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番外·結束即開始

第67章 番外·結束即開始

雙手死死鉗住咬着自己的右肩不放的白龍，棕發的青年神色未變，黑色的拳套寒氣飄逸，淩厲而美麗的冰晶瞬間封住了白龍的所有動作。

“呀~不愧是綱吉君，幹得漂亮~”輕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青年臉色微變，正欲抽身離開，背後炙熱的火焰的已經炸開。

“……咳！！”本就受傷不輕的青年一口鮮血噴出，倒頭從空中栽了下來。

意識漸漸模糊，身體卻落入了一個帶着甜膩氣息的懷抱。

那個輕柔的聲音如此嘲諷着：

“但是只有一個人的你，又能幹什麽呢？”

一片黑暗。

-

-

“！！！”青年猛地從床上坐起。

突然的起身帶來了一陣眩暈，青年搖了搖頭，視線漸漸變得清晰——

這是一個房間，很大的房間。

白色的牆面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窗簾……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潔白，卻無端讓人感到壓抑。

這是……哪？

青年擡手想揉一揉太陽穴，一聲輕微的“喀啦”聲卻拉去了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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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手腕上，一根閃着幽幽銀光的鎖鏈無言地昭示着它的存在感。

青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後背隐約的痛感刺激着大腦遲鈍地運轉着。

昏迷之前，他是在和白蘭以及他的手下戰鬥，所以現在……

咔——

青年迅速轉頭看向突然打開的房門，白發的青年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終于醒了呢，綱吉君~休息得如何？”

“白蘭！！”青年眼神瞬間變得銳利，握拳想飛撲過去擊倒自己的敵人，卻一個不穩從床上摔了下來。

額頭磕在地面，很痛——但青年完全沒有心思理會。

“為什麽……”青年趴在地面，睜大了眼，喃喃低語。

身體深處不斷湧起的空虛感和無力感讓他不可抑制地變得驚慌。

他的力量……

白蘭好心情地走到青年身旁，蹲下，伸手扶起青年，對方慘白的臉色讓他嘴角的弧度更加愉快，“發現了嗎？”

“……你做了什麽？”青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只是用藥劑封住了綱吉君的火焰，順便讓綱吉君變得乖一點而已哦~”白蘭嘴角笑容加深，“換句話來說，現在的綱吉君——已經沒用了哦~”

青年咬牙，猛地揮拳——

不出所料地，被輕松抓住。

“真是溫柔的力度呢~”白蘭圈住青年的手腕，一點一點加重力道，“啊，我忘了，現在的綱吉君只是一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廢柴’呢~”

……确實，是無能為力。

青年看着白蘭，眼神宛如寒冰，卻依舊璀璨。

就是這雙眼睛……紫羅蘭色的眸子輕輕一眯。

如此耀眼，耀眼到——讓人忍不住想看看破碎時那一瞬的凄絕光景。

“雖然早就知道綱吉君很厲害，但是你能在我、小桔梗和小石榴的聯手下堅持那麽久，真是讓我很驚喜呢~”

伸出的手想要碰觸那雙漂亮的棕色眼睛，卻被那人一臉冰冷地避開，白蘭也不惱，仍舊笑眯眯地看着青年，“嘛，綱吉君會生氣也難怪~”

青年看着白蘭，一字一頓、及其認真地開口：“……早在發現你的不對時，我就應該殺了你。”

“但是綱吉君還是心軟了不是嗎？”白蘭愉悅地說道，“綱吉君總是這麽善良，善良到——如此可憐又可愛。”

“……”青年下颔緊繃。

“你看，現在的你搭上了一切——”白蘭湊近青年耳旁，輕聲低語，宛如戀人間親昵的喃語，“不管是彭格列，還是你的家人和朋友。”

“！！”青年瞳孔一縮，反射性擡手——

白蘭抓住了青年僅剩的手。

“綱吉君很不乖啊。”

“……”眩暈感襲來得更加猛烈，青年咬着舌尖，怒視着白蘭。

“剛恢複就這麽激動對身體可不好哦，綱吉君~”白蘭微笑着看着青年開始失焦的眼眸。

“……”

接住對方軟軟倒下的身體，白蘭執起青年的手，視線落在青年手腕上被自己勒出的一圈紅痕，而後輕輕落下一吻。

“好好休息吧，親愛的綱吉君。”

輕快上揚的尾音回蕩在寬敞的房間內。

“休息好了，才有精力迎接我為你準備的‘驚喜’哦~”

“——很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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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第七天。

精致華美的房間猶如一個巨大的鳥籠，限制了他的自由。

青年面無表情地看着白蘭将一劑藥劑注射進他的體內，開口：“……把我像寵物一樣拴起來，這樣侮辱我，很有趣嗎？”

白蘭擡頭，彎了彎唇，“怎麽可能是寵物呢？我可是把綱吉君當做珍寶一樣對待呢~”

——折斷你的羽翼，将你囚禁于此

——斬去你的羁絆，讓你無可依靠

——還有……

——摧毀你的希望你的信仰你的光明，讓你只能看着我，只有我

白蘭低笑，“陪我一起永堕黑暗吧，綱吉君……”

——你能感覺到的吧？這幾乎将我燃燒的感情。

青年偏頭看着那雙暗沉的紫色眼睛，冷冷地一揚唇：

“瘋子。”

“是啊，”白蘭眉眼彎彎，“你令我發狂，親愛的綱吉君。”

青年不置一語。

白蘭起身，牽起青年的手，“走吧，我們下去用餐，待會還有客人要來拜訪呢~”

-

-

青年垂眸看着面前精致的早餐，聽見對面的人笑着開口：“試試今天的和食合不合你的胃口吧，綱吉君~”

青年沒有拒絕，也不能拒絕。

早在第一天他絕食反抗時，這個人就用和現在一樣漂亮的笑臉說着：“看來綱吉君不滿意呢，既然這樣，那麽廚師先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哦~”

然後，他看着那個無辜的中年男人在他的面前被那個綠色長發的男人掐住脖子，一點一點窒息而亡。

而那個白發的青年卻依舊笑得燦爛：

“綱吉君不喜歡這些菜色，那我們換一些吧？”

然後他慘白着臉，手腳冰涼，卻強壓下胃部翻湧的惡心感，機械般開始進食。

……為什麽他還要活着？

——有時他會這麽茫然地問自己。

在那個空曠的、潔白得幾乎令人窒息的房間裏，每天和他交流的人只有白蘭，面對那幾乎讓他發狂的孤寂、焦躁、憂慮，時間感似乎被無限放大——

他想見他們。

就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不管發生什麽，他們一定會來到他的身邊——

他如此堅信着，于是他堅持了下來。

擡起有些發顫的手，青年眼眸黯淡，握住了桌上的筷子。

轟——

巨大的轟鳴聲驟然響起，強烈的震動讓青年一個不穩，手中筷子掉落在地，但他沒有去理會，而是迅速轉過頭，怔怔看着開始出現裂紋的牆壁。

心跳在變快。

“哦呀~”白蘭挑了挑眉，“來的真快，本來想讓綱吉君先吃完早飯呢——不過是那些人的話，倒是一點不讓人吃驚呢~”

……誰來了？

轟——

又是一聲巨響。

牆壁被轟開，碎石飛濺，塵霧彌漫。

白蘭适時将青年擋在身後，燃起的火焰擋下了無差別向他們襲來的石塊。

有六道身影在一片飛塵中逐漸顯露身形。

為首的高大男人放下手裏的雙槍，猩紅的眸子準确地鎖定白發青年身後的棕發青年。

白襯衫下明顯消瘦了許多的身體，蒼白的臉龐，黯淡的雙眼，還有手腕上禁锢意味滿滿的鎖鏈……這一切都讓那個黑暗帝王更加憤怒。

臉頰上的疤痕不斷擴大。

“那邊的白毛垃圾，把那個大垃圾——還給我。”

背着八把傘的男人沉默而忠誠地站在自己的首領身後。

銀發的劍士嘴角一挑，金屬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堅定，“小鬼，等着，這就來把你帶走！”

“xixixi，擅自對王子的東西動手，做好覺悟了嗎？那邊的白毛庶民。”金發的王族修長的手指擺弄着手裏銀亮的小刀。

“BOSS的BOSS請放心，me們馬上來救你。”戴着青蛙頭套的綠發青年臉色難得顯出認真的神情。

“呀，瘦了好多，小兔子，回去後姐姐一定會讓你好好補一補的哦~”高大的人妖拳擊手滿臉心疼。

“BOSS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列維抽出了身後的黑傘。

“……”有什麽哽在喉嚨處，讓他發不出聲音，只能愣愣地看着他們。

那麽驕傲的六個人——此時卻滿身鮮血，狼狽地站在他面前說要帶他回去……

即使沒有親眼看到，但青年仍舊可以想象，要走到他面前，他們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有很多話想說——

他想說不要再過來了，他沒有事！

他想說你們快點回去這裏很危險！

他想說他已經是個廢人了，來救他根本不值得！

他想說……他好想他們……他好想……回彭格列……

——可是他什麽都說不出口。

高興嗎？高興。高興得想要流淚。

可是那之後卻是更深的絕望。

不可逾越的龐大差距橫亘在他面前，無言而張狂嘲笑着他的天真與無能。

他盼來了他的光，卻照見了更加黑暗的深淵。

白蘭看着殺氣沖天的六人，挑眉，笑容不變，“真是讨厭，一來就想搶走我的所有物。”

“十分抱歉，白蘭大人，我們一時不慎，讓他們闖了進來。”桔梗滿面愧色。

同樣受了不少傷的六吊花們一一出現。

“沒關系，畢竟是綱吉君的家族成員，這點能力還是有的。”白蘭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請放心白蘭大人，我們會盡快解決他們的。”

“小桔梗就不用了哦~好好保護綱吉君，我來會會那個殺手頭子。”白蘭笑眯眯道。

“是。”桔梗恭敬地應道，拉着棕發的青年退到一旁。

“放開我！！……”青年奮力掙紮，焦慮地看着已經開始的戰鬥。

桔梗完全不在意青年無力而微弱的反抗，嗓音溫和有禮，“請安心待在這裏，沢田先生，白蘭大人很快就能取勝的。”

“……”青年死死咬着牙，雙眸緊緊盯着戰鬥中狂暴不減卻開始落入下風的黑發紅眼的男人，突然失聲大喊：

“住手啊！！都給我回去！！誰讓你們自作主張的！！！”

砰砰砰——

XANXUS手中雙槍連射，卻都被對面輕松避開。

“夠了！！我沒有讓你們來救我！！回去啊！！”

斯庫瓦羅拖着已經骨折的右手，揮動着附着着藍色火焰的長劍，再次迎上面前紅發的男人。

貝爾雙唇抿成一條直線，面前的敵人仗着自己擁有超強自愈能力，無視了他的小刀，讓他陷入了相當不妙的地步。

弗蘭面無表情地與戴着面具披着鬥篷的術士拼幻術，只是那蒼白的臉色卻讓人清楚地明白他的情況并不樂觀。

“現在的我沒有指環沒有火焰根本什麽都不是！！來救一個這樣的廢物值得嗎！！！”

魯斯利亞的對手是個可愛的藍發小姑娘，只是那高純度的雨之火焰卻讓他根本無法近對方的身。

密魯菲奧雷似乎并沒有雷守，但那不斷湧上來的家族成員也讓列維盡顯狼狽。

“所以求求你們……快走啊……”青年跌坐在地，聲音顫抖，“對不起……求求你們……”

白龍橫身擋下爆裂的憤怒之炎，而後移開身體，露出笑眯眯的白發青年。

戰鬥至今，白蘭身上甚至沒有出現一絲傷痕。

“聽到了嗎”白蘭眉眼彎彎道，“綱吉君說，他不要你們了哦~”

“喂喂……開什麽玩笑啊小鬼！”斯庫瓦羅一劍逼開敵人，喘息着開口，嘴角那抹傲氣弧度不減，“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命令我們了”

“xixixi~小兔子，你只要乖乖待着等王子來救你就好了~”貝爾修長的手指指揮着小刀，卻已經是傷痕累累。

“啊，me知道你是在擔心。沒關系的，綱吉，不會有事的。”弗蘭保持着一貫的面無表情和毫無起伏的聲音，話語中的堅定不可忽視。

“小家夥別害怕，姐姐馬上來救你！”魯斯利亞強撐着不住顫抖的右腿，開口安慰道。

鮮紅的血液從嘴角滑落，猩紅的眸子一轉，卻是看向了棕發的青年，XANXUS嘴角一咧：

“哈！少自以為是了大垃圾，你以為你是憑借指環和火焰才坐上彭格列的寶座嗎？”

“……”青年怔怔地看着XANXUS。

“彭格列的寶座是你從我手裏拿走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讓你下位——即使是你自己！”惡狠狠地說完這句話，XANXUS轉頭看向白蘭，眸底沉澱着深沉的殺意，“踐踏彭格列榮耀的人，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憤怒的火焰再次暴漲。

……

……

……

戰鬥——結束。

“呀~不愧是瓦利亞，還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呢~”白蘭惬意地拍了拍戰鬥中有些地方被燒焦的衣服，走到青年身旁蹲下，語氣溫柔：

“怎麽樣，綱吉君，見到夥伴——高興嗎”

青年看着一片狼藉中的六具——屍體，眼神空洞。

“唔，不高興嗎？”沒有得到回應的白蘭扁了扁嘴，“但是這只是開胃菜哦~”

“走吧，綱吉君，”白蘭拉起青年，眸子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去看看，我為你準備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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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參觀我最了不起的收藏，綱吉君~~”

空曠的房間裏，三根臺柱靜靜矗立了正中央。

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青年黯淡的雙眼出現一絲輪動，轉頭看向那些臺柱，然後，再也移不開雙眼。

“雲、晴、雨，再加上綱吉君手裏的岚、霧雷和大空指環，彭格列指環我已經全部拿到手了哦~~”白蘭抱着青年走到臺柱前，心情愉悅道。

青年猛地掙紮着想要從白蘭懷裏下去，一個不慎，跌倒在地，卻不管不顧，蒼白的手指扒着臺柱，起身——

七枚指環熠熠生輝，紮得人眼睛生疼。

有什麽東西，在一點一點破碎。

“其實本來不會這麽快的。如果綱吉君的守護者能夠沉住氣的話，他們是不用死的。”

青年按着臺柱的手指在顫抖。

“可是一聽到綱吉君在我這裏做客，他們就全都不要命了一樣，拼命地想要趕過來呢。”

“綱吉君的雲守，帶着他的驕傲，永遠和他心愛的并盛在一起了哦~”

“晴守——原本是在援助加百洛涅吧？但是結果都一樣，一起光榮犧牲了。”

“雨守——啊啊，明明是黑手黨，卻總想着保護一些不相幹的人，所以很可惜，他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至于雷守，請放心，我會很快就找到他的。”

白蘭親昵地貼着青年的耳朵，低低笑道：“都是為了綱吉君呢~”

青年身體一晃，跌坐在地。

“啊，綱吉君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老師了吧？”

青年機械般地轉過頭，雙眸緩緩大睜——

白發的青年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一個灰色的奶嘴，笑得眉眼彎彎：“想知道Reborn君的遺言嗎？”

他看着白蘭，眼神空洞。

“‘我的學生是笨了點，但太過欺負他的話，做老師的也會生氣的。’以上，就是Reborn君的原話哦~~~”白蘭笑眯眯地說，“真是遺憾，即使是最強殺手，也沒辦法拯救自己心愛的學生呢~”

嘩啦——

他聽見自己心底有什麽東西徹底倒塌。

“今天見到了這麽多老朋友，高興嗎，綱吉君？”白蘭俯身，手指輕柔地拂開青年蒼白的臉頰上散落的棕色發絲。

青年眼神空洞，身體在顫抖，卻是下意識緊緊咬着唇，不讓自己露出更加脆弱的一面。

“唔，看來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了呢。那就先讓綱吉君和他們好好敘舊吧~”白蘭直起身，将手中的奶嘴嵌入那個已經嵌有六個奶嘴的臺柱上，嘴角輕揚，紫羅蘭色的眸子一片晦暗。

只是這種程度，還不夠呢……

“那麽，我先走了哦，綱吉君~~”

白蘭走出收藏室，體貼地關好了門。

滴答——

青年垂眸，看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的紅得刺眼的血，松開了咬得血肉模糊的下唇。

有個聲音充滿惡意地嘲諷着——

看啊，都是因為你，你害死了他們。

“呵……哈哈哈……”

青年唇畔溢出破碎的笑。

是啊，都是因為他。

這是——他的“罪”啊……

“Decimo！！”一個急切而憂慮的聲音響起。

青年木然擡頭。

金發俊美的意識體單膝跪在青年面前，金紅的眸子寫滿心疼。

擡起的虛幻手掌想要觸摸青年，卻穿了過去。

Giotto眼底一痛。

這段時間，他被困在這個布有結界的房間無法出去。今天終于見到他最寶貝的孩子——他最最重要的孩子眼裏滿是絕望，可他卻甚至無法擁抱他的孩子。

“Giotto……”青年看着面前虛幻的人，眼底有些微光芒亮起，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

青年開口：“殺了我吧！”

瞳孔一縮，Giotto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難以發出：“……Decimo……不要放棄……我現在可以恢複你的力量，解開彭格列指環的封印……”

“之後呢？”青年微笑着，目光破碎。

“……”Giotto無法接話。

“我堅持不下去了Giotto……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強大的人，可是有他們在——為了他們讓我當黑手黨讓我去殺人我都可以做到！！”

“可是我把他們弄丢了Giotto……”

“沒有他們，沢田綱吉什麽都不是，你明白嗎？”

青年在笑，卻絕望得讓人心碎。

“……你還有雷守……”Giotto艱難地想要找到讓青年活下去的理由。

“他想徹底擊垮我，所以他會在意藍波。只要我死了，藍波就不用承受那麽大的壓力了……”

Giotto凝視着青年黯淡的眸子，輕聲開口：“……可是，我會難過。”

“對不起、對不起Giotto……我真的……撐不下去了……對不起、對不起……”

Giotto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孩子，金紅的眸子漾着哀傷的溫柔。

但他微笑着，伸出手，擁抱住青年。

“——如你所願。”

純淨澄澈的橙色火焰溫柔地裹住兩人，一直沉寂着的彭格列指環和彩虹之子奶嘴一點一點亮起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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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停下腳步，皺眉看着手指上突然亮起的瑪雷指環。

像是想到了什麽可能，白蘭猛地轉身跑回自己的收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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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保險門在面前緩緩打開，白蘭等不及大門完全打開便邁步進去，然後，身體一頓。

平臺上，彭格列指環和彩虹之子的奶嘴的光芒正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白蘭沒有去看自己花費了極大心血得到的戰利品。

他看着躺在地面上的青年，唇畔的弧度一點一點收斂。

白蘭慢慢走過去，蹲下，抱起毫無生氣的青年。

青年神色很平和，不是這段時間以來面對他的冰冷、戒備、懷疑、憤怒……

白蘭摩挲着青年蒼白的臉頰，感受着掌心下那漸漸逝去的溫度，忽地低笑出聲：

“啊啊……果然吶……綱吉君不會乖乖留下來呢……”

“真是可惜，這個世界的綱吉君自己壞掉了呢……”

白蘭嘆息着，卻是不在意地揚起了嘴角：

“沒關系，還有很多個世界呢，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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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被火焰裹住時，青年切實地感受到了那個永遠在身後默默支持他指導他的長輩的擁抱。

很溫暖很溫暖——讓他昏昏欲睡。

他聽見那個優雅好聽的聲音溫柔而眷戀地對他說：

“我将一切美好的祝願贈予你——我最最重要的孩子。”

“祝你好運。”

有柔軟的觸感落于額上。

然後他便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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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有什麽聲音響起，他困惑地睜開眼，看見了女人溫柔的笑臉。

“那，媽媽，我去睡覺了。”他聽見“自己”這麽說道。

“好，晚安哦，綱君！”

“晚安，媽媽！”

正在發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思考範圍內，他震驚失語，看着眼前景象變換，“自己”爬上了樓梯，打開了房門——

熟悉的、小小的、混亂的，卻溫暖得讓他想落淚的房間。

少年的“他”已經爬上了床，他卻忽地輕笑出聲，釀着淡淡的苦澀。

……謝謝……Giotto……謝謝……

“咿！！——誰誰誰……誰？！”無辜的少年驚恐地看着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其他人的房間。

然而剛剛聽到的聲音絕對不是錯覺。

青年輕笑着，開口：

“我的名字……是Crimine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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