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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陳澤銘做好飯叫就上樓喊人起床,紀希洗完澡後疲憊下樓,安靜坐在餐桌前吃面,不發一言。
陳澤銘越看越喜歡紀希這幅冷淡樣,不管他做什麽,這個人事後都會是一張無所謂的神色,安安穩穩的吃飯睡覺做事,嚴格按照生活軌跡前進,仿佛不為任何事物而改變。
下午的陽光散,落在臉上不灼熱,只是有點瘙癢,陳澤銘不知道說點什麽增進感情,只能邊吃邊偷偷看紀希。
紀希吃飯時斯文又安靜,尤其是吃面喝湯時,明明送進嘴裏,卻聽不到任何嗦面咀嚼聲,靜的讓人以為他是在享受下午茶時光。
比如現在,細碎午光耀着他,少年人背脊挺直坐姿标準,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起碗裏的蝦仁喂進紅潤嘴邊,那時粉嫩舌尖會最先從貝齒探出卷入,而後腮幫輕動喉結吞咽,一套動作優雅的如行雲流水,哪怕連他這樣上過禮儀課的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的白體恤紀希穿着很大,随動作輕蕩,偶爾會貼在腰上,只能看一點瘦挑孱弱,可作為真正體會過好滋味的人,陳澤銘比誰都清楚那被遮掩的軀體有着怎樣的美妙,也知道那腰細的他一只手就能掐固住操弄。
陳澤銘的眼睛像狼,威懾力極強,紀希一開始就怕他,因為被那雙寒潭般深不見底的銳利眼眸掃視時,往往就是他開始受折磨的時候,像現在,陳澤銘絲毫不遮掩的奸視着他,讓他連多動一下都不敢。
“給你挑了好幾件衣服,等下試給我看,合适了就留着。”咽下一口面,陳澤銘随口說。
對面人握筷子的手緊了緊,半天後輕輕點了下頭,沒說拒絕。
紀希是典型的出挑少年,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在同齡人中都是惹眼的,雖然瘦但又不過于幹癟,尤其是穿正裝時,纖細的腰線能讓很多人羨慕眼熱,往往往那一站就禁欲迷人的一批。
陳澤銘喜歡看他穿白襯衫,薄肩細腰長腿,再配上那副寧死不屈的清高樣,每次都會激起他的淩虐欲,讓他快感加倍。
這麽想着他幾下就吃完了飯,然後火速拉紀希去衣帽間試衣服。
他買了很多,西裝休閑服,還有不同款式的情–趣內–衣,紀希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憋着什麽壞,毫無興趣的任他比劃來比劃去。
陳澤銘喜歡白色,紀希就理所當然的被塞了一堆白色情–趣內–衣,那薄如蟬翼的蕾絲網紗在手心滑落,無知無感的,可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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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澤銘看起來很興奮,眼裏亮晶晶的,一直催他去換,“換這件,又純又性感,你穿一定很漂亮!”
紀希真想把東西甩他臉上。
最後還是去換了,女士的情–趣內–衣他穿着剛剛好,不過于寬松也不過于勒緊,剛剛好,合适的就好像天生該穿一樣。
看着鏡子裏衣不蔽體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婊–子。”
他沒穿出去,哪怕陳澤銘在外邊喊的要發–情了也沒出去。
不是害怕外面,也不是不想出去,他就是懶得動,想一直這樣看着自己,呆呆的看着鏡子裏像個娼婦般的自己,漂亮而無用,冷漠又色–情。
“紀希你換好沒,換好就出來。”
“幹嘛呢你,出來啊,我看看合不合身。”
“紀希!紀希……”
沒有人答應他,陳澤銘怕人出事,連忙用備用鑰匙打開門,門一推開他就看到了這世間最動人的一抹亮色。
那件昂貴的白色蕾絲內–衣紀希無疑是合适的,他看起來像是落入凡間的天使,純白而美麗,雖然樸素的白在紀希光滑細嫩的肌膚上看起來不過是錦上添花,可因為在這人身上,讓他此刻覺得,白色也黯然失色。
因為紀希裸–露的皮膚比這白色還要白。
他是那麽迷人,比窗前的白月光要高潔,比院裏的玫瑰要惹眼,是那麽的突出,那麽的漂亮,那麽的與衆不同。
陳澤銘不由自主的撫摸他,深情的如同塞納河畔最柔軟的春水,發出由衷的贊嘆:“希希,你穿白色真好看,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白色穿的這麽漂亮。”
他說的虔誠而認真,紀希卻只覺痛苦,惡狠狠的瞪視他,“陳澤銘,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如果不是穿着這件衣服,陳澤銘幾乎都要當真了,他伸出帶着薄繭的手向下揉了揉,嘴角上揚至一個痞劣又流氓的微笑,“在床上嗎?啊!”
論嘴仗紀希一次也沒贏過,陳澤銘這人壞,嘴更是如此,什麽髒他說什麽,紀希剛見他時就被他外表迷惑的不輕。
本質惡劣,天生壞種。
陳澤銘覺得自己的心髒在被牽引,因為那顆赤紅發燙的心髒正在劇烈跳動,為紀希而跳動,如同兩人第一次見面,完全不受控制。
他就像是洛希極限裏圍繞行星轉動自身的衛星,只要紀希遠離他的視線,離開他的身邊,他就會因為引力而爆炸。
把紀希按在洗手臺邊時,陳澤銘緊緊摟着他,滾燙呼吸都恨不得埋進他身體裏,寬大手掌盡情且自信的掌控着這顆只屬于自己的行星,神色無不得意。
他想,紀希,我受過傷,所以在你表明喜歡之前,我不會說愛。
這是他的原則,也是他最後的王牌。
紀希在別墅呆了兩天,當周一的太陽升起來的那刻他無不覺得解脫,這兩天的日子不算好過,陳澤銘除了弄他還是弄他,他每天吃完飯就會被拉着試一堆衣服然後躺在床上戰栗着接受撫摸親吻,像是一場噩夢,醒來就是黑暗,完全睜不開眼,也擺脫不了深淵。
陳澤銘對紀希一大早就要起床上課不滿,啞着嗓子嘟囔,“怎麽這麽快就到周一了?”
随手撈過床頭鬧鐘看了一眼,含糊不清的 “才七點,去那麽早幹嘛?再睡一會兒,等下我捎你一塊兒。”說着就要把紀希摟進被子裏再睡個回籠覺。
紀希推開他背過書包,有種清冷厭世的孤傲,“不用,我自己走。”
說完他沒再看埋在被子裏的陳澤銘,就那麽平淡無常的換鞋出門,直接把那道冷漠無情的背影丢給了陳澤銘。
陳澤銘沒去上課,紀希也落得清淨,除了後面有點不舒服,也沒有什麽能影響他的。
他過得照樣平淡無奇,吃飯、上課、做題、回家,一切都是如此的按部就班,沒有其他,甚至連個同路的朋友都沒有。
何圓人熱情活潑,這天放學後非拉着紀希一塊走,倆人走到路口時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用鞋在原地化圈圈,似乎在說什麽。
“怎麽了?”紀希發現了他的不尋常。
何圓臉有點紅,聽到他的詢問立馬結結巴巴的擺手,“……沒有……沒有……”
紀希知道他藏不住事,也不好多問,幹脆閉了口。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他就老實交代了,“……我最近遇見了一個……一個人。”
紀希皺眉,何圓人是出了名的簡單灑脫,不可能說件小事就磕磕絆絆的,如果有那就說明這件事已經非同小可了。
“你說。”
“他也是我們學校的,我剛認識他。”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過他不認識我,我就是覺得,就是覺得……”
“覺得他人不錯?”
“對!”何圓興奮的往他肩上一拍,“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猜就中。”
紀希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不是他第六感準,而是他直覺何圓要有劫,畢竟這愛情萌發的味道實在是太過濃厚,讓他想忽略都難,所以他立馬問道:“男的女的?”
何圓不說話了,低頭別扭的看鞋尖。
紀希心裏有譜兒了。
得了,又一個彎的。
斑馬線上的行人來來走走過了一波又一波,倆人還是在那個等綠燈的位置站着,周圍的熱鬧好像都跟他們沒關系,何圓是因為害羞驚訝而把自己埋在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天地裏,紀希則是在思考怎麽把這個算得上好兄弟的人拉回正道重見光明。
“那男的是誰?”
何圓聽着他這逼宮似的口吻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就打了個寒顫,“……別……別班的。”
紀希知道他膽子小,湊近他語重心長的安慰道:“別怕,我不是生氣或者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就是問問,畢竟性–取向這事不是開玩笑的,沒事……”說着他還溫柔的摸了摸何圓的頭頂以示真誠。
何圓紅着眼睛有點可憐,瞪着大眼睛看他,手足無措的,“……我不知道……”
“我就是覺得他長得好看,我沒想怎麽樣的,我沒有的……”
眼見他快哭了,紀希也着急忙慌了,托起那巴掌大的白嫩小臉,心都要碎了,“沒事沒事,喜歡漂亮的人又不犯法,寶寶從小就喜歡漂亮東西,只是喜歡而已,不代表什麽的。”
他懂何圓的無措害怕,當他醒來發現自己衣不蔽體的躺在床上,身邊還睡着赤身裸體的陳澤銘時,他也是這樣,無措又害怕,紅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思考自己的性取向。
不過他沒何圓這樣的勇氣敢告訴別人,他當時是那麽的自私懦弱,只想把這件壞事當做從沒發生過,以至于落到現在這幅任人宰割的悲慘境地。
何圓顫抖着點頭,像是對他所說的深信不疑。
【作者有話說】
陳澤銘:雖然我愛你但你必須要先說愛我。
紀希:謝謝,我他媽只想離你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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