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48章 第 48 章

“咳咳、總而言之, 小朋友還是先離開危險的地方吧。”

最終是靠譜的警官先生，伊達航打破了凝固的氛圍。專注案子的伊達航推了推不該待在現場的幾人，催促他們離開。

在這個過程中, 伊達航就像完全不認識江戶川亂步一樣，沒有給出多餘的眼神。

警官先生當然不是過河拆橋。只是……這次的事件太過複雜。思維成熟的警官先生判斷, 與其将尚未長成的小天才推上風口浪尖, 不如暫且按下, 抹去江戶川亂步在其中的作用。

江戶川亂步自然心領神會。他可不是那種為了出名就拎不清的笨蛋啊。再說了, 世界第一名偵探根本就不需要事件去證明自己。

而同樣猝不及防被打入“排擠”行列的江戶川柯南, 他因此也沒有抓着江戶川亂步的過激行徑不放。畢竟比起教訓不知死活的幼馴染，毒氣處理和案子的進度更需要他關注。

特技是半月眼（？）的小小名偵探君試圖掙紮留下，和伊達航展開了極限拉扯。

“那個、叔叔我……诶呀，我有東西落在裏面了……”

伊達航無奈：“小朋友, 聽話，乖乖回家好嗎？”

江戶川亂步遠遠瞅了一眼持續忙碌的幼馴染, 明白自己是暫時逃過一劫, 總算松了口氣。他倒是沒有像江戶川柯南一樣争取留下接觸案子, 反而很幹脆的在和伊達航對視一瞬後，就要離開被警方封鎖的體育館。

帝丹小學的案件鬧得挺大, 錢權到位的家長們憤怒施壓, 這樣一來警方也很重視。警力的大量投入迅速推動了現場形勢的控制。

混亂奔逃的星輪教衆被一一逮捕、審問，毒氣儲備也被裝備齊全的專業人士緊急處理，進行了初步的疏散。

這些常規環節都有人接手。

雖然不太信任這些人的工作效率, 但是姑且還是由他們推進得好。再說了, 不是還有可靠的江戶川在盯着環節嗎？

江戶川亂步現在的注意力反而更傾向于……某個被一槍爆頭的關鍵人物, 清水先生。

Advertisement

這個作為星輪教和組織紐帶，串聯起所有事件的家夥, 被突如其來的一發子彈了結了性命。

不管怎麽說，這種事情都可疑過頭了。

清水先生的屍體暫時沒有移動，還倒在體育館的籃球場邊，等着空出人手的警察處理。

這一場巨大的混亂精密的被多重案件組構着，不得不抽絲剝繭的一點點挖掘出探得本質的那個核心。

權衡之後，穩妥的傳統派名偵探江戶川柯南選擇了星輪教這一條線索，磨着警方想要知道更多內幕。而早早脫身的江戶川亂步，他則鎖定了清水先生的死亡。

在場唯一一個，完全沒有在意案子的人……卻是島崎英子。

她畢竟沒有公職在身，也沒有天生富裕的正義感，冒險來這裏只是為了完成雨生涼子吩咐的任務。助手小姐只負責幫助江戶川亂步到達未成年無法到達的地方，別的一概不感興趣。

想明白自己任務的女性很幹脆，趁着其他人注意力轉移，悄悄帶着江戶川亂步先一步離開了。

“亂步君，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裏？”島崎英子低聲問道。

江戶川亂步遠遠的看着腳步匆匆的警察們，突然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英子姐姐？”

島崎英子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涼子小姐給了我莎當妮的代號。”

江戶川亂步卻蹙眉道：“不……你不應該是莎當妮。”

這話說得很篤定。

島崎英子并不能理解江戶川亂步的自信，但也沒必要質疑，只是心底嘀咕着。

“可是她為什麽要那麽做……”碧眸男孩不解的歪了歪頭，喃喃自語。

島崎英子适時的閉上嘴，不打算摻和這些完全聽不明白的事情。

她又問道：“所以我們接下來……”

“我們去附近的狙擊點看看。”看不出想通了什麽的江戶川亂步如此回答。

“诶？”

不久之前還是平平無奇打工人的島崎英子有點汗流浃背了，她支支吾吾道：“亂步君，你是認真的嗎？”

江戶川亂步理直氣壯的叉着腰道：“當然是認真的。放心啦，英子，不會讓你去和犯罪組織搏鬥的。”

一眼看穿助手小姐顧慮的名偵探有些傷腦筋的試圖安慰。

島崎英子十分疲憊的嘆了口氣，一副認命的模樣：“希望如此吧。”

作為土生土長的米花町人，島崎英子有着健全激進的愛恨觀念和一系列柯學技術，但是畢竟沒有突破到江戶川亂步的邏輯層次。

也就是說，她完全理解米花町本地神奇腦回路引發各式各樣的兇殺案，卻不太擅長應付裏世界的火拼暗殺。

對此并不太理解的江戶川亂步選擇跳過這個環節。

他環顧四周，判斷了一□□育館周邊的地勢，迅速道：“我們繞到體育館後方看看。”

一大一小沒有引起多餘關注，低調的研究起了破碎的後窗。

子彈的沖擊力将整面玻璃打出了慘不忍睹的形狀。

通過玻璃破碎後的濺射軌跡逆推，江戶川亂步又一點點調整位置，慢吞吞的挪到了欄杆前。纏繞着薔薇科植物的欄杆看上去十分清新自然。

江戶川亂步卻沒有欣賞植株的意思，冷靜銳利的碧眸微動，很快鎖定了唯一的異樣。

他鑽進草叢扒拉了一會兒，繞過棘刺，小心翼翼的撚起了一截斷裂的莖稈。

“就是這裏……”名偵探滿意而自得的微笑。

島崎英子的智力不算頂尖，但是畢竟是實打實科研型的人才。

江戶川亂步拿出顯而易見的證據，她也能夠勉強跟上節奏：“子彈是從這裏……”

碧眸男孩松開手指，任由莖稈掉回草叢，默認了。

不過島崎英子雖然通過結果倒推，弄清楚了江戶川亂步的步驟，但是她無法理解做這件事情的目的。

畢竟實話說……這挺沒有意義的。島崎英子暗自腹诽。

江戶川亂步不太高興的瞪了一眼因為智商不足正在悄悄吐槽名偵探的助手小姐。

島崎英子撇過臉，有些心虛的幹咳了兩下：“所以狙擊來自校外，自然就繞開了出入逃離的不便限制，對吧。”

江戶川亂步沒回答，下定決心暫時不理會這個不講禮貌的助手小姐。

在處理讨厭家夥的方式上，顯而易見，這孩子這麽多年完全沒有長大的跡象啊。

島崎英子完全沒察覺到自己被名偵探讨厭了這件事，她還在糾結自己這算不算是陪小孩在玩偵探游戲。

畢竟不是每個大人都能坦然的接受天才兒童的存在啦。島崎英子也不可避免的對無法理解的邏輯采取了忽視的措施。

短暫的插曲後，江戶川亂步的注意力也從助手的不靠譜重新轉回了莖稈四周。

比起植株更加具有生機的碧綠映照着陽光，一點點逡巡。

直至高懸的陽光在金屬制的欄杆上折射出一縷明亮，他沿着腦內的模型，循着莖稈斷裂的截面仰起頭，遠望向了目力不及的位置。

聲音稚嫩的孩子用冷靜而自信的口吻道：“在外面啊。”

“英子爬上去看看外面吧。”腦海中的側寫越發清晰，江戶川亂步轉頭說道。

島崎英子愣了一下，還是任勞任怨的幹了。

她按照江戶川亂步指定的角度，艱難的攀上了牆頭。

感謝名偵探的守序善良屬性，沒有強行讓可憐的助手挂上尖銳的金屬欄杆。

雖然江戶川亂步一開始确實是這麽想了……

總而言之，僥幸保住小命，一無所知的騎在牆頭的打工人小姐回頭向着名偵探報告：“外面是一片老舊的住宅區。”

江戶川亂步略微煩惱的輕啧一聲。

對于大多數調查來說，這幾乎可以直接判定追丢線索，終止前進了。至少島崎英子是這樣認為的。

追查八百裏開外一槍走人的狙擊手，這件事本來就是難度系數很高的。江戶川亂步他甚至不是在案發第一時間追擊，而是事後才慢吞吞一步步搜查，這怎麽想都不對勁吧。

哪怕再怎麽在雨生涼子嘴裏聽見神化名偵探的語句，尚且存在米花町柯學常識的島崎英子仍然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困惑。

江戶川亂步瞥了一眼隐隐露出呆滞的臨時搭檔，有所察覺卻并不在意。

某種意義上這種輕視的戲碼，江戶川亂步經歷得太多，甚至已經有些麻木了。只要島崎英子不正面拖累，江戶川亂步就懶得處理。

就算不配合，名偵探也會有辦法好好使用助手小姐的。如此想着，江戶川亂步又開始琢磨起了這位迷之狙擊手的真身。

其實如果是一般的狙擊事件，江戶川亂步也不會這麽費勁的企圖挖掘蛛絲馬跡。就算他的确具備着追蹤的能力，但這樣的費心費力的追查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作為名偵探，江戶川亂步的主業仍然是破案。偵查這種事情……能做，但不樂意做。

可是這一次的狙擊卻不一樣……

“我們去住宅區看看。”思考出結果的碧眸男孩給出了下一步行動指令。

“什……什麽？亂步君你不會覺得作案結束的兇手還在原地吧。”島崎英子終于難以置信的出聲道。

助手小姐看上去不贊同極了，以至于出現了抗拒的跡象。

畢竟這種事情聽上去太蠢了，有點突破島崎英子的思維極限了。

江戶川亂步卻只是瞥了一眼助手小姐，很篤定道：“他不會離開的。”

考慮到配合問題，名偵探還是不情不願的無奈解釋了兩句：“英子的話，對槍械有了解嗎？”

“呃……”只會做八個蛋的米花町人士噎了一下。

江戶川亂步自顧自接着道：“你知道一個優秀的狙擊手能做到什麽地步嗎？”

“清水先生死于一樓的體育館，沒有任何偏差，精準的一槍了結。沿途可以發現子彈穿透的，目前有玻璃窗、薔薇莖稈。”男孩稚嫩清澈的聲音平和的将一路搜查到的線索一一抛出。

在說起這些零碎拼圖時，江戶川亂步并沒有任何不耐，也沒有平素随性的孩子氣。這大概也算是名偵探的一種職業素養吧。

超越了年齡、身體的理性和智慧，清晰的引導着真相的路徑。相信他的帶領，這就是愚昧者應該遵從的唯一選擇。

日常裏沒人帶路就百分百迷失的家夥，在真相這條道路上卻能比誰都更精确。他的存在幾乎和那份絕對劃上了等號。

島崎英子在自己都沒能感知到之前，精神上已經信任了名偵探口中的推理。她專注的看着沉浸在自身思維中的碧眸男孩。

“可是這些單一看上去平凡的因素擺放在一起時，卻格格不入，簡直像是不同拼圖硬是湊在了一副底盤上別扭無比。”江戶川亂步不愉快道。

“狙擊手存在的意義，在于其暗殺的隐蔽性。所以英子你才會覺得，那個射殺清水先生的家夥早就逃之夭夭了。”

“可是恰恰相反……這次事件中，那個狙擊手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

“大多狙擊手會選擇的狙擊點都是自上而下的制高點，這家夥卻從近處的一樓直線，直接射殺了清水先生。英子，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嗎？”

“他不會走的……不，應該說，他就在那裏等着我們。”江戶川亂步突兀的在結論處收起尾音，驚醒了島崎英子。

島崎英子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張了張嘴，慌亂的讪笑道：“不會吧……”

江戶川亂步撇了撇嘴：“這種時候逃避也沒用哦。”

“那個狙擊手在等的人是你……唔，也可能不是。反正是‘莎當妮’啦。”江戶川亂步肯定般點了點頭。

“等、等等，亂步君你剛剛不是還認為我不是莎當妮嗎？應該不是我吧，一定不是吧！”島崎英子看上去就快哭出來了，下意識蹲下身抱頭。

她可不想跟什麽黑暗組織的狙擊手打交道啊，會死的、絕對。

江戶川亂步安慰的拍拍助手小姐的腦袋，說出的話卻很殘酷：“我勸你還是去得好。如果被發現你是假冒的代號成員，恐怕下一具屍體就是你了哦，英子姐姐。”

“不管涼子姐姐想要你做什麽，既然拿了代號，就努力的上位吧……不然可是會死的，英子。”碧眸男孩輕快道。

島崎英子面部扭曲，哭喪着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亂步君？”

懇求的話語将不久之前的半信半疑掃了個幹淨，兩人對此卻都沒有察覺。簡直像是……島崎英子信賴江戶川亂步這件事本就理所當然一樣。

江戶川亂步歪了歪頭，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這是最簡單的辦法哦。畢竟就我的猜測，狙擊手恐怕是……”

“……莎當妮那個女人還沒來嗎？”銀色長發的男性一邊擦拭着自己的寶貝槍械，一邊不耐煩的摩挲着煙盒道。

伏特加拿着望遠鏡又一次仔細的觀察了四周，這才擡起頭回答道：“附近沒有人，大哥。”

琴酒叼起煙，含混的冷笑一聲：“和星輪教那個蠢貨交接的事情已經敗露，負責的莎當妮最好不是想叛逃組織。否則……”

就在他話出口的瞬間。

“否則什麽？”島崎英子利落的推開門，雙手背在身後微微蜷縮，強裝鎮定道。

琴酒的眼神陡然銳利的紮向突然出現的島崎英子，他若有所思的觀察着女性緊繃的面部。

抿緊的唇線、微濕的鬓發、略急的呼吸……

多疑的組織幹部眯了眯眼，緩慢道：“莎當妮？”

島崎英子壓着手心滲出的汗，聽着耳機中稚嫩聲線沉靜理性的指揮，悶聲應了。

緊接着，不等琴酒繼續質疑，島崎英子就上前一步，蹙眉搶先發問：“為什麽要殺清水？星輪教交接的事情一直是由我負責的。這次是你逾越了，琴酒。”

琴酒反而冷冷的嗤了一聲，他将不适合近距離使用的狙擊槍收好，若有似無的撫摸了一下懷中常用的配槍：“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那個家夥私底下籌備的事情。我這是在幫你處理尾巴，莎當妮。”

島崎英子的瞳孔下意識縮了一下。她雖然不了解槍械，但是常識認知帶來的條件反射根本無法抑制。

琴酒在……懷疑？他想動手？

“英子！”耳機中男孩傳來嚴肅的厲喝。

島崎英子猛然醒神，對上琴酒捉摸不定的審視眼神。

她動了動舌頭，狠心用力刮了一下齒尖，強行冷靜下來應對。

“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就不勞煩組織的清潔工出手了。聽說最近又冒出了不少叛徒，你還不夠忙？還是說……你懷疑到我頭上了？”恢複狀态的島崎英子不管不顧，語氣嘲諷。

琴酒看上去仍然很不愉快，煩躁的撚滅了手上的煙頭。不過他卻沒了一開始箭弩拔張的質疑味道，詭異的平和了不少：“你最好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星輪教的線路對組織很重要。”

島崎英子暗暗松了口氣，知道到了這一步這就算是糊弄過去了。

“用不着你多管閑事。”女性一字一頓的同步念出了江戶川亂步給出的臺詞。

要不是情況過于緊急，危及自己的小命，島崎英子真想吐槽江戶川亂步是不是夾帶了私貨。

這已經不是為了削減琴酒的懷疑，完全是拱火挑釁的程度了吧……

琴酒深深的看了一眼島崎英子，兇戾陰霾的墨綠色眼眸透出幾分意味不明。不過轉瞬即逝，島崎英子差點誤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不等島崎英子被壓力壓迫到遲緩的神經解析出答案，這人就轉身向外走去：“星輪教的後續交給你處理了。我們走，伏特加。”

“是，大哥！”伏特加立刻跟上。

看着兩人慢慢離開這間老舊的住宅，島崎英子下意識放松了緊繃着的身體。

“還沒結束，英子。”江戶川亂步警告道。

“什麽？”島崎英子的神經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不要去看。現在，離開窗邊。”沒有跟在島崎英子身邊的江戶川亂步看着徘徊在門外的琴酒和伏特加，并不意外，淡淡道。

島崎英子的大腦一片混亂，走馬燈已經先行一步。

“我會、被殺嗎？”屏住呼吸的女性下意識喃喃。

江戶川亂步完全睜開了碧綠的眸子，隔着布滿灰塵的窗戶，篤定而平和的說道：“世界第一的名偵探會保護好你的啦，助手小姐。”

下一瞬間，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老舊的住宅區。在聲源的方向，停放着一輛保養良好的黑色保時捷。

“怎麽回事？”琴酒皺眉看向聲源。

伏特加急忙道：“我去看看情況。”

琴酒回身瞥了一眼倒不出人影的玻璃，捏了捏槍托，不耐的啧了一聲：“算了，我們走。附近聚集的條子太多了，會引起他們注意的。”

江戶川亂步眼看着兩人向大門走去，自己卻沒有動靜，耐心的又等了五分鐘。

果然，琴酒那家夥丢下伏特加又折身回來了一次。

又過了二十分鐘，江戶川亂步終于繞到了住宅後面，笨手笨腳的翻進了房屋，蹲在了有些過呼吸的島崎英子身邊。

他只是簡單的告訴了惴惴不安小命不保，又被警報聲應激刺激半天的助手小姐：“你已經安全了，莎當妮。”

于是，這場突發的追蹤終于告一段落。

再也支撐不住，一下癱倒在髒兮兮地板上的島崎英子梳理着腦海中的混沌，最終朦朦胧胧的突然想到。

外面那個讓人完全跟不上腦回路的名偵探，突然開始無意義的追查起了組織的狙擊手，這不會是……為了保她吧。

島崎英子琢磨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自作多情的問下去。這個答案是不得而知了，總之……活着就好啊。

不過回到島崎英子鼓起勇氣沖進住宅區之前。關于島崎英子如此激進勇猛的直接a上來和琴酒對線這件事……那還要多虧江戶川亂步的事先心理輔導。

個子小小的碧眸男孩直截了當的對着冷汗直冒的助手小姐道：“英子，聽好了，如果你不想被當作冒牌貨幹掉，你就要讓那家夥認可你。”

“不要躲藏、不要畏縮，這起事件中，莎當妮扮演的應該是領地被侵犯的憤怒角色。”

“你要記住，比起表露出順從柔軟或者心虛恐懼，莎當妮更應該是尖銳譏诮。只要你坐實了莎當妮的身份，那家夥就絕對不會對你動手。與之相反……如果失敗，再怎麽柔順你都會死掉的。”

“為什麽偏偏是我……涼子小姐完全沒說過啊。”島崎英子欲哭無淚。

江戶川亂步搖搖頭，無奈道：“涼子大概也沒想到吧……來視察的居然是那個重量級的家夥。一切都是巧合。”

在信息不全的情況下，哪怕是江戶川亂步一開始也只側寫出了狙擊手的身份不一般這條線索。真正确定了這人是琴酒，那還多虧了外面停着的某人的愛車……

言歸正傳，确認了真身後，江戶川亂步不得不更加慎重一些。琴酒行動的自由度太高，一旦被這人判定為老鼠，那就是說殺就殺，無須上報任何人。島崎英子如果碰巧被這人幹掉，那就是真的有冤無處申了。

江戶川亂步倒不是想逼着島崎英子為了案子線索去送死。他是對島崎英子，或者說是對自身的判斷很有信心。

只要有他的指導，島崎英子90％的幾率能僥幸過關。可是如果島崎英子選擇逃避，那麽百分之百會被琴酒一槍帶走。

以琴酒頂尖的狙擊技巧，一旦落入了那種局面，根本就防不住。

江戶川亂步不想看着助手小姐就這麽死掉，當然要盡心盡力的将人送去驗明真身了。

唯一可惜的是，琴酒那家夥最終還是沒有完全相信莎當妮的存在，江戶川亂步最後還是通過盤外招強行保下了島崎英子。

“休息好了嗎？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裏。”江戶川亂步站直了身體。

島崎英子收起複雜的思緒，認真道：“這次多虧你了，名偵探。抱歉，之前居然亂七八糟質疑了那麽多……接下來你要去哪裏，我會配合你的。”

無關雨生涼子的命令，島崎英子終于完全意義上的理解了江戶川亂步這人的獨特性。

“現在，我們需要一個代步工具。”江戶川亂步回答道。

島崎英子思索了一下：“我倒是有開車過來，就在附近的酒店地下停車場。如果不急的話……”

“那就去吧。”江戶川亂步給出了肯定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