是想借他們兩個的手打敗阿綱吧？可惜，情報工作沒做到位啊，這兩人之前可結下了不小的梁子呢。”

史卡魯：“！！！”

少年看了一會，覺出了什麽不對：“Reborn？為什麽你看起來好像早就知道會發展成這樣了？”

Reborn攤了攤手：“算是吧，畢竟我和史卡魯認識這麽多年了，他想要做的事，我随便就可以預料到。”

史卡魯怒：你說什麽“？！！”

少年：“既然這樣……既然這樣……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Q_Q……”

“那樣就不夠有趣了呀~”Reborn抿唇笑得一臉天真無邪。

少年：“……”

“還在磨蹭什麽！”拉爾突然從天而降，直接踩在了史卡魯頭上，厲聲道，“試煉已經開始了！！”

可樂尼洛也出現了：“喂，Reborn！按你的要求，我已經把拉爾帶過來了kola！”

這時，突然出現了一群黑衣人，将正在打鬥的雲雀恭彌和六道骸團團包圍。

惱羞成怒的史卡魯再次爬上廣告牌，高高在上：

“可惡！我要把你們全部幹掉！！”

往一旁躍開躲過史卡魯養的巨大章魚的觸手攻擊，少年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耀眼的金紅已經将那片溫潤的棕色全部覆蓋。

“真是的……”少年面無表情地低聲輕喃道，“我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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